藏族人把玉龙雪山视为神,当我见到它时,我终于明白原因了。
上了玉龙雪山,一眼望去,全是茫茫的白雪。雪让四周更明亮了,但它却依然引人注目。我一脚踩在柔软的雪上,脚立刻陷下去了。
我渐渐爬到更高的上坡上,我仰望着远处更高的雪山。它就像一座银光闪闪的高塔,高高耸立着;我又从山坡上往下望,下面的人就像一颗颗小小的黑芝麻。当时,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在山坡上我们坐着救生圈从一条雪道上往下滑。我坐上去,开始动了。突然快起来了,下坡了。我感觉冷风吹着我,雪水溅到我手上。我的心蹦蹦地跳着,真刺激!
到了观景台,中间的雕塑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白雪,好想穿了一件雪白的大衣。从观景台上望着美丽的风景,望见那一座座青山与平静的金沙江。那一座座青山如同一块无瑕的翡翠一般;平静的金沙江如同一条柔软的丝带一般。在眺望那一望无际湛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玉龙雪山是如此美丽,它是一种纯洁的自然美,无论谁山还是雪都让人着迷!
万物皆有性格,水有水的性格——灵动;山有山的性格——沉稳。文化亦应有其性格,但文化的性格是什么呢?是水的灵动还是山的沉稳?
一直向往只身前往大西北,在朔风呼啸中追逐那消失千载的驼铃声;一直向往着能独自下江南,在月光盈盈风拂芭蕉的夜晚,漫步在退思园中的小径上,贪婪地呼吸着晚风送来的檀木清香。旅游胜地、名山大川不可胜数,我之所以选择朔风呼啸的大西北和草长莺飞的江南,是因为我认为只有苍凉悲壮的西北文化与轻盈灵动的江南文化才能代表中国文化,才能代表中国文化的性格。
我谓江南文化以灵动,水的灵动;我谓西北文化以沉稳,山的沉稳。求之于诗,若江南文化是轻盈明快的七绝,西北文化则是古朴厚拙的五古;若江南文化是李白的清新俊逸,西北文化则是杜甫的沉郁顿挫。求之于词,若江南文化是柳永的缠绵悱恻,西北文化则是东坡的超旷豪放;若江南文化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西北文化则是“大江东去,浪淘尽的千古风流人物”。求之于乐器,若江南文化是幽咽欲泣的二胡,西北文化则是悠扬嘹亮的唢呐。求之于人物,若江南文化是溪边濯足的浣纱女,西北文化则是鬓发染霜的牧羊人;若江南文化是活泼伶俐的黄蓉,西北文化则是端凝厚重的郭靖。求之于时序,若江南文化是朵花生树群莺乱飞的阳春三月,西北文化则是秋风萧萧雨雪霏霏的深秋严冬。江南文化若是温飞卿的鲜艳浓丽,西北文化则是王安石的朗肃内敛;江南文化如古筝独奏般的淡雅清丽,西北文化则如烽烟滚滚的战场***伐;江南文化若……西北文化则……上天以水的灵动和山的沉稳分别滋润着江南文化和西北文化,使得中国文化不致于太单调,太寂寞。
我终于明白了。
文化的性格既有水的灵动又有山的沉稳。二者如鱼戏水,恰合无间,形成了辉煌灿烂的中国文化,中华文明!
水的灵动……
山的沉稳……
辉煌灿烂的中国文化……
在徽州,有一处“青山绿水引诗赋,墨瓦白墙牵画魂”的地方。它的名字虽不是那么富有诗意,但却美景如画,这就是“宏村”。
宏村的清晨,像一位含顰带笑的少女,羞怯地把自己掩在云雾里,独自悲伤哭泣。我打着油纸伞,踏着被她的泪水打湿的春泥。子规清晨的叫声,唤醒了人们。人声、鸟声、雨声,拌在一起从远方传来,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叫卖声,游人的嬉戏声和流水声也徐徐传来。究竟是谁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宏村的正午,像调皮可爱的小女孩,一层层厚厚的白云也不能阻挡她玩耍的脚步。那一丝丝抹不去的笑容顽皮地从云层中露出来,虽然不见她独特的笑颜,但正午的笑声似乎已经传来。这个顽皮的小女孩固然十分可爱,但也因清晨离开后留下的踪迹,添了几分诗意。炊烟从各家各户袅袅升起,不时传来饭菜的香味。天井已经被早晨的露水填满了,青瓦上的雨水也伴着烟雾降落下来,这是大自然对讲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徽州人最好的馈赠。
宏村的夜,深了。像温柔的母亲,天边的墨云,便是她细腻柔软的发丝。古老的石桥上,是低树的天,近人的月,穿透了薄雾而摇摇欲坠的星,彷佛伸手便能摸到。古老的宏村似乎永远也不会睡去。虽然不是新春佳节,但千家万户都挂上了代表喜庆的红灯笼,河流照映着它们,使整座宏村变成了红色的“不夜城”。
我穿过一个个有无数翘起的墨瓦与平实的白墙组成的院落,回到了只属于我的东厢房,我倚在隐隐传来木香的床边,用指尖轻轻推开铺着牛皮纸的窗,而那撒进屋内的是淡淡的月光。我向外望去,仿佛看见了舞蹈的嫦娥,捣药的白兔,砍桂树的吴刚。早晨与正午的一切,就这样,伴着夜晚的梦幻,轻轻进入我的梦乡。
第二天的清晨,还下着蒙蒙细雨,所有人都与往常一样地生活,而我,却要离开了。
回想起宏村的一切,每一处都是那么富有诗意。我不会忘记这幅写意山水卷,它将会在我的心中留下淡淡的墨迹。
踏着幽径,踩着轻轻快递的步伐,开始了我的山水之旅。
首先,我路过了一片小竹林。深呼吸一口气,周围散发的淡淡竹子的清香,被我纳入鼻腔,不禁心旷神怡。大自然似乎和我融为一体了。
走着走着,远处的山水理我愈来愈近。近了,放眼望去,这是真正的“山天相接”。山的中央是一个清澈见底的碧绿的小胡,小胡三面围山,另一面是村庄,湖旁还有几块农田,偶尔可也瞧见几位妇女和老叟在田间务农。
顺着湖水的流向一路向西,可以看到一条绵延的小溪,这条小溪是小湖的分流。溪底的沙石清晰可见。扔一块石子下去,周围的水就会泛起一阵涟漪。小溪欢快地流淌着,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不时地惊起一片波纹。
从小山村中,时不时地会传出相亲之间的寒暄声。主人热情的回应着,彼此间融洽和谐的气氛让人倍感亲切。
从山峰俯视这片山水,更是一番引人入胜的美景。山峦包裹着湖水,湖水被山峦环抱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随处可见,偶尔还有小动物的鸣叫声,哗哗的流水声。这一切还不令人快活自在。
这一刻,仿佛这山水间的山、水、人、物都融为了一体,彼此间构成了这奇妙的景观。这是多少高楼大厦,繁华市景所不能比拟的啊。大自然的赞歌,将继续谱写下去!
清晨虫鸣鸟唱,花草飘香。我徒步山中,穿梭于林荫草木之间,手中握着一部手机,摄下大自然的万千风情,留住这稍纵即逝的美。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置身山中,心却未在山中;感受宁静,醉古文之风尚。山中有禽鸟蚊虫之乐,虽不能媲美竹弦管乐动听,却独带有一番大自然纯真而又包容万象的美。
再往山中行,见一小溪,忽忆起:“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是啊,这山中醉人的哪是酒,乃是这大自然的山水啊!水声潺潺,声声飘入我心。“闻水声,如鸣珮环”。珮环相击传出清脆悦耳之声,但它哪里比得上这潺潺水声沁人心脾。行至山头,见东方一轮旭日冉冉升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我迎着这旭日,看着这朝阳,立志要成为它,普照万物、福泽生灵。坐于山巅,望着飞鸟在眼前飞过。“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原来,最吸引人的并非繁华世界的纸醉金迷,反而是田园山间的宁静淡远。
起身下山,觉心中有些许失落,些许欢愉。“酒逢知己千杯少”。唉,又有何人能与我共享着山水之乐?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再赏这山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已行至山脚,却恋恋不舍、流连忘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假使今后有幸在这山水中度过春夏秋冬,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看着山间小径直通向远处寺院。明悟出人的一生就像这小径,可是否通向“禅房”呢?只怕是无人能晓,无人能解吧。行至远处,回首一看,这世俗中山林是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又有谁能注意到呢?
远离了虫鸣鸟唱,却未忘潺潺水声。我的灵魂离了喧嚣红尘,游于山水之间,心会山水之乐。
以游组文,即以游踪为叙述线索。写景游记,一般按照游踪来组织材料,便于写清楚方位和沿途的具体景观,给人一目了然之感,文章也显得井然有序。我们可以时间为序,或以方位为序,或以移步换景为序(其中移步换景更能引人入胜。移步换景,即随着脚步的移动,而变换不同的景物和场面,这种写法可以使更加生动具体,使读者在读后有如身临其境一般。
山之仁,在于涵纳了苍天古木,也收容了遍野小草;孕育了豺狼的凶吼,也滋护了弱小的悲啸;或者环抱双手,让流水变成湖泊,或者裂开身躯,让瀑布倒挂前川,山谦卑地静立着,缄默地忍受着时间的风沙辗转的痛苦和人类的姿意给他的挫折。
水的流动,却更像是智慧的追求,个性并且张扬,流动便是它惟一地宿命。它并不会思索着怎样直面挡路的顽石,而是轻柔的绕开,只让几缕青苔去教会顽石流水的意义。它也从不化解,任由飘零的树叶,人类的污秽随着水流逝,却从不允许它们在水面上发芽,只叫无尽的孤独告诉他们水流的意义。在水的心中,无彼无此,遇曲遇直,一颗痛苦的小石子,就会换来水的澎湃。
山和水并行着,让灵魂在岁月的风沙中磨练、轮回、遭遇。“你为何要一直流动呢?”山问,“难道万顷良田不值得你孕育?难道万千挫折不值得你面对?难道万种痛苦不值得你化解?”水没有回答,只是依然把痛苦放大,卷起千层浪,淹没村庄,狰狞得张扬。
“我何尝不想面对挫折,我何尝不想化解痛苦!”水说,“只是我必须汇入海洋,必须放大这痛苦,在无尽的流动消逝中教会人们,用幻灭的海洋告戒人们,必须谦卑地做人。”
山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怀抱,让人们躲进怀中,让水在山脚下盘旋,让果实在树上生长,让人们得以生存。
“有多少幻灭的海洋,便有多少山的希望。”山说,“我要面对挫折化解痛苦,给人们家园,忍受一切的风霜。”
山静立着,水流动着。
水,却史无前例地凌乱,两岸的风景,只是浪花翻起时的告别,水里的鱼儿,只是转身的一个再见。在水里,一切都走向终结,一切痛苦,都显得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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