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听我说完,好吗?
记忆中那些零碎的片段,日积月累中,被人为的剪接,拼凑,虚化,成了现在的模样,而那些人为过滤掉的便成了你这辈子可能无法痊愈的伤,它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比如连续不断,醒不来的梦。随着年岁的沉淀,它会使你垮掉。
记忆中外婆和我之间发生的事,现在的我已无法判断哪些是人为加工制造悲伤,哪些是过去真实存在。我想着她的离去,四年中哭了多少次,一次又一次地把更多的细节展开在脑海,愈加丰富,愈加真实,我便愈加悲伤。恐惧,孤独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我不断提醒自己,我只是因为太爱外婆,所以我有理由懦弱。
不,不是这样。不愿提及的是,或许我从未原谅过父母,至少在潜意识中我觉得他们亏欠我,他们不在乎我。虽然回到父母身边很多年,我一直乖巧听话,我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他们,我以为我一直很好。
那么,记忆中我拉着外婆的手死命不放,歇斯底里:“带我走!”和现实中妈妈说我蹲在外婆家门口一遍遍张望母亲来否,并拉着她的手说:“你再不来带我回去,我便不去了。”为何相冲突。
揭开这些丑陋的东西,揭开这些牵绊住我的东西。
其实,小时候的我便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不同,这种知道藏在灵魂中,我假装不懂。而时光会使那种缺失应有的爱的感觉浓妆艳抹,使其在我现在的夜空中登台唱戏,它利用我不敢揭露过去的.懦弱伤害我,使我不敢入睡。外婆的离去只是导火线,而真正的病根是我不敢直视前方。我一直在为自己流泪,逃避找理由。
亲爱的,你知道小时候的一些创伤是一辈子的事吗?我忘不了那个画面:一个小木屋厕所,姐姐把门拴着,为了让我不乱走,和她待一块,她绘声绘色地讲鬼故事,内容我早已忘了,可我忘不了,那是个大白天,我被吓地脸色苍白,无助地哭了,她却熟视无睹,没人懂那时的我像是处于危机四伏的世界,像是被遗弃的孤儿,我一直陪她上完厕所,不敢踏出去半步,姐姐得意地笑了。
小孩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你若在上面留下污点,便很难擦去。
我再也不敢晚上独自一人上厕所,我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我睡觉时都蜷缩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我走路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我不断加快脚步,我恐惧,我害怕。
那是二年级暑期的一天夜晚,我在二姑家住宿,电闪雷鸣,可怕极了。房间中只有两个姐姐和我,黑暗中,她们知道我胆小,为了挑逗我,讲鬼故事给我听,我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们似乎很喜欢我惊恐的脸。在大人的眼中这似乎很好玩,大人眼中小孩似乎很容易忘记一些事,然而遗憾的是,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好无助,而这些场景中永远都缺少妈妈。
很久以后我都不敢关灯睡觉,很久以后,每个电闪雷鸣的日子都有我不眠的身影。
我记得那是在外婆家,晚上我上厕所总要外公站在门口守着我,因为没有亲人,在偌大的黑暗中,我感到自己好可怜。
我不愿任这些伤痛摆布我。那一年,我被思其家的大黑狼狗咬了,我只把自己在屋里,不敢哭出声,委屈到哽咽,抱着自己躲在柴草旁,任外婆在外面大喊大叫,都不肯出来。直到现在,只要看到狗我便会失去理智地恐惧,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和尖牙,使我感到自己随时会受到伤害。这种极度没有安全感和对一些事物丧失了信任是我冷漠和麻木不仁。
我为什么依赖一些人,为什么伤害了一些人,为什么又拒绝了一些人。原来我的白纸上曾有污点,而我一直不敢触碰,所以我一错再错。我可以说服很多人,但我始终没有说服自己,我可以超越很多人,但我始终没有超越自己心灵的一道防线。
亲爱的,你或许会说,我不坚强。
但亲爱的,这个世界没有懦弱与坚强之分,我还不是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还不是习惯了关灯睡觉,还不是习惯了以感恩的心对待人和物,我还是勇敢的揭开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在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里学习,成长,我在用敞亮的心照亮自己的未来。一路带伤,一路奔跑,或哭或笑,只是为了更好的长大。
有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承认,拒绝治疗。谁没有一两支忧伤插在发髻上,但亲爱的,她会使你更美丽。
哦,亲爱的,你懂我所说的吗?
曾经有一片小小的叶子问一个老树叶:“为什么我们要在秋天里飘落呢?我们的生存价值是什么?”老树叶回答说:“我们在秋天里如果不飘落,树回承受不住大量的`养分而透支枯死,我们的生存价值就是在我们活力充沛时贡献出一点氧气……”两片叶子都沉默了。
每到秋天,我都会期待那些飘飘洒洒的落叶。站在树下,仰望苍天之树,看叶子的飘落。
很多花儿都是在展示了自己的瑰丽后安心凋谢,静静的等待明年的再度开放,而树叶,一生没人管没人问,甘心衬托花的美丽,也许他们的颜色太单一,也许他们的价值并不高,但是他们曾经存在,他们的一生毕竟短暂,但他们已经满足。我想,知道满足的他们,不应该让人忘记。
花儿再度绽放还是那花,叶子再度萌芽却不是那叶。
他们在平时并不引人注意,好象装饰一样,只有飘落的瞬间,在生命结束的前奏里怒放了生命的光彩,燃烧了火热的身躯。在飘落的瞬间,让人们感觉到他的存在,在飘落的瞬间,让人们知道他的价值,在飘落的瞬间,让人们明了生命的真谛。
他们在飘落的时候仍然打闹着,玩耍着,聊天着。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展开双臂拥抱死神,不在乎,不后悔,因为他们曾经发光,耀眼。
每到秋天,我都会期待那些飘飘洒洒的落叶。站在树下,仰望苍天之树,看他们的洒脱。
红叶的飘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人们都说燕子是报春的使者,那么落叶就是迎秋的顽童。我迎着秋风,在公园里奔跑,寻找落下的树叶。
瞧,公园里的梧桐树高大挺拔,那一片片手掌般的树叶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光,犹如一个个金元宝。风儿轻轻拂过树梢,一片片金黄的叶子纷纷飘落,叶儿们摆动着优美的舞姿,仿佛仙女下凡。抬头仰望,在那细细的树枝上还挂着几片将要飘零的叶儿,它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大树母亲的手臂。可一切都是徒劳,秋风一吹,叶儿们纷纷飘落,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湿湿的泥土中,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静静地睡了。我捡起一片枯黄的落叶细细端详,叶片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忽然,一把金黄的“小扇子”从我面前飘过,我伸出手托住了它,哦,原来是银杏树叶。这片树叶呈扇子状,叶片上端弯弯曲曲,似细小的波浪,颜色十分自然,黄中泛绿,绿中带黄。瞧,在那泥土中静静地躺着一片蝴蝶状的银杏树叶,我轻轻将它捡起,细细观察,在这片叶子的顶端也同样有一条波浪。不同的是,叶子的中间有一条缝,把叶片分成了两半,这片叶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又似金鱼的尾巴。
在秋风中,叶儿们慢悠悠地落了下来,有的在空中转个圈儿,那是在跳舞吗?有的快速掉落在落叶堆里,那是在练习跳伞吗?有的在半空中一摇一摆的,难道落叶也懂得一步三回头?大树妈妈伸出长长的手臂,好像也舍不得让孩子离去。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宛如一条金色的地毯。漫步林间,脚下不时发出“咔嚓、咔嚓”清脆的声响,宛如一首动听的秋之曲。突然,我感觉到有谁拍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了看,那一片片叶子都摇晃着小脑袋,好像在说:“不是我,不是我。”我望着密密麻麻的树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片。
“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树”,落叶默默地为大树输送着营养,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们: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拥有和长久,而在于坦然面对和奉献。
炎热的夏日过去了,秋妈妈正忙着为树叶披上一件金灿灿的秋装。不知不觉中,窗前的银杏也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秋风中,每一片树叶都在摇曳着,“沙沙沙,沙沙沙”地响着,仿佛唱着一支支欢快的歌儿。我情不自禁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向这一片金色。
看,那棵银杏,已经绿中透黄,黄中透绿。我捡起刚落在脚前的一片银杏树叶,瞧,它行状似折扇,又如鹅掌,深黄色的叶没脉连着细细的叶柄。我越看越像折扇,仿拂天上的哪位神仙撒下了一把把折扇,落在人间,立刻,那把山扇子就变成了满树的黄叶。 我把鼻子凑上去真闻到了扇子上的缕缕清香。
看那棵红枫,红得似火的树叶如手掌一样立在树枝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阵风吹来,那一叶儿仿佛在向你招手,又好像在欢迎你的到来,还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炬。不时有几片深红的枫叶打着卷儿,落下枝头,有的像红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小鸟展翅飞翔,还有的像舞蹈演员那样,轻盈地在空中旋转着,慢慢地投入了大地妈妈的怀抱。
看,那棵青松,仍然是一身墨绿的衣裳,显得比其他树更加坚强。针形的叶子如一把把小刀保护着自已,使劲强劲的秋风不敢靠近。如果你是一个仔细观察的人,就一定会发现那些饱经风霜的针叶就开始脱落了。它们悄悄地落到地上,化作泥土,为树儿将来更加茁壮成长,奉献出自已最后一份力量。
啊!秋叶真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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