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一个小故事:
有两个画家,一个在社会上流浪写生,一个在国画院做专职画家。
流浪写生的,从城市到乡村,从山野到海滨,新疆、西藏、云南一路画去,食取果腹,衣取避寒,没有学术会议,没有国内国外的参展,心无旁骛,专心作画。
做专职画家的人有17个头衔,每年的工作也丰富多彩,作画、开会、剪彩、辅导、义卖、参展、评奖,不一而足。
某日,他们的画共同展出,来自国外的人士参观后,花高价买走了流浪画家的所有作品,专职画家的画一幅都没卖出。
谁心里都明白,专职画家如果把身边的事减少到用手指数清的`程度,是不致如此的。
在这个世界上,简洁而执着的人常有充实的生命,把生活复杂化的人常使生命落空。
道理简单,却不是简单的道理谁都明白,尤其是那些在世俗的道理上走得太远的人。
江航
两年前,我和太太从北方的一座小城辞职来到杭州。太太在一家报社做编辑,我则继续做着我的老本行——电台的DJ。
我们借住在朋友的一栋老宅里,很老的房子。院子里有一个大大的铁门,上面有一把巨大的锁,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把铁门上的钥匙。我们家的铁门钥匙一直以来都在太太手中。也不知道是怎样形成的习惯,每一个住在院子里的人,从外面奔波回来,把自行车推进院子后,哪怕是在大白天,也要顺手把院门锁上。
事情发生在那个炎热的午后。
那时我做的是下午3点档的一个音乐节目。我通常是在直播开始前的半个小时赶到电台。在夏天我有午睡的习惯。太太那天正好在报社拼版,中午不会回来。
平时午睡都是太太叫我起床,那天我就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离直播只有半个小时了。以往的这个时候,我已坐在办公室里抱着一堆唱片准备进直播间了。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走到院子里,看到铁门上的大黑锁,这才想起钥匙在太太的手上。我首先看在院子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结果我发现整个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手忙脚乱了起来。院墙出奇地高,我知道我根本做不到“狗急跳墙”,房间里又没有装电话。
我在院子里急得直跺脚。我站在铁门边,像是一个渴望自由的囚犯。然后通过门缝我看到了他。他是一个正好从弄堂里经过的小乞丐。他还是一个孩子,不会超过l0岁。炎夏的午后,他只穿着一条脏兮兮的大短裤,头发零乱得像是一蓬稻草,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背上的袋子,仿佛里面装满了宝物。
我喊住他,我想请他去巷口给我太太打个电话。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在我开口之前我首先想的是我是否应该先给他一点零钱作为一种报酬。我翻遍我的口袋,除了张百元的纸币便什么也没有了。我有些尴尬,我似乎还无法做到把100元当做是“零钱”给一个乞丐。
我叫住他,很简短地告诉他我需要他去巷口那个公用电话亭帮我打个电话,并把一张百元纸币放在了他的手掌上。他看了看手里的那张纸币,然后又看了看我。我试着对他微笑,隔着门,我再次对他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非常着急。然后我看到他飞快地向弄堂口奔去。
10分钟以后他还没有回来,我想他不会回来了。当时我给自己的安慰是,他不回来是对的——他不是一个愚笨的孩子。
然后我的邻居回来了,邻居打开了铁门。我借了邻居的\'钱飞奔到大街上去拦的士。直播没有延误。
晚上问起太太,她说没人打电话给她。我笑着对太太说我白信任那个孩子了,太太笑我。我和太太一致认为那个孩子把钱拿去改善生活了。也只是如此而已。我和太太的生活一如既往。
两个月以后的一天,我和太太在忙着搬家。太太突然对我说,门口有人盯着你看呢,顺着太太的目光望过去时,我就愣住了:居然是那个小孩!
他怯怯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似乎已经很久。我看他的时候,他的眉宇微微地舒展了一下。然后,他伸出他的拳头,缓缓摊开自己的掌心。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百元纸币。他把那只手伸给我,黑亮的眼睛望着我和太太。他似乎是个一贯沉默的孩子。
他还用那种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那天,那天我是去准备打电话的……那天他沿着长长的巷子刚跑出去,一辆突如其来的小面包车把他的腿撞伤了。他的小伙伴救了他,他在他简陋的房间里,躺了两个月。
尽管我们告诉他他可以保留这张纸币,这l00元是他的了,可是男孩走的时候,还是固执地把钱留了下来。我和太太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离去,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
也许,生活可以庸俗地把城市当中的人分成三六九等,但是那一瞬间,我开始相信,诚信作为一种古老的品质,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发出天使一样的光芒,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的人生。
这篇中篇小说写的是上海某所教会女中一个寝室的两个女生——赵珏和恩娟的成长经历,其中也贯穿了各式各样的小人物的出现。生活始终是又一个方向的,两位女性主角的命运像是安排好了的,路人甲乙丙丁穿场而过,几乎不留丝毫痕迹。
我钟情的不是女主角的命运大结局,也不是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却恰恰是那些生活琐事,蛛丝马迹。爱玲的文笔就是犀利,像一把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刀,刺破隐形面具,显露出人性的弱点。伟大谁都会讴歌,而脆弱却有几人能漫不经心地挑破?这或许就是爱玲独特的魅力吧。
两位女主角,从小的玩伴,在世俗的漩涡里,各自被甩到一边。一个荣华富贵了,一个落魄了。由于利益需要,再次见面时,会演出怎样的戏呢?我多么希望会是一个圆满的拥抱亲吻呵,可是爱玲是不会趋于世俗的,更确切地说,人情的缺点也不会允许这样的结局!一见面,仅仅惊鸿一瞥,内心就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了。看似普通的一句问候,却因人物身份的差异而有了微妙的变化。落魄的人一脸惊羡,腾达的人会心而笑,胜负只在一面之差。然后就是日常简单的对话,几乎每一句话都有不同的含义。问的人问完之后就后悔了,被问的人笑而不答,一脸从容。越往下看,越发的`心寒。
在学校的时候,两人都属于“丑小鸭”类型的,大概也互相怜惜了吧。她们互相倾诉烦恼,一起逛后园,一起为自己喜欢的明星蹦跶,一起度过生命中漫长而又丑陋的时期。而最后一次见面,却如此的凄凉。当纯真的友情被世俗的偏见所掩盖,人性的缺点彻底的暴露,这不是悲剧美,而是一种丑陋!
互通了一张贺卡,从此她们断了音讯。
断了也好,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虽然朴素无名,但是真实。“甘洒迪死了。我还活着,即使不过在洗碗。”最原始的安慰,也是最掏心的真话。
世事沧桑,没有必要去想不开什么。知足常乐,珍惜生命,这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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