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我再也不回了!”她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外面,雨下的很大。她站在屋檐下,一阵冷风夹杂着几滴豆子般大的雨点迎面而来,打在她的脸上、手上。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转过头望了望家门,刚想迈进去,却又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冲进雨中。
雨打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冰凉又有一些疼痛,但她不管不顾,漫无方向地狂奔着。雨点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很快,她便滑倒了。
她趴在地下,许久才从地上坐起,雨滴夹杂着泪顺着她的脸庞流入嘴里,带着一股咸涩的味道。她这才发觉她哭了!她大叫一声,也不抑制它,让泪水肆意流淌,“泛滥成河”。
许久,她忽然感觉不到雨滴打在身上的彻骨的寒意,才用手抹抹脸,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拿伞为她遮雨而自己却淋着雨的男人--她的爸爸,在不久之前因她考试发挥失常而抽了她一巴掌的爸爸。
爸爸说:“对不起,我之前不该打你。回家吧,***妈快担心死你了。”她听着她爸爸恳求般的话语,内心的气焰又升上去了,扯着早已沙哑的嗓音大吼道:“凭什么!打了人给别人一块糖就想别人原谅?更何况你这不是一块糖,只是一句什么都没有的对不起!”
爸爸听了,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说道:“等你18岁了,我们,就不管你了。”
她望着伞外的天空,眼神里满是迷离:18岁么?还有4年。默默的说:“4年是多长时间?”
爸爸听了,慢慢地抬起了头,痛苦地说:“14年是多长时间?”她怔住了,看着爸爸丢了伞,慢慢地蹲下去,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遮住了他的脸庞,他在哭,一种无声的哭泣……
她缓缓的走向了她的爸爸,慢慢地蹲下,捡起了伞,为父亲遮雨,而自己却再一次享受到雨水的冲刷,雨滴打在他身上,不再感觉刻骨冰冷,而是洋溢着幸福之感。很久以后,等父亲不再哭泣,便牵起他的手,互相搀扶地走回大雨远处的家!
不过,在过年前几天去买年货,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超市里人山人海,都是来买年货的,大家你推我桑,生怕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也可以说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提前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有什么不好的?尤其对于我这种财迷来说,一年只有过年能拿压岁钱,还有什么节日能得到钱?
我们一家,推着手推车,在那看着各式各样的“年货精品”,上面所有的包装都很漂亮,让我总想买椟还珠。我们一家走在这些商品之间,无所事事,只能看着老妈在哪挑选商品,这个不满意换那个,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满意的,又嫌太贵。终于我火了,我让他们让我自己去零食区,在路上我抱怨道:“这哪里是超市呀!明明跟每天路上都要过的菜市场没区别。早知道这样就让老妈在网上买了!也不用在这挤了!”说完还推了一个挤过来的“大妈”。
结账的时候,我默默地找了一个角落玩起了手机,在今天买过年或以后,往后的几个月我再也不想上超市了!
村子里的午后很美。
几朵白色的绵云被柔柔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安静地在旁边歇息着,蒲公英,茸茸的,像个金色天鹅绒毛小球,静静地躲在背风处。
远远的小巷里传来了嬉戏的笑声——哦,那是童年。
那年,我十岁。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一家连着一家的。住在我们隔壁的是一位大婶,爱干净的她,总拖着一条长长的水管清洗着院外的小巷。
但我与弟弟们却总能趁着她跟老人们聊天的时间,偷偷抓起地下正在淌水的水管,开始一场水戏——
拿到水管的我,窃喜着,发出嘻嘻的笑声,用手紧紧按着水管的开端,原本从管里缓缓流出的井水瞬间变成了一束束分叉开来的“水刺”,任意的喷洒在空中,在七月明澈而鲜润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散了一片金絮银花。
原本干燥带着太阳温度的地板,一下子湿淋淋的,积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洼。对于我们来说,好玩的是,向后微抬起脚丫,对着水坑重重地一踢,或者往上抬起膝盖,朝着下面的水有力地一踏,调皮的水花就会全都跳出圈子溅到玩伴们身上。
不愿服输的他们瞪起眼,一副“你惨了”的表情,开始回击,有模有样地倾斜着身子,学起了扫堂腿,一划,竟真的刮起了大片的水滴,看来他们小宇宙的爆发力不容小觑啊!我向前跑着,担心被水溅湿了,然而自己在跑的过程中也不时溅起小滴水,湿了自己,也湿了别人。
寻着水洼,踢踏着水,追逐着玩伴,互相弄得狼狈不堪,却乐在其中。
阳光斜斜地照在远处的铁门栅上,再反射过来,幻出一片片红亮亮的光芒。四个孩子,或扯着湿透了的衣服,或踏着水洼,或抓着水管,或咯咯傻笑着,阳光在地上任意的描摹出他们的影子,是那样清晰,却又那样模糊。
这年,我十四岁。
再来到这个熟悉的小村,风轻轻掠过,吹散了天边的白云,蒲公英那一头蓬松的头发,也被吹上了蓝天,头发丝互相轻触着,发出磨砂纸般沙沙细响的声音,转眼间,空中飘荡着像雪一般的蒲公英。
而我,也一并送走亲爱的童年,再也没有那年的幼稚与无知,有的是一份成长中应有的成熟,再也没有像那年偷水管的调皮,有的是十四岁的乖巧与懂事,再也没有属于那年的咯咯笑声,有的是时时记起往事的欣慰。
我再也没有了童年,可却永远拥有着那份回忆起的幸福……
还记得孩童时,每逢过年,最开心的,便是和爸爸一起去买烟花。那时的烟花真的好多!有的长得像一顶小三角帽,能喷出各种颜色奇异的火焰;有的是长条的挂鞭,一点燃就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还有的看上去只是个大箱子,却能在满天开出无比绚丽的鲜花。我最喜欢的一种又长又细,像枪管一种的小炮筒。一点燃,就会喷出一颗颗如流星般的小炮珠,急速地划向天空。那无数五色十色的烟火中,盈满了我童年的欢笑与回忆。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了烟花。
自从杭州禁止燃放烟花的告示贴出后,那些一个个我去过无数次的,摆满烟花的屋棚,在我期盼的目光中一次次失约。新春佳节,本应成为无数烟花舞台的夜空,却冷清的可怕。在这阖家欢乐的热闹中,我却感受到了一种令我难以忍耐的寂寞,甚至可以说是孤独之感,就好像是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好友,却突然缺席不见。
爸爸曾无数次给我讲起过,在他小时候,由于家里穷,过年时只有一串挂鞭可放。为了尽可能满足放炮的快乐,他把外面的红纸撕开,再小心翼翼的拆分开一个个本结在一起的小鞭炮,后和我的大伯一人分一半,还得数清楚了,一个都不能差。接下来,再留着一个一个放。每当爸爸给提起这段往事,我都是先笑一阵,接着心中就涌上来一股怆然之味。
但就算再也没有了烟花,又能怎样呢?
大年三十除夕夜早早上床,突然有一种庆幸之感:至少在烟花不多的夜晚,我可以睡个好觉啊。一早起来,空气中没有了烟花燃尽后那呛人的臭鸡蛋味,扑面而来的是令人神清气爽的乡间空气。地上不见了原先破损的烟花然后的各种碎纸,这也让环卫工人的脸上多添了一道笑意。没有烟花的世界,多了一份清净,多了一份和谐,然而那过年的幸福和欢愉,那家人团圆的温暖和亲情,从未改变。
再也没有了烟花,这是我对再找不到曾经过年时那热闹气氛的惋惜,但也是时代发展、孩童成长路上的美好印记。因此我明白,我无需再追寻这些回不来的美好,让它们成为我童年最美的记忆吧!把目光投向远方,相信有些再也没有的东西仍会留在内心深处,成为永久的美好。
太公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即使他老了,从他满面皱纹中也能觉出些笑意来。太公喜欢热闹,一天空下来,他就会来到外婆家,和外婆聊天,看一看他最爱的女儿。大部分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外婆家门口晒着太阳,即使一句话都不说,路过的人也都能从他的笑容中感动幸福。我去外婆家,也时常能看到他的身影。每当太公见到我,便笑得更开心了。他让我坐下,简单地问了我的近况,得知我和父母无恙后便不再多说一句,但我却是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喜悦。
太公是一个很自立的人。兴许是因为一生事农桑,晚年来身体始终硬朗。八十几岁的人独自住在一座屋子中,离外婆家有五分钟的路程,途中经过一座石板桥,没有栏杆,路面崎岖不平,他也一样来去自如。有时在外婆家待到了晚上,他会打一支小手电。偶尔手电被我调皮的小表弟拿去玩了,他也不恼,独自摸着黑也能平安到家。他喜欢自给自足,时不时买些种子种下,那幢房子前的地里从未少过绿色。若是收成好,他会拿些来给外婆,再拿些去集市上卖。人们知道太公的菜是好的,有时他人占了便宜他也不去计较,一如既往地开心。
太公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在他逐渐衰老时,就算身体硬朗,也免不了听力下降。于是在外婆家门前的场地上,人们路过打个招呼“吃饭了没哟?”他会开心地说:“天气不错。”有时跟他说起天气不错,他会拍拍胸膛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气色不错呢。”
可是自从他摔了一跤后,身体每况愈下,逐渐变得痴呆。外婆必须天天到他的小屋中照顾他。太公即使痴呆了也从未忘记外婆,每天都在小屋门口等待外婆。外婆到了之后他会憨憨地笑着,说:“你来啦!”
……
当我们接到电话之后猛地冲向他的小屋,里面满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拨开人群向里冲去。此时他已是蜡烛尽头。握着太公的手,外婆失声大哭,叫喊着他。太公依旧笑着:“你……来啦。”他这么说着,手紧了紧,想说什么又没出口,闭上眼,便再也没睁开过。我的太公,那个记忆中总是一脸笑容又如此容易满足的可爱老人走了。
再也没有,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存在呢?
以前,我们会和男生一起玩跳绳,玩石头,玩泥巴,玩过家家,说悄悄话,打打闹闹。
如今,脑袋里会被强迫灌进“幼稚”、“早恋”这些刺耳的词语,禁锢了童真,释放了闷***。天真被埋了,可是我想去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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