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美的。我一向喜欢下雪。
那年冬天,洁白的大雪飘然而至,飞舞着,旋转着,给这人间带来了无限美的遐想。
我和妈妈去新华书店买书,在这样的天气买一本自己心仪的好书,是再美不过的事。过马路时,我们看到一位年纪很大了的老爷爷,老爷爷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衣服上全是补丁,而且穿得也很少,他每蹬一下自行车,就要不停的喘气,蹬得又慢又累,突然,一辆电动车驶了过来,明显闯了红灯,老爷爷想刹车,但电动车开得太快了,再加上老爷爷行动不便,电动车一下碰到了自行车的前车辆,老爷爷连人带车一同翻了过去,倒在了雪地里,好半天也爬不起来,一边哎呦,哎呦的痛苦***着,一边向周围的人求助:“谁来帮帮我,谁来帮帮我呀……”周围的人有的向老爷爷投去同情的目光;有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照样我行我素,要往东走的往东走,要往西走的往西走;有的甚至还嘲笑老爷爷。总之,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扶老爷爷起来或者安慰老爷爷。
这时,一位青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头发蓬乱,皮肤黝黑黝黑的,但五官端正,眉头紧锁,显得特别威风,他走向老爷爷,然后蹲下里,扶起躺在地上的老爷爷,替他吹去身上的雪,然后关切地问老爷爷:“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带您去一样?如果不要,就让我送你回家吧,行不行?……”都分不清那位年轻的男子是不是老爷爷的儿子了。老爷爷感激说:“谢谢你呀,年轻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不用谢,尊老爱幼是应该的。”然后,那位年轻男子一手推着老爷爷的自行车,一手搀扶着走的一瘸一拐的老爷爷,走出了人群。人群慢慢退去,而我却望着那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静立。直到妈妈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
雪还在下,晶莹剔透,不时簌簌地歌唱。我听懂了那歌声,那是一首心灵的赞歌……
下雪了!雪花们又像一个个顽皮而又淘气的雪精灵,在空中自由飞翔。
雪花开始从那遥远的高空中诞生,慢慢的,雪花飘落在那高大建筑物的头顶上。一些淘气的雪花,却迎风而起,飘在我的窗外,甚至有一些淘气的雪精灵,开始轻轻的敲打我的玻璃。没过多久,雪花们好似都飞累了,想要休息一会,便无声无息的飘洒在那广阔的大地上,有的雪花似乎是休息好了,便遇风而起,继续在那高空中摇摆出最美的舞姿。
受不住诱惑的我,轻轻地打开窗户,生怕惊醒了,这些快睡着了的雪精灵。打开窗户的那一刻,看着那白茫茫的世界,仿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我望着天空,这时天空中有了许多的与众不同,空中多了许多像小奶糖片儿的雪花,不过,我越看越觉的这些雪花,其实是上帝吃面包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下的面包渣,而这些顽皮的“面包渣“却想要逃脱上帝的手掌心,在空中自由飞翔。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半空中,不知在说什么有意思的话。有的雪花聚集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却有的雪精灵非常的分散,我想那些分散的雪精灵,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它们和我一样,都在为作业而苦恼吧!那些在半空中零零散散的雪花,好像是,上帝在炒菜时,洒下的盐粒。我想那成群结队的雪精灵一定是冬天使者派来雪精灵来装饰这冬天的世界。把这个冬天的世界,都变成粉妆银砌的世界。把这个世界装饰成属于雪精灵的世界,装饰成属于雪精灵的舞台!
雪慢慢的停了,那犹如厚厚的.奶油洒落在大地上,也洒在了我的心上。
如今气温越来越暖,天气越来越旱,于是冬天里的雪也越发的稀罕了,姗姗迟来,匆匆离去,还没等人们来得及看清楚它的容颜,就转而消逝了。
今冬,天气异常晴朗,几乎每日都是阳光普照,到了数九寒天还依然暖着,尽享深冬难得的温柔,也在期盼着雪的降临。北风夹带着哨音“呼呼”地吹响,令人不由得寒意从心头而发,好冷!看来今年冬天真正的来了,只不过来得晚了些.风夹带着雨丝飘落下来,先是零星小雨,悄无声地浸润着干裂已久的土地,后雨丝渐渐转为了雨珠,于是大地“咕嘟咕嘟”饥渴地吮着上天赐予的这场甘露,雨的无声也变为了有声“哗哗哗。”
今夜我无眠,蜷在床上听雨珠“啪嗒啪嗒”肆虐地敲打着窗,任绵绵不止的冬雨把惆怅注满心房,对着漆黑的夜听雨声:哀叹发间夹杂的银丝又多了几成,困惑缠绕心头的烦忧挥之不去,感伤大半的年华无声地消磨。雨珠没有因我的思绪而止住,仍肆无忌惮地在夜空“哗哗哗”地畅响。我又感慨着最是风雨惹人恼.不知何时睡着了,也不知何时雨止雪飘,醒来时,发现窗外已是软雪堆积。不由得令我想起陶渊明的诗句: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雨。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大地天空莽莽苍苍一片,“雪飘冬天”,一阵狂喜,心中的郁结也随之释去。
眼前软软糯糯的雪花,已令我把昨晚的惆怅抛于脑后,何苦自寻烦恼?于是长长地呼出胸中的浊气,深深地纳入一口新鲜的空气,任之在身体里畅快地运行,感觉很舒畅。同是大自然送给冬天的礼物,却给了我两种不同的心境。雨生惆怅,雪生祥和。下了整整一夜,雪花还在风中漫天飞舞着,落地无声,洋洋洒洒,在无人操纵下正大手笔地绘着冬雪图。
软雪炫目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情不自禁地眯起,可又不舍弃眼前的雪景不望,怕它再匆匆离去。于是睐来眼睛,推窗观赏,飞花入户,寒风迎面,只觉面似刀子深刮,身体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而呼进的气流却似别样的清新,又深吸了几口,不觉雪花趁机飘入,凉凉的,滑滑的,还有一丝的甜润。伸开温热的掌心,令蓬绒的雪花落入,我要和它亲近,还没等数清楚雪花到底有几个棱角,它竟自化去了,在我的掌心里化做了一滩水渍。我惋惜着,看来雪花只属于寒冷,而于温度无缘。
虽有见过冰天雪地,也有见过万里雪飘,但每年冬天能看到一两场飘雪就感到很满足了.雪是洁净祥瑞的像征,又向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可雪一直在我的眼里是静寂的,清凉的,雪中没有喧嚣,雪中也没有迷惑,雪中唯我,享受着这种安静的同时也就有了置身红尘之外的感觉。雨张扬,不分季节,一年之中不知令人会多生出了几起惆怅。雪软糯,只有在寒冷的冬季才会飘起,用着一种特殊的方式荡涤人们燥烦的灵心。
雪被无声地铺上房顶,玉树琼花悄然地绽满枝丫,就连路面上那些凌乱的鞋印也被刚刚飘起的雪花遮盖住了。一切都是那么安静,雪在悄悄地装点着大地。狗摇着尾在绒绒的雪毯上,小心翼翼地踩着梅花。麻雀扇着翅扑愣愣地一起一落,故意拍落翅上闪烁的点点星星的雪花。山丘上的松柏掩在卧雪间,接受着寒冬对它们的考验。
在飘雪的冬天,我虽无力挽住雪的停驻,但已在心里留下了它的美丽,雪整整落了一天。鲜红的太阳升起了,阳光也如潮水般的泻来。于是积雪开始悄悄地融化,到处都能听到滴水声。
阳光下的雪很美,雪在阳光下融化着,滴答滴答……
雪还下着,刮着些小风,孩子们冷得直流鼻涕。弟弟已把柴油送回去了,估计车子修好还得半小时。我跺着脚,不知道要去哪里暖和一阵。小街道冷冷清清,参差不齐的几家店铺多关着门。二十几年了,这里除了一两家网吧陌生和扎眼外,其余的商店和油坊都是老样子。当年我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常常拿着几毛钱买麻花吃,甚至有的店里的老板还能叫出我的.名字,现在,竟恍如陌路!
因为高速公路被封,通往县城的公交也不运营,所以路上连车都少见。只有几个戴着白帽和黑盖头的行人偶尔走过去,身后留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路两旁的断垣残壁上尚有黑烟熏过的痕迹,一些未被白雪覆盖的苇笆和椽头戳在外面,证明这里搬迁出去的主人刚刚被“城市化”的大潮卷走。没有人搭理我们,只见几只土灰色的麻雀在我们的头顶掠过去,落在磨坊的附近觅食。
我对孩子讲,从前这里没有这么萧索。那时街道两旁都有卖瓜果蔬菜的,还有各种修理铺,每逢交流大会,光秦腔就能唱10天。加上看戏的、耍杂耍的、赚吆喝的,小镇就挤得连气也喘不过来……孩子们不相信我说的话,在他们的心目中,这里就是乡下。
清真寺的喇叭响了,我们的车子还没有来。我不得不领着孩子往前走一走,好让他们去附近的邮局避一避风寒。因为当年经常会发一些信件和稿件啥的,所以,那里应该算是一个轻车熟路的地方。
邮局还是二十几年前的样子,只是门面刷了一层漆而已。我掀开门帘,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定了定神,看见一个女孩在柜台前打着电话。我有些疑惑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即刻就被一种巨大的虚空和陌生感包围了。从瓷砖的痕迹来看,我们是这里的第一个“顾客”。正因为如此,我不敢再迈动一下双脚,生怕破坏了“大厅”里死寂的气氛。
女孩看见我们以后,果断地挂了电话。就像两天没有开张的小卖铺,突然遇见买主一样,她那略显生涩的小脸一下子绽开了笑容。我只好抱歉地说我们不办业务,只是到这里等车的。她也不失望,脸上仍旧带着笑容。我就主动说自己以前上学时这里如何如何,她只是摇头,不时露出惊羡的神情,好像有些不相信似的。“那时这里挺热闹的,发信的、拍电报的、打电话的,都挤在一起,有时都要排队呢……”我没话找话说。
“以前业务多,不像现在,都用手机……信也很少有人写了,我们每隔三天才往县城送一趟。”女孩说话时两手拄在办公桌上,眼睛都不敢直视我们,显然缺乏待人接物的老练和底气。我就试探地问:“你可能刚工作不久吧?”
“才干了不到半年。七月份没考上高中,我哥就把我叫过来了。”
“那你的年龄跟我儿子差不多。”
“过了年就十七了。”惊愕之余,我有的只是惋惜,十七岁,正是念书的好时候。“那你的工资待遇应该不错吧?”她笑了,甚至都不好意思再面对我们,“才300块钱……”然后不等我接话,就急忙往前迈了几步,拿了火钳去捅火炉。炉火熊熊,在火焰的映照下,她终于看起来不再那么单薄了。我说我不相信,她转过身来,有些难为情地说:“真的,反正我哥每月就给我那么点钱。”我只好安慰她:“肯定是你哥看你年龄小,把钱偷偷给你存起来了……”
“没有的,就这还不长久。听说以后这个邮局可能要撤掉呢!”
电话响了,拉我们的车子可能修好了。我有些不舍地对小姑娘摆了摆手,不知道要怎样祝福她才好。
走出邮局,雪下得更猛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眯住了我的视线,也遮住了我曾经极为熟悉的小镇的容颜。先是供销社关门大吉,接着银行也与县城合并了,旧址已卖给私人做了庭院。现在,居然连邮局也将撤去……那么,再过几年,这里还会剩下些什么?
今天,我一起床就向窗外望去,映入我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妈妈说:“昨天晚上下了一夜雪,到今天还在下,老人常念叨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啊!”妈妈话音刚落,我就飞快地穿好衣服,下了楼,跑到阳台上看起了雪景:雪娃娃落在树上,给树披上一件白大衣;雪娃娃落在草地上,给小草取暖……我看得入迷。突然,爸爸笑眯眯地说:“宝宝,你那么喜欢雪,那我们就下去玩吧!”“好吧!”我立即答应了。我和爸爸下了楼,出了门,看到许多小朋友在玩:有的打雪仗;有的堆雪人;还有的看雪景……
突然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一篇文章:
雪花来了,漫天遍野地来了。
从最高的地方落下来,从最纯、最白净的地方落下来,落到每一个角落,落在一切的上面……
雪花,你总是在一切上面的,你总是洁白的。谁损害你,你就融化了,流着眼泪走开了。
雪花呀!我看到你有一颗心:
有一颗把一切黑暗变白的心。
有一颗把一切不平都填平的心。
有一颗把一切都包藏在你怀里的心。
你虽然如此寒冷,却也有一颗知道温暖的心。
啊!多么美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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