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是齐国宰相,他辅佐齐王把齐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晏子手下有一位名叫高缭的,为官三年,从没做过什么错事,可是有一天,晏子却把高缭给免职了。晏子左右的人感到奇怪,觉得晏子这样做未免不合情理,于是,他们劝阻晏子。有的说:“高缭侍奉先生三年,对先生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并没出过什么差错呀。”有的说:“按常理,高缭做满三年,又没有过错,先生理当给他一定的爵位才是,怎么反而把他辞掉呢?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晏子对左右劝阻的人说:“我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正如一块弯弯曲曲的木料,必须用规矩来定方圆,要用斧子来削,用刨子来刨,才能造就一件好的器具。我手下的人,就应像这些规、矩、斧子、刨子,帮我去掉那些不能成器的地方,以利我更好地帮齐王治国。可是高缭和我一起做事已经整3年了,对于我的缺点、过错,从来没提出过任何批评意见,也没作过任何纠正。我并非圣贤,平时工作中难免有失误,可是高缭只是一味顺从我、称赞我,这对我更好地为齐王工作又有什么好处呢?非但没有,反而有害。所以我决定辞退高缭,原因就正是你们所说的‘高缭无过’。”
晏子真是一个有见地的贤相,他的用人标准是反对圆滑处世、一味讨好上司。这个用人标准,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很有启发的。
从前,有一个叫司原氏的人在一次夜间打猎时,发现了一只鹿。这只鹿听到野地里传来的声音,突然警觉起来。当它看到司原氏正拉弓搭箭瞄准自己的时候,撒腿就朝东面方向跑了。司原氏并不气馁,他知道在大黑天鹿跑不快,于是跟在后面紧紧追赶,并且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地喊叫,试图以此把鹿吓懵。
正在这时,西面来了一伙追赶猪的人。他们听到司原氏的喊声,以为是东面有人在堵截这头猪,于是就跟着喊叫起来。司原氏不知那伙人在喊叫什么。他看到那边喊叫的人很多,心想必定也是在追赶猎物,于是他放弃了自己追赶的'鹿,朝众人喊叫的方向跑去,并且在半路上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那伙人叫着喊着从司原氏隐蔽的地方跑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司原氏竟然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头浑身白色、肥肥胖胖的笨兽。他十分兴奋,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头吉祥的珍贵动物。司原氏扑上前去把它捉住,然后带着这吉祥的野兽回了家。
司原氏拿出家中所有精、粗食料来喂养这头珍贵的兽。这头兽也十分亲近司原氏。它一见到司原氏便摇头摆尾,朝司原氏发出可爱的“哼哼”声,因此司原氏越发喜爱它了。
没过几天,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暴雨淋在这头白兽身上,将附着在它身上的白色泥土全都冲刷掉了。司原氏仔细一看,才发现它原来竟是自己家里丢失的老公猪,而今却被司原氏当作宝贝从外面带回了家里。
遇事不动脑筋,司原氏在追猪人的喊叫声中随声附和,放弃了追鹿,结果一无所获。因此,大凡人云亦云、随声附和的人,追求到手的往往不是真理。
有个叫田饶的人,在鲁哀公身边做事已经好几年了,可是鲁哀公并不了解田饶的远大志向,总是待田饶平平的。田饶的才智得不到施展,他决意离开鲁哀公到别国去。
田饶对鲁哀公说:“我打算离开您,像鸿雁那样远走高飞。”
鲁哀公不明白田饶的意思,问道:“你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呢?”
田饶说:“大王您经常见到那雄鸡!你看它头上戴着大红的鸡冠,非常文雅;它双脚长有锋利的爪子,十分英武;它面对敌人时毫不畏惧敢斗敢拼,格外勇敢;它看见食物时总是‘格格’叫着招呼同伴们一起来享用,特别仁义;它还忠于职守,早起报时从不误事,极其守信。尽管雄鸡有着这么多长处,可是大王还是漫不经心地吩咐把它煮了吃掉。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雄鸡经常在您身边,您每天见惯了它,习以为常,它的光彩在大王眼里便黯然失色,大王感觉不到它的那些杰出的优点与才能。而那鸿雁,从千里之外飞来,落在大王的水池边,它啄吃大王池中的鱼鳖;落在大王的田园里,毁坏大王的庄稼。鸿雁尽管没有雄鸡的那些长处,可是大王依然很器重鸿雁。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鸿雁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大王对它怀有一种神奇感,它的一切作为,大王都认为是非常伟大的。所以,请大王让我也像鸿雁一样远走高飞吧。”
鲁哀公说:“请你别走,我愿意把你说的这些话都记下来。”
田饶说:“您认为我平淡无奇,并不觉得留下我有什么大用,即使写下我的话,也不起什么作用。”于是田饶就离开鲁国前往燕国去了。
燕王让田饶做了相国,田饶从此有了机会施展自己治国安邦的本领。3年以后,田饶把燕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内富足安定,边境平安没有盗贼。田饶名声大振,燕王也十分得意。
鲁哀公知道了这些情况后,万分感叹,对当年没能留下田饶真是后悔莫及。为此,他一个人独居3个月,深刻反省;又降低自己的衣食标准,以示自责。鲁哀公发自内心地慨叹道:“以前由于不能知人善任,才使得田饶离我而去,以至于造成了今天的悔恨。真希望田饶能再回到我身边,可是,我知道已经很难了。”
其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事情。人们往往对自己身边的优秀人才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好高骛远,崇拜引进的人才,认为他们才有真才实学。特别是做领导的人,应该善于发现身边的人才,知人善任,不要舍近求远,放跑了本来就在手边的人才。
一条麻袋丢在走廊的墙角里,被用来蹭掉人们脚上的泥。连那些卑贱奴仆也把它来回踢,谁想它忽然被用来装满了金币。这真是交了天大的好运气,从此它被安置在铁皮箱里。风吹不透,苍蝇不得来侵袭,主人对待它,真是万般亲昵。
于是,麻袋的名声全城皆知,朋友来了,乐于把它当话题,望着开口的麻袋人人心喜。谁若有机会坐在它的身旁,便把它轻轻抚拍,爱惜无比。
麻袋赢得了如此的荣耀,它便变得自大、逞能、骄傲。它的话开始多了,胡说八道。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好,对这也议论,对那也管教。别人张着嘴聆听它的训导,尽管它说得简直莫名其妙。
不幸啊!人类的这个弱点,不管钱袋说啥,他们都叫好!麻袋的荣耀和聪明能几何时?难道人们真的永远把它爱抚?不不,当袋里的金钱拿光时,它被丢弃,无声无息如初。
我们的寓言并不专门把谁说,这样的麻袋,世上何其多!包税商们曾是可怜小贩,狂热赌客一文大钱未曾见过。他们骤然间成了百万巨富,相好至交中不乏公爵、伯爵。豪饮狂赌朱门随意出入,以前哪敢在门前坐坐!朋友们啊,不要骄傲自诩,我愿把真理悄悄告诉给你:愿老天保佑,可不要***,否则,你将和那被弃的麻袋无异。
草地上爬着一只小家伙,看上去像只大田鼠,只是两条后腿特别长,一条尾巴特别粗壮。它就是大袋鼠的儿子。可惜它太小了,不像它妈妈那样善跳会奔跑。
小袋鼠艰难地在草地上爬动,看见一只小羚羊在附近啃草,它便竖起身子,高傲地对小羚羊说:“你知道我停在什么地方吗?说出来你准会羡慕死了,我住在妈妈的肚子里!妈妈的肚子有个袋子是专门装我的,里面又温暖又舒适,比什么丝绵被呀,鸭绒袋呀,还要高级得多;躺在妈妈的袋里,妈妈一蹦一跳,跑得飞快,我就比坐小轿车还痛快;有了好吃的东西,我还躲在妈妈的袋子里吃呢……小羚羊,你瞧我妈妈多爱我啊!你能享受到这一切吗?”
“我妈妈也很爱我,可它不是这么个爱法,”小羚羊回答道,“它带我们练跑,领我们寻草吃,晚上让我们自个儿睡觉,我认为这样挺好,如今我身子骨儿很结实……哟,不好,”小羚羊忽然猛扇耳朵,警觉地说:“我听见远处有狮子吼叫,我们赶快跑吧。”
小袋鼠慌了,它急得哭道:“我要等妈妈来用袋子装我。”
小羚羊伏下身子喊:“狮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快,我驮着你逃开。”
“不行,那会摔死我的!”小袋鼠死也不干,边在地上打滚边叫,“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的袋子……”
小羚羊不能再等待,它一溜烟地跑开了。被妈妈娇惯了的小袋鼠,仍然在原地撒野、嚎叫。闻声奔来的狮子自然毫不客气,它一口就把这个被宠坏了的小家伙叼走了!
从前有一个国家,一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整天闹呀、叫呀,干一些荒唐至极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个国家有一眼叫做“狂泉”的井,谁要是喝了那里的水,立刻就会变得癫狂起来。而这一国的人除国君外,全都喝“狂泉”的水,所以一个个都疯疯癫癫的。
这个国家的国君之所以没有得癫狂病,是因为国君另有一口专供他一个人饮用的水井。然而全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在他们眼里,无病的国君与众不同的样子倒成了一种病态。因此他们商量好,大家一起动手给国君治“病”。这些人轮番给国君拔火罐、扎针灸、熏艾蒿、服草药,能用的办法全用上了。国君实在不堪忍受这种折磨,只好到“狂泉”去饮水。
国君喝了“狂泉”的水以后,马上就得了癫狂病,也变成了疯子。于是,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无论国君还是臣民,都一样癫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一样荒谬。所有的人都一样疯疯癫癫,这样,大家反而都高高兴兴、心安理得了。
“狂泉”只不过是一个假想的故事。不过,它却告诉我们:在举国上下只流行一种荒诞的意识、只贯彻一种虚伪的做法的情况下,一个有健康头脑和正常行为的人,要想在众人颠倒黑白的环境里坚持公正的原则,的确是极其困难的。
晏子辞世已经17年了。
有一天,齐景公宴请各位大臣。酒席上,君臣举杯助兴,高谈阔论,直到下午才散。酒后,君臣余兴未尽,大家提出一起射箭比武。轮到齐景公,他举起弓箭,可是一支箭也没射中靶子,然而大臣们却在那里大声喝彩道:“好箭!好箭!”
景公听了,很不高兴,他沉下脸来,把手中的弓箭重重摔在地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巧,弦章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连忙走到景公身旁。景公伤感地对弦章说:“弦章啊,我真是想念晏子啊。晏子死了已经17年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当面指出我的过失。刚才我射箭,明明没有射中,可他们却异口同声一个劲地喝彩,真让我难过呀!”
弦章听了,深有感触。他回答景公说:“这就是大臣们的不贤啊。论智慧,他们不能发现您的过失;谈勇气,他们不敢向您提意见,唯恐冒犯了您。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我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是‘上行下效’。不是吗?国君喜欢穿什么衣服,臣子就学着穿什么衣服;国君喜欢吃什么东西,臣子也学着吃什么东西。有一种叫尺蠖(huo的小虫子,吃了黄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变成黄色;吃了蓝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又变成蓝色。刚才您说,17年来没有人再指出过您的过失,这是否是因为晏子去世后,您就不再喜欢听人家批评您,而只喜欢听奉承话所造成的呢?”
一席话说得齐景公心里亮堂了,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太好了,今天这一番话,教我豁然开朗。这是你做了先生,我做了学生了。”
看来,只有真心愿意接受批评,才会经常听到别人对你的批评、建议;如果总是听到别人恭维自己,那恐怕原因就在自己身上。弦章的话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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