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山林里,曲折的小路深处,仅几幢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土坯房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美。
每天的早晨和晚上,土坯房的烟筒中都会冒出袅袅的炊烟,雾蒙蒙的,把树呀,上上下下跳动的家雀呀,全都裹住了。当这“雾”散尽时,屋中便传来了美妙的歌声,那歌声清脆悦耳,伴着那炊烟一起钻进树林里,在树叶间摩擦着,在树干上来回敲击着,最后又一同弥漫在了广阔的天空中。
这歌声过后不久,便会有一个只有十一二岁龄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出来,脑后的两个小辫儿像小刷子那样晃个不停,背上的那个和她体积不相称的大书包像个果冻那样,来回地弹跳着,束缚着女孩的活动,再看这个女孩,并不怎么漂亮,长着一对粗眉毛,短睫毛,小眼睛;但却显得十分活泼快乐,小嘴抿成了一条线,嘴角上扬,满是暖暖的笑意,更突出的是在嘴角的上方分别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儿,像小太阳,又似玻璃球,处处发散着活泼与生机。
但这个小女孩的衣着灰暗,又十分的破旧,一双小手又红又肿,那双小眼睛深深凹陷下去,目光总是茫然而又充满希望地来回扫动,好像在期盼着什么。很显然,这是一个留守儿童。
和其他留守儿童一样,她的父母在外地打工,一年也很难见到一面,今年冬天,她的父母终于要回家来看看,这使她的小脸儿整个都亮了起来,整个人的内心都很不安。“父母会不会回来,会不会……”这使她觉得一分一秒都很难熬,上课,下课,又上课……终于等到了放学,山间小路还是那么蜿蜒曲折,阻挡了她,飞走了一半的路,她累了,坐在石上,任由书包坠着身体,美美地想:“父母一定会夸我能***,一年前奶奶瘫痪在床时,脸色煞白,连说话都吃力,现在呢,气色也好了,脸色红润,都多亏了我!”啊!奶奶,每想到奶奶,她就充满了美好的幻想,想让奶奶像五年以前或更久之前背着她上山采蘑菇……
想着想着,她就到家了,父母果然都在家,只是父亲显得更老了,母亲脸上也爬满了皱纹,看着看着,她就泛着泪,想哭。可她不能哭呀,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家中的柴米油盐全都由她来准备,并且她还得照顾奶奶……
于是她抹了泪,说了句“爸妈你们辛苦了,我给你们做饭……”
于是房顶的炊烟又升起来了,捎着中年的父母的体贴话语;捎着奶奶低沉的呜声;捎着小女孩的欢声笑语。晚饭后,炊烟散了,小女孩的歌声又响了起来,屋里的声音小了,小了,最后只剩下一丝呜咽……
风无偿助力,鹰得以搏击长空;土慷慨汇实,花得以纷繁绝艳;星默然成伍,银河得以广邈非常……这世上总有这那么两种角色:一方是聚光灯与荣誉追随的领跑者,一方是倨于静隅无谓名姓而给予助力的鼓掌的路人。历史总是将心偏予光芒独立之人,而我更愿为那卑渺角落里的慷慨发出敬仰的声音,即使他们如微尘,淡泊而无闻。
这个世界时常显得过于忙碌,利益的争夺早已让古者恬然处世默然奉献之言束之高阁。身边不缺勇于追求注目成功之人,看那选秀无休止海选中浮起的***与期待,看那层出不穷争先恐后在书架上占去一席之位的青春言情与致富“秘籍”。不错,他们不失为社会前行的`推力,正如古代西方有言:“人无***便死亡”,可这些追逐时常太过聒噪与不安。
于是我更愿意成为那卑渺路旁鼓掌喝彩的无声一员,正因他更淡然,于是便更无私与自由。著名影星金·凯瑞的影片《一个头两个大》中有这样一个感人片段,在影片结束时所有群众演员的样貌与姓名皆一一得到展列,在惜时如金的好莱坞大片中整整占去了五分多钟的舞台。这便是对那些卑微而慷慨的尊敬与珍视吧!在主角无上光芒夺人心魄时,他们扮演的小人物在镜头吝啬的角落里作着锦上添花却是至关重要的添补,他们中有活泼的孩子,有美丽的少女,亦有白发如雪的老者,他们只是路人,而那份慷慨与无私的美丽却足以镶于奥斯卡金杯之巅。
在卑渺角落中奉献掌声与慷慨亦是历史前行不可忽视的一种助力。人生在世,有那些少数人可采撷的光芒,亦有多少人平凡而实在的付出。正如英伦博物馆曾特意留出一方黄金地段予以英国市民展示其家族的历史与个人的生活,这何尝不是一份予以卑微慷慨的身份证明。那些为伦敦前行奉献的掌声,那些为世界奉献慷慨品质的“路边人”,何尝不是值得世界重视和敬仰的主角?
于是朋友,我艳羡英雄的奋斗史与无上光荣,我亦肯定那些追求卓越的希望。但我更愿执守己身纯粹的悲喜和品质,在一方卑微无常的位置,为世界和他人,慷慨地鼓掌。
暖暖的阳光从窗外透过,45°角微倾,柔和地照在父亲房间的角落里,鹅黄色的窗帘,轻轻迎着光的暖。我光着脚去迎接温暖,不经意的转头,发现了满身灰尘的它。
突然轻风吹来,微尘乍起,惊起一滩回忆。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常背着这把吉他出去,同两三个朋友聚会,有时,我也会去凑凑热闹。几个叔伯常对我说,父亲的吉他弹得是极好的。在我的心里也是这样认为。
母亲同我说过,父亲有一个梦,那是一个充满音乐的梦,他希望能弹吉他给别人听,在他的心里,别人的掌声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也是他最大的追求。
年轻的父亲和当初的吉他一样,充满活力,每天的生活都是崭新的。夏日夜晚,明星点点。父亲坐在沙发上,我和母亲就搬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总是轻轻倚在母亲怀里,听父亲边弹边唱。他总先用毛巾擦擦手,仿佛那劳作后的汗水能沾染这美妙的音乐。一只手抚上琴颈,另一只手轻拨琴弦,粗粗的手指却那么灵活,一个又一个音符从那指缝间流出,恰好合成一首曲子。伴随着这音乐的,是父亲的歌声。随意却不失细腻,雄厚却不失柔情,不知名的歌曲,却让我深深地爱上它。
每次父亲唱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抢过吉他,学着父亲轻轻拨动,但吉他似乎认人似的,发出的声音总像乌鸦嘶叫。这时,母亲总会微微一笑,而父亲则会轻轻抚摸我的发丝,指着我的手,说:“妞还没长大,手小,等妞长大了,就会弹了。”这样的音乐,伴随我度过了无数个静谧的夏夜。也许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母亲的微笑和父亲轻轻抚摸的动作。
父亲是极爱这把吉他的。每天父亲迎着朝阳,用干***抹布轻轻的擦拭它的全身,生怕落下一粒尘土。平时,他把吉他挂的高高的,生怕我一不小心弄坏了。即使是上好的木头做的,父亲似乎也怕它被晒出裂痕了,从来不将它放在阳台上,也从不让它淋雨。
可是,时光的轮盘总是在转动。沉重的担子压在父亲身上,就像年轮,每多上一个春夏秋冬就多上一分重量。渐渐地,父亲不再去碰他那心爱的吉他。那双本充满乐感的的手被岁月侵蚀,沟沟壑壑的。而那把吉他也被父亲放在角落里,慢慢地,它淡出了我们的生活。
现在静静地看着它,时光果然给它留下了痕迹。原本崭新的外表上多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背面几道深深的裂痕,不就像父亲沧桑的脸上多出来的皱纹吗,而那几点乳白色的油漆点,不就像父亲头上不知何时长出的白发吗?
我拿来抹布,将它平放在桌子上,轻轻地将灰尘从它身上拭去,就像多年前的父亲。突然,门被打开了,父亲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早餐。“妞,吃早饭了……”,转头的瞬间,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就那样蹒跚着向我走来,越来越近,从不掉泪的父亲,眼眶竟湿润了。他颤巍巍的接过我手中的吉他,拿起抹布,做起当年时常做的事情。
阳光依旧,笼罩在父亲和他的吉他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悄悄走出,轻轻关上门,生怕惊扰了父亲和他那个藏在角落里的梦。
也许时光不再,但在这个平凡男人的岁月里,有一个梦。即使落满灰尘,即使伤痕累累,依旧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阳光暖暖,心意暖暖,生活暖暖。
我走在阴暗的小道上,星星点点的树叶洒下的光斑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惬意地享受着太阳的恩赐,感受四周洋溢着的阳光的味道。看着道旁的各色的美景,我嫣然一笑,我似乎跌入爱丽丝的奇妙仙境。
正当我悠闲的走在路上,不经意间瞧见一块阴暗的石头,走近一看,才极难地发现了一株不知名的小草,只见它被小蚂蚁啃得精光,暴露在地面上,残缺的身体似乎发出一阵阵***,可它还是努力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其他小草却色泽鲜艳,再徐徐微风中仿佛以一个王者的姿态去看待它,沙沙地声音好似在对它暗绿瘦小的身子不削地嘲讽:“真不自量力,还想拥有阳光,你就真应该在那石头缝里度过一生。”
那棵带着半枯败的枝叶的小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不停地被摇晃躲在潮暗的石缝底下,每次都仿佛面临着生与死的对决。它畏缩在石头边,默默地看着温暖的阳光洒在那些小草的身上,它们尽情地舒展自己的枝丫,散发着鲜艳的颜色。只有它孤身一人任蚂蚁不停地侵蚀自己的身躯。它很绝望,仿佛怒吼着:“为什么我注定生活在这了无光明的地方。”这似乎是它最后一口气。小蚂蚁早已把它的根翻了个底朝天。
它长得歪歪斜斜,不像其他小草般整整齐部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它,让我感到了坚贞不屈,也如梦初醒。
或许生活中,我们是不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地点、环境,但我们可以用一个积极、阳光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任何挫折。
用我们这种阳光的精神去克服生活中的艰辛与不易,使角落里的那一抹阳光变得愈发耀眼,光芒!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人个个行色匆匆,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路边的小角落。
那一角,是一个昏暗的角落,连阳光也不常去眷顾它。里面住着一位孤苦伶仃的老者,他面容憔悴,岁月在他的脸上锋利地刻满了皱纹,银白也早已爬满了他苍老的脑袋。在阳光的忽视下,他显得更加苍老,连阳光都忽略了那位老人,还有谁会去眷顾他呢?
那天,是一个下着牛毛细雨的早晨,雨和泥混合在了一起,显得更加肮脏,我左蹦右跳,尽力地躲避着泥潭。可惜,还是溅了一鞋子的泥。
我想找一块布来抹去鞋上的污渍。转眼看见那个角落,那位老人正在修补鞋子,手里正拿着一块布。
我走过去,没好气地对那位老人说:“嗨!老爷子,帮我擦一下鞋子。”
他布满皱纹的老眼向上抬了抬,望了望我,沉默无语,转身进屋,拿了一块干净的布。
缓慢地走来,慢慢地弓下身子,弯下腰,默默地为我擦鞋。
那一刻,我看见了他那苍老而又布满老茧的手。我心头一暖,正准备向他道谢,又看到了他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肮脏的油渍爬满了墙的角角落落,绿油油的青苔占领了整个屋顶,还有那乱糟糟的房间……
顿时条件反射,等老人擦完,就转身跑走了。
到了学校,才发现口风琴没带,我手足无措,正准备回家拿时,这时,保安来了,告诉我:“你爷爷在教学楼下等你,你快去。”
我心下疑惑:“爷爷明明在老家,怎么……”
我匆匆下了楼,赶到校门口。我顿时被校门口的一幕惊呆了。那位老人提着口风琴站在门口。雨水疯狂地吞噬着他的衣衫,他被冷得瑟瑟发抖,但依然不动如泰山。
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把口风琴交给了我。
我顿时泪奔,我正准备道谢,那老者却颤颤巍巍地拐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望着他苍老的背影,消失在雨中。
以后,我再次见到那位老者时,不再是那厌恶的眼神,而是稍带敬意,微微地点头一笑,总感觉阳光再也不忽视那个角落了,那屋子也不再肮脏,那老人也不再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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