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母亲坐在火车上,抱着刚刚满月的孩子,回家看亲人。
火车停了,传出几声鸟叫,原来是杜鹃。这个家伙站在枝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母亲匆匆下了车,拦住一辆马车。母亲抱起小孩,对小孩说:“孩子,马上就要到外婆家了。”小孩似懂非懂地“依依呀呀”了几句,手舞足蹈的.。
没过多久,来到了外婆家。此时的小孩已躺在妈妈的怀中睡着了。
“汪――汪――汪汪汪――”几只小狗互相追赶着跑出门来。小孩一下子被小狗的叫声惊醒了。小孩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小狗,它们正在打架呢!只见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撕咬着一只卷毛小狗的耳朵;一只黄黄的小狗想去劝架,便咬着黑白相间的小狗的尾巴向后面拖,因为黄狗力气小,拖不到后边,自己却摔了个大跟头。
小孩嘻嘻的笑了,母亲也笑了。母亲把小孩放在地上,牵着他走,不料,母亲一下子没牵好,小孩摔了一跤,哇哇大哭起来。母亲从包里拿出水果和玩具,逗小宝宝,小宝宝马上就不哭了。他拿着母亲刚递给他的玩具,又笑了起来。母亲走到家门,用手轻轻敲了敲门:咚咚、咚咚。
“ 找谁呀?”
母亲用温和的语气说:“是我。”里面人的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忙开了门。
门开了,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她身穿灰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腰上还系着围腰,头发已经花白。
老太太一见女儿回来了,高兴地说:“孩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可让妈担心死了。宝宝,来,让外婆看看我的乖孙子!”
说完,老人抱过小孩。小孩出生后还没见过外婆,他不情愿了,哇哇直叫,扭头看着妈妈。老人慌了,忙哄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玩具给小孩玩。可是不管怎么哄,怎么骗,小孩还是哭叫着。
母亲接过小孩,小孩一下子停止了哭声。母亲对老人说:“妈,您别急,等会儿他和您熟悉了,就好了。”
老人含着泪水说:“没事,没事。”
以前在湖南时,每周末都要回一趟外婆家。外婆总会为我们做一桌好菜—门前池塘中养的小鱼小虾、香喷喷的土鸡蛋、门前竹林中挖的嫩竹笋,有时还会炖一只土鸡或买几根大骨头炖着给我熬骨髓。米饭蔬菜都是自己种出来的。味道都有一种自然的气息,很醇厚。
外婆总是天没亮就去池塘里捞小鱼、挖竹笋。在我还在梦中时,外婆就戴上一个草帽—怕晨露打湿头发—打着手电出门了。我有一次跟外婆去捞小鱼,天还没亮,门外是一片浓雾,门前的石阶蒙上了一层水汽,滑溜溜的。我走得小心翼翼,而外婆却己熟门熟路。外婆穿着雨靴走入池中,撒下了渔网,几次险些滑倒。池水一看就很凉,虽是春季,早晨还是十分寒凉。外婆站在及小腿深的水中,一定很冷。
撒下网后,傍晚就可以收到大约小半盆的鱼虾。外婆剔净鱼肚中的内脏,然后把它们在灶上熏着,晚饭时我就可以吃到外婆的拿手菜—熏鱼了。
喜欢吃外婆做的蛋汤,外婆便顿顿做给我吃。外婆家养了三只母鸡,她便每次把鸡蛋放在一个小瓦罐里,自己舍不得吃,留给我。外婆做的蛋汤总是十分鲜香,谁也做不出来。小时不懂,长大了才明白,外婆把对孙女的爱也作佐料煮进了汤里。那汤总是鲜而不太咸,香而不腻,没有名贵的食材,却出奇的美味。
外婆家的菜,吃了三年,直到要回无锡了。临走前,最后一次吃外婆做的菜,外婆说:“好好学习啊,多给外婆打电话……”眼泪滴在汤里,迅速溶了进去。
要走了,车窗外的外婆不断用手背抹着眼泪,唠唠叨叨的嘱咐我,又塞了一包熏鱼干之类的给我以后吃。车开动了,外婆在后面目送我离开,眼中满是泪水,身后是北风萧瑟,一片枯黄的树木,没有一点生机。风,吹散了满天的残雪。外婆真的老了,瘦弱的身躯仿佛无法抵御一月的寒风。我终于哭了起来,不舍而饱含对外婆的`心疼,那时我多想扯下所有可以御寒的东西来帮外婆挡住这刺骨的寒风。
外婆做的鱼干,妈妈烧出来却全然不是外婆做的味道,不是妈妈手艺不够好,而是……
眼前不由浮现出外婆用吹火筒吹燃柴火的场景,那被烟熏红的眼睛,落了些许柴灰的白发,以及那一桌她自己平常舍不得吃却给我吃的饭菜。
难忘外婆家的家常菜。外婆给我的爱,满得无处安放,就溶入了她做给我的饭菜中,我吃下那些饭菜,外婆的爱,就全都存在我心中了,存期,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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