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这篇小启发表在哥本哈根1865年出版的《丹麦大众历书》上。“民歌的鸟儿”在这儿是一个象征性的形象化的代名词,代表一个国家和民族的优良传统,歌唱英雄的业绩和甜蜜的、温柔的、丰富多样的爱情以及纯朴的风气;还可以用字句和歌调讲出许多故事。这样,“民歌的鸟儿”“就使我们能够认识我们的祖国”。
这正是冬天。盖满了雪的大地,看起来很像从石山雕刻出来的一块大理石。天很高,而且晴朗。寒风像妖精炼出的一把钢刀,非常尖锐。树木看起来像珊瑚或盛开的杏树的枝子。这儿的空气是像阿尔卑斯山上的那样清新。
北极光和无数闪耀着的星星,使这一夜显得非常美丽。
暴风吹起来了。飞行的云块撒下一层天鹅的绒毛。漫天飞舞的雪花,盖满了寂寞的路、房子、空旷的田野和无人的街。但是我们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坐在熊熊的火炉边,谈论着古时候的事情。我们听到了一个故事:
在大海边有一座古代战士的坟墓。坟墓上坐着这位埋在地下的英雄的幽灵。他曾经是一个国王。他的额上射出一道金色的光圈,长发在空中飞舞,全身穿着铠甲。他悲哀地垂着头,痛苦地叹着气——像一个没有得救的灵魂。
这时有一艘船在旁边经过。水手们抛下锚,走到陆地上来。他们中间有一个歌手(注:原文是skjald。这是北欧古时的一种诗人。他专门写歌颂英雄和英雄事迹的,并且亲自把这些诗向听众朗诵。。他走近这位皇家的幽灵,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悲哀和难过呢?”
幽灵回答说:
“谁也没有歌唱过我的`一生的事迹。这些事迹现在死亡了,消逝了。没有什么歌把它们传播到全国,把它们送到人民的心里去。因此我得不到安宁,得不到休息。”
于是这个人就谈起他的事业和他的伟大的功绩。他的同时代的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没有人把它们唱出来,因为他们之中没有歌手。
这位年老的弹唱诗人拨动他的竖琴上的琴弦。他歌唱这个英雄青年时代的英勇,壮年时代的威武,和他的伟大的事迹。幽灵的面孔射出了光彩,像反映着月光的云彩。幽灵在光华灿烂的景象中,怀着愉快和幸福的心情,站起来,接着就像一道北极光似地不见了。除了一座盖满了绿草的土丘以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连一块刻有龙尼文字(注:这是北欧古代的一种象形文字。的石碑也没有。但是当琴弦发出最后的声音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歌鸟飞出来——好像是直接从竖琴里飞出来似的。它是一只非常美丽的歌鸟。它有画眉一样响亮的声调,人心一样搏动的颤音和那种使人怀乡的、候鸟所带来的家乡的谣曲。这只歌鸟越过高山和深谷,越过田野和森林,飞走了。它是一只民歌的鸟,它永远不会死亡。
我们听到它的歌。我们在房间里,在一个冬天的晚上,听到它的歌。这只鸟儿不仅仅唱着关于英雄的颂歌,它还唱着甜蜜的、温柔的、丰富多样的爱情的颂歌。它还歌颂北国的纯朴的风气。它可以用字句和歌调讲出许多故事。它知道许多谚语和诗的语言。这些语言,像藏在死人舌头底下的龙尼诗句一样,使它不得不唱出来。这样,“民歌的鸟儿”就使我们能够认识我们的祖国。
在异教徒的时代,在威金人的时代,它的窠是筑在竖琴诗人的竖琴上的。在骑士的时代里,拳头掌握着公理的尺度,武力就是正义,农民和狗处于同等的地位——在这个时代里,这只歌鸟到什么地方去找避难所呢?暴力和愚蠢一点也不考虑它的这个问题。
但是骑士堡寨里的女主人坐在堡寨的窗前,把她旧时的回忆,在她面前的羊皮纸上写成故事和歌。在一个茅屋里,有一个旅行的小贩坐在一个农家妇人身边的凳子上讲故事。正在这时候,这只歌鸟就在他们头上飞翔,喃喃地叫着,唱着。只要大地上还有一块它可以立足的山丘,这只“民歌的鸟儿”就永远不会死亡。
它现在对我们坐在屋子里的人唱。外面是暴风雪和黑夜。它把龙尼文的诗句放在我们的舌头底下,于是我们就认识了我们祖先的国土。上帝通过“民歌的鸟儿”的歌调,对我们讲着我们母亲的语言。古时的记忆复活了,黯淡的颜色发出新的光彩。传说和民歌像幸福的美酒,把我们的灵魂和思想陶醉了,使这一晚变成了一个耶稣圣诞的节日。
雪花在飞舞,冰块在碎裂。外面在飘着风暴。风暴有巨大的威力,它主宰着一切——但它不是我们的上帝。
这正是冬天。寒风像妖精炼出的一把钢刀。雪花在乱飞——在我们看起来,似乎飞了好几天和好几个星期。它像一座巨大的雪山压在整个城市上,它像一个冬夜里的沉重的梦。地上的一切东西都被掩盖住了,只有教堂的金十字架——信心的象征——高高地立在这个雪冢上,在蓝色的空中,在光明的太阳光里,射出光辉。在这个被埋葬了的城市的上空,飞翔着大大小小的太空的鸟。每只鸟儿放开歌喉,尽情地歌唱,尽情地歌唱。
最先飞来的是一群麻雀:它们把大街小巷里、窠里和房子里的一切小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它们知道前屋里的事情,也知道后屋里的事情。“我们知道这个被埋葬了的城市,”它们说。“所有住在里面的人都在吱!吱!吱!”
黑色的大渡鸦和乌鸦在白雪上飞过。
“呱!呱!”它们叫着。“雪底下还有一些东西,一些可以吃的东西——这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是下面大多数人的意见。而这意见是对——对——对的!”
野天鹅飕飕地拍着翅膀飞来。它们歌唱着伟大和高贵的感情。这种感情将要从人的思想和灵魂中产生出来——这些人现在住在被雪埋着的城里。
那里面并没有死亡,那里面仍然有生命存在。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歌调中听出来。歌调像是从教堂的风琴中发出来的;它像妖山(注:请参看安徒生童话《妖山》。上的闹声,像奥仙(注:奥仙(Ossian是古代北欧的一个有名的吟唱诗人。的歌声,瓦尔古里(注:瓦尔古里(Valkyriens是北欧神话中战神奥丁的使者。他们在战场上飞翔,专门挑出要死的战士,带到奥丁的宫殿里去。的飕飕的拍翅声,吸引住我们的注意力。多么和谐的声音啊!这种和声透进我们的心的深处,使我们的思想变得高超——这就是我们听到的“民歌的鸟儿”的歌声!正在这时候,天空温暖的气息从上面吹下来。雪山裂开了,太阳光从裂缝里射进去。春天来到了;鸟儿回来了;新的一代,心里带着同样的故乡的声音,也回来了。请听这一年的故事吧:狂暴的风雪,冬夜的恶梦!一切将会消逝,一切将会从不灭的“民歌的鸟儿”的悦耳的歌声中获得新的生命。(1865年
从前,在遥远的南方,有一个国王。
这个国王有十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叫爱莉莎。
王子们用钻石笔在金板上写字,玩玩具......快快活活地玩耍。
小公主爱莉莎有许多无比精美的国画书,她最喜欢看这些书了。
孩子们过着非常幸福的日子。
可是,这样幸福的日子没能持续很久。
孩子们的妈妈去世了,国王又娶了个新王后。
新王后心肠狠毒。
婚礼那天,她在杯子里放进沙子代替甜点,递给孩子们,并对他们说:"听着,你们要做出很好吃的样子来。"
不久,王后把小爱莉莎赶出家门,送到了一个贫苦的农家。后来,她又对王子们说:"都给我变成又难看又不会叫的鸟,飞得远远的去吧。"
但是,并不是事事都合王后的心愿。
王子们虽说是变成了鸟,然而变成的却是美丽的天鹅。
天鹅们悲伤地叫着飞出城堡,朝着一直延伸到大海的黑森林飞去了。
到了十五岁, 爱莉莎长成美丽少女回到了城堡。
恶毒的王后见到美丽的爱莉莎,恨得咬牙切齿,就在浴池里放进三只癞蛤蟆,对它们说:"喂,你们爬到爱莉莎身上去,让她变成一个丑姑娘。"
可是,艾爱莉莎一进浴池,癞蛤蟆立刻就变成了红色的罂粟花。
对于爱莉莎那颗善良的心,什么魔法都不管用。
"太可恶了!"
王后气得浑身发抖。
于是王后把黑乎乎的核桃汁涂到爱莉莎身上,又在她脸上抹上臭气扑鼻的药膏,还把她的头发弄得乱蓬蓬的。
这一下,谁也认不出爱莉莎来了。
连国王都说:"这不是我的女儿。"
可怜的爱莉莎哭着逃出了城堡。她穿过原野,越过沼泽,走进了大森林。
不一会儿,太阳落山了,爱莉莎迷了路。
爱莉莎找到一片松软的青苔地躺了下来,把头枕在树桩上。
森林里静悄悄的,充溢着柔和的气息。
周围,数不清的萤火虫像绿色的火焰一样闪烁着。
爱莉莎睡着了。
睡梦中,她看见哥哥们像在过去那些幸福日子里一样,用钻石笔在金板上写字。
同时爱莉莎也在读一本美丽的图画书。
这本图画书就像有生命的一样。
书一打开,就有小鸟飞出来,欢快地唱歌。
爱莉莎打算去找她那些哥哥。
第二天早上,爱莉莎睁开眼睛,几缕阳光从树间照射下来。
森林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水声。
从地下喷涌而出的泉水流进水池。
池水清澈透明,像镜子一样。
爱莉莎从水中看见自己的脸,吓了一大跳。
那张脸是多么脏啊。
爱莉莎捧起水来,把脸洗了又洗,雪白的皮肤又重新露出来了。
爱莉莎把身上的污浊洗净、头发梳理整齐以后,走进森林里。
肚子饿了,她就摘几个野果子吃,然后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里只听得见爱莉莎脚踏在草上的沙沙声。
周围一只飞鸟也没有了,渐渐地,光也暗下去了。
爱莉莎被密密层层的树围住,吓得呆立在那里。
只有她一个人。
多么孤寂凄凉啊。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夜黑极了。
一只萤火虫也没有。
到了早上,爱莉莎又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从对面来了一个老奶奶。
老奶奶看见爱莉莎,从篮子里拿出些木莓果给她。
"嗯......在这个森林里您有没有看见过十一个王子?"爱莉莎问。
"哎呀......没有。不过在小河边我倒是看见过十一只头戴王冠的天鹅。"
老奶奶说着,把爱莉莎带到能看见小河的悬崖上。
爱莉莎告别了老奶奶,沿着小河往前走。
不一会儿,听到了波涛的声音,眼前出现了辽阔的大海。
美丽的海。海滩上有许多圆圆的石子。
爱莉莎想:"波浪比我的手还柔软,可是在它不停地冲刷下,连坚硬的石头也变圆了。只要不灰心,我也一定会找到哥哥们的。"
海滩上有十一根天鹅的羽毛。
爱莉莎捡起羽毛, 把它们像花束一样扎在一起。
夕阳西下的时候,十一只戴着王冠的天鹅从对面天空飞来。
这些天鹅落到爱莉莎身边,拍打着宽大的白翅膀。
不一会儿,当太阳完全沉到水下消失以后,天鹅身上的羽毛就纷纷脱落了,海滩上立着十一位王子。 "啊,哥哥!"爱莉莎喊着跑过去。
"哦,爱莉莎!"哥哥们也立刻认出了爱莉莎。
"爱莉莎,你长大了,变漂亮啦!"
大家都高兴极了。
最年长的王子说:"当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变成天鹅在空中飞,等到太阳落下,我们就又恢复人的模样。所以一到傍晚,我们就要警觉地寻找落脚的地方。要是飞在空中时变成了人,就会掉到海里去了。我们住在离这儿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那儿要在海上飞两天两夜。途中只有一块勉强能挤在一起休息的小礁石。不过,一年里头只有十一天我们被允许飞回这里的故乡。回到这里我们远远地眺望爸爸的城堡和葬着***那座教堂的尖塔。在这儿有无数童年时代快乐的记忆,所以无论多远我们都要飞回来。这次回来,能见到你,这是多么幸运啊。但是,两天以后,我们就又要飞回海那边去了。不过我们不能把爱莉莎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办才好呢?"
爱莉莎也说:"我也想救你们呀。怎么办好呢?"
早上,爱莉莎被一阵翅膀拍打声唤醒了。
哥哥们已经变成了天鹅,飞向空中。
他们先是在爱莉莎头顶上盘旋了一会儿,然后向远处飞去。
不过,最小的王子留下来,把头枕在爱莉莎的膝上,陪她一起度过一整天。
太阳一落下去,其他的天鹅就都飞回来,恢复成王子的`模样。
"明天我们就必须离开这儿了。爱莉莎,你有勇气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大家齐心合力,没准儿能带你越过海去。"最年大的王子说。
"太好了......把我带上吧。"爱莉莎请求哥哥们说。
那一夜,他们大家一起用柳树皮和灯心草编了一张席子。
爱莉莎在席子上睡着了。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爱莉莎发现自己在天上。
哥哥们用嘴着席子角,带着她在飞。
由于带着爱莉莎,他们不能飞得像平时那样快。
如果太阳落下,哥哥们恢复了人形,那可不得了。
就会掉到海里去的。
大家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向前飞。
天空变得昏暗起来。
狂风吹来,闪电划过。
暴风雨来临了。
太阳就要落下海面了。
"啊!不好,我们要摔下去了。"爱莉莎想,就在这时,她的脚触到了坚硬的岩石。
就在这个时候,太阳射出最后一道光,消失了。
当爱莉莎缓过神来时,看见已经恢复了人形的哥哥们正围着她,站在一块小小的岩石上。
暴风雨来了。
雷声隆隆,像山一样高的波浪咆哮着涌来。
可是王子们和爱莉莎紧紧地手挽着手站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天晴了,风也住了。
太阳刚一升起,天鹅们就带着爱莉莎起飞了。
海上仍然波涛汹涌。
太阳升得更高了。爱莉莎眼前出现了几座飘浮在半空中的山,还有雄伟的城堡。
"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爱莉莎问。
天鹅们默默地摇了摇头。
就在哥哥们这样回答爱莉莎的时候,那些山和城堡像塌下去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不过是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楼而已。
不一会儿,他们看见了真正的陆地。
还看见了集镇、城堡和美丽的山。
日落之前,天鹅们和爱莉莎在一个被美丽的青藤遮掩着的山洞前降落下来。
最小的王子对爱莉莎说:"爱莉莎,在这儿做个好梦吧。晚安。"
爱莉莎回答说:"我好想梦见解救你们的办法啊。"
睡梦中,爱莉莎来到白天看见的那座海市蜃楼中的城堡里。
一位美丽的仙女出来迎接她。
仙女样子很像森林中给她木莓果的老奶奶。
"如果有勇气,你是可以解救你那些哥哥的。只要你能长期忍受痛苦,你也能像波浪那样经过长时间把坚硬的石头冲圆的。
"在你住的山洞和教堂墓地长着一种荨麻附近,必须是这两个地方长着的荨麻。它们会火辣辣地刺痛你的手,可是你必须忍着疼痛把它们采来,用脚踩烂,再搓成线,用它们织成十一件长袖上衣。上衣织好以后,给十一只天鹅披上。
"这样,魔法就会解除了。
"但是你必须记住,在织完这十一件上衣以前,你绝对不能开口说话。要是违背了这一条,那么从你嘴里说出的话就会变成刀子,刺破你哥哥们的心脏。"
爱莉莎睁开眼睛。
洞外天已经亮了。
爱莉莎立刻出去采来荨麻,用脚踩烂,搓成绿色的线。
荨麻上的刺儿很尖,爱莉莎的手指像被烧伤了一样,起了很多水泡。
太阳落山以后,王子们回来了。
他们见爱莉莎不说话,以为是恶毒的王后又施了新的魔法。但是他们看到爱莉莎的手时候, 于是明白了爱莉莎是为了他们在吃苦。
最小的哥哥哭了。
他的眼泪滴到爱莉莎的手上。伤口,滴上眼泪不疼了,水泡也消失了。
爱莉莎夜晚也不停手。
为了解救哥哥,她拼命地织呀织。
第二天,她已经开始织第二件了。
突然,山里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还夹杂着狗叫声。
爱莉莎惊慌地抱起荨麻,躲到洞的深处。
狗一只接一只从草丛里蹿出来。
跟着来了好多猎人,把洞口团团围住。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仪表堂堂,他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你是从那儿来的?"国王问爱莉莎。
但是爱莉莎不能张口说话。
她默默地把满是水泡的手藏到围裙下。
"请和我一起回城堡去吧。假如你的心也和你的容貌一样美丽,我就让你穿上丝绸的衣服,给你戴上金色的王冠。"
虽然国王的话是那样亲切,可是爱莉莎听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国王把爱莉莎带到了城堡里。
侍女们给爱莉莎穿上紫色的丝绸衣服,在她的头发上别上珍珠,还给她那肿胀的手戴上了柔软的手套。
爱莉莎变得惊人的美丽。 国王说:"请做我的王后吧。"
这时候,大主教走到国王身旁低声说:"这姑娘是女巫,她用魔法迷住了陛下的心,您要提防她呀。"
国王听了却毫不在意。
他吩咐马上举办庆祝会。
欢快的音乐奏起来了,美味的食品摆上来了。
但是爱莉莎脸上没有一丝快乐。
国王把爱莉莎带到一个和她以前的山洞一模一样的小房间里。
这是国王为了安慰爱莉莎特意替她安排的。
那儿放着爱莉莎织好的上衣和用荨麻搓成的线。
多么令人高兴啊!
爱莉莎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于是,她吻了国王的手。
爱莉莎终于同意嫁给国王。
结婚典礼非常盛大。
爱莉莎虽然不开口,但是她的眼里却充满对国王的爱。
一到夜里,爱莉莎就在小屋里一件一件不停地织着上衣。
可是,当织到第七件时,线用完了。
必须要出去采集长在教会墓地的荨麻。
爱莉莎溜出城堡,借着月光,经过一条条荒凉的小路,向墓地走去。
墓地中,一群女巫正在刨坟。
当爱莉莎从旁边走过时,女巫们用可怕的眼睛瞪着她。
爱莉莎赶紧采了荨麻,急急忙忙地回城堡去了。
有一个人一直在紧紧地盯着爱莉莎。他就是那个大主教。
大主教对国王告状说:"爱莉莎果然是女巫。"
"爱莉莎不是女巫。"国王反驳说。
不过,他心里也不能排除爱莉莎没准儿是女巫的想法。
国王开始跟踪爱莉莎。
爱莉莎每天晚上都要到那间小屋里去。
渐渐地国王对爱莉莎产生了怀疑。
爱莉莎感觉出国王感情的变化,伤心得不得了。
但是,她不能对国王说明原因。
上衣还差一件就全部织完了。
偏偏这个时候线又没有了。
必须再去一次墓地。
爱莉莎悄悄地溜出了城堡。
这一回国王和大主教偷偷地跟在爱莉莎后边。
这天晚上女巫们又在墓地里刨坟。
国王一见, 认定爱莉莎也是女巫。
很快进行了审判。
爱莉莎被宣告处以火刑,投进牢房。
寒风从栅栏窗嗖嗖地刮进来。
一堆荨麻线和爱莉莎织好的上衣被扔进牢房,代替了往日的丝绸被子。
爱莉莎立刻拿过线,动手织她的上衣。
窗外传来了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是那位最年轻的王子。
他找到了爱莉莎。
爱莉莎高兴得一边哭一边继续织最后一件上衣。
今晚对爱莉莎来说是最后的一夜。
无论发生什么事,也要把上衣织完。
第二天早上,广场上人山人海,他们都是来看烧爱莉莎的。
爱莉莎坐在囚车也一刻不停地继续织她的第十一件上衣。
已经织好的十件上衣堆在她的脚下。
"瞧,女巫,女巫。"人们冲着爱莉莎叫骂。
突然,十一只天鹅落到囚车上,啪达啪达地拍动着翅膀。
刽子手粗暴地去抓爱莉莎手的时候,爱莉莎把十一件上衣朝天鹅抛去。
霎时间,天鹅变成了十一个英俊的王子。
只是,最年轻的王子还有一只手臂保留着天鹅翅膀的样子。
因为时间不够了,爱莉莎没来得及把最后一件上衣织完。
爱莉莎大声喊道:"魔法解除了。我可以开口说话了。我是无罪的。"
"对,爱莉莎不是女巫。"最年大的王子把事情前前后后讲给大家听。
国王高兴极了。
爱莉莎具有一颗和她的容貌一样美丽的心。
教堂的钟声响了。
鸟儿们也唱起欢乐的歌。
美丽的队列朝着城堡行进。
这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最美丽的婚礼的队列。
现在我要讲一个故事!”风儿说。
“不成,请原谅我,”雨儿说,“现在轮到我了!你在街头的一个角落里待得已经够久了,你已经拿出你最大的气力,大号大叫了一通!”
“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谢吗?”风儿说,“为了你,我把伞吹得翻过来;是的,当人们不愿意跟你打交道的时候,我甚至还把它吹破呢!”
“我要讲话了!”阳光说。“大家请不要作声!”这话说得口气很大,因此风儿就乖乖地躺下来,但是雨儿却摇着风,同时说:“难道我们一定要忍受这吗?这位阳光太太老是插进来。我们不要听她的话!那不值得一听!”
于是阳光就讲了:“有一只天鹅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飞翔。它的每根羽毛像金子一样地发亮。有一根羽毛落到一条大商船上面。这船正挂着满帆在行驶。羽毛落到一个年轻人的卷发上。他管理货物,因此人们把他叫‘货物长’。幸运之鸟的羽毛触到了他的前额,变成了他手中的一杆笔,于是他不久就成了一个富有的商人。他可以买到金马刺,用金盘改装成为贵族的纹章。我在它上面照过。”阳光说。
“这只天鹅在绿色的草原上飞。那儿有一棵孤独的老树;一个七岁的牧羊孩子躺在它下面的荫处休息。天鹅飞过的时候吻了这树上的一片叶子。叶子落到这孩子的手中;这一片叶子变成了三片叶子,然后10片,然后成了一整本书。他在这本书里面读到了自然的奇迹,祖国的语言、信仰和知识。在睡觉的`时候,他把这本书枕在他的头下,以免忘记他所读到的东西。这书把他领到学校的凳子和书桌那儿去。我在许多学者之中读到过他的名字!”阳光说。
“天鹅飞到孤寂的树林中去,在那儿沉静、阴暗的湖上停下来。睡莲在这儿生长着,野苹果在这儿生长着,杜鹃和斑鸠在这儿建立起它们的家。
“一个穷苦的女人在捡柴火,在捡落下的树枝。她把这些东西背在背上,把她的孩子抱在怀里,向家里走来。她看到一只金色的天鹅——幸运的天鹅——从长满了灯芯草的岸上飞起来。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发着亮呢?有一个金蛋。她把它放在怀里,它仍然是很温暖的;无疑地蛋里面还有生命。是的,蛋壳里发出一个敲击的声音来;她听到了,而且以为这是她自己的心跳。
“在她家里简陋的房间里,她把金蛋取出来。‘嗒!嗒!’它说,好像它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金表似的,但是它是一个有生命的蛋。这个蛋裂开了,一只小天鹅把它的头伸出来,它的羽毛黄得像真金子。它的颈上有四个环子。因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有四个孩子——三个留在家里,第四个她抱着一起到孤寂的森林里去——她马上就懂得了,她的每个孩子将有一个环子。当她一懂得这件事的时候,这只小小的金鸟就飞走了。
“她吻了每一个环子,同时让每一个孩子吻一个环子。她把它放在孩子的心上,戴在孩子的手指上。”
“我看到了!”阳光说,“我看到了随后发生的事情!
“头一个孩子坐在泥坑里,手里握着一把泥。他用指头捏它,它于是就变成了取得金羊毛的雅森①的像。
“第二个孩子跑到草原上去,这儿开着种种不同颜色的花。他摘下一把;他把它们捏得那么紧,甚至把它们里面的浆都挤出来了,射到他的眼睛里去,把那个环子打湿了,刺激着他的思想和手。几年以后,京城的人都把他称为伟大的画家。
“第三个孩子把这个环子牢牢地衔在嘴里,弄出响声——他心的深处的一个回音。思想和感情像音乐似的飞翔,然后又像天鹅似的俯冲到深沉的海里去——思想的深沉的海里去。他成了一个伟大的音乐家。每个国家现在都在想,‘他是属于我的!’
“至于第四个孩子呢,咳,他是一个无人理的人。人们说他是个疯子。因此他应该像病鸡一样,吃些胡椒和黄油!‘吃胡椒和黄油。’他们这么着重地说;他也就吃了。不过我给了他一个阳光的吻。”阳光说。“他一下子得到了我的10个吻。他有诗人的气质,因此他一方面挨了打,一方面又得到了吻。不过他从幸运的金天鹅那里得到了一个幸运的环子。他的思想像一只金蝴蝶似的飞出去了——这是‘不朽’的象征!”
“这个故事太长!”风儿说。
“而且讨厌!”雨儿说,“请在我身上吹几下吧,好使得我的头脑清醒起来。”
于是风儿就吹起来。阳光继续说:“幸运的天鹅在深沉的海湾上飞过去了。渔夫在这儿下了网。他们之中有一个最穷的渔人。他想要结婚,因此他就结婚了。
“天鹅带了一块琥珀给他;琥珀有吸引力,把心都吸到家里去了。琥珀是最可爱的香料。它发出一股香气,好像是从教堂里发出来的;它发出上帝的大自然的香气。他们感到真正的家庭幸福,满足于他们的简朴生活,因此他们的生活成了一个真正的阳光的故事。”
“我们停止好不好?”风儿说。“阳光已经讲得够长了。我听厌了!”
“我也听厌了!”雨儿说。
“我们听到这些故事的人怎么说呢?”
我们说:“现在它们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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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雅森(Jason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个人物。他父亲的王国被他的异母兄弟贝立亚斯(Pelian占领。他长大了去索取这个王国;贝立亚斯说,如果雅森能把被一条恶龙看守着的金羊的毛取来,他就可以交还王国。雅森终于把恶龙降服,取来了金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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