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春雨,下在那“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地方,点在那“欲断魂”的节气中,而我的思绪飘在那更远更远的空中,犹如断线的风筝,终究会落在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从小,清明节在我的心中不是一个十分清晰的节日,应该说是不熟悉,什么时候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了也不知道,真的像烟雨一般,飘过则过,涣散则散,不会触到我内心的任何角落。
这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彩色气球、没有欢笑的节日。鲜花的美丽不是让我们观赏的,它们将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飞到爷爷奶奶飞到的地方。
烟火,打开了人世间的另一扇门,那些话语那些泪水,都走进了那扇门。这扇门啊,多少年前我们看着那些此时令我们缅怀的人都走了进去,是缓慢的,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让火焰亲自打开这扇门,没有人的进出,只有那些被我们拿去祭奠的事物消失在其中。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宇宙中的黑洞,且不论两者能否做比喻,至少它们有着同样的行路方向,多么宽广深远的路,永远只会是单行道。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在清明时分去做了这个节应做的'事情,我第一次去了爷爷奶奶的墓园。记得墓碑旁的一株迎春花开得格外灿烂,挂满金黄色花朵的枝条在园中变得分外诡异,此时似乎已经不是生的权力使花朵开得这样亮丽,而是死的意念,使它绽放。
一个穿着黑大衣的人,黑色的袖管衬托着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这手中有一束这样金色的迎春花,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呼吸的声音是没有呼吸的声音。这是他手中的迎春花,此时艳然绽放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沉默。无话可说的风静得像我与花之间空气的静,我与花同时都是这个世上还在呼吸的生灵,我却感觉这花并非来自人间。
满山的墓碑,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满山的松柏,人的生命是这样森严;满山未融化的雪,人的生命是这般凄凉。
清明,十岁的清明节。清——明,清如同那天的天空,明如同那天天地间的一切光亮刺眼。这两者貌似格外的不匹配,像墓园中的墓碑与花朵,但它们确乎命定在一起。
我的思绪这样飘飞。从小很少有放风筝的习惯,更没有在清明时节放风筝的经历了,而真正放飞过的几次中有一次风筝很美丽地自由了。我在清明节的思绪如同那放飞了却永不归回的风筝。
在这“欲断魂”的节气中,思念是永不熄灭的灯火,而怀恋是那个黑衣人手中永不凋谢的花朵,那样使人心碎。
清明节,细雨纷纷,大家总爱窝在家里,让淡淡的忧伤萦绕于周身。而我却不同,热切地期盼着在这阳春三月里,在这百花盛开的日子里,出去走走,看看春天。
一大早,我和爸爸就上山给阿太上坟。“哇!好高的山啊!”我打起了退堂鼓。“你不去,我去喽!”爸爸背着锄头就往山上走,我只好嘟着嘴巴跟上去。啊!山上的景色好美啊!五颜六色的野花竞相开放,一眼望去像一块花地毯,给这儿增添了几分喜气。我一路走一路欣赏着美景:一会儿摘一朵花戴在头上,一会儿跟花儿说说悄悄话,玩得不亦乐乎。爸爸看我那傻样,笑了。
我和爸爸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到了阿太的坟墓了。一年不来,这里长满了野草,不见泥土的影子。爸爸用锄头把杂草除净,又把供品放在石碑前,把香插在坟墓前。接下来,我们站在石碑前祈祷,希望阿太能保佑我们一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最后,我们给他烧去纸钱,让他能在天堂里生活得快乐……
我们又给其他已故的亲人扫墓。我们爬到了山顶,往下看,整个村庄都尽收眼底,感觉妙不可言。
扫完墓,已经是傍晚了,晚霞映红了我们的脸。虽然我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收获,我看到了春天,看到了大自然的美丽。
已是清明。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是乡间少不了的景观,纷纷细雨,让清明时节的乡间,多了一分哀思。
但于我,快乐的音符占据了我的整个清明假期。
因为在我的村子,有个不成文的习俗,清明时节要烧野米饭,而且这野米饭年年要在同一个地方、以同样的菜肴出现。
清明节前,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合计着野米饭的事情:你家烧一锅,我家煮一桶;你家准备汤,我家搞些菜。到了清明那一天,家家烟火,处处人堆。孩子们总是跟在大人后面找空地,摞砖搭灶,不一会儿,大家都准备停当了。接下来,孩子们在大人的指挥下,去各处捡柴火,去年过冬留下的桑树枝和路上晒***枯草,都是上好的材料,拣来能烧。等到万事俱备时,大人小孩齐上阵,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抢着干这个干那个。
捣鼓了半天,野米饭总算齐备了,这个时候电话也开始热闹起来了。不一会,各路人马从不同的方向凑了过来,村子开始沸腾。年长的老汉一声招呼,野米饭盛宴正式开始了。不管认识不认识,也不管是谁家的亲戚,更不管年长的还是年幼的,大家都会“抢”只碗来盛饭夹菜,没有抢到座位的,四个一群五个一伙地散落在村子的各个角落,甚至连田垄上也会成为他们的乐园;围坐在桌边的老人,红光满地呷一口酒,三五两句地聊起了过去,激动之处还会哼两句过去的情怀。
渐渐地,夜幕降临,人们带着无尽的回味一一散去,村子里一盏盏的灯渐渐灭了,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是,我相信,怡然自得的乡间情怀却美美地留在了每个村民的心间。
夜里雨声,闲读宋词,听北宋词人晏殊浅吟:“燕子来时春社,梨花落后清明”。翻过几页,又听见晏殊第七子晏几道叹息:“舞烟眠雨过清明”。
心里蓦地一惊,春社已过,清明又至了。
《淮南子·天文训》云:“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乙,则清明风至。”按《岁时百问》的说法:“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一到,气温升高,雨量增多,正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故有“清明前后,点瓜种豆”、“植树造林,莫过清明”的农谚。可见这个节气与农业生产有着密切的关系。
但是,清明作为节日,与纯粹的节气又有所不同。节气是我国物候变化、时令顺序的标志,而节日则包含着一定的风俗活动和某种纪念意义。
清明节是我国传统节日,也是最重要的祭祀节日,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扫墓俗称上坟,祭祀死者的一种活动。汉族和一些少数民族大多都是在清明节扫墓。
按照旧的习俗,扫墓时,人们要携带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到墓地,将食物供祭在亲人墓前,再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然后叩头行礼祭拜,最后吃掉酒食回家。唐代诗人杜牧的诗《清明》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写出了清明节的特殊气氛。
清明节,在我的印象中是杜甫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而今年清明我才发现,我们唐代的大诗人似乎还少写了一景——烟,什么烟?告诉你吧,它既不是“日照香炉生紫烟”的烟,也不是抽一根少活五分钟的'烟,而是扫墓的人们烧纸钱的烟。
来到山上,一座座坟前,人们念念有词的同时都在烧着纸钱,“房子”,“汽车”之类的东西。这样做不但浪费资源,还破坏环境,而且还存在安全隐患,既然如此,那人们为什么还要烧纸钱呢?
清明节在我国唐代就已经盛行,那时人们通过少纸钱来寄托自己的哀思,是因为当时科技不发达,人们无法对自己及这个世界从哪里来的给出合理的解释,于是就编出了各种各样离奇的故事,说人去世后灵魂就会到阴间去,在坟前烧掉什么,死去的人就会得到什么。这种说法大家肯定都公认是错误的,而烧纸钱的习俗为什么还能盛行几千年一直流传之今呢?
其实,人们对科学的认识并不晚,早在南宋时期的陆游就已经提出了“死去元知万事空”,达尔文的《进化论》更是现在被人们所接受的真理,既然如此,人们受历史文化的熏陶,对自己的先人有一种崇敬的心理,认为不去烧点纸钱就对不起先人,良心上过意不去,于是,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烧纸钱的活动中。
我在上文就已经提到了烧纸钱的坏处,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烧纸钱是迷信活动,现代社会讲究的是崇尚科学,八荣八耻中也有“以崇尚科学为荣”一条,科学使社会在发展的途中不至于走向错误的方向。我们不应该烧纸钱,做违背科学的事情。
当然,科学归科学,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不能丢。祭奠先人,尽孝道是我们中国的传统美德,只是祭奠也要与时俱进,我们可以扫扫墓,买一束鲜花甚至是采一把野花 白在先人坟前都行,表达自己的心愿就够了,并不一定要去烧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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