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走过的所有痕迹,可以随时间淡去,却无法任时间抹去。
爷爷,他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不过听爸爸说,爷爷年轻时很是英俊能干。晚年时,在家后的山上经营一片小农场。对于年幼的我来说,他所种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感到新奇而愉悦。宽阔的原野,高高的草垛,哞哞的牛叫,清脆的鸟鸣……
我兴致勃勃地告诉爷爷我也想种庄稼,爷爷黑色的`眼睛快活地眨了眨便答应了。那天下午,秋雨霏霏,苍雁南飞,我拉着爷爷朝着菜地奔去,把一棵菜籽小心翼翼地种下。等一切工作都完成了,爷爷对我说,接下来就要一起等待。当时我还不懂“等待”是怎么回事。每天,不知跑了多少趟,也不知为它浇了多少次水,简直要把菜地浇成了水田。谁知,繁星夕阳都顺着山路爬了上来,我却连菜苗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晚餐桌上,爷爷开导我:你这么专心等待,也许菜苗会早点长出来的。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有信心,它就会实现。第二天早上,太阳浮上天空,我一觉醒来,就又拉着爷爷向菜地跑去。咦!一棵绿油油的菜苗站在那儿。那几天,别提自己有多兴奋了,逢人就说:告诉你,我种的菜发芽了!
长大后,才知道,那是爷爷从远处菜地移到这儿的。尽管这样,我不认为这是慈祥爷爷哄骗孙女的把戏,而是一个智慧的老人在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心里适时地种下一粒“希望”的种子。
如今,我们那天跑过的山路,已被来往的人们踏得平坦,却从未有人走过那时那条充满着“希望”和“成功”的山路。我们一起走过的路,让我知道:很多的事物会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然而,孩子的快乐,期待却不受任何事物的羁绊,因而我们的爱心和想象也不应该受到任何约束。
我和爷爷,我们一起走过无疾病侵扰,无风雨相困的山路,令我难忘。
——《诗经·秦风·无衣》
小的时候便知道藏族人有藏袍,苗族人有苗服,满族人有旗装,也问过我们汉族人的民族服饰是什么,父母也不知,只好答:大概没有吧。直到后来,一次巧合我才知道,汉族的民族服装叫汉服。《左传》中记载道:“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故华服又称汉服,系汉族之服饰。
喜爱汉服的时日不算多,与汉服一起走过的日子却让我有了甚多收获。汉服,不仅让我领略了华夏一族的服饰之美,更让我深刻地明白何谓民族大义。满清的“剃发易服”让这样一件美丽的事物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如今为数不多的人仍在坚守着,在坚持着,努力守住祖先们留下的绚丽一笔。有多少人知道呢?这样一件快要被人们遗忘的衣服,曾有人用生命去守护过。
在繁华一时的大宋年间,中原的土地也被金人践踏过,有一支军队征战沙场,北方的.敌人说,有岳家军在,我们打不了胜仗。那样的军队也曾驰骋沙场,领队的将军也曾意气飞扬。然,能人遭忌,英雄命短,可笑的是,为国效忠的武士没有战死沙场,却亡在同族手中。一颗丹心,一缕忠魂,消散在西湖之畔。历史长河中,我清晰地看见,那深深插在泥土中的,是将军用过的红缨枪。所幸,那个汉家男儿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而今安在。
历史本是轮回,兜兜转转。当梅香飘满岭上,又是一年严冬,清军已兵临城下。他迎风立于城头,寒风灌满了宽大的衣袖。清人说,请他做新朝的臣子。面对武力,一介书生,无力抗争,却也绝不妥协!于是他登上高大的城楼,看着即将沦陷的扬州城,他笑,笑无力的自己,笑软弱无能的大明。最终,纵身一跃,全城响起悲鸣。民族,是史可法一生的信仰。
最初的我,爱上的是那宽袍广袖的衣裳,穿在身上时,才觉无比沉重,那是历史的重量,承载了五千年的历史,五千年的光阴,五千年的惆怅。
在异国的街头,有位女子,身着汉家衣裳,一支竹笛奏出乐音悠扬,那样一个满是金发碧眼的国度,唯有她似乎格格不入,却又像毫无违和。后来才知,那位名为璇玑的女子,也不过是个留学生而已,却以微薄之力努力做着汉文化的宣传,她说,汉服复兴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汉服。
在杭州西塘,有个文人提笔写下汉韵墨香,指尖一朵青花幽然绽放,他来自宝岛,却活跃于内地,只因内地有更多的人可以去分享。方文山不只是词人,也是汉服运动的倡导者,他写下独具中国风的词,留一段青史,承载月光。
汉服似乎不再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它因先人的匠心而独特,因历史而沉重,因文化而意蕴深长。
有人立于江头,着交领右衽,宽袍广袖,迎风低吟浅唱:
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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