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借助人物之间的各种误会造成一定的矛盾冲突,从而铺排情节。如《红楼梦》中写到,贾宝玉从父亲那里回来了,此事是吉是凶,黛玉放心不下,便来看望宝玉。这时刚巧宝钗已在宝玉的院里了。黛玉叩门,院里的晴雯以为来的是丫鬟,又因与碧痕拌了嘴,心里正有火气,加上宝钗来访心中更是不快,于是听到有人敲门便不加理会。黛玉再敲门,晴雯索性拒绝:“凭你是谁,二爷吩咐了,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黛玉被拒之门外,自然对宝玉产生了误会。接着,她又在墙角边看到宝玉送宝钗出门,越发气恼,越发悲戚。这样,直接牵制并引发出下文黛玉以残花自况、荷锄葬花和桃花坡上宝黛二人见面和解的情节,引起了读者的心理期待,揣测宝黛的爱情纠葛和黛玉的命运归宿。
清人唐彪在《作文谱》中说:“世间文字,断无句句看题、句句不看题之理,其法在于离合相生。”又说:“离合相生者,谓将与题近,忽然扬开;将与题远,又复掉转回顾是也。”对于记叙文来说,就是在处理场面和情节的过程中,不必处处死扣主旨,而应采取“若即若离”的方式灵活安排,掀起文章的波澜,避免单调呆板。如季羡林的《马缨花》,文章用了几乎一半的篇幅回忆过去所住的大院,对这院子的人事沧桑、遗存古迹等等描写得十分具体细微,初读会以为这是回忆往昔居室中闪现出“一股似浓似淡的香气”,以为主人公马缨花登上了文章的中心位置。往后就写马缨花的“绿云红雾飘满了北京”,正是这马缨花的“影”与“光”的对比,“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至此,文章完成了对马缨花的全面的描绘和赞美。原来,前面部分是写马缨花的“影”的广阔社会背景,没有“影”的对照,就不能衬出“光”。影中的马缨花值得留念,光中的马缨花则更可爱。这不正是“离合相生”吗?
正面直接写叫实写,侧面间接写叫虚写,虚写为实写服务。文章要以实带虚,虚中见实,相辅相成,形成一个又一个波澜。如《藤野先生》主要叙述作者与藤野先生的交往,但开头三小节没有直接去写,而是奇峰突起,以冷嘲热讽的笔调刻画了清国留学逛公园、学跳舞的思想腐朽、不学无术的丑恶形象。鲁迅对东京的失望,实际上是为中国人的麻木而痛心,从侧面表露了作者不甘同流合污、不与之为伍的爱国之情。又如《荷花淀》,实写水生嫂和水生的对话,虚写水生他们报名参加地区队;实写荷花淀几个青年妇女翻身跳下水的紧张场景,虚写参军的战士们紧张迎敌的表现。这样,以实显虚,以虚映实,青年妇女的战斗生活得到生动的刻画,而青年男子的战斗作用也由此表现得富有情趣。
一部《三国演义》、一部《水浒传》,究竟写了多少巧合,那是难以数清的。正是这个原因,无巧不成书几乎成了过去说书人的口头禅。没有巧合,就没有故事;要想引人入胜,设置巧合是一种常用的写作技法。如课文《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就安排了许多巧合。篇首写林教头巧遇李小二,为下文写李小二知恩图报埋下伏笔。后写李小二巧遇陆虞侯,牵出林冲上街买刀准备复仇的情节。再写草料场巧遇大风雪。正是风大雪紧,林冲才被迫到山神庙安身;正是风大雪紧,林冲进了山神庙,才用大石头顶住庙门,从而听到了仇人的谈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于是忍无可忍,愤而***敌,实现了性格上的质的飞跃。整篇课文,连设巧合,环环相扣,推动着情节发展。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叙述故事情节,如果有张有弛,就不致显得急促或平淡无奇。如《荷花淀》,前面部分写水乡,风景异常恬静美好,给人一种和平的感觉,这是弛。接着作者转过笔锋,描写水上一场激烈的游击战,使浓烈的战争气氛弥漫其间,这是张。又如《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开头写春节过后北京王府井大街的特种药品商店的热闹景象,这是弛;接着写突然传来平陆县委的求援电话,这是张;再接下去补叙事情的发生,这又是弛。一张一弛,文章就有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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