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来临了,红彤彤的太阳向西慢慢沉了下去,一只小鸟飞过,留下一道红光。一只刺猬路过,洒下了金黄的粉末。在落日的照射下,父亲和我那两个身影跳过了红光,跃过了金粉,我们要去寻找那姿态万千的落日残霞。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们,来吧!来吧!来欣赏落日的光辉吧!
我跑到了山谷旁,望着那啃了半边的圆饼,火红火红的。一旁站立着两名火烧云大将,正在簇拥着大红饼回宫。那太阳不仅是红饼,还是植物们的母亲。那温柔的母爱—光,和植物孩子的手—叶,进行光合作用。这时,我看见父亲正默默地和我一起,凝望着那慈祥的半边脸,红红的。一只鸽子飞过我们的头顶,掉下了一封信,我拆开信封,是一只兔子的信。信是这样的:亲爱的同学,我是玉兔,太阳让我转告给你,坚持能让人看见光明。
我明白了,这段美好的日落,只给坚持不懈的人。
风吹动大树的叶子,山中的动物,也来看日落。一位火烧云大将,走入了宫中。太阳母亲并没有着急,她只是凝望着远方,仿佛思绪万千。是的,她想着大家,万一没有了她,大家是否能生存好,年轻的月亮姐姐能照顾好大家吗?一只猫头鹰,展翅高飞,好似在说,我认为她能行。
太阳母亲轻轻的,点了点头,吹了口气,天空从深蓝瞬间转为黑色。她最后依依不舍地望了所有动物一眼,悄然无声地落入了水中。
我和父亲久久地看着天边,好像太阳还在似的。我的脑袋里装满了疑问,太阳看起来正在衰老,为何还要工作?
父亲像是看透我一样,喃喃地说:“你总会明白的。”我点了点头,和父亲回家去了。
那件蓑衣,被我的父亲挂在老屋的土墙上。
土墙上有一截嵌入在泥里的木头,有些腐朽了,蓑衣就被挂在了土墙的木头上。蓑衣轻轻靠在土墙上,当夜晚的风吹穿过窗户,吹进老屋,蓑衣也就开始飘荡。而很长的时间里,在土墙的角落,蓑衣始终显得有些无趣和落寞。
已经很久了,蓑衣一直挂在那里,落满了灰尘与时光的碎片。它,好像被父亲遗忘了,被无情地挂在了土墙上。于是,蓑衣开始在一个下雨的夜里流泪了,它开始回忆起自己辉煌而又辛苦的一生。
它想,那应该是在很久远年代的一个雨天,有一个放牧的男子,荷蓑荷笠地走进了江南的细雨,或许是要去见一个想往已久的女子。而在唐朝风雨里,有一个诗人吟唱着这样的词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蓑衣想到自己的前生,心里一阵喜悦。但它更愿意回忆的是和我父亲相依为命的苦涩的日子。
那时候,父亲在农村,在春三月的细雨里,父亲牵着牛,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行走在田埂上。或者,父亲在冬水田里,赶着牛犁田。或者,在稻田里插秧,蓑衣紧紧地贴着父亲的脊背。蓑衣被冷漠了一个冬天,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我父亲的温暖。于是感动的泪水顺着蓑衣流了下来,滴落在冬水田里。
多少个这样的雨天,蓑衣紧贴着我父亲的脊背,行走在田间地头。可以说,在农村,看见了蓑衣,就好像看见了辛苦劳作的父亲。蓑衣被雨水冲刷,棕榈的颜色渐渐的褪却,它是农忙时劳动的功臣。农忙之后,蓑衣,又被父亲挂在了老屋的土墙上。
蓑衣想着这些昔日的事情,想着那些苦涩的日子,蓑衣躲在老屋的角落哭了。顺着土墙,有蓑衣哭泣的泪痕。但是,它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把它永远的挂在了乡下老屋的土墙上。
生活在乡下的父亲,终于被说服到城里和我们一起生活。父亲是在一个雨天离开乡村的,离开的时候,蓑衣高兴极了,以为父亲会和往日一样披上它,穿梭在细雨之中。但它失望了,它一直躲在那个角落,默默地等待我的父亲。
一转眼,父亲到城里已经生活了六年。那年回到乡下修缮老屋,才又看到父亲的蓑衣,像一件精致的蝴蝶标本,挂在土墙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这让我想起父亲披着蓑衣,在田间地头里辛勤劳作的日子。让我想起,父亲披着蓑衣,赶着牛从乡村的土路上回家的日子。让我想起,饭熟之后,在山坡上呼喊父亲,寻找那披着蓑衣的身影的日子。
但是,那件蓑衣,已经被父亲永远挂在了老屋的土墙上。但我相信,在每一个雨天,父亲都会想起那挂在土墙上默默流泪的蓑衣。
古人云:“秋风秋雨愁煞人。”我却言:秋独有一番风味。在四季中,你非凡得像一个过客。你没有春的姹紫嫣红;没有夏的热情奔放;没有冬的柔情似水。但我知道,你带给了农民伯伯丰收时脸上洋溢的喜悦。你带给了漫山遍野的树木一张泼墨画,将它们染的透红、金黄。秋姑娘,你是四季中最含蓄的一抹红。
你是从一树落叶开始的……它们洒满了街道、山谷、大街小巷、漫山遍野,有红、有黄、有绿、杂沓纷乱。而它们的母亲——树,静静地站在路旁,在夕阳与我之间,它可真红,红得通透,红得纯净,红的认真,没有一丝杂色,是那么晶莹,像六七岁的乡下女孩,穿着崭新的红袄,满身喜气,脸上露出羞涩的绯红,迎接新年一般。的确,它们迎来了你——秋。
你来了,大地上嫣红点点,接下来就是无处不在的金黄。杨树,桦树,爆竹柳儿,它们的叶子都在你的怀抱中变黄。这儿、那儿,耸起一树树高高的金塔,样白蜡换上金色的舞裙,一阵瑟瑟秋风吹来,那金色的枫叶飘舞着挣脱了它的怀抱,争先恐后投入大地妈妈的怀里。这儿、那儿,轰然炸开一片片焰火,山腰上,马路旁,树梢上的那一点红总是那么醒目。
瞧!南飞的大雁领队,杜鹃、云雀相继而至,天空空了;
瞧!红娘子领着鱼儿潜入水底,无从寻踪,水流空了;
瞧!枫叶从枝条坠落,枝条空了;
开得正盛的菊花也禁不住“化作春泥”了。
当人们下意识地舔衣时,秋啊,你去哪儿?
我知道,春去了,藏进了夏的梦里。夏呢,被你揽入怀中。而你,难道要被冬幽闭在宫里吗?
秋啊,我望不见你了……
你是一个纯情少女,脸上一抹绯红,身穿一袭黄裙,清爽而不失淡雅,你的微笑迷人却含蓄而矜持,是那么、那么叫人思恋……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