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到了秋冬,树叶飘落,我便隐约记起有一首很老的歌曲《落叶对根的情意》,思绪也渐渐飞扬开来。
树叶是平凡无奇的,但在我眼里,每一个微小而不重要的个体都值得书写,因为它们给了我不同的色彩和不同的人生经历。每天,树木都有新的面貌。树叶呼吸新鲜空气,在阳光之下自由伸展,吸收必要的能量,展现出自己的风采。尽管叶子默默无闻,还是让人赞叹春光和孕育它的大地母亲。
每年,落叶植物都会经历枝与叶的分离。冷风拍打着树枝,卷走了树叶,把它们扔进了天空或大地,树叶挣扎着,却没有任何一片能够逃离。
但是,无论被扔进泥里,或者撕成碎片,叶子坚定的信念不会改变,无论在哪里跌倒,它都会在回家的路上奔跑。每年,春风吹来,春天回到大地,树枝是绿色的,树叶是华丽的。树和叶是团聚的,在一起更依赖,在一起更亲密。叶子是绿色的,花是盛开的。每次分开之后都是更真挚的爱和拥抱。
树叶也如同人一般,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更了解爱。我们可以用我们共同的爱来丰富自然和人类社会。树木的大树和树叶的美丽芳香,装饰着花园、草地、河边、街道、村庄和城市,以树木的坚韧和树叶的柔韧和温暖来舒缓沙漠、戈壁滩、荒山、浅滩和悬崖。有了树的支撑和叶子的扩张,它可以遮荫,吐出一片兰花的芬芳,打开一道风景,支撑一片天地,甚至可以用树的根茎和叶子的茎来抵挡风雨,节约用水,抵御风沙,遮挡阳光。
物质的生死,离别与重聚的枝叶,离别与重聚,自古以来,离别与重聚,生离死别,永不言弃,永不忘本心。树与叶之间的友谊是树对叶的忠诚。无论树叶什么时候回家,无论时代的变迁,风雨的变迁,树都会永远守候在原地。树与叶之间的情谊是叶对树的无限依恋。
不管家乡有多远,树叶总是在寻找落叶归根的故乡。
“呼……呼……”窗外的风在狂虐地侵袭着黄叶满枝的大树,叶子随风簌簌下落。
我双手托着腮帮,坐在窗前,两眼死死地盯着大树,黄叶不时地下落。看着看着,眼前模糊了。眼前浮现出了小学的生活,浮现出了亲密的伙伴,浮现出了一张张欢笑的脸。
看,又是小飞在操场欢呼着奔跑,还不是因为他新年又得了“三好学生”奖了,他突然走进了,拽着我的手就跑,我也跟着他跑,我俩笑着,将烦恼抛出九霄云外。忽然,我又看到“六一”儿童节时,在操场上举行的联欢会,全校同学整齐地坐着,个个笑得像初绽的花朵,等到颁奖,我和其他班的许多同学们走上领奖台,面对全校同学领到了奖,并且拍照留念。忽然视线又转移到了吕老师和何老师的身上,她们在那里也是笑着。
猛地,我感到手上凉丝丝的,才回醒过来,原来我还是坐在窗前,仍盯着那棵大树。俯首而视,窗台上留下了一片水。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倍加愁。我深吸了口气,又舒了出来,不经感慨地发出“唉”的一声。我打开了我的箱子,取出了久违的同学录和相册,我翻开了同学录,仔细打量着每一页的寄语,那一句句看似普通的“友谊长存”、“勿忘我”现在显得是多么珍贵,反映了五年同学的多少情谊,我的眼前又一次模糊了,我马上擦干了,可是泪不由自主又从脸颊滚落到了同学录上,打在了“勿忘我”上,我马上擦干,合上同学录我又打开了相册,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嘴角又露出一丝微笑。我心里暗暗安慰自己:苏轼不也留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诗句吗?现在努力学习,将来有了出息,相聚的机会还多着呢。
窗外,风还在狂虐地刮,落叶依旧簌簌地飘下……我将同学录和相册珍藏好,满怀信心地打开了书。
簌簌秋风,划过天际,破开了层层云彩;划过河流,荡起微微涟漪;划过我的心际,拨动了内心的弦。
秋天,这一首萧瑟无边、落寞空寂的凄清情曲,牵动了多少人的思想情怀。空寂中不免透出些悲凉来。
空中洒下了绵绵的秋雨,稠稠的细细的,仿佛是从家那边飘来的,走着浓浓的家的味道。心里一时泛起无限愁思,像雨滴落河中引起的圈圈细纹。
远方,谁在吹响那竹萧?哀惋之声,伴随着秋风直直飘荡,飘进了我这个身在异乡的断肠人,飘下了这个季节孕育的片片秋叶。轻轻地拾起脚边这片小小的刚从母亲身上掉落的叶子,细细抚摸着,一股淡淡的生命力透过指尖传进我心里,不禁感叹,这片小小的叶子却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能量啊!秋风徐来,吹乱了我的刘海,斜斜的遮住了眼睛。抬头整理之际望见了在一旁秋风中挺立的大树,霎时明白了,这秋叶上继承的`原来是大树的灵魂啊!他从来年的春天,不,应该是在每年落叶凋零时就开始积累,积累他从土地中汲取的养分,待来年开春时,把这带着自己灵魂、血液的养分全都赠予了秋叶。看着秋风中萧瑟的大树,内心涌出一种敬畏之情,多像家乡多像母亲啊!那粗糙的枝干仿佛就是母亲为我苍老的手,这片片小小的秋叶就是我啊!带着母亲的汗水成长,母亲却因此渐渐变老了。
秋风吹来,吹落了一地的秋叶,秋雨打落在土地里,落叶归根,是啊!在外的游子身虽在外漂泊,但是他的心却是永远在家乡的,夕阳西下,我眺望远方的家,我知道,我这片属于家乡的秋叶,总有会回到大树怀抱的一天。问断肠人何处?望天下秋叶,骑西风瘦马回归树根。
秋天不是一朵朵金灿灿的野菊,不是一串串丰收的果实,只是那小小的一片片落在土地的落叶,照应着无数异乡游子的情怀。――后记
1977年冬天,我们部队开展助民劳动,我记得我们连的任务是帮助一个小山村的农民平整土地。
那年的`天气比较冷,一说话就是一团白雾,用铁镐刨地,一镐下去只留下一个白点,用不了几下双手的虎口和几个指缝就都震得裂开了口子,流出了鲜血,自己当时身体比较单薄,没几天就病倒了,发高烧39℃,班长让我休息。那天中午,正在昏睡的我忽然间闻到了一股鸡蛋、葱花和香油混在一起的香味,也许是饿了的原因,我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一看,是房东大嫂她正端着一碗鸡蛋面条坐在我的床边上,她看到我醒过来了,就笑着说:“好呀!你这个北京娃总算是醒过来了,来,赶快趁热把这面条吃了。”我用足了力气想坐起来,可是连着两天的高烧,我已经没力气坐了。房东大嫂拿了个枕头放在我背后,让我靠着坐起来,然后她又端着碗一口一口地给我往嘴里喂着吃。当时我就想,她多像自己的妈妈呀!只是岁数小了点,大概只比自己大个七八岁吧,人长得也很秀气。我当时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感觉真是香啊!吃着吃着,自己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扑啦扑啦的掉了下来。“大嫂,我谢谢你!”“不用谢,不用谢。你们从北京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沟里为我们吃苦来了,我还得谢谢你呢!”停了一下,她又说:“你大哥也是当兵的,是个连长,在一个海岛上。”我说:“嫂子,那家里就你一个人带孩子还兼顾公婆啊?”嫂子笑了笑说:“可不是嘛,苦是苦点,能挺过去,再说还有政府照顾,也就没什么困难了。一看到解放军,一看到红五星,红领章,我就想起了远在天边的丈夫,所以觉得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从心里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说:“嫂子,您说的对,咱们军民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况大哥也是军人呢,我们就更亲上加亲了。”
不知不觉当中,一碗面条全吃完了,自己只觉得那是自己吃过的最香的一碗鸡蛋面。
一个星期后,我们完成了助民劳动的任务,要走了。我们上了汽车,临走时,我把大嫂家的小女儿抱过来,悄悄地在她的口袋里放了三块钱和五斤全国粮票。尽管这样,我也觉得无法去买到那碗香味扑鼻的鸡蛋面。
时间过去了三十多年,不知道那位可亲可敬的房东大嫂怎么样了。当年的小姑娘也应该早已长大成人了,不知道还能否有机会再吃一碗大嫂做的鸡蛋面,但愿我这个梦想能够成真。
二零一二年五月底写于北京,技务队老兵范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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