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就不再坐在我身后了,分别若一把剑狠狠地斩断我们的友谊,不过斩不断,理还乱,友情的重量只是随时间消磨,慢慢减轻罢了。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都乖乖地坐到座位去。我看了看课程,地理课!我不禁埋怨道:“又上地理课啊,闷死了。”这时只听见坐在后面的她叫我,转过身去,一道犀利的目光如利剑般向我刺来,眼中写满了愤怒、警告,使人不寒而栗,我惊叹道:“托尔斯泰?!”她一听,眼中不禁燃起熊熊大火,仿佛一瞬间就能把人吞噬掉。我也只好乖乖地坐好等老师来……
期中考试终于结束,分数也陆续出来了。其他科我还不怕,最怕的就是物理啊!几乎没有一题会做,我颤抖着打开卷子,目光搜寻着分数。那一刻,我差点崩溃了,这次考试创了历史新低的分数。当然,是跟自己对比。心中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油然而生,任风把试卷吹到地上打转。这时她捡起卷子,简单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说:“其实你只要努力点,上课认真讲好好背重点,就不至于这么差啊。”我无奈地望了望她,那柔和、温暖的目光使心中的北极冰山瞬间融化。“我一定会好好学的,你要小心,别给我超过你啊。”“呵呵,我才不会给你超呢!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带上好吃的来问我,这叫有偿服务。”“啊……
还记得初一下学期期末,那时还没有物理这一科,所以英语不负众望地成为我最不得心应手的科目了。有一次她把从老师那复印的资料借我一张(这些资料老师说必须是本人亲自去她那拿才给,而我向来觉得英语没戏了,就没去拿),面对那些天书般的英文字母,我差点晕过去,可她眼神中透出的鼓劲与信任使我痛下决心,狂背一气,颇有李阳疯狂英语的气势,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接下来的测验中我破天荒的考了80分。
可惜,坐在我身后的已不再是她了,不再是那双能给我鼓励的眼睛了。
大雄渐渐长大了,多啦A梦再也不能牵着大雄的手了,这就是命运与时间一起玩的恶作剧,就像那眼睛离我而去一样……
我更是锁在空调间了,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注视着小区里的一切,有一种没来由的.庆幸感。
“汪、汪……”一阵狗的呜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收回了凝视远处的目光,低下头来搜寻着声源。
啊,是一只小白狗!脏兮兮的,若不是背上有几撮白毛,我估计都以为它是灰色的了。粉嫩的小舌头伸出嘴外,猛烈地喘着气,摇着小尾巴跌跌撞撞地躲到阴影下。看样子是被主人遗弃的可怜虫吧!我摇摇头,小区里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了。
犹豫着要不要给小家伙一点水喝,但我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外面的阳光,这个想法猛地收回脑中,我继续趴在窗台上旁观。
这时,一抹红色跳跃入眼帘,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却见那抹红色停在了小白狗的面前,哦哦,那是一把伞,一个小姑娘打着一把伞蹲在它面前。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红伞遮住了少女的表情,只见她伸出白皙的手在小狗头上轻轻拍了几下,便直立起身子扬长而去。
我撇了撇嘴,又继续观察了小家伙好几分钟,正欲离开,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夺住眼球。
不会错的,就是方才打着伞的少女,她再一次地蹲在小白狗的面前,只是这次没有撑伞,整个人都暴露在阳光下,过长的裙摆蹲到了地上,我仿佛都看见她额角沁出的汗珠了。
可是她却拿出矿泉水给小家伙倒了一地,颇有耐心地抚摸着它松柔但并不怎么干净的毛,一点也不在意火辣的阳光。
我一怔,紧接着会心一笑,有对少女的赞许,也有几分自嘲。看着阳光下少女的笑容,总觉得万物都失去了光彩,包括那恼人的阳光。
那个画面永远定格在我心中,散发出纯粹的清香,也许,这来自那个少女心灵深处的爱吧。
我的伤痛,就如一桶水落入平静的水面,水花随即溅开,我的伤痛也如水花般泛开来。
——题记
几个月前的一个电话,使爸爸流泪了,电话那头的人也跟着哭泣。我走过去问爸爸什么事,爸爸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句令我呆了半天的话:“爷——爷——走——了!”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句话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随即愣住了:爷爷竟离开人世了。一滴滴眼泪落了下来,所有的往事都如电影般在眼前掠过:小时候,我毅然拒绝了爷爷的怀抱,还蛮横地将爷爷家的“雪碧”饮料全部带走;上小学时,曾在爸爸的挟持下极不情愿地来到爷爷家,当见到爷爷那张枯瘦的脸时,我挣开爸爸的手扭头就跑;前年,爸爸要我去扬州看望爷爷,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现在想来,我仿佛错过了一些本属于我的幸福、一份被我自己抛弃的温暖。
送爷爷遗体去火葬场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沉默着,而对视的眼睛早已在交流着什么。唯独我,拎着装纸花的袋子,手里抓上一大把猛地向车窗外撒去。一时间,漫天纸花……
在爷爷火化前的道别仪式上,爸爸、叔叔、婶婶,全哭了,有的还趴到水晶棺上,哭着喊着“爸爸”。我记得当时我只是心酸,泪硬生生地留在眼里,眼珠在爷爷身上流转,急切地期盼找到些什么,是那些流逝掉的温暖,还有爷爷手上苍老的痕迹,我也不知道。
爷爷火化了,我却没有看,我也不想亲眼去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或许,我欠爷爷的太多太多,我使他如同少了一个子孙,少当了一个爷爷。我一直以来,都有这份深深的内疚,这份永远抹不去的伤痛,我觉得我对不起爷爷的太多了,但这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爷爷再也回不来了,他不会再坐在床前,用手颤抖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小馨,喝‘雪碧’……”
水花是不平静的,如我的伤痛一样,永不平静。爷爷,我亲爱的爷爷,你在天堂好吗?
自从他死后,我的脑海里时常呈现出一个熟悉的画面——远远的草屋屋檐下,拴着一头老牛,一位满身长瘤的花甲老人蹲在被牵牛花缠得满满的柱子下,用手爱抚地摸着老牛,他还时不时地用鼻子嗅嗅牵牛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每当我想起这幅画面,心里就隐隐作痛,一些与他相关的往事也就涌向心头。
他,就是我儿时的忘年玩伴——刘(瘤)二伯伯。每次去外婆家,我都能看到他熟悉的背影和那张令人难以忘怀的慈爱的脸。可是现在,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儿,我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以前他是垛村专门负责耕田的,而老牛就是他最得意的助手,每年插秧季节就是他最忙碌又最快乐的日子。每天,他都会早早地起床,喂老牛后,就一边吃饼一边唱歌,赶牛下田劳作。他姓刘,身上长瘤,又排行老二,所以村里人都亲切地叫他瘤二伯伯。瘤二伯伯虽然身材不高,但结实,十分能干,每天都能耕几亩地。他这人很朴实,嗜好吸烟,每次人家付工资,他都会高兴地说﹕“又够抽好几天的烟了。”牵牛走了,还不忘回头打招呼﹕“有空到我家玩,啊……”
黄昏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因为我敢肯定,瘤二伯伯在柱子下和牛一起。果然,每次都不出我料﹕草屋屋檐下,拴着一头老牛,一位满身长瘤的花甲老人蹲在被牵牛花缠得满满的柱子下,用手爱抚地摸着老牛,他还时不时地用鼻子嗅嗅牵牛花,皱纹纵横的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
瘤二伯伯很爱牛。记得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蚊虫乱飞,伺机叮咬,我早早吃了晚饭,在巷中转悠,不知不觉竟跑到瘤二伯伯家,只见他拿着蒲扇正给牛赶蚊蝇,还生烟赶虫。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这样傻,这么没完没了赶下去,何时结束。他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下几回地,把老牛服侍好了,我也对得起咱村的村民了。”他的话我不能完全懂,只是陪他笑了一阵。
瘤二伯伯很爱我。每次我找他,都想骑牛,而他在放工的时候,都尽量满足我的要求。有一次,他对我说起他小时的事,说他家很穷,十三岁就替人家领一头牛了。我听了,拍着胸口说﹕“我也能,到十三岁,我也能自己骑在牛身上。”他听了哈哈大笑,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领一头牛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既要白天放牛吃草,又要割草让牛夜里吃,还要用牛耕地!”我听了,伸出的舌头再也缩不回了。
后来,我上学了,再到外婆家时,他已经死了。虽隔了好久,但他的死仍使我的心灵受到重创一一除了他,我再也难找玩伴了﹔除了他,我村再也难找这么朴实的老人了!
瘤二伯伯,我将永远忘不了你,你和你的老牛永远活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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