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吃了一个桃儿,吃完以后就捏着桃核去厨房,走到离垃圾桶还有四五步之远的地方有点儿犯懒,充满自信的顺手一丢,结果桃核打在垃圾桶边沿儿上,弹落在地,没办法,只能走上前弯腰捡起来,再丢入垃圾桶里,等于费了“二道手”,早知道不如多走几步直接扔垃圾筒里呢!
由此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捷径”一词。当我们在人生成长时,其实就是在不断寻找各种各样的捷径,但结果往往是徒劳的,甚至反而需要付出的更多才能达到目的。试想一下,如果任何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可能实现某些东西会慢一些,这却是一条直来直去的道路,没有弯路;相反,若做什么事都一味的寻找捷径,欲速则不达,反倒是在为自己铺设更多的弯路。所谓“捷径”,在字典中的解释是“近便的小路,喻不循正轨,贪便图快的做法,喻速成的方法或手段。”或许这个词还微含一点儿贬意,但是我认为这个词还不错,起码代表一种对事对人积极的态度,尽管有点儿取巧意思,却也无伤大雅。可是回过头来想一想,无论是在生活、学习、事业,或是爱情上,人生能有多少真正的捷径可走?越去主动寻找捷径,越会事倍功半,也许“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不可否认“捷径”的存在,但是真正能事半功倍的捷径是由诸多主观、客观因素组成的,缺一不可,甚至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促成一条捷径的诞生,而这却太难了!所以不要轻易认为眼前的那条道路就是捷径,因为你没有那么幸运!为什么会迷信捷径?主要是太过于自信,自信自己的运气;自信自己的能力。要知道,运气是偶然的,不是自己能把握的;能力可以代表某一方面,但绝不可能体现在各个方面。
就像我扔的那个桃核,非常自信能一下子扔到垃圾桶里,结果却是还得多弯一次腰把它捡起来,才能最终扔进垃圾桶里。可见越是自信,反而越容易在“捷径”面前跌到。当捷径摆放在面前时要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但不要刻意的去寻找捷径。如同一个人在走路,总是想办法去寻找可以抄近的小道,可是走来走去才发现自己反倒是一直在不停的绕远,不仅浪费了脚力,还耽误了走大道的时间。何况总是走曲曲折折的小道,万一迷路了怎么办?迷失了方向还可以慢慢找出路,迷失了自己却很难再找回来。人生没有捷径。
“安喜曾闻鞭督邮,黄巾扫尽佐炎刘。虎牢关上声先震,长板桥边水逆流。义释严颜安蜀境,智欺张?定中州。伐吴未可身先死,秋草长遗阆地愁。”手捧《三国演义》,一股心酸将我包围。我仿佛也进入了“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三国一梦中,眼前竟不由模糊起来——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他,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是他,就是他——张飞。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不禁向他致以问候:“你好!”
“翼德!”我想碰触一下他,没想到,这轻轻地一下,让我吃了一惊——他竟是透明的!我什么也碰不着,只有他粗黑的脸膛映在我欲坠的泪里。
“你怎么不怕我?”
“怕?我喜欢你!不过一开始听你的故事的时候,我并不喜欢你,认为你粗暴,做事总是任着性子,要不是关羽拉着你,你恐怕又惹出什么乱子来,让刘备一发不可收拾。”他欲言又止,不知为何。
“但当我读了罗贯中先生的原著后,我才明白,你粗暴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残暴,你任着性子,是因为你对他们所作所为实在忍受不了。你们三兄弟中,你没有刘备仁慈,没有关羽讲情义,但你却有自己的一番本色!”
他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嘴角也不禁撇了撇,“只有你明白我。”他开口对我说话了。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还粗中有细!当你攻下严颜老将的城时,他不投降,反而激怒于你,我原以为你会斩了他,没想到你却为他松绑,让他为刘备效劳,当时我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呀?”
他那严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谢谢!”
“可是,当关公去世后,你悲伤,我能理解,连我这个外人还因此大哭了一场。但你此后比以往更暴躁了,以至于被自己的手下害死,你还没有为二哥报仇呢,怎么能死?!”
一行热泪,从他脸上滚落。“吾恨,不甘心哪——只有你理解我!谢谢!”
张飞带着欣慰的笑走了,留下我在原地,痴痴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睁开眼睛,书上已是一片潮湿。
过往,是老院子,是乡间田垄,是阴凉老树下的竹藤椅。是院子里晾晒的五谷,是暖日醺,满地的人间生香。
过往,是老阿嬷,是破晓鸟啾,是砂锅里咕咕的小米粥,是八仙桌前的顽童,是炊烟气,满屋的人间清欢。
我的童年长在质朴的乡村,留在多情的乡村。不过是那叼着三叶草撒欢儿奔跑,在田垄上追逐天上浮云的日子,不过是深夜听着床头阿嬷摇着蒲扇,同我道狗哥哥和鸡弟弟的故事。
后来年岁渐长,我离开了乡村,可故意把心落在了乡村。每日破晓我都会站在窗前遥遥望着第一抹刺破扬尘而来的芒光,看那与故乡同一片的天空,却是晴空万里的,大抵是缱绻的云也眷恋娇美的故乡罢。我也时而耸动耳朵,试图听见我远方的.心跳,听见那清脆鸟啾,可终不过是轿车轧过马路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静思往事,如在目底。伴着日复一日的温奶蒸包,两点一线,我愈发的思念乡村童年的无忧无虑,逝去的乡村童年带给我的欢乐。其实,我没有失去。
是一天清晨,我仿佛梦回乡村,在睡眼迷蒙中被枸杞小米粥的醇香溢满鼻腔,听见了咕咕作响的热粥和砂锅悉索的摩擦。心里一悸,我连忙翻身下床,赤着脚寻味探向厨房。“等你看到锅里冒鱼眼泡了,就用木勺慢慢顺时针搅……”阿嬷婉柔的声音从温热电话中续续传来,我探头望去。只见母亲着蓝印花棉纺裙,一头掺杂着缕缕白的青丝随意地挽着,肩耳边夹着手机轻声说话,边持着木勺缓缓地,轻轻地匀着,散发的绵密绵香,都好似在我心头挠痒痒。
炉灶的火正好,熏得满屋生香。旭日也不燥,只是斜斜的倾下,躺在母亲的白发上,析出点点银光;滚在汩汩热粥中,泛出圈圈金芒。我倚在门框边,阖着眼,痴痴的享受着,忽的一声啁啾彻底把我拉回记忆的乡村,阿婆呢喃,鸟声阵阵,树叶沙沙,是那暖日曛,柔风拂,粥香飘……
“你醒啦?闻闻,这粥,你想念顶久了的吧。”我站在田垄上,手中抓着一大颗嫩青的四叶草,正摆弄着。忽地听见母亲清晰话语,顿然醒神。“原来,是梦啊。”边想着,我步至桌前,浅尝一口。又好似梦回乡村,坐在八仙桌边,眼巴巴地望着青瓷碗里细软幼黄的小米粥,痴痴地盯着米粥上浮曳着的几点红。重拾失去过往,似是一个激灵,全身都被调动起来。我等不及纳凉,大口呼气,贪婪地吮吸着,一刻不愿停。
“喜欢吃呀,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喜欢吃呀,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耳边母亲颇为得意的话语与记忆中阿嬷洋洋自喜的话语瞬地交织在了一起,久久回荡在我的脑腔。不知是粥太烫,我顿时热泪满面。再品,粥变得有点咸,有点稀。我仍大口喝着,不为久违耳边在树桠跃动的鸟儿欢快唧啾,不为唇齿间糯软的米粥醇香浓郁。只为我心所念:其实,我没有失去。
我才知道,阿嬷一直挂念我,乡村的记忆里有我,母亲深爱着的,是我。其实,我没有失去。虽离乡已远,但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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