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年,奶奶和前年同样,炸父亲买来的几斤金鲳鱼以庆祝新年。
若隐若现地,奶奶亲手种植的那片菜地浮现在寒风之中。我疾疾地穿过羊肠小道,猛然看见奶奶正艰难地伐柴。“啊,奶奶,别只顾忙活了,回灶房去吧!”奶奶的头上好像多添了几丝银发,弯几下腰便会急促地喘一次气。“这天气冷,跑我这干什么。”奶奶边嘀咕着,边用衣袖擦擦汗,“孙儿,去吃些鱼。”
我和奶奶共同走进那朴素的小灶房。昏黄的灯下,爷爷正扶着拐杖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读报。“来了呀,孙子过年十一岁了,新年快乐!”爷爷见我进来就笑呵呵地说着。火炉旁刚烤熟几条鱼,锅边堆满亮透透香脆脆的鱼肉片和面粉。奶奶两三步跨去,夹几束柴烧紧火。我边坐下边说:“近来风很大,奶奶您上年纪的人别劳累。”奶奶帮我拉好围巾:“还不快吃些鱼,这种天会感冒,千万小心……”奶奶塞给我鱼吃。
这时房门“呀”的被打开,“香味真浓,”母亲走过来,“爸妈也吃吃。”奶奶额头上的皱纹渐渐舒展,手脚麻利地烧旺火继续烤鱼。于是爷爷放下报纸,也一同我们分享这香郁的喜悦。就在奶奶递给我鱼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奶奶苍老的手——一座座绮丽而壮观的山川,布满许多纵横交叉的河流,还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天坑和盆地、平原。岁月是个雕刻家!
鱼烤熟了,锅中的油沫慢慢地消失。堆堆的黄金正等待利用着,“有鱼新捞了,怪不得闻着香。”父亲踏进来,开门见山地说。然后我们都大口横扫鱼阵,但奶奶只是普通的工人。
正是:
小灶灯明柴火旺,
厨机时将熟冷问。
不知仙肴何多暖,
油香灰热用情温。
年是短暂的,宴是会散的,鱼是易冷的,只有那丝情,仍在我心中烧着……
“曾祖母,曾祖母,你起来,你起来带我去摘槐花、挖红薯,你起来呀!”
曾记得,每年初夏时,我来到您家,缠着您带我去摘槐花。我带个小草帽,拉着您的手,走在纵横交错的羊肠小径,望着两边被风吹抚的绿色麦浪,问“曾祖母,槐树在哪呢?”“在太阳下面。”您爱怜地看着我,微笑着说。我松开您的手,蹦蹦跳跳地向着太阳跑。突然,我看见一大株如女孩一样亭立,如嘴唇一样红艳的花朵,我不由地喜欢上了,我站在原地不走了。您看着我一直望着那些花,便放下小皮篮,蹒跚地走到河边,用手慢慢地勾来一根花枝,小心翼翼地摘了两朵花,轻轻地将花插在我的小草帽上。“成了花丫头!”您用瘦弱的手轻抚我的头,笑着说,“真好看!”那时,您的银发在风中飞舞。
终于看见了槐树,我迅速地爬上了大树,您站在树下,不停地叮嘱:“慢慢地,慢慢地。”我爬到哪,您的手就接到哪,原来我以为您是在接槐花,当我看见满地落花您却一个也没拣时,我才知道您接的是我!
秋天来了,梧桐叶一片又一片地落了下来,我骑着自行车,“噔噔”跑到您家,“曾祖母,我来了。”“哎呦,小宝贝来了,走,我们一起去挖红薯去!”您拿着铲子,我拿着麻袋边走边“呀呀”唱着不着调的歌,您哼起童谣:“小胖孩,煮干饭,小狗吃,小猫看,急的老鼠啃锅沿。”微风一吹,树叶也赶来听歌谣。来到地里,我扯红薯秧,您挖红薯,“一个,两个……哇!曾祖母,这个好大呀!今天我就吃它!”“好,好,你去把红薯装进袋子里,我们就回家烧红薯!”傍晚,火红的夕阳下,谷物飘香,伴着鸟儿归巢,一位老人背上背着一小袋红薯,手里牵着一个顽皮的孩童,构成了一副美丽的乡村晚景图。
燕子南飞,树叶飘零。秋天又到了,却没有了您与我的欢笑,只有我的哭泣,望着一片片飘飞的落叶,我不禁想问:“叶子呀叶子,你是在陪着我曾祖母去旅行吗?我相信每一个跟曾祖母在一起的人都是最幸福的人!”
我舒展着枝叶,沐浴着阳光雨露,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春秋来回,我努力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自由自在地傲立在这片茂密的森林里,枝叶遮天蔽日,生活极其舒适。
不知过了多少年,一群生命在我身上大肆破坏,我不甘心地闭上了眼。昏迷中,我被运到了别处,身体被撕裂、***、巨大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不知被搬到了什么地方,久违的阳光刺的我眼睛有些痛,我的身体变小了,身体切割成的木块被紧锁在一起。
一个小男孩爬到我身上,使劲跳啊跳,我似乎要散架了,但身体依然连在一起。我忽然意识到:我再也无法生长,但也不会死去。一个男人抱走小男孩:“你这样破坏,红木椅也得被折腾坏!”没过多久,小男孩又偷偷来到我身边,努力地把沉重的我推进他的房间,然后对着大人喊:“从此它就是我的了,我是它的主人!”
自那以后,每天小主人都会用手抚摸我,认真地擦拭我,仔细地呵护我,我看着小主人慢慢长大,岁月静好……
几十年过去了,小主人成了老主人,我时常看见他眼含泪水,嘴里念叨着对亲人的思念,每当说到一半时,总会捂住脸趴在我身上哭泣,还说什么“年纪大了,容易多愁善感,老了就是老了!”我不禁想起主人小时兴奋地拿着一篇诗高声朗读“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又过了不久,白布盖住了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我慌张的四处张望,只从白布的缝隙里看见主人那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照挂在墙上。那个爱笑爱闹的小主人,永远印在我的心里,往事仍然历历在目。
又是许多年过去了,我被视为传家宝,老主人的女儿再也不让任何人坐在我上面,只有她自己会在老主人生辰时坐在我身上,抚摸着我说:“这是伏在爸爸背上的感觉……”我默默地承载着她,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我的身上寄托着爱与思念,虽然没有以前自由自在,但我也明白了一种超脱时间约束的东西——爱。
妈妈说,外公去了天堂。
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听到有人说过,人死后就会升到天堂。出于童年的幼稚吧,我曾想象过那是个美丽的仙境,是个在蓝天之上的地方,路上金光璀璨,无数的天使在嬉戏。有小鸟,有花朵,有潺潺流淌的小溪,可我却从来也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我想,今后我会常常梦见天堂,因为我最爱的外公去了那里。
最后一次见到外公,是在外公临终前,外公呼吸艰难,生命垂危。我望着外公浮肿又布满皱纹的脸,轻轻地呼唤,外公可能听到了我的呼唤声,但却再也睁不开眼了。我不敢相信,最爱我的外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坐在一旁,对旁边的事毫无知觉,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向外公道歉,对不起,外公。当您生病住院时,妈妈为您忙得团团转:做饭,喂药,我却没有去看您的念头,拼命地学习,只为了那些琐碎的小考。有闲暇时间,我会带上耳机,听那些咿呀乱叫的说唱歌曲,或是手指在键盘间穿梭。有时也会惬意地躺在床上听窗外的喜鹊在树叶间喳喳地叫。您在病床上,或许正盼着我去看您。我却让您失望了。
在我小的时候,您和外婆住在农村,妈妈爸爸忙于工作,把我交给你们照料。那时外公在园子里种了茄子,豆角,黄瓜等很多不打农药的绿色蔬菜。每次炒上几盘,我总会狼吞虎咽地吃上一碗饭。还总说外公种的菜好吃,外公听到笑弯了眉毛。
外公知道我爱吃樱桃,特意种了一棵樱桃树。初夏的时候,当一颗颗小巧玲珑的樱桃红满枝头,我总是忍不住摘下一颗尝尝,酸酸涩涩的,又有一股泥土味,虽然没有那些紫红紫红的市场货那么沁甜可口,可在我心中,却别有一番的滋味。
外公总是和别人夸口说他养了一帮孝顺的好儿女。个个都孝顺体贴。大姨每个星期都要看外公一次,给外公带一大包糕点水果。外公总是先给我吃,还和我说,我这一把年纪了,吃什么都是吃,你多吃点,外公疼着你。你长大要好好学习,像***一样孝顺我啊。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望着外公那张质朴,慈祥的脸,我发誓长大一定要给外公买一辈子也吃不完的好吃的。
家里人忙着给外公料理后事,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悄悄地走出了房间,我不想看到停止呼吸的外公,更不想让家人看到我泪水模糊的脸。外公啊,您还记得说要给您买东西吃的小外孙女吗?还记得那个在您累了的时候帮您倒水的外孙女吗?她也在想您。
外公,最最亲爱的外公啊,在梦中的天堂里,愿您过得更好。
和东四的孙大姐通电话。孙大姐是居委会的,在编本地的一本志书,希望用我的一篇稿子。孙大姐这人我没见过,但话里听得出来,一提几号院,那里头装着几口子人,一百年内有过什么有趣的事儿,都在人家脑子里装着呢。聊起来,就好像回了一趟家,不知不觉,聊了将近一个钟头,话题早已经离开了稿子,转到了东四的贝勒爷、石头狮子上头。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跟孙大姐说,回北京的时候,看您去。
挂电话的时候,听见那边屋里其他的人在说笑,有一个清脆的女声笑得很张扬地说:“你就贫吧你。”
电话挂上了,那句话的影子,仿佛还在耳边呢。不是地道的胡同北京人。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闭上眼睛,这话音儿好熟,说这话的多半是当年胡同里我称作姐姐的那些北京女孩子们。
那时候自来水还没有装进各家,早晨起来,大伙儿得拿着各式洗脸盆子上院子中央水龙头前头排队等着去,经常看见不耐烦的女孩子,把洗脸盆放在脚边,当着人面大喇喇拿面小镜子就开始梳头。前些日子看篇文章里有说法,说有教养的女孩子绝不当着男人的面儿补妆。要照这个说法,我们胡同的姐姐们大概没一个能算淑女了,可她们的头发多半又长又亮。
这时候,往往就有自做潇洒的GG想方设法地凑过去聊天,中间不知道说了什么风话,便听见这样清脆的女声咯咯笑着来一句——“你就贫吧你。”
有多少粗线条的鸳鸯红线,就是这么串上的呢?只怕胡同里嫁了人的JJ们自己也记不得了。
在胡同里,街坊,是个很说不清的词儿。邻里吵架骂街的时候,二大爷瞪着斗鸡眼,那模样简直可以吃了四大妈,可是每天他还得照样和四大妈对门,闻四大妈家韭黄炒鸡蛋的香味抽鼻子,昕四大妈家电匣子里“坐宫”唱到精彩处要关灯睡觉喊一嗓子:“四姐您让我听完这段儿成不?”
街坊之间没有秘密。你们家还有几棵葱邻居比你还清楚,谁家的小家伙拉屎了一院儿的人都得跟着闻味儿。晚上睡不着觉,略一凝神能听见后院那谁家的新媳妇和新郎官也没睡呢,两口子叽叽喳喳能聊到半夜,当然声音都是压低了的你绝听不清两口子的'悄悄话。只偶尔那新媳妇会咕的一笑,不自觉放大了声音让你听到一句——“你就贫吧你。”
多少年后,忽然觉得,那一句略带娇嗔的话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旖旎风光呢。
更多的时候,是夏天热了,看见某个院门里面几个黑影靠着门框磕牙,间或有下夜班的回来,推着自行车从几个人中间穿过进院,还得低低地说一声——对不住。
这就是乘凉呢。哥们儿姐们儿聊着天,还能看看马路上的风景——马路上有什么好看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大伙儿都那么着,谁也没觉得不正常。
几乎无例外的是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把瓜子,一边聊,一边噼噼啪啪嗑得热闹。有时候,就听见嘎嘎大笑,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笑话,便有很不淑女的对着那讲笑话的男生肩膀上猛推一把。半戏虐地说:“你就贫吧你。”
那种笑声消散在胡同里,就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自然。
一瞬间,仿佛胡同里头的国槐已经在了眼前,耳边还是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清脆地笑着的声音——“你就贫吧你”,还有故都那淡淡的煤烟味儿。
电话里听来的一句话,就让人想家,还写了这么多,我这是怎么了我?
记得我刚来到四川时,妈妈一人在广安市(小平故里)打拼,工作很忙,房子还是租的,无法照顾我,所以把我送到县城外婆家待了一年。
在外婆家时,我可调皮了,简直是一个麻烦小孩。一会玩玩那里,一会翻翻这里,房子真的被我翻了个底朝天。
外婆每天都会训斥我,我都无所谓,习惯了。但是最可恨的是外公,这个有歇斯底里的外公,他的东西,谁碰了,跟谁追究到底。我在外婆家不能释放所有的“激情”,只好到楼下三舅爷爷家中去玩了。
刚见到他时,觉得很搞笑。他是一个秃头老人,头油光光的像鸡蛋一样,十分可爱;大大的嘴厚得像饺子,笑起来特别灿烂,真是个好玩的老爷爷。
在三舅爷爷家,我可以毫无保留的“激情燃烧”,真是爽呆了。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两位老人总是尽可能的包容我。有一次,我在他们家里发现一桶鲜而深的红色豆子。奇怪了,我见过身材娇小玲珑的绿豆,也吃过颜色鲜活明亮的黄豆……,“这是什么豆呢?”。三舅爷爷说:这是红豆呀!哇,好特别的豆了呀!一颗颗大而饱,红彤彤的看着真喜庆。我又问:“为什么买的红豆比米还多呢?”,三舅爷爷说:“因为它不仅味道好,营养也高呀!”说着,他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
后来,每次看见他们早上吃的是红豆沙包、红豆稀饭,中午吃的是红豆汤、红豆炖猪蹄、红豆闷红烧肉时,我就按耐不住,口水流得三千尺呀!
有一次,两位老人请我与他们一起共餐。我高兴极了,蹦到椅子上,挑起筷子,狂吃一番,我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味道好极了。也许红豆的味道是豆子中的瑰宝,我爱上了红豆,我巳不能抵抗红豆的诱惑了。
以后,我隔三差五地就去楼下享受着红豆的快乐味道。由于我的贪得无厌,红豆很快消声灭迹了。
爷爷问我:“源源,你还想红豆吗?以后爷爷再买给你吃吧!”。可是我却大发脾气,闹着让爷爷现在就快去买。三舅爷爷脸上有些为难,走进小屋里和三舅奶奶争论了好一会儿,他出了门,消失在金色的烈日下。
一下午了,天出渐渐泛起一层层迷人的紫霞,黄昏到来了。几颗调皮的星星早早地来到天空玩耍;房檐上,乌鸦在纵情高歌。
门开了,是“红豆”归来了。三舅爷爷满头大汗地提着一大筐大颗饱满的红豆,三舅奶奶急忙接过红豆,扶着爷爷到椅子上歇一歇。我仔细端详了一下三舅爷爷,他筋脉突兀的手有些红肿,一串串豆大的汗珠顺着苍老的脸颊边缘慢慢地流下。我问三舅奶奶,爷爷怎么这么累啊!奶奶答:“现在市场上没有红豆卖了,只有到农村才能弄到”。
是啊,乡村的峭壁和长途跋涉是对老人莫大的考验啊!但是面对我的无理取闹,爷爷毫无怨言,不顾路途艰辛……哎!此时,我不禁感概万干,觉得自己有些自我形秽。我问爷爷:“其实我只是闹着玩而巳,你又何心如此认真呢?”爷爷答:“没什么,源源是小客人嘛!”我觉得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日子一天一天地擦肩而过,终于到回广安的时侯了。
为了我,三舅爷爷一大早就开始忙里忙外了,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中午,他俩请我到他们家吃这顿离别饭。一看饭桌:简直就是红豆之“满汉全席”,色、香、味俱佳呀!吃着吃着,我不禁泪落纷纷……。
走时,我还拿了一颗最大的红豆,装在包里,留作纪念。
后来,我才知道红豆又叫相心豆。
几年了,那颗红豆早与我失散在天涯海角。后来,三舅爷爷居然得了肺癌。
几个月后,三舅爷爷离开了人世。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后,我的心久久……无法平息。
三舅爷爷永远闭上了眼晴,那慈祥的双眼,消失在人间,消失在温謦美好的人间,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走了。
我不知道那颗纪念的红豆在哪里呀!这么多年了,那颗红豆肯定“老了”。但是,我希望那颗老而不朽的红豆能代表我对爷爷深深的思念。
我放下手中的作业,伸了一个懒腰,不经意间向窗外望去。蓦然,一片秋叶飘然落下,才知秋天已至,而你已走远。
我又走上那条熟悉的小路,只是身边没有了你。放眼望去,一排高大的树木已经换上了金装。秋风送走了夏日的炎热,带来了秋天的凉爽。若是以前,我会非常喜欢这个季节的。可是,今年不会。
闭上眼睛,去年这个季节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一个小女孩在前面蹦着、跳着,有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传来。不知怎么的,我非常喜欢那个脚步声。忽然间,那个脚步声没有了。我非常惊奇的回过头来看她,她正在闭着眼睛张开双臂尽情的享受着秋风,我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坏笑,一个恶作剧计上心来:“小姑,你看。”你睁开了双眼,迎面而来的却是披头盖脸的一团树叶。“呀,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个臭丫头,看你往哪跑!”我们在树叶飘零中追逐着。
“小姑,我有点冷!”你毫不犹豫的把外套脱给了我。一阵秋风吹来,你感慨地说:“真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啊!”“小姑,这诗是什么意思啊?”“长大了你就会知道的”,你说。你背着我,漫步在林荫路上,漫步在夕阳中。我伏在你的背上,惬意极了!
又一阵秋风吹来,仿佛你的手拂过我的脸,急忙睁开眼睛寻找你的影子,眼前是满地落叶,迎面而来的是萧瑟的秋风,却看不到你的影子。就在那个秋天,你随秋风而去了。今年看秋景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曾说过:我们每年都会来这看秋景的。可是,你食言了,你知道,这个秋季,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吗?
秋风乍起,满地落花,夕阳西下……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一切是那么的美丽。可是,夕阳下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因此,我开始讨厌秋!
漫步之中,思绪很乱,找不到头,摸不到尾,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像一团乱麻。心里只想着远在天堂的小姑,就这样,我独自一人漫无边际的走着......
秋风凉了,很凉,透人心脾。我独自走在那条乡间小径中,抬头仰望天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那个秋天离开我?不知不觉,泪如泉涌。我朝着天空大喊:“小姑……”天堂里的你是否听到了我的呼唤!
我不喜欢秋天。特别是今年的秋!
每次外出到异地,总止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惜别家人。伙伴,背上沉重的行囊,
一步一回头地踏上远行的道路。渐渐地看着熟悉的小镇模糊,然后消失不见。我看见窗外的大树,它的枝干指着许多的路。而起点只有一个,终点也只有一个,每个离开家乡的人,都带走了一片绿叶,却留下了一条根。至莫夜月明时,就会想起父母亲,想起那充满回忆的小屋。父亲拾起一根根枯枝,犹如把那些破碎的日子一一点缀,然后把温暖交到我的手上,我仿佛看见冬日里母亲在炕灶里点燃的白色的昏暗的火焰,在我的心中燃烧着。这淡淡的思念是那样温暖,那样亲切。
又是一个月夜,我静静地躺在寝室里,身旁是数不尽的书山题海,我紧握着勤奋的桨,在知识的海洋里拼搏。屋外狂风无情地吹着,暴雨在窗外形成了一道雨帘,我瑟缩在床的一角,我感到无数的寒冷在包围着我,泪水溢满了眼眶,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我多想拥入父母温暖的怀抱,但是我不能,思乡是必然的,我有自己的梦想要去追求,我只能把感情收拾起来。窗外雨仍旧飘飘洒洒地下着,水帘依旧飞流直下。乡情,落在书中,落在心里……思乡是一种眷恋,思乡是一种温柔的情怀,就像平原上的袅袅炊烟被风扯向无尽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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