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清明》这首诗,我就想起了去世的奶奶。
奶奶还在世上时,我跟着奶奶在家乡读书。那时我才四岁,是个不听话、不懂事、不爱叫奶奶的孩子。我放学后,奶奶去哪里都要牵着我,带我带得很辛苦。
奶奶去世之后,我们大家都非常伤心。那时我总希望奶奶能活过来。盼望着、祈祷着……这种希望一天天的持续,却也在一天天地减少。直到送奶奶“上山”前一天,这样的愿望才终于破灭。明天过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这也意味着我从此就是个再也没有奶奶疼、再也没有奶奶爱的孩子了……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那一天还是来了。我缓缓走在送葬队伍前面,身后“跟着”永远“熟睡”了的奶奶。想起奶奶带我时的一幕幕,眼泪终于像决了堤的瀑布,倾泻而出……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更后悔当初为什么连一声奶奶都不叫!虽然不在世上了,可是,奶奶您知道吗?您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世界上无人能代替的!
现在读到这首《清明》,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失去奶奶这位挚爱的亲人,是多么令人悲痛欲绝的事情啊!
每年清明节我都会去看您的!奶奶!因为这是您的节日!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诗句固然清新,但我却无心赏春。这个清明,我心里满是思念。
呆立于黛青色的石冢旁,看着大人锄草插花,上香燃纸,我不禁泪流满面。此时,我的心也很伤感,时间似乎永远定格在几年前。
地平线,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天空中橘色的火球。天,一半被染得金黄,一半渐渐融于黑暗。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跌跌撞撞,向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跑去。老人张开双臂,迎接那个小孩,小孩也伸出双手,笑呵呵地扑入老人的怀抱。他们身上洒满了阳光,脸上尽是笑意。
那个孩子便是我,那个老人,就是我外公。
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想到外公会这么早去世。他走了,永远不会再抱我了,永远不会再对我笑了,我永远也品尝不到他给我做的面了。
“阿公,阿公,我饿了!”满是天真的童音传入耳畔。我仿佛,又成为了当年那个梳着羊角小辫儿的女孩儿。“好好,我给你做面吃!”外公宠溺的声音传来。锅里的水,冒着快乐的泡泡,面条在水里翻上翻下、不断摇摆,接着被盛入碗里,端到了我的面前,正腾腾地冒着热气。这记忆,温馨而又美好,可我现在却再也无法触及。我和回忆之间,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我只能看着、想着,却无法触及。这令我更清楚地认识到,外公已经不在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酸痛。
坟前的火苗,摇曳着消逝了。瞬间,我觉得好温暖,就像外公的怀抱,令我留恋。火熄了,风轻轻一吹,灰烬纷纷扬扬,像皑皑白雪,像为逝去灵魂起舞的精灵。
春雨缓缓地下着,坟冢沉沉地立着,伤心的人,静静朝山下走去。背后是连绵的群山和灰蒙蒙的天空。天边的云儿,此刻你在思念谁呢?
你知道“亲人”是什么概念吗?或许,迷茫的你还并不知道。亲人,是你最好的精神支柱。就算你如此落魄,亲人也会成为鼓励你的人。在我的生命中,亲人是我的太阳,指引我走上社会之路。在我的生命中,亲人就是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一到我走出茫茫黑暗。在我的生命中,亲人就如同我那形影不离的影子,陪伴我成长……
然而,在我四岁左右时,一场癌症夺去了我最爱的外公。当时,我什么也不懂,以为外公只是被上帝爷爷派去做了天使,他还会回来的,可我并不知道天使的背后付出的代价。直到现在,又一个清明到了,我总是想着天国的外公,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
虽然,四岁的我只是朦胧的记住了外公的轮廓,可是,有一件事却令我印象深刻。
有一天,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玩。只见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我好像看见了太阳公公正张开它的双臂,轻柔地抚摸着大地妈妈。我笑了一下,又向前跑去。突然,有一块大石头横在我面前,我一不留神脚下便滑了一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像一个破损的娃娃被抛弃了。我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虽然是一阵很小的***动,但耳朵灵敏的外公却闻声赶来。我一见到外公,便扑进他的怀抱。或许,是外公独有的香气、温暖的怀抱,顿时让我有了安全感,它占据了我的鼻腔,帮我驱散了疼痛,带我走出了暂时的黑暗,让我重见光明。然而,我看见了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挂在外公脸上,我不禁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仔细帮外公擦汗。回到家,外公心疼地在我受伤的地方抚摸,好像我比任何事都重要。
现在,外公去世了。我常常望着天空发呆,一想到外公,泪水不禁顺着双颊而下。再看看外公的遗照,是多么和蔼啊!如果我有法力,我想展开羽翼,飞到遥远的天国,把外公接回来……
离开家有好多年头了,虽说每年都要回家,可因为忙怎是来去匆匆,几乎没怎么在家住过一天,有时连一顿饭都难得在家吃。母亲就常说:“养儿子有什么用,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说真的,有时心理很惭愧的,总觉得过意不去,对不起老人。可你把她接到城里来,没住上两天她又要回家,说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她总会说:“城里有什么好,出门都是楼房,满街筒都是人,谁也不认识谁,甚至邻里之间也不认识,到街上去走远了还会转向。哪如咱农村好,庄邻谁都认识,前后庄谁家在哪,谁家有什么事也都知道,吃饭也可溜门子,端着碗能跑半截庄。农村空气又好,吃菜也不要买,就是自家没有的,到别人家园里摘点也没什么。在城里,车来车往的,睡觉也不安稳,吃什么都要买,连喝口水都要钱。”只要给母亲提进城的事,她怎会来这么一套理论,有时还会来劝我:“赶明你退休了,也回家来住,不要在城里住,年龄一大了,上楼就不方便了,还是来家住平房好。”
话虽这么说,可我每次回家,母亲就会说:“吃过饭回去吧,农村脏,到处都是灰,没有你们家里干净,你那地板就能照镜子。来家你过不惯,看什么都脏,都不顺眼,能回来看看就行了,家里又没什么事,你在外也要多注意点。”是啊,这就是家,只要回家,在老人面前你永远是孩子,永远需要母亲的关照。在家里,你总会有一种温馨、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喝一口家乡的水,虽然会有浓重的咸味,可心里怎觉得甜滋滋的。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很高兴,怎是笑呵呵的,还会拿出她认为是好的东西来做给你吃。在家里,你想帮一下忙她也不让,怎会说你睡会去,做好了我叫你,在她眼里,儿子在外面肯定很忙、很累,时刻让她惦记。看着母亲那忙碌的身影,看着她那满头的白发,我的心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酸溜溜的。
记得小时候,我因为调皮,总是让母亲担心,经常性的不是这儿受伤就是那儿碰破,挂彩流血是常事。记得有一次,我在玩耍时不小心腿撞到捞草的铁杈子上,小腿被戳了一个洞,鲜血直流,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母亲见到我走路的样子就问:“死孩子,又怎么了?”我把裤角拉起给母亲看,说被杈子碰了。母亲一见我的脚被鲜血染红了,伤口处也翻出了白色的肉,她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说真的,我自己到没有哭,还安慰母亲说,不碍事,就戳个小洞。母亲流着泪,她二话没说就立即背着我跑到大队的医务室。还有一次,那是一个初春的时节,记得身上还穿着棉衣。一次,上学路上来到一个水塘边,看到清澈的水里有好多大蜗牛,觉着好玩,就把棉裤一脱,下到水里捞蜗牛去了。
初春的水,冰凉刺骨,可我一点也不在乎,捞了好多大蜗牛。从水里上来,腿被冷风一吹,马上就不是滋味了。我穿上棉裤来到学校,可腿一个劲的疼,我还犯嘀咕,又没碰着,怎么会疼呢?上课时也无心听讲,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腿,实在受不了了,还没放学我就提前跑回家了。回到家我把棉裤捋起来一看,才知道两条腿上皴满了血口子,渗出的血把棉裤里面都染红了,当时我真的流泪了。母亲回来看到我流着眼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她知道又有事了,可能还不轻,因为我没哭过。母亲又走过来轻声的问:“怎么了?”我说:“我下水捞蜗牛,上来后不知怎地腿就疼了,还开口子流了好多血。”母亲心疼的说:“这么冷的天,怎么能下水?”她说话很轻,我知到她心里很疼,但这次她没有哭,他知道那是皴的口子,没什么的。母亲马上烧了一盆温水,帮我把腿洗净,又抹了一层润肤油,我马上就觉得舒服了,原先的疼就都忘了。这就是母亲,那种从心灵深处感受到的母爱,是永远都难以忘怀的。
又是好久没有回家了,马上就是端午节了,我又回了趟家,回去看看母亲。来到家乡,我下车后走着回家,映入眼帘的是满地即将成熟的麦子,一望无际,在风的吹拂下,滚动着黄色的波浪。村庄被绿树掩映着,隐约可见那一排排暗红色的瓦房和一栋栋突起的两、三层的小楼。虽说每年都要回来,可每次回来都觉着新鲜,家乡的变化实在太快了,真可谓日新月异。我走着看着,不时的遇上来往忙碌的人们。本庄的人也有很多的不认识了,还真的了“入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家门渐近了,我的心也加速了跳动,马上要见到亲人,见到母亲了,我想,我该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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