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就这样认识并成为朋友,每次胖子等人出来玩时都会叫上我,久而久之,我跟其他人也熟了。
翔是圈子中唯一一个比我年长的,他和我一样喜欢三国、动漫和小说,我们之间有许多共同话题。也许是因为年长的缘故吧,他思想深邃,常常令人捉摸不透。
胖子身后常常有一个小不点跟着,又矮又瘦又黑,追求与众不同的生活,于是我们大家都叫他“非正常人类”,简称“非正常”。他和胖子关系极好,属于异姓兄弟。他羽毛球打的极好,虽然身材瘦小,像只发育不良的黑猩猩,击球时却如成年男人一般有力。
文子长得瘦高,有时安静的像个女孩,有时疯疯癫癫、二不兮兮,平时我们都叫他“蚊子”,他也听不出来,还会挺乐呵地跟我们打招呼。天天和文子不同,他是一个男孩,却会像女生一样撒娇,有时也会装成很man的样子。
这样的我们构成了一个集体,大家一有空就会聚到一起,在我家楼下的车库里玩,这里夏天可以防晒,冬天可以防雪,刮风下雨什么的也不怕,是大家经过商议后确认的最理想的场地。我们的游戏丰富多样,“红灯绿灯小白灯”和“鬼抓人”有着一套相互变化的规则,也就是说,一个游戏存在多种规则,十分考验玩家的反应力和适应力。举个例子,鬼抓人有早上、中午、下午、夜晚四个时间段,不同的时间段代表不同规则。这个游戏通常把玩家分为一个鬼、一个报时员,其余玩家归为人类阵营。鬼负责抓人,人要避免被鬼抓到。早上人类和鬼都必须立定跳,中午全体单腿跳,下午人类可以走,鬼只能跳,但不限制跳法,晚上全体自由,想怎么移动就怎么移动。我们会事先划定一块区域,人类必须来回穿梭于区域两边,鬼就负责在规定范围内抓人,被鬼抓住或是违反规则的人类会成为新的鬼,之前的鬼会转变为人。触犯规则的鬼或玩累的人可以与报时人交换身份。这些规则都是胖子耐心地告诉我的,他虽然不是跑的最快的,却是跑的最疯的,不是玩的最好的,却是叫的最欢的。他缝隙般大小的眼睛闪烁着隐隐约约的光芒。我想,他应该很喜欢和大家这样玩吧。
一天下午,我对爸爸说了一句话:“爸,教我学骑自行车吧!”爸爸很好奇,“为什么要学骑自行车啊?”“别人都会骑,我很羡慕,但我不会!”于是,爸爸满足了我小小的愿望。
爸爸到地下室拿出自行车,并将自行车打好气。爸爸让我把自行车推到一个坡上。往车子上坐,可是我心中害怕,心里总想会摔跤。不敢上车了,“爸爸会扶着你的!”我还是上了车。我坐在车上,爸爸扶着后面的座位。一次次的练习让我增强了自信心。一次,爸爸扶着我,扶到一半,突然松开了双手,我骑下去,一路歪歪扭扭,总是扶不稳方向盘,爸爸喊道:“快刹车。”我不懂,等我反应过来,车撞到了墙上,我摔倒在地,没有摔伤,但是很疼。“我不想骑了,”爸爸看着很心疼,说:“一定要坚持到底,不然,前面练的功夫就白费了!”我听了觉得有道理,并点点头。我推着车子,又开始进行练习。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最终我脱离了爸爸的`帮忙。我会骑车了!我和爸爸别说有多高兴了!
经过多天的努力,我骑车的技术很快提高了!这次学车,让我知道了: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坚持就是胜利,坚持能树立信心,我的信心就是这样来的。在学习上,我变得更自信了!
再回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学习骑车,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真有趣!
胖子不爱出来了,翔说他迷上了一款叫《英雄联盟刀》的电脑游戏。
以前都是胖子负责叫我们下来的,他不在,大家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渐渐有了一种危机感,与日俱增。
不能这样下去!我决定去把胖子叫下来。
我先找到翔,告诉他我的意图,他的表情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略显凝重,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和翔走在去往胖子家的路上,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天气开始转凉,路灯惨淡的白光打在身上,像是添了一层霜,凉风不停的吹。我呼出几口白气,立起衣领,悄悄地看了眼翔,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们来到胖子家,进他房间时他正在玩《英雄联盟刀》。打过招呼后,我和翔坐在他两侧。翔显然对这个游戏不陌生,时不时和胖子交流几句。从他们的交流中,我隐约得知,胖子用的是一个叫蛮族之王的英雄,已经配好了一套神装,1对2都不是问题。此时对方的蛮王想搞偷袭,被胖子发现,胖子立刻兴奋起来,狂点那只蛮王,每劈一刀胖子都会喊一声“叫你来!”胖子只叫了三次,三次普通攻击砍死一只蛮王。胖子说可以去爆对方老家了。
“这局赢了就下去玩儿吧?”我问胖子,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额……出去有什么好玩儿的,总不能跟以前一样跑来跑去吧?太幼稚了。”胖子扫了我一眼,眼中写满了不情愿。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又转移到游戏上,迅速取得胜利,并马上开始下一局。翔至始至终都在看屏幕。
我心中的期待如泡沫一般破裂了。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胖子。我发现他有些陌生了,但不可否认,他就是胖子,我的好朋友,带我打开童年大门的穿着宽松白T恤的胖子。
是胖子长大的缘故吧,我印象里的胖子早已成为过去式,人是会成长的,眼前的胖子已经长大了。只有我,还沉浸在童年里,看不清现实,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我猜翔早就料到此行的结果。他看问题一直都清晰、深刻,看的比谁都透。
胖子打了好几局,胜率百分之百,时间已不早了,我和翔该离开了。胖子认为他今晚的胜率是因为我们的拜访带来了好运,热情地说欢迎再来。我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捏了捏胖子肥肥嫩嫩的脸,然后带着失落转身和翔一起离开,背后的音箱传来的声音表示胖子开始了新的一局。那张脸,无论我怎么捏都不会看到我们初次相遇时的那个弧度了。我可以想象,胖子一身肥肉塞在不足一平米的空间,死死地盯着显示屏的眼睛像是无尽的深渊、无底的黑洞,看不到光。胖子家的那扇门,我进去时,是个孩子,出来后,已成为少年。
我和翔走在来时的路上,已没有那么冷,路灯已经熄灭,月明星稀,秋风萧瑟。我和翔来到游乐区。这是我们的习惯,每次大家玩累散伙后,我和翔总会坐在这儿的秋千上,边荡边聊天。
“最近看了本叫《龙族》的小说,很不错,推荐你也看看。”
“有家店的菜味道不错,回头和胖子一起去吃吧?”
“《名侦探柯南》要出大结局了。”
这些都是我们聊过的话题。但这回我们都很沉默,无言地荡着秋千。枯叶蝶折断的翅膀被埋在落叶中,夏残留的痕迹也和这些发黄的树叶一起被秋风抖落。一辆黑色宝马发出一声怒吼,离开车库,冲进无边的夜幕。我不知道,坐在驾驶室的人,是否能在强光灯的帮助下看清前方的路。
“胖子变了啊。”
我率先打破沉默,说出了这句对我而言略显沉重的话。翔也说了一句话,天太黑,我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我身旁的这个人此时是那么悲伤、那么不甘,那是只有经历了尘世千万年沧桑才能有的,悲伤。
“我们都变了,我们都会变,我们都得变。”
年是一杯美酒,让我回味无穷。屋外大雨滂沱,让我想起了童年熟悉而又难忘的一幕。
在我六岁那年的一个夏季的早晨,一场大雨突如其来,遮天盖地,像泼,像倒。这样的一场大雨在雨季并不罕见,谁都没有被这场大雨影响心情,除了我们这些精力旺盛的孩子――因为不能出去玩了。
表妹带头冲向了屋外,我心里挣扎了一秒钟,也跟着她冲了出去。表妹又想到了一个鬼点子。表妹的\'点子层出不穷,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她戴上了一顶宽边白色大草帽,踏着欢快的步子,三下两下就跑到了一条水沟前。这水沟每当下雨时,就会哗啦啦响,那是水姑娘在尽情歌唱。平时,这条水沟干涸见底,只在暴雨过后水流汇集时才配得上“水沟”的名号。大人们对这条水沟不屑一顾,这却是我们这些孩子的玩耍天堂。
表妹不知从哪儿捡来一个矿泉水瓶,将它扔进了水沟,矿泉水瓶在“激流”里翻滚、颠簸,像一条小小的船漂浮在湍急的江面上,几次都差点儿被“江水”打翻了,我们的心都揪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眼巴巴地注视着,生怕出现险情。不一会矿泉水瓶就从水沟的另一头顺利出来了,表妹捡起矿泉水瓶,脸上绽放着花一般的笑容。我也如释重负,又大声喧笑起来。
后来,玩到了后头,我们干脆把鞋脱了,卷起裤腿,把细嫩的小脚丫伸进水沟里头,最后索性在水沟里跑来跑去,打起水仗来。水花四溅,溅到了裤子上,溅到了衣服上,溅到了我们快乐的笑脸上。水流静静地流动,像无数双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我们的小脚丫,又像慈母细心照顾着孩子,细腻而温柔。真是舒服呀!
雨渐渐小了,天上搭起了一座七彩桥。我和表妹回家了,像落汤鸡似的。回家一定少不了一顿责骂,但我们的心中却洋溢着快乐。
童年,这朵花期短暂的花又一次在我心头重新绽放。
童年是人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时期。我的童年也不例外。除了数不胜数的快乐以外,还有不少的挫折和危险的经历。一切都历历在目。就如那次狂风下发生的一件小事一样,让我终生难忘。
记得在那时我才七岁,哥哥比我长两岁。我们俩是很好的伙伴。无论做什么,哥哥总是以他聪明的头脑充当我的指挥官。后来我才发现他不仅仅是聪明,而且他还很勇敢。
有一天,爸妈去县城买东西去了。家里就我们俩,已经六点多了,还是不见他们的影子。我们又饿又烦,于是哥哥出了个主意说:“我们玩捉迷藏吧。”我欣然同意。由于院子够大,再加上一直从地面延伸到屋顶的葡萄架和杂草之类的东西,这个环境挺适合玩捉迷藏。我们意兴勃勃地玩着,天色开始慢慢暗了下来。接着是微微的冷风吹起。风越来越大了,大得有时甚至可以听到架子上一些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但我们的游戏正是高潮。这轮是哥哥躲,我找他。不知哥哥躲到什么地方,我绕了两圈儿,竟无功而返。于是我没了兴致,就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暮色降临,狂风在吼叫,我的脑海里有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但哥哥仍没吭声,我有点害怕,就开始央求:“哥,出来吧,我认输了,快出来吧!”还是没有回应。我差点儿哭了。随着一下缓慢而不延续的“咯吱”声,我似乎感觉到什么、慢慢抬头。“快跑!”突然一声吼叫,把我吓的无所适从了,一动也不动,呆在了那里。突然,一个重重的东西把我撞到三尺远,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根比我的大腿还要粗的木头,沉甸甸地落到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刚才那个撞我的是哥哥。因为黑暗,我勉强看得到哥哥在不远处的墙角叹气。我走到他旁边,幸亏他也安然无恙。我们俩紧紧拥抱在一起,进屋子去了。
那夜,我们俩都没睡,就聊了一个通宵。我们决定不要把事情告诉父母。后来因为爸爸的工作原因,我们搬家到县城。原来的那个房子就让爷爷、奶奶住了。从此每每到他们家,我一方面理所当然地回忆起那次危险的经历,另一方面不得不担心他们也会遭到像我一样的麻烦,于是干脆把当年发生的事告诉了父母,他们听了以后很吃惊。后来就找来了几个木匠让他们把栏杆和架子维修了一下,做成了一个又新又坚固的架子。院子也变的更美观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及时地清除了一个隐患,让大家都放心了。
整整十年过去了,我对那件事仍记忆犹新。哥哥也一样,从没忘记过那件事。哥哥从那时起常常提醒我要在任何环境中提高警惕,以防万一。而我,只要哥哥站在身旁,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有一种安全感。现在我独自一人在外读书,那个“提高警惕、以防万一”的话,还不时地在我耳边回响。
那片沙地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植物。
我杵在那儿,有说不尽的失落。此时是夏季三伏,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我没什么感觉。我也不是才发现,工人们开工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了,可我能做的也仅是在一旁看着,我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什么都无法改变。我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弱小,卑微的无力感充斥整个心房。
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我扭头望去,是翔。他看着我之前望着的地方,似乎猜中了我的心事。然后,翔指着地面,我顺着望去,那是我们的影子,此时我们背对着太阳,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耳畔又响起翔稳重的声音“你的前方有阴影,是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这一刻我豁然开朗,翔是要告诉我,得到与失去是捆在一起的,且不可避免。既然你无法离开前方的阴影,那就坦然接受,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消逝的沙地是我心中的阴影,胖子和翔的友情就是我背后不灭的光吧。这笔生意,赚大发了!我的脸上浮起“奸商”的微笑。前方传来胖子的声音,他正提着一大桶饮料向我们走来。天气突然变热,我有种猛灌冰镇饮料的冲动。
虽然我可能永远失去了那片沙地,但现在这个样子……
也不错。
我们刚来长垣没多久,爸爸妈妈都忙着适应新工作,哥哥已经读初中,又是插班生,自然也很忙。大家都没工夫搭理我。有人说没人管可爽,我却没觉得有多爽。两栋楼之间有一片工地,工地上有一处沙地,没什么朋友的我经常去那儿一个人玩沙子。
这次也一样,我穿好鞋子走出家门,来到沙地时,却不由得一愣,一群与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正一起把沙子垒起来,像是要把它做成什么东西的样子。一个穿白色T恤的人抬头时似乎发现了我,他起身拍拍沙子,向我走来。那是一个胖子,个头比我矮些,体重估计是我的二倍有余。身上的白色T恤很宽大,但肚皮的位置呼之欲出,是保证的“D”型身材,一头短发和萌宠般的脸显得很搭配。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我。
“新面孔啊,我们在建金字塔,你来不?”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奇妙的弧度。
带着些羞涩,我和胖子相遇在这片纯净的蓝天下,年少的我们简单又无知,我们之间没有戒备与猜忌,只有突然的新面孔和突然的友好。当我跟着胖子踏出第一步时,我知道,这就是许多年后我回望童年的出发点。
你来不?
好啊!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