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有许多人,许多事,他们就像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时常闪耀着明亮的光芒,而最为耀眼的,就是离我不太遥远的那颗……
那是一个阴冷的傍晚,老妈加班没回来,懒惰的老爸不想做饭,只好兜里揣着小钱包来到粥吧安慰一下我俩的小肚肚 。
刚坐到粥吧的小桌前,我就被满屋弥漫的各种美食的香味抽空了我的胃,一阵冷风吹来,我直觉的前胸已经贴到了后背。于是迫不及待朝服务员阿姨嚷嚷:“阿姨,给我来一碗土豆肉丝炒饭!”阿姨转过身来,她那张略显干瘦的脸上布满了浅浅的皱纹,头发也不是那样的乌黑铮亮,而是略显发黄。“啊”,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怎么就不自觉的有点讨厌起她来……“小朋友,你要一碗,还是?”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只要一碗!”“也可以买半碗的。”阿姨补充道。咦,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愿意少做生意的?我慌忙回应道:“哦,一碗我吃得下。”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土豆丝肉炒饭和一碗紫菜鸡蛋汤就摆到了我的面前,我不顾一切地风卷残云起来。
很快,土豆肉丝饭被我干掉了一半时,汤就喝了个精光。我看看碗里的饭,又看看见了底的汤,狡黠地向老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老爸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只是自顾自地吃着……
我终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吧台前,“你是还想要一碗汤吧?”没等我开口,阿姨像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思似的,笑呵呵地问。我点点头,看着阿姨的脸上挂着天边的新月一样的'笑容,我突然觉得我变得渺小起来。
就着阿姨为我盛的热汤,我很快吃完饭,买单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那位阿姨那张略显干瘦的脸,那脸上浅浅的皱纹,尤其是那像新月一样的笑容久久地在我的脑海中飘荡。
我想这一定是我最难忘的笑容吧!因为在这笑容里,我读懂了人与人之间的善解人意和满腔的热情!
我以前住的楼下有一个小小的点心店,小店的小笼包做得特别好,皮儿薄薄的,皱皱的,像一朵花,轻轻一咬,嘴里就流进一股热乎乎的肉汁。金秋十月,小笼包里加了蟹黄馅,那味道就更美了。尽管如此,我已很久很久没踏进那小店的门槛了。那里曾留着令人难忘的一件事。4岁那年,老妈第一次牵着我的小手走进了小店,给我端来一碟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把我托付给卖票的阿婆就匆匆上班去了。小笼包在我面前散发着香味,我却无心品尝。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桌子对面的一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个老头儿,他没有吃包子,却叼着烟一口一口地吸着。他穿着一见黑色的油渍渍的棉袄,有好几处已经露出了棉花,白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也稀稀拉拉,眼睛浑浊得分不清眼白眼珠。他一直望着我笑,我突然害怕地哭了起来。卖票的阿婆回过头,他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于是对着那老头儿呵词道:“你这老东西,看,把人家小孩吓的。”说着帮我擦干眼泪,换了四个热包子,把我抱到她身边,让我背对着那老头儿。也许是饿了,我咬了一口,觉得那包子鲜美可口,心里也不害怕了,偷偷地回头瞟了那老头一眼,他还是那样痴痴地笑着看我。我不再理睬他,吃完了香甜的包子。我感觉到,那笑容一直伴着我走出店门。
第二天,我又去小店吃包子,又看见了那角落里的老头儿,他又望着我笑了,几乎和昨天一样的笑容。以后,我天天去吃,也习惯了他的笑容。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一个老人指着他对自己的孙子说:“那是专门拐卖小孩的,你不回家,他就把你抱走了。”我回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那小孩,带着我熟悉的笑容。后来,我零零星星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他孤身一个人,靠房租和补贴度日,以前曾因拐卖坐过牢,关于他的现在,人们很少说,只是每次吓唬小孩时才提起他。
我依旧每天去小店吃包子,陪伴我的始终是他那不倦的笑容。一转眼,两年过去了,我已6岁。那时,我着了魔般迷上了跳橡皮筋。
一天傍晚,老爸老妈还没下班,我很想跳橡皮筋,可又找不着人帮我绑。无意中抬头看见了他,他正坐在店门前冲着我笑。我犹豫了半天,最后笑着走过去请他帮忙,他答应了。他好像特别快乐,不停地看着我笑,那笑容似乎闪着光,我尽情地跳着,也许跳得太专心了,看见冲出来的车竟忘了躲避,当时我尖叫了一声,只觉得一个巨大的物体沉重地从我身上滚过......
我的小腿骨折了,过着闭门不出的生活。每天还是吃着小笼包,味道依旧那么好,只是每次我拿起小笼包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老头儿在笑。
两个月过去了,我的腿好了。早晨,当我又走进那个小店时,却没有看到他。傍晚,我终于忍不住了,向一个街坊打听,他平静地说,他死了,那天给车撞的,还说“恶有恶报”。
我呆住了,极想哭,却又没哭,我知道他是代替了我被轧在车轮下。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到那小吃店去吃过小笼包,虽然小店没变,小笼包也依然味美,尤其是蟹黄馅的,可我再也不愿走进那小店。
微笑,多么令人向往,在平常,谁曾注意过那些迷人的微笑。微笑总让我边见边忘,而一位农民大伯的微笑,却让我永生难忘。
到了桃熟的季节,妈妈带我去买桃。路边有不少卖桃的,妈妈很挑,说这家的不熟那家的还青。直到到了一个农民大伯的摊位,才看好。大伯说:“自儿家的桃儿,甜。”妈妈低头看桃,听他这说法,嘴里吐出一句:“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是的,这时候,真的再真的东西也是假的。大伯听了这话,急了:“怎么会假,怎么会假,是真的,是真的。”听了真话,妈妈更不信了,悄悄对我说:“瞧瞧,越急越不真。”大伯知道妈妈的心思,猛地拍开了一个桃子,对我说:“尝”。那桃子红通通的,肉又有点发白,汁从肉中缓缓的流了出来,确实很喜人,我咬了一口,真甜,妈妈信了,便买了几个桃子。
买完桃要走,走了几步,大伯又跑上来,说:“妹子,妹子,等等,你多给我了10块钱。”说完,递给妈妈10元钱,妈妈看了,马上道谢,大伯笑了,被阳光晒得发黑的脸上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汗水从头顶上往下流,黑发中带着银丝。“娃子今年高考中了。”他说:“卖了桃给他交学费。”说完,又一笑,走了。
我望着他,又看看妈妈,妈妈笑着说:“孩子,以后要学习这位大伯,人啊,要忠厚,要老实,要坦白,记住了吗?”我点点头,望着大伯强壮的身影渐渐远去……
感谢那位大伯,感谢他的微笑。我记住了,人要忠厚,人要坦白。
刚走出家门,一股寒风便迎面扑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外面已是三九天,寒意正浓,刺骨的寒风实在令我招架不住。为了缓解丝丝寒意,我一路小跑,来到了大街上,呵!这里真是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买过年用的东西,你来我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这时,一股浓浓的香气把我引了过去,哦!原来是有人在卖烤红薯,真香啊 !馋的.我直流口水,赶忙买了三个,一个我吃,另外两个留给爸爸妈妈。
吃着香喷喷的烤红薯,我快步向家中走去。突然,一阵哭声音吸引了我,转身望去,只见一对母子坐在垃圾站旁。母亲穿的衣服很单薄,并且到处都是补丁,裤子已经洗的有些发白,面容憔悴,显得弱不禁风。孩子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中,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破棉衣,小脸冻的红红的,不时的吸着流出的鼻涕。
小弟弟撒着娇对母亲说:“妈,我饿,我要吃烤红薯。”母亲沉默不语,只是整了整孩子身上穿的棉衣,眼中闪着泪花,过了许久,母亲说:“宝宝乖,咱们就剩下几十快钱了,还要准备过年,你就忍忍吧。”“不嘛!不嘛!我就要吃,给我买吧!妈妈,求你了!。”孩子又哭又闹,母亲只能暗自叹息,显得格外伤心与无奈。
我看到这里,心中很是难受,忙走上前去,拿出一个烤红薯,笑着对孩子说:“小弟弟,哥哥这里有一个红薯,送给你了,听妈妈话,不要再哭了,要乖哦。”母亲赶忙推下我手中的红薯,说:“那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要,谢谢你了,我们不能收。”我说:“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快过年了,就当是送给小弟弟的礼物吧。”说着,我将手中的红薯塞到孩子手中,孩子的母亲不好意思的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真善良啊,以后一定是个大善人。”我笑了笑,转身走了。
走到路口,我看了看那对母子,忽然间感到那孩子的笑是如此灿烂、美丽,另我心中感到久久难以平息,那笑容将永远印在我的脑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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