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梦,是我离天堂最近的梦,是个华而不实的梦。
像雾像雨又像风,有人在这里等待,有人在这里期待,有人在这里驻足,有人在这里疗伤。点点星火撩拨了多少吵闹,这里的吵闹又并不嘈杂。有人在这里遗忘,或者被遗忘,有人从这里开始流浪,又或者终止流浪。
遇景、遇城、遇人、遇心。这里的夜晚暗藏着太多形形色色,垃圾与安乐,哭诉,发疯,借酒发挥。像是一场逃亡,曙光照耀进这座城的时候,干净而又安全。白天蛰伏,夜晚行走,永无止境。
流水的滴答声,石板路上的踢踏声,流浪者的歌声,马车里的铃铛声,还有火塘门前难以分辨真伪的笑声或者哭声,都让这座古城暗香潜伏。独自体味,又或者集体狂欢。黯然踱步古道,眼神迷离,深思发呆,没有人会问你昨日为何情伤,没有人会问你明日去何处流浪,一切都是如此融洽。走进这里的每一条小巷,推开每一扇沉重而又淳朴的木门,都隐藏着一段激情往事,还有那洒满庭院的阳光。
这里,也许会让你遇见一个真正的自己。
当雪山的第一缕阳光,带着干净明亮的色泽,穿透晶体,照进蓝色的床幔。那些艳,便慌张褪色,通体透明。那些遇,亦宛然一笑,铭记在心。而后,流浪的继续流浪,回归的匆匆回归。只留下那古城,波澜不惊,优雅从容,踏进下一个驻足之人的梦中,收拾残骸。
丽江,这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多想就如此沉睡在这绵长的梦中,汇集着千古文化通体澄灰的城里,漫步于茶马古道之上,透过阳光向外蔓延,犹如湖面涟漪,一点点,一圈圈的漾开。最后模糊成一片红晕,我努力的试图去看清它,发现那原来是幽蓝夜空下一座古屋门前的一只红灯笼,合着木门前的风铃声,愈飘愈远。我从来就未曾清楚的记得我来自那里,我从来就未曾知道我身处何处。这场似梦非梦的邂逅,疑似心动。不,这就是心动。
一位外国女孩,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举行残疾人运动会,报名的时候,来了一个失却了双腿的人,说他要参加游泳比赛。登记小姐很小心地问他在水里将怎样游,失却双腿的人说他会用双手游泳。
又来了一个失却了双臂的人,也要报名参加游泳比赛,小姐问他将如何游,失却双臂的人说他会用双腿游泳。
小姐刚给他们登记完了,来了一个既没有双腿也没有双臂,也就是说,整个失却了四肢的人,也要报名参加游泳比赛。小姐竭力镇静自己,小声问他将怎样游泳,那人笑嘻嘻地答道:“我将用耳朵游泳。”
他失却四肢的躯体好似圆滚滚的梭。由于长久的努力,他的耳朵大而强健,能十分灵活地扑动向前。下水试游,他如同一枚鱼雷出膛,速度比常人还快。于是,知道底细的人们暗暗传说,一个伟大的'世界纪录即将诞生。
正式比赛那一天,人山人海。当失却四肢的人出现在跳台的时候,简直山呼海啸。发令枪响了,运动员嘭嘭入水。一道道白箭推进,浪花迸溅,竟令人一时看不清英雄的所在。比赛的结果出来了,冠军是失却双腿的人。季军是……
英雄呢?没有人看到英雄在哪里,起码是在终点线的附近,找不着英雄独特的身姿。真奇怪,大家分明看到失却四肢的游泳者,跳进水里了啊!
于是更多的人开始寻找,终于在起点附近摸到了英雄。他沉入水底,已经淹死了。在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鲜艳的游泳帽,遮住了耳朵。那是根据泳场规则,在比赛前由一位美丽的姑娘给他戴上的。
我曾指导这个故事讲给旁人听。听完这后的反应,形形色色。
有人说,那是一个阴谋。可能是哪个想夺冠军的人出的损招——扼***了别人才能保住自己。有人说,那个来送泳帽的人,如果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好了。泳者就不会神魂颠倒。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忘记了他的耳朵的功能,他也会保持清醒,拒绝戴那顶美丽***人的帽子。有人说,既然没了手和脚,就该守本分,游什么泳呢?要知道水火无情,孤注一掷的时候,风险随时会将你吞没。
有人说,为什么要有这么混账的规则,游泳帽有什么作用?各行各业都有这种教条的规矩,不知害了多少人才,重重陋习何时才会终结?
这把这些议论告诉女孩。她说,干吗都是负面?这是一个笑话啊,虽然有一点深沉。当我们没有脚的时候,我们可以用手奋斗。当我们手和脚都没有的时候风们可以用耳朵奋斗。
但是,即使在这时,我们依然有失败甚至完全毁灭的可能。很多英雄,在战胜了常人难以想像的艰难困苦之后,并没有得到最后的成功。
凶手正是自己的耳朵——你的是值得骄傲的本领!
我走在路上,心里很害怕,本来忘记的事情,又浮现在我脑海。那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有点激烈,我半眯着眼睛,耳朵听见了一些与石子的快速撞击声。我听了马上睁开眼睛,一辆极速的货车向我飞扑过来,我机灵的往旁边跑去。当时那火车就像是失去理智的马,向远处的树撞了过去。"砰"一声巨响,让周边的车辆都停止了前进。我心中那快沉重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我想:还好我躲得快。我似乎忘了刚刚车里那不停喊叫的司机叔叔,我只是急匆匆的跑回了家,记事《最近难忘的一件事》。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刚刚经历的生死危险告诉给了爸爸和妈妈。妈妈听了,忙问我:"有没伤着,对了她爸爸啊!你不是说买一辆摩托车吗?以后你就接送两个孩子啦!小孩今天是幸运,要是下次…我说什么啊!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爸爸听了点了点头严肃的说:"对对,珊啊!***妈说的对!但您是不是该给点钱买车啊!嘻嘻,珊,多亏你的福啊!"看着爸爸那样我就气,我这那是福啊!明明就是祸来的。直到今天看到这句话,我猛的想起那一天货车里一个看上去30多的叔叔叫我让开,又想到那天车撞到树上那景象,我就渴望又伤心的猜想着,那叔叔是其中一具尸体还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呢?。
我有点恨自己,是一个健忘有有点自大的人。看着黑黑的天,脑袋总会不时浮现那挂在桥上的那一排字,红红的颜色让联想到的是一摊摊血,红得让感到害怕,感到恶心。
30年前,我在西藏阿里当兵。
这是世界的第三级,平均海拔5000米,冰峰林立,雪原寥寂。、不知是神灵的佑护还是大自然的疏忽,在荒漠的褶皱里,有时会不可思议地生存着一片红柳丛。它们有着铁一样锈红的技干,风羽般纷披的碎叶,偶尔会开出穗样细密的花,对着高原的酷热和缺氧微笑。这高原的精灵,是离太阳最近的绿树,百年才能长成小小的一蓬。在藏区巡回医疗,我骑马穿行于略带苍蓝色调的红柳丛中,竟以为它必与雪域永在。
一天,司务长布置任务——全体打柴去!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原之上,哪里有柴?!
原来是驱车上百公里,把红柳挖出来,当柴火烧。
我大惊,说红柳挖了,高原上仅有的树不就绝了吗?
司务长回答,你要吃饭,对不对?饭要烧熟,对不对?烧熟要用柴火,对不对?柴火就是红柳,对不对?
我说,红柳不是柴火,它是活的,它有生命。做饭可以用汽油,可以用焦炭,为什么要用高原上唯一的绿色!
司务长说,拉一车汽油上山,路上就要耗掉两车汽油。焦灰炭运上来,一斤的价钱等于六斤白面。红柳是不要钱的,你算算这个账吧!
挖红柳的队伍,带着铁锨、镐头和斧,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红柳通常都是长在沙丘上的。一座结实的沙丘顶上,昂然立着一株红柳。它的根像巨大的章鱼的无数脚爪,缠附到沙丘逶迤的边缘。
我很奇怪,红柳为什么不找个背风的地方猫着呢?生存中也好少些艰辛。老兵说,你本末倒置了,不是红柳在沙丘上,是因为这了这红柳,才固住了流沙。随着红柳渐渐长大,流沙被固住的越来越多,最后便聚成了一座沙山。红柳的根有多广,那沙山就有多大。
啊,红柳如同冰山。露在沙上的部分只有十分之一,伟大的力量埋在地下。
红柳的枝叶算不得好柴薪,真正顽强的是红柳强大的根系,它们与沙子粘结得如同钢筋混凝土。一旦燃烧起来,持续而稳定地吐出熊熊的热量,好像把千万年来,从太阳那里索得的光芒,压缩后爆裂也来。金红的火焰中,每一块红柳根,都弥久地维持着盘根错节的形状,好像傲然不屈的英魂。
把红柳根从沙丘中掘出,蓄含着很可怕的工作量。红柳与土地生死相依,人们要先费几天的时间,将大半个沙山掏净。这样,红柳就技桠遒劲地腾越在旷野之上,好似一副镂空的恐龙骨架。这里需请来最的气力的男子汉,用利斧,将这活着的巨型根雕与大地最后的联系一一斩断。整个红柳丛就訇然倒下了。
一年年过去,易挖的红柳绝迹了,只剩那些最古老的树灵了。
掏挖沙山的工期越来越长,最健硕有力的小伙子,也折不断红柳苍老的手臂了。于是人们想出了高技术的法子——用炸药!
只需在红柳根部,挖一条深深的巷子,用架子把火药放进去,人伏得远远的,将长长的药捻点燃。深远的寂静之后,只听轰的一声,再幽深的树怪,也尸骸散地了。
我们餐风宿露。今年可以看到去年被掘走红柳的沙丘,好像眼球摘除术的伤员,依然大睁着空洞的眼睑,怒向苍穹。全这触目惊心的景象不会持续太久,待到第三年,那沙丘已烟消云散,好像此地从来不曾生存过什么千年古木,不曾堆聚过亿万颗沙砾。
听最近到过阿里的人讲,红柳林早已掘净烧光,连根须都烟消灰灭了。
有时深夜,我会突然想起那些高原上的原住民,它们的魂魄,如今栖息在何处云端?会想到那些曾经被固住的黄沙,是否已飘洒在世界各处?从屋子顶上扬起的尘沙,能常会飞得十分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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