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处士:指北宋诗人林逋(bū)。林逋,字君复,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终身不仕,亦终生未婚。隐居于杭州西湖孤山,二十年足迹不涉城市。因喜植梅养鹤,故有“梅妻鹤子”之称。古人称像林逋这样的有德才而隐居的不仕者为处士。
元:同“原”。
观梅有感
元代:刘因
东风吹落战尘沙,梦想西湖处士家。
只恐江南春意减,此心元不为梅花。
我自从被贬谪以后,居住在永州,常常忧惧不安。公务之余,漫步徐行,任意转悠,每天与自己的随从爬高山、钻深林,走遍迂回曲折的'山涧小溪,深幽的泉水,怪异山石。无论多远,我们没有不到的地方。一走到那些地方,我们便用手分开野草,席地而坐,倒酒痛饮,不醉不罢。喝醉后便相互枕靠着睡在地上,很快就进入梦乡。心里想到什么,做梦就梦到什么。醒来之后就回家。我原以为永州稍有特异地方的山水,都已被我游览遍了,但不曾知道还有西山这样奇异独特的地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由于坐在法华寺西亭,遥望西山,指点西山并感到它奇特。我于是带着仆人越过湘江,沿染溪而行,砍去杂乱丛生的草木,烧掉茂盛的茅草,一直等到到西山的最高处才停止。攀援着树枝爬上山顶,两腿叉开,席地而坐,几个州的土地都聚集在我的座下。它高处之下的地势,(高的地方)象深山一样深邃,(低的地方)象深池一样低陷,有的像是蚁穴外隆起的小土堆,有的像是蚂蚁洞,尺寸之间包含了千里之遥的景观,聚集收拢,重叠到一起,没有逃脱隐藏的。青山白水萦绕回环,与遥远的天际相接,环看周围,浑然一体。看了这些,才知道这座山确实特立不群,与一般的小土丘大不一样。不知不觉中我的身心与天地间的浩然之气融化在大自然中,情怀与大自然相容而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了。我于是拿起酒壶,斟满酒杯,畅怀痛饮,醉倒在地,不觉间日薄西山。苍茫暮色,自远而近,慢慢地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而我却还是不想回去。精神凝聚安定,形体得到解脱,和万物的变化暗暗相合,我这才认识到过去等于没有游览,真正的游览从此(时)开始。所以我为了这些美好的景观写文章来记下这次游览。这一年是元和四年(809年)。
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zhuì)栗(lì)。其隙也,则施施(yíyí)而行,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zhuó)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rèn)席之下。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dié),若穴,尺寸千里,攒(cuán)蹙(cù)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为之文以志。是岁,元和四年也。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东风吹落战尘沙,梦想西湖处士家。
春风吹落蒙在梅树枝叶上的尘沙,不由得联想到以爱梅著称的`林逋。
只恐江南春意减,此心元不为梅花。
今后的江南怕再无往日春色,我的心怎能只把梅花牵挂!
从孤山寺的北面到贾亭的西面,湖面春水刚与堤平,白云重重叠叠,同湖面上的波澜连成一片。
几处早出的黄莺争着飞向向阳的树木,谁家新来的燕子衔着春泥在筑巢。
繁多而多彩缤纷的春花渐渐要迷住人的眼睛,浅浅的春草刚刚能够遮没马蹄。
我最喜爱西湖东边的美景,游览不够,尤其是绿色杨柳荫下的白沙堤。
燕地寒,花朝节后,余寒犹厉。冻风时作,作则飞沙走砾。局促一室之内,欲出不得。每冒风驰行,未百步辄返。
廿二日,天稍和,偕数友出东直,至满井。高柳夹提,土膏微润,一望空阔,若脱笼之鹄。于是,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乍出于匣也。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试,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游人虽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红装而蹇者,亦时时有。风力虽尚劲,然徒步则汗出浃背。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未之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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