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的春天在童年的呼唤中翩然而来。南方的归燕,衔一片深情的絮语,双尾剪落绵绵的细雨,栖在旧日的梁上。野草泛青,桃花杏花次第开放。我的童年是在美丽的山间小村度过的。我顽皮、淘气、疯疯癫癫的,被大人们叫做“野孩子”。我喜欢和男孩子们一起去爬树,一起趴在草丛中拿着小木枪“打仗”,伏在灌木丛中捉迷藏,恶作剧类的“壮举”更是数不胜数。每次弄得灰头土脸地回家,妈妈总是会生气而又爱怜地训斥我几句。“野孩子”就在美丽的山间小村“无法无天”地度过了童年。
夏日在蛙鼓和蝉鸣里悄悄地降临了。在那火热的日子里,我对着美丽的小山村道了声“再见”,告别了树丛中、皓月下的嬉戏,也告别了“野孩子”的时代,和妈妈一起回到了城里。之后又在姑姑的安排下,挎着小书包精精神神地走进了一个陌生而又新奇的天地——我上学了。那真是一个快乐的地方,我喜欢那些石子式的拼音字母,我喜欢那些复杂有趣的加减乘除,我喜欢那些新的伙伴。是的,我喜欢那儿的一切,不过,我也没有忘记去那堵红墙下捉蟋蟀,没有忘记周末陪爸爸妈妈一起回去看望爷爷奶奶和我昔日的小伙伴。我只是要抽出一部分的时间去做作业、复习功课。可那并不枯燥。在书本里,我看见了“大海”,拾到了“贝壳”,学到了许许多多新鲜有趣的东西。
黄叶片片飘落,风吹在身上有凉意,才感觉到秋天来了。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那年的秋天,我迈进了中学的大门。我热情地奋斗,努力地学习,积极地工作,为了圆我心中的那个梦,也为了圆父母心中那个未圆的梦!中学的生活是辛苦的,学校的寄宿规章也很严格,但那也是愉快的!当我们惊喜地发现食堂的大师傅在打饭时多给打了几块瘦肉时,当我们好不容易轮到早值日不用去出操可以理直气壮地睡个懒觉时,当我们给室友开个简单的生日派对大家又唱又跳时,当我们周末回到家里紧紧抱着妈妈亲个没够不肯撒手时,我们真的体会到了不住校的学生体会不到的乐趣。就这样,我在友爱的集体生活中度过了那最美丽的花季。
冬天不知不觉地来临了。白露秋风下,一夜冷于一夜。那年的'冬季,我跟随爸爸回老家省亲,去深圳!从未回过老家的我为此激动了好几宿。在深圳,我见到了思慕已久的大海。当我真的面对波澜壮阔的大海,任潮湿的气息尽情拂打我的面庞时,我忽然清醒地领略
到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深意。我为自己从前的狭隘而羞愧。我厌倦了那连连不断的嘱咐和对待顽童一样的眼神,我渴求自立,渴望用心去感知生活,渴望用自己的翅膀去搏击风浪。我自负地走进了高三文科班,我将主宰自己的命运!
过去的一切都逝去了,而昨天可使我获得很多。我倒是失去了小木枪,失去了蟋蟀罐,失去了昔日那份无忧无虑的童趣,但我永远不会失去欢笑和青春的热情,我将会永远不懈地奋斗。
昨天的一切令我难忘,但我又相信,我的明天将会更加美好!
严明,70后,大学中文专业,曾做过十年摇滚乐手,做过十年记者,游走的影像诗人。最早看完他的那本《大国志》很受启发,立志拍一些方构图的照片,拍完兴致勃勃发给朋友看,被指认为是“严明式”照片,景大人小。总感觉这不是句表扬我的话,顿时心灰意冷。没有风格辨识度的照片,便没有风骨,这点自己还是清楚的。有段时间拍照失去了分寸,拿着相机来先一张3:2画幅,再来一张1:1画幅,心里才能踏实,现在再看那段时间拍的照片,属于邯郸学步,收获也甚微。
70后较之80后最大的区别,在于有强烈的社会担当意识。严明的照片,看似模糊了时代特征,其实有自己的对于当下的认知和思考,照片风格充满了荒蛮的野趣,他用心弦触碰、用双脚抵达,那些城乡的边界,同一片天空下,目光抵达不到的存在。
摄影的普及,得益于数码相机的普及和手机拍照技术的'不断进步,让人们摆脱了原来需要暗房冲洗胶卷的工艺流程,让显影变得简单,成本上大大缩减,能立马看到拍摄的照片效果,让抓取高速动态的画面变得简单易行。摄影难就难在太好掌握,模式上太容易模仿,只要足够努力,审美不是先天不足,努力拍上一些时日总能有点收获。所以很多人得上几个奖项之后,便沉迷得难以自拔,最终落入构图的套路化,影像风格的沙龙化。在当下成为大师成为一种奢望,因为培养大师的文化土壤和时代机遇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前仆后继在影像的道路上追寻真理,坚守自己信念,关注时代与苍生的摄影人永远存在。
有幸和严明大哥20xx年在泰山脚下相识,推杯换盏,席间他说过一个词,至今对我影响至深:判断。对于自身生活状态的判断,对于事物的判断。判断是主观的概念定位,纪实摄影强调客观的主观记录,如果没有判断,就没有情感的注入,没有对时代的考量,更谈不上当下一个时髦的词,叫与时代共振。
那一夜,酒微醺、烟缥缈、心荡漾,仿佛自己有点打通任督二脉的意思。细算起来和严明大哥有两年没有见面,上次留言是20xx年刚过完年,骑摩托出行拍照,摔车后开进了路边的泥沟,好在运气好,车速慢,穿的防护用品齐全,及时拽车,人翻滚了两下,只是把双反相机的取景镜头摔瘪了,没有影响成像。严明大哥得知,向我问候,真的感到意外,也很高兴。天遥地远,万水千山,隔不断骨子里共同存在的的东西,以及老天冥冥之中给安排的缘分。
收到他新书《昨天堂》出版的消息,立马和朋友人手网购一册。第一时间拿到签名版的书,趁着余温仍在,一口气读完。我想作为学中文的人出身,始终有些唐诗宋词里古风的胸怀,中国古代诗词讲究诗言志,这些照片暗含着,寄情于山川河岳的自我释放,悖离喧嚣的城市遁入荒野的自由,对偶遇的小人物的命运产生悲悯和希冀,并营造出恰如其分的视觉氛围感,从而引起与观看者之间深深的共情。
在一次专访中严明谈到自己是否江郎才尽?他说:“这个才应该叫“持续感动的能力”。我们看到东西,看到社会,看到人,我们还会有反应,会有感动,这就是你再继续去创造、去创作的一个根本。而且这个必须是你自己来做的,是在你的整个创作过程中不断地磨炼、不断地生成的。你有这个持续感动的能力,就不会担心它有一天会才尽。”。很多听摇滚的朋友,听到最后会发现还是60、70、80年代的经典。最近崔健新专辑《时间的b面》里唱到:
站在变形的镜子面前
看到时间的A面
我和人们一样
只看到自己的脸
莫非里面还有你
正在被时代改变
这时有人大吼
嘿老子根本没变
《昨天堂》里的照片,散着着淡淡的诗意,又像棉花里遗落的绣花针一般能刺疼手指。在这个容易迷失自我,混迹饭圈的交际社会,能哪怕说一句,嘿!老子根本没变。这个范儿,太难得了。又拍又能写的摄影家少之又少,写得能走进读者心坎的更少。整本书的照片和文字读来,节奏松弛有度,娓娓道来。选择一个当年淘打口带,如果淘到尖货,一个最常用、最贴切,表达赞美和敬意的词汇,那就是牛逼!
紧硕的吹过原野的朔风,弥漫在江边的冰冷的雾气,召唤着客人前来惠顾的观日广场上的灯箱,还不知晓理想为何物的雪地里的花衣男孩,抬头看着天空的民谣歌手小河的背影,那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旅人,那匹墙上的小马,那风化的佛像,似乎在提醒着我们,无论拥有怎样强烈的对生活的渴望,依然摆脱不了大时代对给个体命运的塑造。作为一个混迹于江湖,仍然在独立思考的人,手里的那把钢枪,红璎不那么扎眼,看起来有些时光的锈记,必要时,依然可以扎进现实中操蛋的部分。到老去的时候,沙哑的喉咙仍然会哼唱那些即将被遗忘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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