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历来是人们赞颂的对象,因为它经霜傲雪,不畏严寒,在它身上寄予了我们对美好品格的向往。我家的墙边上有一棵梅花树,它那种精神时时刻刻都在感染着我。
它不像别的花在微风习习的春天开放,也不在果实累累的秋天开放,它在最孤独寒冷的冬天,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希望。
你瞧,它那红润的脸庞,那芳香的气味,一切都让我们感到生机与活力,她出生在这个寸草不生的季节里,任凭风霜的击打,坚持着它的信念,迎接着春天的到来。“梅花香自苦寒来”,它不畏严寒,经霜傲雪,在人间播撒着希望的种子,这好像就是它的天职。它不像温室里的花朵,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它坚强不屈,在风雪面前决不低头,它坚信坚持就是胜利。
它是坚强的,但它的外表却让人觉得娇小、柔弱。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奇妙的生命呢?远远望去,它像是和雪融为一体了,那样娇柔,好像一碰之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它像雪,但是却又能分出它和雪的区别,因为一种浓郁的香味暗中传入你的鼻子里,那种香味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之感。真是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我爱它,因此我赞美它―在寒冬中开放,又用自己的美丽来支持,帮助人们,不畏严寒,经霜傲雪的梅!
牡丹国色天香,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兰花清新飘逸……这些花我都很喜欢。但我最喜欢的花还是我爷爷家的腊梅花。它不但能带给人们芳香,而且与众不同。
春回大地,当春雨沙沙地降落大地,小草从土里钻了出来,粉红的桃花开了,雪白的樱桃花也开了……只有我最喜爱的腊梅花还光秃秃的,显得死气沉沉,走进一看像是完全失去了生命力,那褐色的根紧紧扎入地面,树枝弯弯曲曲的。你看!腊梅树上大的枝杆有我的水杯那么粗,小的枝杆只有我的荧光笔那么粗,甚至有的枝杆只有我的铅笔那么细。用手去摸一摸树的枝杆,表面显得非常粗糙,枝杆上还有不少小的突起呢。
在这万物复苏的时候,远远望去,腊梅树像是还在冬的怀抱里冬眠。过一段时间,腊梅树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开始拼命地发芽,长叶。你看!披上了绿装的腊梅树和初春光秃秃的腊梅树完全两样,开始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烈日炎炎的夏天,腊梅树的叶子不停地生长,你看!它的叶子由小变大,颜色由浅变深,茂盛的绿叶盖住了腊梅树的树杆。
秋风阵阵,瓜果飘香的秋天来临,腊梅树的叶子渐渐变黄了,像是穿上了黄色的外衣,当它的黄叶一片一片地飘飞到地面上,这时,枝头上也悄悄地长出了小花骨朵儿。
当寒冬来临,腊梅树的叶子已经全掉光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这正是腊梅树与众不同的地方,有花居然没有叶子,这太奇特了!细看它的花骨朵儿被黄褐色的“外衣”包裹着,还散发出阵阵的花香。每到年底,腊梅花绽开了金灿灿的笑脸,这时它的花香味更浓了。远远望去,满树金黄色的腊梅花不知是哪位仙人用巧手装点出的耀眼的繁星,给冬日的大地增添了无限生机。
我爱这与众不同的腊梅花,更爱它不畏严寒傲雪开放的气魄,每当在学习上遇到了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具有顽强的精神的腊梅花,是它激励着我不断前进。
我喜爱各种各样的花,有舒展奔放的玫瑰花;有典雅脱俗的荷花;有雍容端庄的菊花;还有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然而,我最喜欢的花是梅花。
梅花不与百花争奇斗艳。每到群芳凋零,寒风刺骨的冬季,梅花便把身姿展开来,如同婀娜多姿的仙女,舞蹈在山岭坡间、园林径旁……别有一番风韵。
梅花的样子大有不同:有的娇羞欲语,冷艳幽香;有的尽情开放,凝重热烈;有的超凡脱俗,端庄大放;有的娇小玲珑,秀外慧中。她们在严冬中肃立,在严冬中昂首远眺!
红梅花,犹如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灿如云霞,让我们在心里,感到一阵暖暖的春风,拂过我们的心田……
白梅花,更如冰雕一般,冰肌玉骨,是那么清丽超然、清雅脱俗、清白无暇,令人望去就情不自禁地肃然起敬。
梅花芳香四溢,正如卢梅坡所说的:“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不见花,不见树,闻到的却是一阵阵幽香。在梅花丛中,清香满身、沁心入脾、心旷神怡。回到家,梅香还能持久,数日不绝。
赏梅花,不能只看样子和香味,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品质。
梅花,甘于寂寞,淡泊名利,无私奉献。她不会因为没有五彩缤纷的蝶儿缠绕而失落,不会因为没有可爱的蜜蜂追随而沮丧。相反,她很坚强,傲立在严冬中,无私、无怨、无悔地默默绽放,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欢乐和美的享受。
梅花品质高尚,铁骨铮铮。她不怕冰天雪地,不畏冰侵雪袭。不屈不饶,昂首怒放,独具风采。她不因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垂头丧气,相反,她坚强!所以,人们见到她,就会受到坚强、刚正和高洁气质的鼓励。
我爱梅花!
墙角,一株红梅,树枝倚在窗边。窗后,一抹橙影,裙摆摇曳墙
前。寒风中,梅香飘逸,花影纤纤。
雪见望着盛开的梅花,思绪万千。红梅……唐家堡里也有一株。小时候,她在花间穿梭,花瓣落在发间,是那么美。旁边是仁慈的爷爷,正笑盈盈的看着她。等玩够了,两人便回到房中,留一缕香风绕墙梁……
时光荏苒,爷爷早已消失了。冬天,她凝视着红梅,又想起以前快乐的一幕幕……可是她追不回过去的时间,只是在心中泛起淡淡的惆怅。
或是必然,或是偶然,她在人生的第十八个年头被逐出了家门。也正是那一年,她认识了四个人,开始了一段不平凡的旅程。但她的心里留着恨,想起那只零破碎的家,就会想起那怨恨。那次,她看着山中的殷红的梅花,就恨不得一把火烧光,虽然她不能。
随后,她到了九天之上,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高高兴兴的玩一圈,但她知道了自己不是普通的人。而向她讲述这个故事的夕瑶,有着和她一样的相貌,一样的心情。只不过一个是因为思念,另一个是因为忧伤……
当她来到铸剑厅时,她在命运的抉择下留了下来,见证了另外那个伙伴的离去??她看着龙葵双手捧着剑,向后仰去的那一刻,泪水涌了出来。事后,她望着梅花,就感到辛酸与无奈,任花瓣凄凉的落下……
秋去春来,风起风落,她又倚在窗边。再看花开花落,再品缘起缘灭,她嫣然一笑,若梅花绽开,倾国倾城……
暗香间,那个名作雪见的女子回首,看梅花若雪,雪映梅花。花开的背后,有多少酸甜苦辣,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蝴蝶因为有了破茧的痛苦,才会有空中留下美丽的身影;鱼儿因为有了惊涛骇浪的阻碍,才会有鱼跃龙门的美丽传说;雄鹰因为经受住了风霜雨雪的磨练,才会有穿梭云雾的英姿。——题记
俗话说:“自古英才多磨难。”回顾历史的长河,有多少名人在逆境中磨练了自己。
屈原小时候不顾长辈的反对,不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独自一人躲在山洞里偷读《诗经》。经过整整三年,他熟读了《诗经》305篇,从中吸取了丰富的知识,成为了一名伟大的诗人。
世人皆知的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安徒生从小就很贫穷,他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年少的他开始了闯天下的路途。这条路并不平坦,甚至有无数的沟壑。他想当演员演戏剧,但别人认为他是丑小鸭,不接受他。他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受到了众多评论家的冷嘲热讽。但安徒生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走出了人生的低谷,成功的破茧化蝶。
同样,美国女作家海伦凯勒,自幼因病成为了聋哑人。她没有放弃自己,而是选择了忍受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从学习音标、字母开始,一步一步的学习,但每一步都需要付出高于别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努力。而她最终竟然成为了一名作家,写出了许多风靡全球的作品。这再次证明了磨练使人更加坚强,从而走向成功。
古今中外,由磨练从而铸就辉煌的事太多太多,非但如此,自然界中也有许多启示我们的例子。
当幼鹰长到足够大的时候,鹰妈妈就会把它们从巢穴的边缘赶下去。当幼鹰开始坠向万丈深渊的时候,他们要拼命拍打翅膀来阻止自己继续下落。最后他们的性命奇迹般的保住了,因为他们掌握了叱咤风云的技能——飞翔!
孟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只有经历了磨难之后,才能真正树立起面对困难的信心与勇气。
“玉不琢,不成器”,人想要成功,就必须经历在成功道路上的痛苦与煎熬。人活在世上,就难免会经历风雨,但在这风雨过后,你必将看到属于自己的天空。
做一朵傲雪的梅花,屹立在寒冬之中,不管风雪交加,尽情绽放吧!
我喜欢梅花,我赞美梅花。
就在冬季,这是一个童话般的纯白色的世界。站在高处放眼望去能看见的花花草草寥寥无几。
那纤细的杨柳早就经不住严寒的折磨,漂光;那粉嫩脸蛋的桃树,也抵不住岁月的流失,变得"树老珠黄"了。这也很正常,如果要是冬季还花红柳绿就不叫冬季了。眼前除了白的就是更白了,要是这白色的大地上冒出个异样的什么来,该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你无意间要是看见了一株梅花,那可真的就是异样的一番景致了。你肯定会眼前发出惊奇的光,一直盯着它看。它毫无规律的伸展那早就想要展开的枝干,它的枝干像阳光一样伸展着,永远的向上长。仔细察看它的树皮比老人的手还粗糙,可开的花是那么的傲然绽放,绽放出傲气,那正是惹我注目并且喜欢的地方。
不敢相信梅花竟然能独树一棵在这么寒冬腊月把花开的这么傲气,是冬的寒冷锻打了它的傲骨。它在跟严寒冰雪作斗争,积蓄着一种"你不让我活,我偏要活的好好的,活的超群"的气势。由此情不自禁的想到王安石的《梅》"墙角树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未有暗香来。"我明白了:涌动"暗香"的背后是怎样的傲气冲天。
而且梅花仅仅只是植物,在这么恶劣的严寒下毫无顾忌的开花,它得感谢严寒对它的"折磨"因为严寒的"折磨"给了它成长的营养,赋予了它生命一个特殊的意义。
而作为高级动物的人,在生活中也要有像梅一样不怕困难,愈压愈强的精神,把困难当成磨练自己毅力的机会,做生活中强中强壮的独立个体。
我喜欢梅花,我赞美梅花。因为我在梅花的身上获得了精神支柱。
家门前的那颗梅花树在二月的时候就盛开了,高高的树,开满了红色的梅花,方圆十里都能闻得见它散发出来的香气。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梅花具有和人一样的品质。家中的这棵梅花树还是那时我和爷爷一起种的,现在已经有十几年了吧,那时我还小,不知道梅花是什么东西,但自从爷爷告诉我了以后,它就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它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我长高的时候,它也冒出了芽来,一年随着一年过去了,我已经长得很高了,而梅花也从小小的一粒种子变成了一个大树。
梅花,一种高冷的存在,它的色彩很好看,很鲜亮,香气扑鼻,那娇嫩嫩的绿叶衬托着美丽无比的粉红花朵,一缕缕的清香扑鼻而来,让我陶醉在这无与伦比的美景之中。秋天的时候,梅花都掉落了下来,站在树底下,看着一团团一簇簇的梅花落下了,心里不禁有了一点心疼的感觉,置身在这梅花雨的中间,心情又很美妙,一朵朵的梅花就像是一只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在空中自由地飞翔。“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诗写了梅花的精神,梅花在坚韧的环境中顽强生长,不惧寒冷,正是它的属性。
这就是梅花,坚强不屈的生命力,独特的外表,让人看了忍不住讨喜。
顾子砚去西苑那日清晨,落了一场薄雪。天色阴沉,唯有积雪映出稀薄的光。风有些大,他紧了紧领口,便突然记起了沐之湄。
他记得沐之湄是顶不喜欢下雪的。那时候他们感情正好,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也算是这帝京里的佳话。每逢下雪天,她就窝在他怀里撒娇,磨得他没了半分出去的兴致。沐之湄同他提过缘由的,她说娘亲过世的那日,便是个雪天。
他恍惚想着,停下步子时方察觉已经到了西苑。顾子砚叹了口气,摒退了宫人,一个人推开了宫门。
西苑已经废置许久,纵是而今住了人,院子里也是杂草横生。一层薄雪覆着,连个脚印也没有。唯有院子左边的那株梅花,被主人打理得很用心。顾子砚叹了口气,轻不可闻。
殿内传出剧烈的咳嗽声,顾子砚几乎是控制不住步子走进殿内的,待看清殿内景象,倏然顿了呼吸。
装水的瓷碗碎成几片,沐之湄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却紧闭着双眸,呜咽着哭泣。
顾子砚知道她是害怕的。沐之湄素来心肠恶毒,不怕人只怕鬼。那天他下旨的时候还同她说:“皇后不是素来怕鬼吗?那便关去西苑吧。”西苑闹鬼的事情,皇宫里人尽皆知。他很满意地看到沐之湄苍白了脸。
他一直觉得,他是恨沐之湄的。他的姊妹兄弟,多数折在这个女人手里。甚至于他未过门的妻子,也被她害死。
顾子砚没能想下去,沐之湄咳嗽得厉害。他走到床边,才发现她脸颊酡红,应是害了病。
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沐之湄于梦里也不安稳,艰难地张开嘴,发出痛苦的声音,尔后轻轻唤了声“阿砚”。顾子砚听得分明,心下微颤,又听她继续道:“你别不要我。”
顾子砚锁了眉头。几日不见,沐之湄削瘦得厉害,原本饱满的脸颊也陷了下去。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可伸至一半又僵住。他们之间已隔了太多东西,多得他连抱抱她都不能够。
那句话沐之湄从前也同他说过。顾子砚记得,那是在他们大婚之夜,他挑起沐之湄的鸳鸯盖头,便看到她盈盈笑着的眉眼,嗔着语气同他说:“夫君,你可不能不要阿湄啊。”当时他握紧她的手,说了声:“好。”
他是真想着要同她一生一世的,可是被她亲手破坏了。
雪花落在地上静寂无声,映着窗边那株红梅愈发好看。顾子砚抱起沐之湄出了西苑,吩咐外面的宫人去传太医。
他终究舍不得她死。哪怕他恨她,他也希望她活在这世上他知道的一个地方。
顾子砚皱紧了眉头,将沐之湄放在未央宫内的软榻上后,转身出去。未看到身后的沐之湄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笑容苍白凄艳。
她看着未央宫内的器具摆设,忍不住悲哀地想:阿砚,我们之间,怎么就总是欺骗。
从初始到后来,她同顾子砚之间,从来没能少了谎言。
太医离开不久沐之湄便睁了眼,顾子砚捧着一卷书坐在床边,只是看着她,未发一言。
沐之湄也不说话,歪着脑袋看他。顾子砚样貌生得好,身上一股子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从前还在东宫时,他们也常如此。顾子砚习惯早起,她每每醒来时总能看到他专注的样子。
她总是看不够的。当年丞相府里惊鸿一瞥,她就已经把自己输得干干净净。
顾子砚伸手抚着她颊边乱发,阖上了眼睛:“阿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沐之湄仍是看着他,半晌翻过身子背对着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是我做的。可是他们,他们……”
顾子砚忽然笑了:“沐之湄,你怎么这样恶毒?”
沐之湄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子砚摔门离开,沐之湄盯着帐顶,恍恍惚惚睡去。
前尘种种入梦来,她睡得不大安稳,迷迷糊糊梦到她初入东宫的时候。那是她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想要永远记住的时光。
淳化二十五年三月初三,京都的桃花开得格外好,她穿着大红喜服,忐忑地坐在花轿里,手里的喜帕被捏得皱皱巴巴。她方及笄,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却是以姐姐的身份。
当朝太子同丞相府嫡女大婚,十里红绸挂满长街,若非姐姐生了急病,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的。
她这一生,生于富贵却未能长于富贵。妾室所出,母亲早逝。她的日子同府里下人无二,甚至还常常被下人欺负。有朝一日能嫁给当朝太子,她连想都不曾想过。
两年前她见过顾子砚,在丞相府的后花园。彼时也是三月,长姐走在他身侧,不知同他说了什么,逗得他温软了眉眼。当时她便想,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好看?尔后,她便做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跪在陆贵妃面前,目光灼灼:“民女愿誓死追随太子。”
陆贵妃当时捏紧她的脖子问她:“若是要你的命呢?”
她睁大眸子:“我给。”
往后的两年里,她远离京都,在陆贵妃的安排下做了隐居山林的前丞相大人的关门弟子,日日读书习字。她常常想起顾子砚的样子,那人在梦里照例温软了眉眼朝她笑,她恍惚觉得,如此甚好。
两年后陆贵妃发来密函,说是皇帝赐婚太子同沐清湄,要她回去,取而代之。
沐之湄怔了许久,拿起密函细细又读一遍,才敢确定,她要做顾子砚的妻子了。纵然顾子砚不喜欢她,她也是不大在意的,只要陪在顾子砚身边的,是她沐之湄就好了。
拜堂的时候沐之湄在盖头之下几乎哭出声,她看不见顾子砚的样子,可她想,她离顾子砚这样子近,近得几乎触手可及。
夜里顾子砚掀开盖头的时候,沐之湄甚至是有些惊惶的,她颤着声音说:“夫君,你可不能不要阿湄啊。”
顾子砚看她良久,把她揽在怀里,轻轻说了声“好”。
他是真的待她好。
沐之湄幼时受了苛待,身体一直不好,那一日半夜突然犯了腹痛,往常都是硬挺过去的。可那一日不知为何,疼得厉害,她忍不住出了声,吵醒了顾子砚。
顾子砚看着她的脸色皱了眉头,喊人传太医、上热汤忙得不可开交,熬好了药又亲自喂她。等到吃完了药,又帮她揉着肚子。沐之湄半扬着脸:“夫君,你待我真好。”
过世的娘亲她已经记不大清楚,那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便是顾子砚了。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废皇后被皇上从冷宫里亲自抱出来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前朝后宫里引起轩然大波,沐之湄不知道,而顾子砚,似是不大在意。
沐之湄挣扎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被换成新的里衣,有些宽大,应是顾子砚的。未央宫里烧着地热,她赤脚踏在地上也不觉着冷。倒是顾子砚听见动静,快步跑了过来,皱着眉头将她拦腰抱起,轻声斥责:“胡闹些什么?”
沐之湄看着顾子砚的眼睛,极缓慢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顾子砚僵了身子,终究没有推开她。
他们许久未能这样亲近,两个人之间,生生隔了血海深仇。顾子砚一直知道生在皇家,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也难能像平常百姓家里,兄友弟恭。可那总是他的手足啊,一个一个都被他爱的人***死。每每他问起,沐之湄总是看着他,明明都要哭出来,却还是不肯说一个字。他甚至偶尔骗自己,沐之湄是有苦衷的。可他骗不过啊。
他最小的弟弟顾子清,过世的时候只有十三岁。
那时他已经登上皇位,父皇子息本就单薄,兄弟姊妹一共不过六个。到了天光元年,只剩下了他和子清。
顾子砚幼时便被封为太子,同弟兄们其实不大亲近,唯有子清黏他,得了好东西也总记得过来送他一些。他受了父皇责罚在未央宫外长跪的`时候,也只有他的小弟弟去哭着恳求父皇。因而顾子砚继承大典之后,对子清,格外厚待。
只是沐之湄啊,连他的幼弟也不肯放过。
顾子砚记得那日也下了雪,他正在宫里批折子,听得宫外一阵吵嚷。推了门出去,便见伺候子清的太监扑通跪在他面前:“皇上,小王爷……小王爷他……去了。”
这消息太突然,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何反应,他的幼弟子清毫无征兆地,去了。
他几乎是疾奔过去的。冬日天冷,虽然宫中供暖得当,待他赶到清风殿的时候,子清的身子已经凉透。
太医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说子清是中了毒,毒性太猛,太医甚至都来不及施针。那太监说,王爷今日,只吃了皇后送来的糕点。
站在沐之湄面前的时候顾子砚有些失神,沐之湄踮着脚尖拂去他发上的雪花,嗔怪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他捏着沐之湄的手腕倏然用力道:“是你***了子清吗?沐之湄!”
沐之湄脸色骤变,忽然又笑了:“阿砚,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不待顾子砚接话,又接着道,“是我做的。顾子砚,祥王、睿王、永乐公主、永夜公主都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应该是沐清湄,我的长姐。可是我想嫁给你啊,我想做皇后,所以,我把她也***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哭出了声:“阿砚,我从来没有想骗你,只要你来问我,我都告诉你。”
一年前父皇病重,顾子砚常在未央宫伺候,连东宫也不常回。只记得那年他失去了许多亲人,却没有想到,罪魁祸首,竟是他的枕边人。
顾子砚想,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不过沐之湄,最恨的人亦不过沐之湄。
他看着沐之湄看了很久,蜡烛泪尽,晨光熹微。他方开了口:“带皇后,去西苑吧。”
他终究,舍不得***她。
沐之湄在他耳边幽幽开了口:“阿砚,你恨我吗?”
顾子砚拥着她单薄的身子,心里涩得发疼发胀。他想说他是爱她的,可他张了张嘴,终究发不出声。
两个人分明拥着彼此,却又好像,隔了亘古光年。
沐之湄便在未央宫里住下,顾子砚那日终究没能回答她。两个人似是突然之间有了默契,都不再提。每日夜里相拥而眠,像在东宫时一样。
第五日清晨,陆太后宫里来了人。
顾子砚去上早朝,沐之湄正倚着软塌看书,那人恭敬跪下:“听闻娘娘又得了宠,太后差小的来请娘娘过去一叙。”
沐之湄闻言,右手轻颤:“我知道了,稍后便去。”
未央宫距离太后所居宁乐宫其实并不算远,沐之湄却觉得,每一步走下去,都分外艰难。雪后的风景其实很不错,积雪压着树枝,仿若一夜之间,梨花陡开。沐之湄未乘凤轿,地上未清干净的积雪化成水濡进鞋里,沐之湄并不在意,她只是觉得,她同顾子砚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要结束了。
沐之湄屈膝跪下,竭力平复着心情:“参见太后。”
陆太后端着仪态坐在凤椅上,并不叫她起来:“皇后多久没来过哀家这儿了?”
“太后说笑了,年前皇上已经废了奴婢。”
陆太后起身下来,停在沐之湄面前:“记得便好,哀家还以为,你这两天得了皇上宠爱,都忘干净了呢。”
沐之湄不答话,顿了些许忽然直起腰身,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叩首道:“太后,从我跟着您那年,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是啊,已经六年了。”陆太后忽而轻轻叹了口气,“这六年里,你一直做得很好,可是,你不能忘了当日你说过的话。子砚,他是一国之君。”
沐之湄终是没能忍住,大滴眼泪落在地上。她怎么能忘了,阿砚是帝王。他有他的家国天下,有他的黎民百姓。可是她也记得啊,她只有顾子砚了。她只有,偷来的顾子砚了。
太后又开了口:“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哀家都不会再要你做什么了。这一次之后,哀家同你的约定,也结束了。”
沐之湄怔愣着抬头,太后又道:“你***了哀家吧。”
沐之湄瞪大眼睛摇头:“不行的,不行的……”
“陆家如今势力大了,有人心野了。哀家如今老了,治不了他们。子砚是个好皇帝,可败在心慈手软。哀家舍不得儿子,可也舍不得母家,若是哀家死了,我哥哥定然不敢轻举妄动。便是出了乱子,哀家也看不见了。哀家有些怕疼,你的刀子,记得快些。”
那一年,太后也是这样同她讲的。沐之湄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荷花池中红莲白莲争相斗艳,陆贵妃倚着栏杆皱紧眉头:“现下皇上病重,京中势力难以控制。子砚心软,可这宫中虎狼之地,哪里容得他手软!他既然狠不下心,只能你来替他狠心了。”
她跪在荷花池边,身上出的冷汗把衫子都打湿了。良久,她叩了头,声音轻而坚定:“好。”
太后把一把镶了宝石的贵重匕首塞进她的手里,朝她微笑:“沐之湄,我不能容忍我的儿子有任何危险,沐丞相虽然败落,可难保以后。子砚喜欢你,是对他最大的威胁,我的儿子,要活到寿终正寝。”
话音未落,便撞上了匕首。沐之湄尖叫一声,突然扔下匕首,蹲下身子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口里喃喃道:“阿砚会讨厌我的,阿砚会恨我的。”
顾子砚得到消息赶来宁乐宫时,陆太后的尸身已被简单清理过了。沐之湄仍蹲在原地抖着身子,衣服上沾了血。顾子砚疾奔过去抓住陆太后的手,哑着嗓子喊了声“母后”,半晌才颤着手为陆太后阖了眼。
然后起身,走到沐之湄面前,反手一个耳光打得沐之湄跌坐在地:“我怎么能忘了,你沐之湄向来心肠狠毒啊,***了我的姊妹弟兄,又***了我母后,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吗?”
“你回去西苑吧,往后,朕再也不想见你。”短短的一句话,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沐之湄被宫人拖着往西苑去,不吵不闹。顾子砚看她离开,终于脱力一般跌在了地上。这天下之大,他的血亲,一个也没有了。他爱的人,怎么狠得下心伤他至此啊。
西苑自闹鬼之后,已有二十多年无人造访。沐之湄不过几个月,却来了两次。头一次,因她***了顾子清,顾子砚废了她的后位;这一次,因她***了陆太后,顾子砚再也不想见到她。
夜风从破败的窗户里灌入,吹得沐之湄一个激灵。天色已经黑透,西苑里却连根蜡烛都没有。她以为在西苑的三个月里,她已经习惯。可是顾子砚把她接走,又把她扔了回来。她怕得要哭,她想抱抱顾子砚,哪怕顾子砚对她不好,打她骂她,她都愿意。可是啊,顾子砚再也不会来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哀,顾子砚知道她怕鬼,却不知道,她为何怕鬼。顾子砚不知道,她沐之湄怕鬼是因为***孽太重,***孽太重是为了他能活着。
当年沐之湄得了陆贵妃的旨意,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她不算是个坏人,便是当初在丞相府里受尽侮辱,她也从没想过要***了谁。
直到那次顾子砚自苏州回来,在路上遇到刺客,九死一生。沐之湄看着浑身是血的顾子砚才终于明白,若不***人,便只有被***。
那个夜里顾子砚一直昏迷,她在床边一遍一遍帮他擦去身上渗出的血。太医说顾子砚伤得太重,若是熬不过今晚,恐怕凶险。沐之湄一辈子都没有那样害怕过,她看着顾子砚,连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眨眼的工夫,就和顾子砚天人永隔。
所幸后半夜的时候,顾子砚睁了眼,哑着嗓子喊了声“阿湄”,沐之湄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便落了泪。她想,她不能让顾子砚死,就算她百年之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她也要护得顾子砚一生安稳。
沐之湄***的第一个人,是祥王顾子苓。陆贵妃后来说过,刺***顾子砚的人使的是江州杜家的暗器,而杜家素来同祥王交好。
跟着师父的那两年里,她学过***人。可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用手里的武器保护顾子砚。剑尖指着顾子苓喉咙的时候,她想,阿砚,我能保护你了。
凡事起了头往后总归不难,再有伤及顾子砚的人,她一个都没放过。
而顾子清,她本不想***的。那是顾子砚最疼爱的幼弟,她怎会不知道。可是,顾子砚不知道,他最小的弟弟,***了他未出世的孩子。
那时候顾子砚初登帝位,江南水涝,灾情严重,不得已下江南视察。顾子清一直住在皇宫里,年纪不大的孩子,没事便喜欢瞎跑。沐之湄没有弟弟,同姐姐也不大亲厚,因而对顾子清也十分疼爱。那日顾子清离开后,沐之湄便觉得腹痛难忍,她初始不大在意,以为又犯了老毛病,可是过来的侍女突然一声尖叫,沐之湄低头一看,衣服下摆都染了血。
那是她同顾子砚的第一个孩子,在她还不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她。太医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等得陆太后来时才开了口:“娘娘身子不好,摄取麝香的量又太大,往后,往后怕是再不能有孕了。”
沐之湄怔了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她再也不能当娘了?她再也不能有顾子砚的孩子了?
陆太后带来的人从她的长乐宫里搜罗出不少含有麝香的东西,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顾子清。
陆太后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皇宫,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善类。”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顾子砚。
那日沐之湄去了清风殿,把带来的糕点一样一样摆在了顾子清面前,她笑着问顾子清:“你知道嫂嫂今日来做什么吗?”
清俊的少年扬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皇嫂是来找我讨债的,我***了皇嫂的孩子,所以,皇嫂来***我。”
沐之湄又问:“你怎么狠得下心呢?他还那么小。”
顾子清笑得流了泪:“那皇嫂***我哥哥姐姐的时候,怎么狠得下心呢?就算我不动手,嫂嫂你会放过我吗?”
沐之湄一怔,顾子清已将那糕点咽进了肚里,看着沐之湄道:“皇嫂,对不起。”
沐之湄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清风殿。夕阳西下,染得云霞血似的嫣红,沐之湄安静地闭上了眼。
六月荷花开的时候,皇宫里传出了顾子砚新封的梅嫔有孕的消息。沐之湄听送饭的公公提起,手下一松,碗碟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那公公叫得阴阳怪气:“哎哟,您这是干吗呢,摔了碗碟皇上也记不得您了。”
沐之湄不语,拿着一个碎片走到左窗下的那棵梅树下,恨恨地划在了树干上。耳边恍恍惚惚想起那年顾子砚说:“阿湄,这些梅花好看吗?”
他曾亲手为她栽下一园梅花树,可是如今,他顾子砚把另一个女人封了梅嫔。沐之湄记起来东宫里那一园影影绰绰的红白梅花,手下用力更甚。手掌被划烂,鲜血顺着手腕滑下。沐之湄想,她终于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
日头高高挂在空中,毒辣得厉害。沐之湄委顿在地,身上都被冷汗浸透。
沐之湄并没想过,梅嫔会来找她。
她们俩不该有交集的。一个遭了嫌弃的废后,一个圣眷正隆的宠妃。梅嫔带着宫人太监进来西苑的时候,沐之湄以为,梅嫔是来笑话她的。
沐之湄看着她并未施礼,她盯着梅嫔的脸看得很仔细。梅嫔穿着云纱制的单衣,发髻高绾。眉梢挑着,颇显傲气。
梅嫔摒退了宫人,伸手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冷笑了一声:“沐之湄,你猜本宫今日来这儿,所为何事?”
沐之湄垂着眼睑,听梅嫔又道:“你晓不晓得,本宫并不姓梅,本宫名字里也没有梅字。可是那日皇上看到本宫,连名字都没问,便把本宫封了梅嫔。”
梅嫔眼神愈发怨毒:“宫人都说,本宫生得一副好样貌,不偏不倚,正像了前皇后你。皇上待本宫很好,可是他每每喊着本宫的时候,都叫本宫心焦,他虽一声一声喊着“阿梅,阿梅”,可是本宫知道,他喊的是谁。所有人都以为你失了宠,再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可是本宫放不下心,沐之湄,本宫容不下你。”
梅嫔径自倒了杯茶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打开洒进了杯子里,幽幽叹了口气:“这杯子里的,是堕胎药。本宫听闻你***了皇上许多血亲,如今再加上一个孩子,不算过分吧。”
沐之湄没有反应,梅嫔仰头喝下一半。腹中疼痛难忍的时候,她听到沐之湄说:“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子清***了我的孩子,太后逼着我***了她,现在,你也来逼我。我对你做过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不能放过我?”
梅嫔弄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宫人,沐之湄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地越过窗外,却又不知落在何处。直到顾子砚的身影出现。
顾子砚顿了步子,两个人隔窗相望,却无言。
沐之湄眼泪滑过眼角的时候,顾子砚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进了屋子,将倒在地上的梅嫔拦腰抱起。要离开时,沐之湄轻轻叫住了他:“阿砚,你爱我吗?”
她终究是想求一个答案的,太后说顾子砚爱她,可她不敢确定。她一辈子折在一个情爱上,她想知道,她沐之湄所爱之人,是不是也爱她。
顾子砚僵着身子,怀里的梅嫔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襟。他闭上眼睛,背对着沐之湄说:“不爱。朕爱的阿湄,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抬步离开,未看到身后的沐之湄泪如雨下。
那是顾子砚同沐之湄的最后一面。
第二日清晨,往西苑送膳的宫人叫了许多遍也没人应,探了鼻息,沐之湄竟去了。
淳化二十三年,沐之湄追随陆贵妃的那一日起,便服了毒药。陆贵妃说,她最多,只有十年可活。沐之湄是愿意的,她用她未知的一生去同陆贵妃做了交易,只求一个跟在顾子砚身边的机会。
疯狂这般,不过一个心甘情愿。
这些年来她腹痛难忍,不过是毒药作祟。在西苑的那次重病,是沐之湄故意的。她晓得自己活不长了,她想要陪着子砚,在仅剩的这些时间里。
只是陆太后,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想,现在她便是死了,顾子砚也不会难过吧。毕竟,他那样恨她。
沐之湄又觉得难过,这些年来,她明明那样喜欢顾子砚,却好像都没来得及同他说一句喜欢。
时光蹉跎,岁月成歌。她和顾子砚之间,便是长恨歌。
长恨造化弄人世事坎坷,长恨变故迭生君心非昨。
顾子砚知道消息的时候,怔了许久,墨点子大落地滴在宣纸上,晕开了一片。而后他起身,去了东宫。
这些年里他没有子嗣,东宫一直空着。陈设都未变,他没有犹豫地走到了梅园。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沐之湄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说爱她。
年轻的帝王终究倚着梅树落了泪。弦月东起时,顾子砚吩咐宫人拿来蜡烛,亲手烧了梅园。
这浩浩天下,即便如诗如画,可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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