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喝咖啡的人,说咖啡苦涩,爱喝咖啡的人,说咖啡香浓。同是一杯咖啡,为什么会有两种体会呢?吾曰:心境不同。
读书亦是如此。不爱读书的人,如同不会品咖啡的人,读书时,只知其苦,不知其乐。爱读书的人,如同会品咖啡的人,读书时,能够品出书的韵味,能够进入乐之境界。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读书的乐之境界呢?
首先,要忘记苦境。当今的学生,大都说读书苦。固然,与升学的压力,扼***了学生们读书的兴趣,不过,一些学生们不会从读书中找到乐趣和价值,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古人读书,大多摇头晃脑,乐此不疲;今人读书,大多愁眉苦脸,见书生厌。古今之人读书时的心境为何会有如此的差异?不可否认的原因之一,就是当今快节奏的生活让人无法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久而久之,看到书就心烦气躁。我认为,这不是出现问题的根本原因,出现问题的根本原因是,我们这批新新人类的心境出了问题。
心不静,则难成事。不是读书苦,而是我们无法抑制那颗动荡不安的心。当今丰富多彩的生活,早已俘虏了不少同学的心。读书与娱乐相比,读书当然是苦的。此外,读书之悲苦,是因为我们太强调功利性。林语堂先生曾说过:“读书的本旨湮没于求名利之心中,可悲。”读书本是无功利的,带着功利之心读书,读书还会有趣吗?还是林语堂先生说得好:“读书本是一种心灵的活动。”看来,快乐读书的前提,就是安顿好那颗动荡不安的心。
关于读书,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阅读,唯有如此,读书之乐境才会如“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样,令人豁然开朗。我以为,读书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用自己的眼睛读书,这是低级的阅读;另一种是用生命来读书,这才是真正的读书。只有用生命来读书的人,才是真正会读书的人。此时,读书不是一种负担,而是享受美好的人生。
只有畅游书海,我们的思想才会视通万里,思接千载,心游万仞,精骛八极。在书中,我们可以与自然对话,可以与社会对话,可以与大师对话,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今中外,我们无所不去。在书中,我们可以认识孔子和庄子,可以认识屈原和文天祥。在书中,我们可以了解荷马与巴尔扎克,可以了解雨果与华兹华斯,可以了解卢梭与康德。最重要的是,通过读书,我们的人格得到了完善,我们的思想得到了升华,经过多年努力,我们甚至可以成为大师——没有一个大师不是书滋润出来的。
当然,对于我们来说,读书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为我们太怕考试的分数低,太怕输,太怕老师和父母失望的'眼神,太怕孤独。
如果书是帆,良好的心境是风,那么,读书之乐便是那探险的远航之船了。
我喜欢看书,喜欢以书知人,看过了书再去考究这本书的历史地位,作者身世等等。大概和现在好多人正好反过来。读《世说新语》这本故事集也是这样,以前学过的看过的都是选段,真的全面的看一下这本大概是中国最出名的故事书这还是第一次,下面我就记录下我读书的内容,就从它的《德行篇》说起吧。
说到魏晋人士的德行可能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清高,他们的价值观全都放在与权贵世俗的反方向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性情。《世说新语》一开始就给我们讲了陈蕃礼贤的故事,陈蕃赴任不先去府衙,却要去拜访徐孺子,后来据说还在舍下只设一榻,徐孺子来了就放下利用,他一走就挂起来不让别人用,这就是“徐孺下陈蕃之榻”的故事。礼贤下士是不错,可陈蕃的做法有点太清高了,就对一个徐孺子好,不知道别的贤士看了会作何感想。
李膺为人高标于世外,清高的习气可以说是标榜到世人景仰的地步,已经达到了后进之士到李元礼门庭都有跃龙门之感。李元礼还是有学问的,后学们到他的门下如沐春风,如跃龙门,算是无可厚非。现代的人往往却是相反,腹内没装着一分一毫,却自以为是,硬要把自己的门庭装扮成龙门,殊不知龙门只是一个象征,真人才是关键。
清高有时候还真是有用,荀巨伯去探望病友,正遇见贼人攻城,友人劝其逃命,其大义凛然,贼人到了询问,如实回答。贼人不由得慨叹:“吾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于是退兵。看来古时候的贼寇也都是有义之人,否则见到有义之人也不会退去。当下看来,你越是所谓的有义,就越发得傻,越发的叫人欺负。而无义的人往往还以有义气自居,其实不过是一个以利益,纵乐相伴的俗士罢了。
有学识的人从来不对自己的子女有什么偏见,陈纪(元方)的儿子陈群(长文)与陈谌(季方)的儿子陈忠(孝先)都夸自己的老子厉害,争执不下到了爷爷陈太丘(陈实)处,陈实说:“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对于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学生一碗水端平这应该是现在人最难办到的。对于中小学的教师只为了升学率,往往看到的是那些学生的学习成绩,于一点妄下断言,实在是误人子弟。
阮裕置办了一辆十分华美的车子,人们纷纷来借,有个人家有丧事想借但又不敢说。阮裕知道了就把车子烧了。真是厉害,现在人很难理解了,喜欢把东西弄好借出去与人同乐,真是德行所在。
想必大家小时候就知道管宁割席这个故事,人们由此往往看轻了华歆,其实华歆大概只是不和管宁的性格一样而已。从后面的事迹来看,华歆的清高比起管宁的略显做作的清高仿似更适合社会。王朗也算是读过圣贤书的,他和华歆一起逃难,有人要结伴渡江,华歆不答应,王朗倒是通人情,可船行到中央,贼兵追至,王朗这时候怕船重,想要抛下来人。华歆说,曾经我不同意就是想到此,而今既然事已至此就不能抛下人家。华王优劣由此观之可见一斑。至于王朗学习华歆在秋天招来子侄宴饮,大概正是如张华所说:“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阮籍为人十分谨慎,从来不臧否人物。阮籍如此也是有原因的。据说一次一个人把自己的母亲***了,阮籍说,***了父亲也就罢了,怎么还***母呢?!司马昭听到了大怒问其原因。阮籍战战兢兢的说,***父亲是禽兽,***了母亲不就是禽兽不如么。虽然巧妙的回答了晋文帝的问题,但是自己却知道了祸从口出。我们今天很多时候都祸从口出,没有阮籍的聪明却还以为自己圆滑世故,被人害了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知恩图报的故事有很多,大都统一模式,其中顾荣施炙就是一个,顾荣把烤肉给厨师吃,于是后来有难厨子舍命相随,真是感人至深。受人点水恩,必当涌泉报,正是如此。
那个时候的人都讲孝悌,于是标榜出所谓的二十四孝。王祥卧冰就是其一,《世说新语》中又有了一则叫做王祥泣李。只不过把卧冰的主动改为替后母看守李树,母害之不得,以自己赤诚改变了后母之心。现在的后母,养子们不知道看没看过古人的故事,看过了可能也只是讥笑而已。
说到孝道,除了父母尚在的时候“事之以礼”,还有就是“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了。王戎、和峤均近亲亡故,“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魏武帝曹操就担心和峤了,担心他原因是“哀苦过礼,使人忧之”。刘仲雄却不以为然,和峤虽然备礼但是还是有意识的,是生孝,而王戎的却是死孝,以自己的性命为抵押的哭泣。(仲雄曰 :“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现在的人父母死了倒是很愿意用“礼”的,父母为你做了一辈子,最后死后还真的能给你弄一批“礼”呢。
关于孝也有些机缘巧合的事,陈遗的母亲爱吃焦饭(锅巴饭),陈遗于是每次去打仗都收集焦饭,一次兵败逃入荒山,别人都饿死了,唯独他以饭得活。看来至孝还是可以感天动地的。
有了孝子自然也会有忠臣,范宣八岁的时候手指受伤大哭,人问,疼不疼啊!他说不是为了疼才哭的,是为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后来当官了洁行廉约。有人赠给他五十匹布,他不要,后来减半奉送还是不要,最后剩下一匹还是不要。最后对方乐了,撕下两丈说:“人怎么能让妻子没有东西做裙子呢”,范宣才笑而受之。现在的当官的'不收礼,多不是嫌送得多,而是因为不够吧!
桓玄破荆州,要***荆州诸臣。罗企生与其有旧,他就暗暗的派人告诉罗企生:“要是向我谢罪,我就放了你。”罗企生说“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临行刑,罗企生又说:“昔晋文王***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于是桓玄还算是够意思没有***罗企生的家人。罗企生的母亲听说了,即刻把桓玄曾经赠给她的皮大衣烧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当然这最后一句我的评论人们大多喜欢反过来说,毕竟孩子比老子出名。
以上是世说新语的德行部分,在我读来上述文章颇有可读性。题目记作:《陈蕃礼贤》、《如登龙门》《难兄难弟》《有义之国》《管宁割席》《去之更远》《华王优劣》《王祥泣李》《戎峤俱孝》《洁行廉约》《罗母焚裘》《焦饭遗母》《阮籍至慎》《顾荣施炙》《阮裕焚车》。
借用本雅明提出的“小径分岔的花园之概念,我想,读书的过程好比在此花园中不断探索,不断发现,不断自我陶醉。阅读,是一个顺藤摸瓜、遇见关联内容的过程。唐诺先生指出,一个读者的“下一本书”,往往是由正在读的“这一本书”中的内容引申开去的。譬如,读到书中提到的作家、作品,自然会有想去找来一读的心愿,从而不断地迭代,书就阅读越多了。
如此读书,书单中的待读书目自然是按指数级增长了。而阅读量则是按算术级增长,如此,我们似乎会离目标阅读数量渐行渐远,虽然指数级增长时,不少书目是重复的——譬如,可能沿着一本书的线索追到十本好书,而这十本好书中有三本提到了同一另一本好书,——这就是“小径分岔”的意蕴所在了。对于那些心仪作品中多次提到的书籍,我们自然会更有愿望加以阅读了。
如是,在不断地扩张阅读量的过程中,我们不知不觉地坐拥了一座书城。
君不见,多少作家、文化学人的家中,书籍汗牛充栋。这样的幸福,或许只有书林中人更能罢。
按此读书法读书,有个好处——知识结构会更加缜密。
譬如,针对一个问题,选择一本书阅读;阅读中难免碰到新的问题,从而寻得相关的书籍加以揣摩。如此以来,这样的阅读成为了一个“问题导向”的过程。君不见,中国的教育,至少是基础教育,很少是“问题导向”的。举个例子,美国的小学生,会有“作报告”的任务——针对某一话题,组成小组,自行寻找资料,最终以课堂演讲报告的方式汇报、交流学习心得。而反观中国的中小学教育,多数情况是教师苦口婆心地传授知识,学生被动地、甚至昏昏欲睡地接受知识。这种模式固然有其背后的深层次原因,但问题是,如此没有“问题意识”的教学模式,如何才能回答杨振宁之问呢。
当然,休闲化的阅读或许更加随意,不用采用如此强烈的“问题导向阅读模式”。但从本质上而言,问题导向阅读模式正是“小径分岔的花园”的一个分类。
在转角遇见自己喜欢的书,雪夜捧读,发现一个构造精妙的复杂世界,如同走入中国园林,该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在黑夜中,挑灯书房,被书籍环绕的读书人,足以抵抗整个世界的喧嚣。行走在心灵的小径上,风雨只能砥砺我的前行。
长夜漫漫,征途天涯,用一本书,对抗世间的一切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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