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里村民们都接到通知,兴致勃勃,纷纷表示要去看。谁知半下午开始刮起的风禁锢了大家的双腿,谁都不愿顶着大风在敞着的村委会里看坝坝电影。晚饭之后,我“奉命”出门询问放什么片子,以此决定全家看否。
走出门,风从四面八方灌入我的衣服内,我抱紧双臂,缩着头艰难地移动。路上的住户大多将门紧闭,毫无出来的.意思。
走进村委会,那里已经有一个叔叔在调试设备。他一个人,个子比较矮小,大概三四十岁,穿着春秋适用的单衣。我询问他放映内容,他十分热情地介绍各种科教片、战争片、纪录片,末了,又悻悻地说我们这样的小孩子不会喜欢的。
不知怎的,我觉得我听到了他言语中一份落寞。但是没办法,我贪图安逸,众人也都是贪恋温暖。我只能在临走的时候劝说他,没人的话就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我记忆犹新,他摇摇头:“我放我的,我尽到了我的本分。他们不来看也是他们的损失呢!”过了一会儿,他加上一句:“记着给你家长说放的内容哈!”说罢又埋下头摆弄他的“装备”了。
我并没有立刻走,而是从村委会栅栏缝中看他专心的身影。风仍是很大,他也不紧紧衣服。没有一个观众,他仍放着他的电影。
回到我的小房子,我立刻投身于温暖的被窝,准备开始搁置一天的作业。
突然就想起这个男人。
瑟瑟寒风中,他是他的观众。
她如同花圃中众多争奇斗艳的鲜花丛中一朵默默无闻的茉莉花。她没有玫瑰的娇艳,百合的清纯,牡丹的妖娆,蜡梅的孤傲……她如茉莉般虽平淡无奇,却又芬芳怡人……
韩雨默,一个只比我大两岁,一个把她放入人群很难找到的女孩。不知为什么,当我搬了新家,住到“正和家园”后,在小区里第一眼看到她,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了,她柔和安详的眼神,从容不迫的神情,朴素大方的举止都吸引了我,但我却认为真正吸引了我的应该是她那颗高尚、无私,从不为自己着想的高尚心灵吧。
记得那次我的邻居“万事通”陈子奇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湖北一个3岁的叫陈亭阳的孩子生了“白血病”,家里为了给孩子治病,把住房都卖了,请社会上的好心人捐款救救孩子。我们小区的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就这则消息叽叽喳喳讨论着捐多少钱。陈子奇凑过来问我:“敖美丽,你准备捐多少?”我摊开手,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捐十元,最近爸妈手头紧,我弟弟去上海开刀,花了很多钱,这十元钱还得从自己零花钱里出。”随后,我转过头去,跟站在我身后的韩雨默说:“雨默,你呢?”雨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张佳佳担忧地说:“雨默家里经济不太好,靠爷爷、奶奶生活,我帮她出十元吧!”雨默听了摇摇头,开口谢绝道:“不用了,谢谢!”几天后,陈子奇告诉我一则消息:雨默寄了五十元给那位重症儿童。听到这,我的脸红了,思绪不禁回到了两天前的星期天:中午,艳阳高照,韩雨默约我一起去捡拾路人丢下的汽水瓶子,一边捡一边自言自语道:“加油!加油!”说着,露出了微笑。可是,天公不作美,刚刚还艳阳高照,不一会儿却乌云密布。我连忙说:“快下雨了,我们回家吧。”,可她摇摇头。我生气地向她吼道:“你不回,我回,行了吧?”说着,我快步地往回走,却没发现雨中的她泪流满面。原来,她捡拾瓶子是要凑齐五十元捐给那位患了“白血病”的儿童啊。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和她相比,渺小得很。
韩雨默,愿你永远像茉莉一样,拥有一颗高尚纯洁的心。我愿以你为榜样,做一株平淡无奇的茉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人们送去扑鼻的芳香!
他,像一位睿智的老者,像一位披着长袍的隐士,在一片混乱中,仍可以看到他平静的脸庞。
不知什么原因,他性格如此内向,与同学没有太多的交往。这,也许是悲哀的,也有可能他有非凡的定力,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我做过他的组长,我与他接触不少回,仍旧没有欢乐的气息,他为何如此不开心?为何这么内向?令人费解。
记得一次数学课,他依旧定在凳子上,不像晓明那样挪来挪去。刘老师宣布开始讨论,顿时六个人迅速成团,在激烈讨论,身为编外人员的小建也在其中,可身为编内人员的他眼神冷漠的盯着书本,丝毫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彩色石雕。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见他的背上,一只小苍蝇在他头上爬来爬去,悠闲自得。他是眼睛都不带眨的,直勾勾地看着书,眯成一条缝,有时还侧过头看看讨论的人群,鼻子不停抽,嘴中忽地发出一声长叹。
我看不下去了,看着他的的样子,我很难受,毕竟也是我们班的一份子啊!我请求老师,让王远杰坐在我的旁边参加讨论。老师看了看我,又扫了扫他,才开口让王远杰坐挪了一下位置,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依旧没出声,他就这么被人们的讨论声淹没了。
现在相遇,已不是我组员的他朝我咧咧嘴,依旧没吐半个字。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哀,也回了礼,世间突然没了声音,只留下他的`一声长叹。那一声划破我心的长叹,好像叹出了中华五千年来历经的所有坎坷。
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内向,我很想帮他结心结,但是他依然保持钢铁一般的神情,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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