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笔是连接心与心的桥梁。
的确,从古到今,无数的大文豪、大诗人用他们手中的笔勾勒出了他们内心的情愫。“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描绘出了李清照相思情长,万千愁绪的心灵世界;“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挤沧海”的豪言壮语表现了李白的旷达胸怀;《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勇敢机智,疾恶如仇,寄予了作者吴承恩鲜明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一切美好的事物,纯洁的心灵与复杂的情感都在笔下诞生,在笔下闪烁着光芒,在笔下拉近了作者与读者的心灵!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笔,因而世界上也有千姿百态的人生。豪放旷达者犹如毛笔,苍劲有力又不失刚直气概;活泼开朗者犹如色彩笔,他们总喜欢用各种缤纷的色彩点缀他们的人生;趋炎附势、圆滑奉承者宛如圆珠笔,他们转来转去,见风使舵;漠不关心,冷淡无情者犹如粉笔,他们的足迹惨白无力,转眼即逝……千姿百态的人生宛如各式各样的笔,演绎着各种不同的角色。
人生苦短,碌碌无为地虚度一生,其结果只会像铅笔那样很快就会被人淡忘,不留一点痕迹。而乐于奉献,执著追求者,其人生就会像钢笔,坚强有力,留下永久的人生足迹。
或许我们不应苛求什么,不必按照前人的模式去临摹他们的足迹,也不必奢求成为一个著名的操笔者。我们应该创造另一种前所未有的“笔”,在青春手卷上尽情地描绘自己美好的人生。
那天的雨,断断续续。从城市的东头一直跟着我到西头。公交车的窗,框出一个画面。画面一张接着一张的切换,雨是唯一的不变,时断时续。蒙蒙的冬雨里的凉意消散了我的困意,它成了一个调皮的小孩子,拉着我的视线去瞧窗里世界。
仿佛哭累了的雨,抽泣着洒下几滴残余的粉泪。点缀着窗口里的画面:一辆电车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母亲的身后,双手正紧紧地握着雨杆,伞正正地盖过母亲的头,雨没有打湿母亲的头发。车子往前开,风迎面而来。那两只小手只是微微的抖。顺着伞岩往下瞧,才发现那位母亲穿着的奇怪。她的雨衣是反着套在胸前的,后背露出了粉色的外套。她的胸前鼓着一个包袱,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让它淋一点雨而宁愿自己和孩子淋雨呢?我的疑惑在心里打转。此时,不知从哪一处吹来的风将原本盖得严实的包袱掀开了一个角。只见她立马就放慢了车速,把车子停在路边。我的视线再往后望,心底不由涌出一阵感动的暖意。原来母亲的胸前裹着的是一个熟睡的婴儿!也许孩子的重量和路上的颠簸已经把雨衣往下拖了,那位母亲再也不能将雨衣完全盖着孩子的头。再看时我的眼湿润了。只见她左手轻轻托起孩子,右手将雨衣扯到脖颈盖过孩子的头。也许是害怕雨衣再掉下去漏风,她又把深绿色雨衣的一角咬在了嘴里。孩子的头已然淹没在她温热的胸口里,继续着温暖怀抱里甜甜的梦。任凭冷风凄雨在只有一层雨衣的外界肆虐。
望着儿子为母亲打伞,母亲为孩子遮风挡雨的这一幕。蓄积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我只得迅速地埋头胡乱擦拭了几下。
回想着母亲雨中的身影,小时候的我心眼如针眼。容不下父母的一两句骂。那天晚上,天空的闷沉让夜来得更早了。可我和伙伴们正玩在兴头上,黄阿姨拧着儿子阿亮的耳朵才把他拉回了家。消失在黑暗里的阿亮还远远地对着我们喊:“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母亲也拖了口信来叫我回家,可还有很多伙伴一起混着呢。我应了一声又继续玩,回家的心思早忘了一干二净。
到了晚上八九点,天下起了毛毛雨。我们才各自散了跑回家,没到家门口。我已经看到了打在门前墙上的巨大身影,那个身影的呼吸一缩一放。这口气她似乎已经积淀了几个岁月。“你这浑小子,你看都几点了?明天还上学不上学?还要不要吃饭了?”母亲的怒气一下迸发出来,如一枚枚针,针尖刺得我生疼。心头一堵,吃饱了一肚子的委曲和闷气掉头没入了冰凉的雨中。雨越来越密,我一边想着母亲响在耳边的责骂,一边淋着往村口走去。苦泪混着雨水流到嘴角,添增了透心的凉意。我挪移着沉重的步子,越来越远时,内心又生了一种期盼,期盼听到母亲的脚步,又有一种强忍的倔强,要永远离开这个家。内心挣扎着度过时间,雨也随着快意地肆虐。
没走几百米,便感觉背后亮起了手电筒的光。可我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的希望凉了一半。放慢脚步时,才发现是黄阿姨。她正背着阿亮往村口的外婆家去。“蒙,快回家去!淋雨会生病的!”她也许有急事,说完了这句话他们亮着的身影往前去了,留下一个黑暗的世界。我的身子因为又饿又冷开始颤巍巍地抖着,心中的希望已经熄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紧接着,迎面亮起了一片光。刺眼的光亮里,那身影有一种熟悉。没等我再多想,便已被裹进了她温暖的怀抱里。我的泪簌簌地往下落,含着所有的悲苦和委屈。“孩子,你哪里去了?我跑去外婆家没见你!跑去阿亮家也没见你!跑到村口也没见你!急死我了!幸亏碰着了黄阿姨。”母亲急切地说完了话,“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再也不骂你了,妈妈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咱们回家,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包蛋。”我的喉咙哽咽着,无声地淌着泪。说着母亲转身左手揽过我的屁股,将雨中的我驼到了背上。
腻在母亲温暖的背上,泪眼看着光在黑暗里铺开了宽敞的道路——是回家的路。
一个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几件事情,让你永远无法释怀。一是它曾经的确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响和映象,二是可以作为自我炫耀的资本,以示于自已认识的人,让他们重新对自己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和了解。
那一年,母亲的眼疾越发严重了,从眼角长出的淤肉几乎挡住了整个瞳孔,慢慢地开始出现视物模糊,致使母亲基本在天色稍暗或稍晚一点便不敢出门了,总是担心意外。母亲常对我说,年轻的时候针线活很好,因为家里条件差,孩子也多,每到年关,总是挑灯夜战。从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三个姑姑、五双儿女的衣服到鞋,总是一应俱全的赶在三十早晨做好,时间长了眼睛慢慢的就落下了病根。加上父亲的突然意外,母亲时常以泪洗面,眼疾发展的自然更快。
因为姐姐各自有家,哥哥离的远,所以母亲的情况一直牵挂在我的心里,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期间先后陪同母亲到银川附属医院和第五军医院做过两次手术,均没有效果,术后发展和成长的速度似乎比以前更快。母亲整日唉声叹气,担心失明,我也常为此事忧心重重。
一日,内蒙呼市的表舅回宁,看到母亲的样子,十分心疼,要我陪母亲一起去内蒙做全面治疗,因正至酷暑,不利于术后恢复,最后决定秋凉后再作打算。
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的心情也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毕竟对于她来说,总算看到了希望,而对于我,更多担心的是那边的医疗水平会不会好于这边?
刚过十一,表舅的便打来了电话,说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医院,并且找了大夫,母亲一到,便可以进行手术,有他在,大可不必担心。
母亲自然十分高兴,再三催促启程。于是答应次日略作整顿,送她前往。第二天早晨到单位请了假,从银行里取出了我的所有存款,加上当月工资一共凑齐5000元,嘱咐母亲带好,于下午6:00骑摩托车送母亲到了火车站买票前往。
车晚上9:00才开,和母亲坐在候车室里整整三个小时,陪母亲聊天解闷,眼泪却总是有意无意光临,大有别离的伤感。长这么大一直待在母亲身边,从不曾离开她半步,心情自然说不上来的沉重。
给母亲在候车室的商店里买了一些路上临时吃的食物和水,送母亲踏上北上的火车,目送着母亲远去,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双眼。
回家经过收费站,有意跟在大车后面,逃掉了过路费,这是我生平干得最不光彩的一件事,至今想起依然耿耿于怀。然而,我自己心里清楚,此时的我身上只剩下两块钱,已经是弹尽粮绝,囊中羞涩的地步了。
第二天到市场上买了两颗大白菜,每日清水煮面大白菜,还得有计划的一层层削落。偶尔利用周末骑自行车,到远处的湖泊里摸几条鲫鱼或是泥鳅回家清炖,算做改善。这样整整维持了一个月,直到第二个月开工资。
现在想想那一个月的生活,还不免有些敬佩自己。大概从小过习惯了俭朴的生活,至使我一直保持着俭朴的习惯。
其实人与人并没必要去攀比,也没有必要怨天由人,自已没有鞋穿的时候以为穷困,想想那些没有脚的人,心理自然平衡很多,至少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幸运的人,有一双脚还在不停的跋涉。也权当是幸运中最幸运的那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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