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痛,就如一桶水落入平静的水面,水花随即溅开,我的伤痛也如水花般泛开来。
——题记
几个月前的一个电话,使爸爸流泪了,电话那头的人也跟着哭泣。我走过去问爸爸什么事,爸爸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句令我呆了半天的话:“爷——爷——走——了!”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句话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随即愣住了:爷爷竟离开人世了。一滴滴眼泪落了下来,所有的往事都如电影般在眼前掠过:小时候,我毅然拒绝了爷爷的怀抱,还蛮横地将爷爷家的“雪碧”饮料全部带走;上小学时,曾在爸爸的挟持下极不情愿地来到爷爷家,当见到爷爷那张枯瘦的脸时,我挣开爸爸的手扭头就跑;前年,爸爸要我去扬州看望爷爷,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现在想来,我仿佛错过了一些本属于我的幸福、一份被我自己抛弃的温暖。
送爷爷遗体去火葬场的路上,大家都很安静,沉默着,而对视的眼睛早已在交流着什么。唯独我,拎着装纸花的袋子,手里抓上一大把猛地向车窗外撒去。一时间,漫天纸花……
在爷爷火化前的道别仪式上,爸爸、叔叔、婶婶,全哭了,有的还趴到水晶棺上,哭着喊着“爸爸”。我记得当时我只是心酸,泪硬生生地留在眼里,眼珠在爷爷身上流转,急切地期盼找到些什么,是那些流逝掉的温暖,还有爷爷手上苍老的痕迹,我也不知道。
爷爷火化了,我却没有看,我也不想亲眼去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或许,我欠爷爷的太多太多,我使他如同少了一个子孙,少当了一个爷爷。我一直以来,都有这份深深的内疚,这份永远抹不去的伤痛,我觉得我对不起爷爷的太多了,但这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爷爷再也回不来了,他不会再坐在床前,用手颤抖地抚摸着我的头,说:“小馨,喝‘雪碧’……”
水花是不平静的,如我的伤痛一样,永不平静。爷爷,我亲爱的爷爷,你在天堂好吗?
千千万万个记忆汇聚脑海,每个画面总是一闪而过,可是这件事我却铭记于心。
那天,我正在写作文,可是,就正因为写作文耽误了洗澡时间。我和姐姐的约定是在七点之前洗澡,可当我发现了时间已经快要到七点半的时候,我骨碌碌的转了转眼睛,心想:得快点去洗澡了。开始洗澡时,已经七点半了。七点半,通常在外辛苦打工的姐姐已快回家了。本想马上开始洗澡,瞒天过海。可谁知,当我的计划快要完成时,姐姐那熟悉的嗓音出现在了我的耳畔。这对我来说就是晴天霹雳啊。因为被她发现没有按时洗澡的处罚是:洗碗。这还不算最糟的,最糟糕的是我要写作文,而且只有一个晚上时限完成这一篇来之不易的作文。
我开始吃饭,我怯怯地问姐姐:“姐,我能不能过几天再洗碗?”只见姐姐咀嚼着口中的饭菜,过了好久没说话。结果她还是说出了那无情的字眼:“不可以,否则我定这个规矩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可以……不可以……这可怕的字眼。
但我打算接受现实,吃完饭,上了个洗手间。回到了厨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妈妈。当我想大叫声:“妈”时,妈竖起食指,发出了一声“嘘!”示意不要出声。接着,她轻轻地对我说:“你去写作文吧!这里我来,不要耽误了你的学习。”
这一句话,让我愣住了。一股股暖流从心底不断涌上心头,渐渐的,眼泪湿润了我的眼眶,鼻子酸酸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妈妈的关心,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我不敢哭,因为怕惊动了正在洗澡的姐姐。妈妈见此情况,也拗不过我。就说:“你就帮我冲走泡泡就好了。”我默默地洗碗,眼泪滴在洗碗水上。
咚——咚——咚——咚
她——这朵花,是我要用一生保护的朵花。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她永葆青春。我希望这朵美丽的花瓣永远不会凋谢,但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的皱纹。在她的秀发中,已出现了根根白发。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谁啊?她的笑容,是我们希望看到的,记住,在你身边的这朵花,也就是你的妈妈,滋润这朵花朵,别让她凋零,别让她难过,珍惜与这一朵绚烂而又美丽的花在一起的日子!
自从他死后,我的脑海里时常呈现出一个熟悉的画面——远远的草屋屋檐下,拴着一头老牛,一位满身长瘤的花甲老人蹲在被牵牛花缠得满满的柱子下,用手爱抚地摸着老牛,他还时不时地用鼻子嗅嗅牵牛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每当我想起这幅画面,心里就隐隐作痛,一些与他相关的往事也就涌向心头。
他,就是我儿时的忘年玩伴——刘(瘤)二伯伯。每次去外婆家,我都能看到他熟悉的背影和那张令人难以忘怀的慈爱的脸。可是现在,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儿,我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以前他是垛村专门负责耕田的,而老牛就是他最得意的助手,每年插秧季节就是他最忙碌又最快乐的日子。每天,他都会早早地起床,喂老牛后,就一边吃饼一边唱歌,赶牛下田劳作。他姓刘,身上长瘤,又排行老二,所以村里人都亲切地叫他瘤二伯伯。瘤二伯伯虽然身材不高,但结实,十分能干,每天都能耕几亩地。他这人很朴实,嗜好吸烟,每次人家付工资,他都会高兴地说﹕“又够抽好几天的烟了。”牵牛走了,还不忘回头打招呼﹕“有空到我家玩,啊……”
黄昏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因为我敢肯定,瘤二伯伯在柱子下和牛一起。果然,每次都不出我料﹕草屋屋檐下,拴着一头老牛,一位满身长瘤的花甲老人蹲在被牵牛花缠得满满的柱子下,用手爱抚地摸着老牛,他还时不时地用鼻子嗅嗅牵牛花,皱纹纵横的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
瘤二伯伯很爱牛。记得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蚊虫乱飞,伺机叮咬,我早早吃了晚饭,在巷中转悠,不知不觉竟跑到瘤二伯伯家,只见他拿着蒲扇正给牛赶蚊蝇,还生烟赶虫。我很好奇,问他为什么这样傻,这么没完没了赶下去,何时结束。他却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下几回地,把老牛服侍好了,我也对得起咱村的村民了。”他的话我不能完全懂,只是陪他笑了一阵。
瘤二伯伯很爱我。每次我找他,都想骑牛,而他在放工的时候,都尽量满足我的要求。有一次,他对我说起他小时的事,说他家很穷,十三岁就替人家领一头牛了。我听了,拍着胸口说﹕“我也能,到十三岁,我也能自己骑在牛身上。”他听了哈哈大笑,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领一头牛不是你说的那样简单,既要白天放牛吃草,又要割草让牛夜里吃,还要用牛耕地!”我听了,伸出的舌头再也缩不回了。
后来,我上学了,再到外婆家时,他已经死了。虽隔了好久,但他的死仍使我的心灵受到重创一一除了他,我再也难找玩伴了﹔除了他,我村再也难找这么朴实的老人了!
瘤二伯伯,我将永远忘不了你,你和你的老牛永远活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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