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语文课上,王老师给我们带来了一位“新朋友”,它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而是一盆神奇的碰碰香。
我仔细地观察,发现碰碰香的叶子碧绿碧绿的,形状是椭圆形,叶边像波浪似的,叶子上毛茸茸的,像人体的汗毛。看上去可爱极了。(这一段对于碰碰香的外形描写简洁有力,而且运用了比喻的修辞,形象生动。)
我刚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好奇,为什么要叫碰碰香呢?听了王老师给我们解释后,明白了,原来只要一碰就能闻到香味。王老师让我们闻了,有的人说是抹茶蛋糕的味道;我的人说是冰淇淋的味道;我闻出的是薄荷的味道。同学们答案五花八门。
碰碰香一碰又哪来的香味呢?放学到家我就问小度,小度给了我详细的解答。因为碰碰香受到刺激,体内细胞里的水分起了作用,用来透气的毛孔会扩大。一股苹果的气味就飘出来了,平时香味很淡,不容易被人闻出。一碰之后,香味聚到一起,香味就更浓了。
哇!听了这些解释,觉得碰碰香真是一种神奇的植物啊!
待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之时,总有一抹香气萦绕心头。我欲捕捉她那离奇的神光,却又转瞬即逝。
一月前,我去图书馆。很好的天气,一切仿佛坠落在春之漩涡里。绿意与阳光软茸茸地平铺开来,恍惚间有香气隐隐飘来,如仙乐滑落于青天。
我心惊。
是一株紫藤。虬枝盘旋地伏在树上,一片片的花如瀑布般悬下。紫色真如书中所写沉淀下来,沉淀在最小最嫩的花苞上。走近了细看,那花上有绒绒的毛,仿佛一张铺开的紫色的波斯地毯。香气淡淡地飘来,有午后阳光的味道。我驻足了很久,使劲扇动鼻翼,想留住它。
再相逢已是初夏。钱钟书先生的散文集已经看罢,正欲拜读他夫人杨绛先生的作品,闻得杨先生已经离去,不免唏嘘伤感。
香还是那样的香,只是愈发疏淡了,仿佛是随风摇曳的紫色影子。几日的雨零落了藤花。花瓣似船儿在水洼中荡漾。我怜惜地望着她们。只是“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那香呢?却愈发清雅,没有丝毫埋怨。我忽然意识到,香是不能强留的。你若有心,她便会自留,纵使花落雨降,她也会在你身边萦绕,永不消散。
到了图书馆,借了杨绛先生的《我们仨》。印象中的杨先生伴钱钟书度过了兵荒马乱,帮他整理《管锥编》,默默耕耘,待读了《我们仨》,才知老先生心态淡泊,德行之味,香远益清。这位被钱先生评为“最才的女,最贤的妻”的奇女子,于坚守中,走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书中有图:先生提笔著着文章,着一身紫色毛衣,像极了一株静静开放的紫藤。如今花落人走,可这淡紫色的香气却充盈于世间。不必强求,香气自留。瀑布一样的花,瀑布样泼洒,恐怕这才是留香的最佳方式。让自己成香,氤氲他人。纵使离去,也是托体同山阿,清香了这一方世界。
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香。待到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之时,我定会再见一株相似的藤萝,吐出相似的香;一定会见那相似的人,捧着相似的书,闻着,恋着。
久久地停驻在心中的,是外公身上的药香。透明的方格中,放的是各式的中药。药房里干燥避光,走进去便幽幽地扑面而来一阵清香。外公便被笼罩在这弥漫的药香中,与之融为一体。
“笃笃”的敲门声轻轻响起,一定是来找外公看病的人吧。他们将外公围在中间,焦急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外公,诉说着自己或是家人的不适。外公以他一贯平静慈祥的目光注视着病人的神情,右手轻捻两指,搭脉、问诊,随后慢慢地坐在木制方桌前,取出一支因为久写微秃的狼毫,砚台边轻轻掭一掭笔尖。用娟秀的正楷,一笔一划地缓缓写起药方。病人也就安心地坐在一旁,信任而又崇拜地注视外公笔尖的滑动。他们大多是中老年人,不相信医院冰凉冷酷的器械,或者不愿闻那些消毒水的呛鼻气味,他们更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从陶罐中熬制出来的气息,一口下去,药香便停驻在了每个慕名而来的人的心里。
隔壁阿婆生病了,垂暮的老人如风中之烛,儿女在外地难以照顾。外公拿着药箱坐在她的床前,望闻问切,亲自开方,取药,煎制,丝毫没有马虎。送走了最后一位就医的病人,外公坐进厨房,褐色的陶罐咕噜噜冒着热气,窗前的风铃轻轻叩和,清脆悦耳,合欢树的花香和浓浓的草药香在夜色中静静地氤氲着,这时的外公全神贯注地翻阅着药书。厚厚的书籍,浸渍在月色中,泛着微微的.黄晕。
“该给阿婆喝药了。”外公让我倒一碗清水,以便阿婆喝完药后,嘴里苦漱漱嘴。他告诉我这是一和,更苦的是二和,到了三和,药味就淡了。
“想不想和外公学中医,治病救人,这可是很光荣的。”他淡淡一笑问我道。我尚年幼,望着那字典般的厚厚药书,紧张地摇了摇头,他却不恼。“那就学一点常用的药方,对自己有好处。”
当归、党参、黄芪、白术……各味中药都有各自不同的苦辛。在一只碗中静静地释放着各自的药效,有避让伸展,有相辅相成。阿婆皱着眉头喝了下去,喝完却高兴地说:“良药苦口,良药苦口。”不几日,阿婆的病真的好了。我再想起中药的味道,只觉得唇齿留香。
外公身上的药香,是一种医者仁心,濡染自己,救治了他人,久久留驻在被医治的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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