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雨季,望着窗外的大雨,瓢泼而下;一阵风,穿过树荫,透过窗,吹进来,有点寒颤。在办公室里,领导老师们都在忙碌着,而我,除做一些杂事儿,就没有什么任务。这两周,大四的师兄师姐们都陆续回校,昔日的雏儿现在羽翼丰满,成熟稳重就是他们成长的标志,在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他们,手里都不乏托着一些“宝儿”,沉甸甸的。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看着他们的毕业照,发表的说说、日志、微博,不免有些伤感、留恋、不舍;看着堆积如山的论文,那是他们思想的汇集和努力的结晶;看着认真修改论文的学长学姐们和耐心指导的论文导师,他们是那样的和睦融融;一张张就业协议书和非就业协议书分摊放在办公桌上,可预见的和无预测的未来,都在他们的脚下;当我拿起笔来帮老师审核报告书时,手有点颤抖。明年的这些时候,这些情景,就会在我身上发生,而今,感觉离我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回神,一恍惚,三年,天呀!三年就这样过,想着太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时,我深感时间不等人……
昨天和朋友聊天,论及实习、毕业之事,有点伤感,我们真正能在教室上课的时间仅剩那么一个月,即使课堂再怎么枯燥无味,也该去认真听听吧,想做什么就好好地去做吧。我知道,在大学里虽然没有虚度光阴那么严重,但我那种旺盛的斗志已逐渐被消磨。激情不再,精力不在。三年的学生会生活,三年球场的驰骋,三年里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三年里经历林林种种的事,被骂过,被赞过,哭过,也笑过,累并快乐着,这就是我真正的生活。而我的初衷是想要一个无愧于心,风风光光的大学生活。可是我真正为这个目标努力的时间有多少呢?来到大学,我慢慢地被时间,被社会,被同样的人同化。
其实在我的身边,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有很强的上进心,但是他们迷茫浮躁,他们没有真正的认清现状,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懊悔着,感叹着……直至,很多大四的师兄师姐们都出去工作回来论文答辩后对我们的劝诫以及指引,我们才恍然回神,我们是该为自己做些什么!
在和他们一起聊天时,他们总也免不有一些感慨:“社会不像以前在学校一样,有很多老师、家人、朋友可以帮助你,安慰你,鼓励你,出到社会一切都得靠自己”。好一句“一切都得靠自己”道出多少心声,反映多么真实的现实,让我们听着又有多么的心惊!我希望自己快点出社会,却又害怕出到社会。我懂得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真正的勇士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出社会工作过,但是我知道在社会立足,肯定得有自己拿手的东西,“等”“靠”“要”是要不出自己的未来的。一年后,不出意外的话也该轮到我“上场”吧,涉世未深,初出茅庐的我,或许虽然有时候太过于天真,但也会任劳任怨,认真负责吧。想想人总会有残缺,偶然里看到一句话:“人生不要太圆满,有个缺口让福气流向别人是很美的一件事。太过于圆满的人生往往经不起任何的风浪,终将不堪一击,毁于一旦。”我想那个时候我努力地寻找未知的渴望,既有柴米油盐的苦恼,也有自我实现的需求,这才是我真正的生活。直到我自己无所谓,到那个时候,就算再乐观的人,也就意志消沉,那我的人生也就这样吧。
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只是走的人多,便也成路。我们大部分的人过着相同的生活,大部分的人心态不平衡,因为资源是稀有的,优秀是少数的,可真正实现心安理得,内心安宁的也是少数。不是富人,不是大部分人,而是真正有所求,有所得,有所失的愚公。我一个学艺术的同学,高中复读三年,一直以来追求着自己理想的大学(中国美术学院),为圆这个大学梦,做出出乎常规的选择,三年的复读之路,被多少人评头品足,可他那种真正的追求与坚定的选择不得不令人钦佩。离高考仅有十多天,执着的他是否准备好呢?我们只能在另一个城市默默地为他加油,为他喝彩。不管结果怎样,能一如既往地坚持和追求自己的梦想的人可谓最可爱最伟大的人,实力固然很重要,可是比实力更重要的是在坚持这个选择的心情!
很多事看多,也就见怪不怪,平常的心态,更能理智的看问题。雨季里的毕业季,当风再来时,我不再寒颤,虽淋湿那尺裹身的衣裳,但也打开那扇紧锁的心房。如果有一天我撑着帆只在茫茫无边垠的海洋里航行时,遇到大风浪,无论如何否认,无论内心怎样祈望奇迹的降临,巨大的风雨也一样携着乌云铺天盖地而来,我想那是命运的漩涡,它在拼命向我逼近,我无从逃脱。在我清澈的眼睛里,那么渴望出现奇迹的时候,我全然相信,我愿意相信:我是最幸运的!而那时的我,除微笑,坦然面对,别无选择。
我喜欢回忆,喜欢那幽深安宁的一片沉沉,漩涡一样,引你舒展在生命的空地,褪去一切注目与伪饰,只思考一己之内的星空,只回想一念而过的思绪。我尽可以闭眼,以最贴近心跳的平和里,兀自把握凝在指尖的那一抹温度,可以穿梭过时光,对岁月俯首,对星辰致意。
漆黑的夜里,我闭上眼睛,就有星光在闪耀,那是时光的山岳所隔离的过往,只要轻轻抬头,便可轻易凝望。
你会问一句原来的故事吗?会在路途中下马,透过风沙去念一句故人的昵称吗?
我想起许多的别离,在记忆里的几场盛夏。
那不是如想象中一般悲伤的场景,哭得肆无忌惮,而是云淡风轻的,互相轻轻地道过别离,注视的目光移开,松散在斜飞的发丝里,我们各奔东西。
许多嬉笑怒骂就如烟丝一般在风中散去了,没有尾音。而记忆的温度,随着毕业后的时光,从夏季走到冬季,慢慢变得苍凉,在新的一年到来时,已被时间冷却得疏离。
这个冬日里,几场浓浓的大雾,预示着迷蒙,预示着我的回忆被丢入深井,如捞不起的月光。青春的日光热烈,我们都酣畅淋漓地挥洒了汗与泪,然而还需要多少热情,多少磨合,才能填满这段鲜活的时光?才能使记忆不会被遗忘得精光?
我想起了高中与我最亲密的室友:老牛。他人如其姓,随和,沉稳,踏实,有着憨实却又点帅气的外表。常常地,回到宿舍,他就拿起手机躺在床上看小说,如痴如醉一般。倘若不大声叫他,他都不会听见。然而,就是这么常常躺着看小说,他的鼻梁上依旧没有架上眼镜,他的眼珠依然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清澈,如在深井的冰水之中湃过的葡萄,泛着精实的目光——这曾令我陷入深深地嫉妒之中。有时,他看着看着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会偷偷挠他的脚心,开始,他还能眼歪口斜地强忍着。我就不紧不慢地继续闹腾他,直到他的眉心皱出了道道沟壑,表情扭曲地似一团皱缩的抹布,身子也弓成了油锅里的活虾,脚更是翘到了天上去,我才优哉游哉地放过他,气定神闲地看他涨红的脸上布满细微的碎汗,仿佛一颗新剥的荔枝,再忍不住喷出一口气——像极了水中咕噜噜吐气的活鱼。每当这时,他那带点怒气的脸孔就会让我想笑,当然,我是更乐于看他笑起来的模样的——我轻轻一指点在他的腰侧,他就会笑得在床上翻滚得像一只被钓上钩的鲤鱼,然后腰部紧紧压住我的手,再不让我乱动。然而,我只要指甲微微弓起轻挠他的后背,他又会扑腾着笑成一只上蹿下跳的猫。这样的招数自然成了我百试百灵的法宝,专治他各种不服。自然我是不怕痒的,他也只好乖乖屈服于被我拿捏的痒痒肉之下,最多不过早上来我的床前捏住我的鼻子不让我呼吸,以此来表达他小小的反抗。不过,他从来不知道,我对他下床的方式和脚步早就一清二楚了,不论他多么轻手轻脚,早在他下床的刹那我就醒了,只是我也学他装睡罢了。当我睁开眼看到他仿佛得逞的坏笑,只觉得一只自作聪明的狐狸又落入了猎人的圈套。
嘻嘻哈哈的笑闹间,什么烦忧,什么压力,都如烟淡去,谁记得黑色六月冲锋陷阵的千军万马?谁想起数字字母的杂乱无章?每个夜晚,学校外面的街道一片漆黑,只有宿舍楼内外灯火通明,仿佛夜夜笙歌。
那样的时光,仿佛轻轻漂浮在空气里的阳光,就藏在翕动的呼吸间,哪怕缄默了唇齿,也会有不经意的笑容浮现,一天天,一月月。
然而,这番快意,终究变为了另一个结局。
高三的冬天,因为一句话,我们原本重于泰山的友谊,一下子仿佛轻于鸿毛,消散在了冬日的呼号里。我不知道我那句话错在哪里。我只知道,宿舍里那曾经因打闹而吱吱呀呀的床铺晃动的声响,成为了被永久尘封的声音。再不会时不时地从上铺飞下来一包包小零食,粗鲁地砸在我的头上。我送给他的羽毛球拍就那么孤零零地瑟缩在墙角里,蒙上了蛛网和尘灰,再看不出原本面貌。
我不在宿舍住了,独自一个人搬了出来,清冷的钟声嘀嗒里,唯余我黑暗中偶尔茫然出神的脸。我不禁会常常从卷子中抬起头,想一想从前舍友们的笑脸与声音。老牛的笑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我曾经说过他:你不笑的时候一副老实憨厚的正人君子样,一笑起来形象立刻就被颠覆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缝起来,漆黑的眼珠透出如墨玉一般温润的光,如细碎的星芒在闪耀。尤其是他爱在笑的同时紧盯着人看,嘴角微微上挑,仿佛有点邪恶的坏笑,却出奇地让人感到诚实可靠。只是,自从那件事后,话语间的交流已经很久没有了,有的只是偶然间他看我时那微微冰冷的眼光,细碎的浮冰一般,冻住了我所有试图说出的话语,不得不落荒而逃。从回想中醒来,凌晨两点的窗外,北风呼啸,冷月无声,漆黑的房屋肃穆静立,再没有原来辉煌的灯火了,静得幽深的房间内,风声鹤唳。
我大概是很少清醒过的,懵懵懂懂中,光阴就这么荒废,我们被时间推着向前,身后的一切,声音渐微,身形渐远,流年的大雾漫过,竟已如隔云端。
我没有别离的纠结与痛苦,却在失去过往的记忆中,心疼了几千遍。你能相信吗?那些曾经灯火辉煌下与你勾肩搭背的如花笑靥,在背后某个阑珊的岔路口,曲终人散。而曾经许多熟悉的场景,没有了故友一起,一路洒泪,一路歌吟,也成为了新的陌生人的门前。翻新过后的老街、母校,没有了熟悉的花园,踏在不相识的新台阶,我望着天际的几点淡云,仿佛很远很远,如同我的昨日,想要触碰,却终究是许多许多的无济于事。
原来,我分明不在意的十九年光阴,就这样恍惚地度去了。
我站在被北风吹冷的又一个冬天,明白了许多思绪,无奈隔着重重山岳,只能任它们被北风吹飞。我转身,走入雾中。
今日,仍在西安,对着大雾,我想起千年前长安的月华如练,一轮圆月下,期盼子归的父母泪水涟涟;潼关外思念家人的兵士,他们的愁绪零落无望,无奈叹气,远处一片烽火狼烟。
这样的别离,年年岁岁,何其相似,几千年都是一个模样,哪管你是烟雨如愁的江南,还是大漠飞沙的塞外。
昨日,我们与旧友告别;今日,我们与父母相隔;明日呢?是褪去真实的自己,还是被迫与爱人远离?
到那时,那些可以执手相看泪眼的年代,随着旧时照片的明华褪去,一并灰飞烟灭。
大雾围城,氤氲的'白茫铺天盖地,遮住了你的眼,也遮住我的眼,欲落下的泪意被硬生生忍住,流连在眼眶,没有熟悉的眼会看见。我的旧友,你如今在哪里呢?在这座城的哪一个角落?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小说吗?那战火纷飞的时代,狼烟飞天?这重重浓雾,遮蔽了日光,如烽烟一样,却分明没有那么热,那么暖。入骨的寒意,纷扬落下,我的发,我的眼。雾,你是一面镜子吗?反射我心中灰暗的思念?
雾里看花,不过是虚幻的希冀,不肯磨灭,徘徊在分明又模糊的心间。
耳畔,歌声继续,是我们听过最后的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我的同桌把它送给我,象征我们永不磨灭的友谊。而它,也是我与老牛,友谊决裂的最后声响。
我想起它,想起骊歌,想起古人离别的悲鸣,男人雄浑的嘶吼,女人断续的泪垂,千古同一的泣别。从此,孤城荒原,万水千山。我们皆是马上的行者,离我们青涩的记忆,渐行渐远。有时,旅人的马瘦了,我们的脚步慢下来了,看看来路,今日相较于昨日,是已瘦落的黄花,我们痴痴想着,念着,就那么空荡荡地,与形销骨立的西风靠在一处。
我只能决绝回身,让那些不再的时代,遥远杳无,灰飞烟灭,被黄沙,或浓雾,阻隔在更远的深处。虽然,我想做一只云燕,穿过云层,避开黄沙与浓雾,去缓缓唱起一曲昨日的挽歌,即使不能让你听见。
你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偶尔想起我的影子?愿这个冬日,降一场洁白的飞雪,落在你的肩膀,你的心上,把一切不愉快都雪藏。愿你记得那些春夏秋冬,记得那个或完整或残缺的我的影像,不论那让你快乐,还是尴尬,我只是不希望被你遗忘。
又是一年的末尾,我隐隐有一种在时间边缘行走的感觉。十二月的第一天,久违的阳光扑面。我的手微微冰凉,却想起了无数真实的面孔,给予我的给心灵升温的晴暖无数。
在这个冬季,你们会不会拥有一张新的温暖的手掌?像欲燃的火红梧桐,厚重,宽大,真实的血液在皮肤下脉脉流淌。击掌或牵手的刹那,就有阳光荡漾。
愿这个冬日,我期待一场洁白的飞雪,让第一片雪花落在我的肩头,我会把它轻轻捧起,让它载我的问候,飞去东北,飞去江南,用一朵冰花的晶莹,或一滴雾样的水花,停在你们的眉心,润湿你们的额头。
这些,都是我全然真实的感激,和期许,我要让自己记得,要让你们知道。
回忆深深,不知尽头何处。我看着散去雾气的晴好天际,忽然有些动容,为那些类似于纷繁情感的天气。有了它们,我才有所知觉,有所感触。就让昨日的回忆随明日的阳光,或风沙飞远吧,一如被锁入深柜的无数晴空雨霁,随自己品尝,也随自己遗忘。我要有无限的勇气,给自己期许,无数个晴朗的天际,那里,有深情的目光,将我深深凝望。
毕业季,又是一季花开时节,来不及感叹时间的逝去,已经沧海桑田。南国的天没有故乡的感觉,这半个月来,暴雨不时的倾下,没有家乡的那种春雨绵绵感觉。望着窗外的天空,总会不时的感到莫名的惆怅,忍不住的长长叹息。一季又一季的青春,在蹉跎中散去,岁月奔流的长河,也在沉寂中黯然。无话可说,也不想说,这是一段路的终点,也是一段路的起点。人生的转折,前行的方向,在迷雾中迷途。
漫漫迷途,苍苍身影。走出象牙塔,才知道,天高任鸟飞,是需要翅膀;海阔凭鱼跃,也要识水性。我有什么?我会什么?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别人不够友好,还是我不够优秀。远离校园,生活竟是如此难堪。没有相逢一笑眠恩仇,懂得的却是相逢有一笑背后来一刀。也许这才是现实,真实的生活吧!落日残阳,何时是归途?为何才刚刚出来几个月,就抹去我几多雄心。大漠落日般的心态,现却换成小楼一夜听春雨的闲态。
来这里工作开始,和人之间,总觉得有一种淡淡的距离感,任你千般努力,万般思绪。最后还是徘徊,走不进去,出不出来。时间久,虽然游离感依然,却依旧在沉溺,人啊,也许是习惯动物吧,习惯如此,又还有何可说呢!
喜欢上抽烟,喜欢那一段在烟火里的迷醉。闭上眼,躺在床上,或者静坐于一偶,在烟火中,把心沉寂,思维沉mo。不问,不想,不感,不触。度过一段安然,回归一瞬执念。而后,洗一个冷水脸,转眼再看,一瞬恍若一世,世界好像干净很多。
雨,还在下,一波又一波,真的只能沉默。再颓废的心态,生活依然继续;再多的徘徊,未来依旧在手中。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应该才是该有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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