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题记
叩开诗词的门扉,走入《诗经》的世界,我第一次领略到“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的空灵境界,明白了“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还应拥有诗情画意的世界”这句话的含义,感受到传承了五千年的华夏文明的魅力。
《诗经》之美在于静。它不同于现代作家所描绘的喧嚣都市。它的世界安宁祥和,拂去历史的尘埃,依然可以窥见诗中那个有着潺潺流水,暖暖斜阳,徐徐清风和袅袅炊烟的年代,恍然间,透过单纯的诗句,在你的心田缓缓开出一朵学名“静好”的花。
《诗经》之美在于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少年惊鸿一瞥后,道出的青涩爱恋,是长河里始终飘摇的瑰丽诗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在最美的时光里,遇到对的人的坚贞爱情,是携手一生的誓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看到心爱之人身披嫁衣的欣喜若狂,正是因为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才会觉得她艳丽无双。《诗经》中的爱情令多少情人羡慕不已,而大抵只有诗词才能描绘出这般深情缱绻的爱情。
《诗经》之美在于随。纵观全书,没有作茧自缚的宗教信仰,没有凉薄自利的思想观念,更没有硝烟四起的战争。这里只有着随性潇洒的华夏先民和怡然自得的生活,就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宁静悠远。
《诗经》是华夏千年文化所沉淀的精华,无论何时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让人不得不感叹华夏文明的魅力。
华夏传统文明有着上千年历史,底蕴深厚,源远流长,并在自身传统文化的基础上,不断吸取外来文化的优秀成分,不断改进,形成了独树一帜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令世界为之侧目。
尽管中华文化十分优秀,却依然不被许多人理解,尤其是青少年。记得在一次阅读课上,我看《诗经》正入迷,忍不住轻笑出声,引得同桌好奇地凑过来,她扫了一眼便道:“这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不着痕迹地掠过她手中的言情书,笑着说:“没什么,一本很有名的书,而且挺有意思的。”她不屑地朝我手中的书瞥了一眼,顺带附赠了一个看异类的眼神给我,才转回身去。我哑然失笑,心中有几分悲凉。
这件事让我第一次真切认识到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一件多么迫切的事,这需要让更多的人,特别是青少年,真正领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肩负起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任。
有诗三百,悠悠入画。三百风雅,传诵万载。《诗经》,又名《诗三百》。第一次和她邂逅是在长满荇菜的水塘边。雎鸠和鸣,荇菜参差。她身着罗裳对我莞尔一笑,似有万千风情。那时,我只觉得诗境美好得像一幅悠悠的画,殊不知,诗有三百,每首都悠悠入画。
我展开这源远流长的画卷,览尽这画中人之悲喜。城邑之外,卫君为二妹送行。燕子舒展羽翼,欲前又却,上下翩飞徘徊不忍离去。她梨花带雨一步一泪,楚楚可怜直戳卫君心中柔软,所有儿时最美好的记忆都翻涌而出。燕儿哀鸣,远方渺茫,至亲分离,不知再见何时。送了一程又一程,可终是“瞻望弗及,泣涕如雨”。他泪湿衣衫,遥望宫车辘辘远去,久久复述着二妹的嘱托:“先君之思,以勖寡人!《燕燕》的色彩黯淡了整幅画卷,可亦有《桃夭》的那一大片粉红明亮了一方天地。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阳春三月,桃花正盛,漫山遍野净是粉红。出嫁的女子乘轿姗姗而来,桃花灼灼映出她明眸皓齿。新郎怒马鲜衣,意气风发,撷一朵桃花别于女子髻前。两人相视而浅笑,刹那桃花雨下,岁月静好。画中人亦有画中情,我徜徉其间,品尽这三百风雅。是“式微式微,胡不归?”的行役之苦或“风雨凄凄,鸡鸣喈喈”的安居之乐。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山盟海誓或“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心照不宣。“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深情赞美父母的呕心沥血。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即使爱妻先逝长眠,也生死厮守,不离不弃我在这三百风雅中流连忘返,仿佛身临其境。我可以听到古人的歌哭之声,可以看到他们的喜怒哀乐,感受到他们炽热的心跳。从“采采芣苢”走到“蒹葭苍苍”,从“青青子衿”来“雨雪霏霏”,我览尽这千年沧海桑田。“南有乔木”,我有《诗经》。
浩浩汤汤的中华传统文化长河中遗留下这样一册画卷。历经千年风霜仍光芒璀璨,埋藏数载还沉吟至今,一字一句都扣人心弦。可当高楼大厦层层崛起,当衣食住行日新月异时;当我们远离战争,生活无虞,一部手机就可以同五洲四海通讯时;当物质名利充斥着我们的生活,当人情冷暖支配我们的心灵时,当一切都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时,还有没有人会记的那年荇菜水塘边,窈窕淑女婉转地一唱牵动了几度春秋几代人心呢?
时代在进步,这是我们的成功;经典要流传,这是我们的使命。悠悠《诗三百》,它是中华传统文化瑰丽的宝藏,是中华民族骄傲的名片!我愿化“燕燕于飞”,把你字字句句捎向人间;我愿做夭夭桃花,绽放你悠悠诗韵长存不朽;我愿为雎鸠关关,将你三百风雅传诵万载。有诗三百,如画悠悠,我吟《诗经》又一秋。
一切都宛若开天辟地期间的原生时代。一排深青色的芦苇,一条干净见底的河流,一位拥有倾国倾城容颜的绝世佳人。远离了物欲横流的蜗角虚名蝇营狗苟,彷如世外桃源,恍惚迷离,眼前的事物始终可望而不可即。
没有礼教道德的束缚,也没有法统专制的管约,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副淳朴憨厚的原始气息。秦于华夏边缘,唱响了中华文明边缘的绝唱。
欲接近而不可得的某种东西才是最美的。这首诗,写爱情,到了某种极致。诗三百中,论意境,无可出其右。如断弦之音,铿锵而悠长。吾尝闻弦歌,弦止而余音不散;今读《蒹葭》,文止而余情不止。
淡雅的江南水乡灰色调,勾勒出一副余音旋绕的水墨古画。尽管在那时江南小镇还未出现,长江流域还未开发。此时中华文明的中心聚集在黄河流域,三川之地。而当时这个弱小部落是被压缩在函谷关之内的盐碱地上生存的。可是后来,这个曾牧猎于东海之滨的东夷民族,亡国殷商弃民颠沛流离西迁、出于戎狄之间的马背部落,在漫长的岁月中,筚路蓝缕开山启林,艰难的在戎狄海洋中***伐出一片安身立命之地,维系着华夏与蛮夷间脆弱的防线;最终挥师东出函谷关,踏平了山东六国,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王朝——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中女子之美,远在男子之上。不得不承认这是那男人用自己的才情和思念喂哺出来的。芦苇随风轻轻跌落,爱情翻滚如雪涌,最终却成为了绝望的宿命。连同登彼岸的资格也不获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也有人认为,这首诗是寻访贤人之说。真相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传达出的情感。寻找事业和寻找爱情的道路一样艰难困苦,途中必是渺茫忙碌怪石嶙峋。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无论是对爱情的追求还是对理想的渴望,这一切也许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我们最早的诗歌总集,就是这样在迷茫的生活琐碎中应运而生的。作为“五经”中最具影响力的奠基经典,中华文明史上最早的一部现实主义体裁诗歌总集,诗三百篇使赋比兴告别了原始狂热成为了纯粹手法,为我国诗歌的朦胧美奠定了基石,开启了华夏诗歌意境深远新的篇章。
正如《思无邪》所说,用诗的清雅去寻找,用经的沈邃去看待,诗三百篇,大体是前生无邪的记忆。
我拿起一本《诗经》,翻开那微微泛黄的书页,耳畔边仿佛听见了一阵幽幽的叹息,让人的心底也微微发颤。
我听到了远在他乡的游子的叹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离乡多年的旅人对家乡的思念。时间就如白驹过隙,他回忆起离家远游时,河边的嫩柳才刚刚抽出嫩绿的枝条,犹如少女纤细柔软的秀发,让人让人的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怜惜。光阴似箭,转眼已是寒冬。他艰难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肆虐的风雪不断的敲打着他急切的心情。举目远眺,家乡还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不禁朝着家乡的方向叹息着。在风雪中,唯一让他依恋的,便是家的温暖。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我听到了即将离开家乡的旅人的叹息。离开家乡时,呼啸的冷风仿佛要将人间的温暖吹散。马车飞一般的疾驰着,不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家的影子了。他不禁想起了他的母亲那沧桑的脸与满头的银丝。母亲此刻一定还站在屋前目送着他的离开吧,想到这儿,泪水已夺眶而出。他将头从车窗里伸出,想牢牢地记住自己的家乡,可飞快的马车早已载着他驶出了很远。他只能看着离开时的道路,悲伤地叹息着,从此,望故乡,已是路远山高。
读“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我听到了妻子在担心在外服役的丈夫时发出的叹息。在黄昏时,牛羊和鸡都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妻子忙碌了一天,知道现在才休息了一会。她看着牛羊都回到了棚子里,不禁想到自己远在他乡的丈夫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她朝着丈夫离去的方向眺望着,仿佛这样就能见到自己的丈夫一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妻子不禁幽幽地叹息着问道:“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可回答她的却只有阵阵风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是对佳人求之不得的幽幽叹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那是感慨苍天,对世事盛衰兴废的叹息;“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那是对随时将暮的叹息;“之子于征,劬劳于野”,那是服役人悲叹自己的辛劳时发出的叹息……
那悠悠的愁呀,才下心头,却上眉头。
那凄婉哀怨的叹息,蕴含着妻子对亲人的思念,饱含了游子对故乡的思念,承载了诗人对国家的担忧。那凄婉哀怨的叹息,一如慈母绵长的絮语,一如娇妻幽咽的抽泣,又如拨动心弦的手。忘不了的愁,展不开的眉头,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放下《诗经》,斜倚着栏杆,我的心中一片怅然。《诗经》中那幽幽的叹息,恰如一杯咖啡,虽然带着苦涩,却令人回味无穷。历史的车轮碾过,一切已成为过去。在历史的洪流中,《诗经》就如一架通往过去的桥梁。阅读《诗经》,我们就如透过车轮碾过时扬起的尘埃,窥探着过去的繁华,倾听尘封在历史的角落里那声幽幽的叹息。
在《诗经》中,那些夕阳飞燕,香花美草,流水楼阁,红颜倩影,细雨梧桐,皓月红梅,都化作一声幽幽的叹息,如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我的心弦,让心中泛起微微的涟漪…
基本上我们会的诗经里的就是那几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估计能把关雎,蒹葭全部背出来的都不多了,至少在我这个年龄是这样吧,实在也不能责怪我们,要知道我们向来是受教育,这些与考试无关的东西上课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被忽略掉了。就算我自己现在看这样的内容都会觉的实在是枯燥无味,因为这些跟我们的平常生活毫无联系,我们生活中不需要用到这样的知识。只是,如果慢慢的去读那一个个字,一个个字去用自己的想象去幻想这些故去的祖辈留给我们的语言的时候,莫不为之震撼。
喜欢关雎,就是因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喜欢蒹葭,也是因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七月留给我的是“春日载阳,有鸣仓庚”的绚丽,是“九月蟋蟀入我床下”的趣味。想想家乡的水鸟,想想河边的水草,感谢我有一个家园,可以让我最起码知道这些东西,能够透过诗经的语言,来看到语言之外诗情画意的存在。而我读不懂的,大概也是因为读不懂诗中的语言环境。砍砍伐檀的场景,公刘生民等周王朝的史诗我也不懂。体会不到诗的语言环境,总感觉和诗歌有一层隔阂,所以读不出韵味,也是正常。“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我不知道如果没有见过桑叶的由绿到黄,怎么理解被抛弃的女子的无奈和悲苦。“我徂东山,慆慆不归”,如果没有经历过战争和离乡,又怎么理解征夫怀乡的惆怅。
古老的诗歌,主题无非爱情,战争,思乡和田园。我们这一代,是幸福的一代,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苦难,没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悲伤。这种没有痛楚的经历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审美感知能力。“土国城漕,我独南行。”如何的依依不舍都将离去。你能够了解吗,我非常羡慕那些能为我们的王挖土筑城的人。是的!他们的确是非常辛苦,但是,当他们从天没亮,做工做到夜晚,觉得非常劳累的时候,他们能够回家。他们有家可归。即使每天吃的只是野菜粗粮,那碗野菜汤也是他的女儿去采摘,他的妻子细细地洗过,他的儿子清晨去砍柴,他的母亲守在灶台边添柴加火。一家人一起用力,熬出这碗浓汤,然后耐心地煨着,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点着烛火等他归来品尝。
他们再苦再累,毕竟可以留在故土,每天可以见到家人,喝一碗野菜汤,就是死了,魂魄也能安然。而我,必须要远涉千里,去赴那死亡的盛宴。“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或许,有幸我可以不死吧。可那时我已经白了鬓发,像道路边老了春心的杨柳,再也舞不动了。“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他们哀伤的声音,像一双无形的手,一刻不歇地揉搓我的心,让它始终褶皱,不得舒展。
......
连日的搏***终于猝然结束。我是如此的眷恋这人世。“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见这十六个字如红色的流星坠落,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死亡的疼痛。只有,一生路尽,蓦然回首时的甜美眷恋。
遥远看见一枝芙蓉涉水而来,姿态高扬,她的风仪深深地刻在他脑海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现在,请你原谅我,无法做到对你的承诺。生死的距离太遥远,你我的别离太久长,不是我不想遵守你我之间的誓约,我的妻,我的眼睛再也无法亮起。
她先他而去。他某日翻找旧衣,睹物思人,一时之间泪不可遏。如果他是现代人,可能只是默默的流泪,抽只烟,留下一地烟蒂。他的悲伤会像一场雨一样,下过之后再无痕迹。幸好他是先秦时代的人,于是他低低地唱起来——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他的悲伤随着他的歌留了下来,在时间的彼岸我们听到。一夕之间,白发苍苍。自卿别后,无语问添衣。你知我是那样幼弱的人,在你面前一如孩童,你去世后,我还没有养成自己关心自己的习惯。到实在忍受不住萧瑟秋风的侵袭,才自己动手寻找衣服。也许这不是我的错,面对爱人,我们都爱撒娇,愿意接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遥想当年言笑晏晏,而今形单影只,徒留寂寞魂。
“毂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其实,有太多人,不是那种为爱奋不顾身的人,而真正做到“毂则异室,死则同穴”的好像也不多。梁山伯和祝英台之所以能够传诵千古,正是因为他们所作所为,达到了神话的境界——爱如死之坚强。“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爱别离,求不得,有很多事,不是我们不去尽力争取,而是根本,无能为力。所以更喜欢那句被篡改过的泰戈尔的名言——尘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这样的绝望更美丽更彻底。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用诗的清雅去寻找,用经的深邃去看待,它也许是前世的前世,我们心底曾经响过的声音。我们在一起曾经唱过的歌谣。
子曰:不学《诗》,无以言。
几千年来,华夏大地孕育出了灿烂的诗歌文化。秦汉之时,汉赋辞藻极尽华丽,乐府叙事荡气回肠。唐宋之际,有谪仙人的浪漫潇洒,也有杜少陵的忧世伤民,有苏东坡的豪气万丈,也有柳三变的醉心繁华,浅酌低唱。华夏文明里,诗书代代相传,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诗经》。两千多年前,中原人烟稀少的`旷野中,纯朴的先秦百姓的兴之所至,放声高歌;嘉宾集聚的欢乐宴席上,所奏之乐悠扬清雅;伴随着繁琐周礼的肃穆颂歌在庄重古朴的庙堂奏响。他们所歌之词便是《诗经》的来源。周代的先民们把汉字的音韵之美以诗的形式传之后世,同时传承的,还有那精炼文字中深厚的文化土壤。
“百善孝为先”,孝之道,源远流长。寻根溯源,《诗经》中便有很多相关诗句。《蓼莪》里“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德,昊天罔极”,道尽了孩子对父母养育之恩的体察与感激。《凯风》中“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则以吹自南方的和暖之风起兴,把尚在幼年的孩子比作“棘心”即幼小的酸枣树。小枣树在南风的吹拂下茁壮成长,就像母亲用温暖的爱抚育我们长大一般。如今,当我们吟咏起这优美的诗句,脑海里也不禁会浮现这样的画面:蹒跚学步的幼儿身边,总少不了父母温暖而有力的大手保护;成长的路途中遇到挫折,总少不了父母的安慰与鼓励;当孩子长大,即将远行,总少不了父母的担忧与叮嘱。光阴荏苒,孩子从柔嫩的树苗长成参天乔木;岁月如梭,却也使父母沧桑了脸庞,花白了鬓发。自《诗经》始,历经千年,一代代的父母对他们的子女付出无私的爱,历经千年,一代代的中华儿女亦在感叹:“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诗经》中父母子女间的温情体现了先民们对世间美好情感的歌颂。然而许多美好不能长久,因为它总被罪恶打破——那便是战争。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纵使边关烽火不绝,华夏子民们却从来不是好战之人。征人思妇,自古有之。还记得那句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那便出自一位离家征战的士兵之口。这是他对妻子的誓言,却也因战争变成了奢望。而在家中的女子们,则是“采采卷耳,不盈倾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对丈夫的深切思念,以至于采摘卷耳时都无法集中精神。千百年来,战争使多少妻儿离散,使多少家庭破亡。到如今,世界在高呼和平,但战火仍旧未熄。处在战乱中,最无辜又伤的,却是平民百姓。炮火声不绝于耳,死亡的恐惧日夜相随,饥饿与疫病更使他们的生活被黑暗笼罩。而中国人民是幸运的,我们享受着安定祥和,我们不用担心美好家园顷刻变为断壁残垣,我们不用担心无情的炮火将我们与亲人阴阳两隔。因为我们生活在爱好和平的中国,因为自《诗经》始,先民们便把和平的种子深埋心中,代代传承。
子曰:诗三百,一言蔽之,思无邪。上古淳朴自然的民风贯穿于每一首极富韵律的诗歌中,造就了诗经的“思无邪”之美。在《诗经》中,人们是那么直率地抒发着他们的情感,他们赞君子德行高尚温润如玉,他们讽小人无德不死何为,他们欢欣于他人相赠之物并要投桃报李,他们感叹国家昔盛今衰而痛彻心扉。对于德行,对于为人处事,对于个人发展,对于国家兴亡。《诗经》以精炼的语句包含了世间万象。读诗经,我们能懂得去赞颂美好,揭露丑恶;我们能懂得礼尚往来,相互赠答的处世之道;我们能懂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社会责任……这许许多多的情感,自诗经中源起,经过浩如烟海的经书典籍的传承,已融入每个中华儿女的骨血之中,不可割舍。
溯诗歌之源,我们感受优美文字中浓烈的古韵清香,溯诗歌之源,我们回顾精炼语句中灿烂的思想光芒,溯诗歌之源,我们追寻传统文化的起点,感受历经千年的传承与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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