淀山湖的草地上都铺上了鹅毛毯。却有那么几株刚毅的“绿巨人”不服输,为苍白单调的大地添了些许生气,乍一看,倒也不觉冷了。
瞧!不远处那棵高大挺拔的大树,它可不愿像小草那样,孱弱地向气势磅礴的雪低头。它很享受雪对它的拍打,因为,那可是风雪对它的洗礼,让它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如果你把它枝叶上的雪轻轻一抹,你一定会惊叹:“这是多么沁人心脾的绿啊!它胜过了春绿的青涩,胜过夏绿的饱满,也胜过秋绿的枯败!”对啊!这是它顽强不息与风雪抗争的写照。
雪在我的脸颊上打了一个转,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冰凉的触感随即遍布我全身。我又不禁望到另一幅景色:一棵棵树俨然变成了纯白世界的骑士,倘若一株草就是一名勇猛好战的勇士,那么一棵树就是一名戎马一生的.将军!那气场足以令人望而生畏!它们守护着一寸寸土地,守护着这里的安宁和谐。
缕缕和煦温暖的阳光终于从阴云中挣脱出来,银妆素裹的大地顿时熠熠生辉,那些迎风挺立的大树在我的眼里越发高大起来,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敬畏之情。
淀山湖,不仅美在她的外表,更美在一草一木所蕴含的蓬勃生机和不屈的意志之中。
这就是淀山湖!
飘雪之晨,我倚窗而坐,柔荑托颚,静观雪景。雪零星落下,如窗花飘零,而天公并不作美,接之遂化无;似美人,伊着一袭素衣,袅娜身姿舞,款款而至;如无香之梨花,但雪因无香,平添了几分素净,安宁,淡雅,清新,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娥。
至院,见雪洒满地,即止。不忍心踏之,如此美好之物,怎能忍心践踏或蹂躏?静静立着,雪也不间断地落着,雪与我,似是已化进这冬季里了。雪伴我,无孤独之感,倒是添了些许欢愉。悄悄地,我们谁也不言,生怕坏了这静。我们认为,只须这样久久凝视,足矣。
梅开之夜,我悄然走进阳台,刚跨了门槛,便闻见梅香袅袅,梅香淡然入鼻,浓烈却不失淡雅。香气在空气中久久萦绕,我跟着香气走进,原是梅花,虽望不见她,却能想象出她一人于丛中独芳自开的情境,那种不惧,不畏,不怕的深情,只淡然一笑而过。她的婀娜多姿的身影湮没在黑夜里。
正这样想着,疾步跑去开了灯,梅花的芳颜便尽现。不得不感叹她的美,动人,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她是极美的。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雪与梅,天公之佳作。墙隅之处,梅独开,雪伴她,黯然落下。氤氲香气于空气中酝酿,久久方才入鼻,却浓浓久不散去。再转眸望雪,洁白无瑕,至纯至真,若有玉与其同色,那必然是玉中极品。
雪与梅,互相伴之,相得益彰;雪配梅,无约定,却如已约定一般,每每冬季,一同出现,同为冬之佳品,皆于丛中笑;雪同梅,不离不弃,即使淡然消无,也定会在下一个冬季同时翩然而至,永远不弃。
似乎乡村里的阳光更容易使人满足,它并不像城市里的阳光那样毒辣,而是温柔地滋润着你的每一寸肌肤,不时吹来一阵微风,仿佛一身的疲惫都逃之夭夭了。我行走在田间,耳朵比在城市里的时候清净了许多。
放眼望去,连绵起伏的`小山包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如此青葱。半空中偶尔会飞过一群鸟儿,它们穿透云层,扑向阳光,一切都是如此的随心所欲。它们与这些风景搭配在一起显得如此融洽。我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容。
无意中来到了一片竹林,我感到一丝凉意。原来貌似密封又不透气的竹林,空气竟然这么好。阳光从竹叶间的缝隙里穿过,照在地上形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斑点。鸟儿在竹林上方即兴唱了起来,那声音婉转而又生动,可比城市里吵杂的喇叭声美多了。
穿过了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溪流。水“哗啦啦”地流着,阳光把水面照耀得晶莹剔透,使人感觉到有些炫目。隐约可以瞧见那鱼儿在水里游玩。
顺着小溪走下去,一阵泥土的气息与花香扑面而来,原来栀子花还沉醉在阳光的沐浴下,栀子花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晶莹,就如一颗颗钻石般闪亮,而花瓣却有些娇嫩,风儿轻轻地一吹,它便摇摇欲坠了,就好比那林黛玉,可是又比她多了一分阳光的色彩。
我也连同那娇弱的栀子花沉醉了——沉醉在阳光里,沉醉在微风中,沉醉在花香里,沉醉在那泥土的芬芳中了……
一阵如雨般的急响,“哗啦啦”,银杏树上的果实被打落下来。我站在路口吹响手中的果核,声音微弱而清越,响成了一片风景。
我在这声里雨里笑着去追远方的风景。
……一株开满了细碎白花的柠檬树,满树都是微甜的清香气息,小米似的白色花瓣在木吉他的弦歌里洒了一地。
吉他断弦,初醒的我怔忪了许久,手中握着的书还翻在写三毛的柠檬树的一篇文章的那一页。那棵屋顶上的柠檬树是三毛拥有的风景,而把我把它收藏在梦里。
“哗啦啦”,银杏树上果实急落的声音,是那种世俗的聒噪。
妈妈在和暖的阳光里走进来叫我,“去看看那些果子吧”,她那好奇和兴奋的音调,将我“我们怎么不种一棵柠檬树呢”的建议扼在喉咙里。
我趿着鞋出门,看到一片杂乱的浅黄色和翠绿色错杂的地块,带着长柄的果实纷纷落下来,有的还摔破了皮,溢出少许鹅黄色的浆液。我厌恶地皱着眉头蹲下身来触摸皱缩的皮层,指尖上一层淡淡的粉末。它太丑陋了,让我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我有些后悔那个美梦的中断,后悔我没把那个建议说出口。
“我小的时候,拿这种果核当乐器呢。”妈妈忽然走过来半蹲在我身旁,提起一只完好果实的柄。微笑着的她似乎已沉浸在回忆里,丝毫没有顾及我迟疑的眼光。
不由分说地,她捡了几颗饱满的果实,放到水龙头上冲洗起来,水流像快刀剥去腐肉一样一层层剥下果肉,最后还剩下的果核呈木色,向上了釉一样光滑,细小剔透的水珠顺着纺锤形的壳滚落下来,让人想起远古时的埙和翠色的木叶。
我不禁也想尝试,仔细洗好其余的果核,将它们逐个摆在窗台上晾晒。细碎的光线灌进果核的纹路里,流成一道道浅金色的沟槽,此时我竟觉得它们有些美丽。隔着浅茶色的玻璃可以看见所剩不多的果实混着银杏叶继续如雨般落在地上,浅黄和翠绿杂乱地交织着。
对着错杂色块生硬的厌恶渐渐变得柔软起来,我将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又咽了回去。
“哗啦啦”,这也许是最后一茬果实了吧。
我在声里雨里转过身来,轻轻吹着手中的果核,它呈木色,有微苦的味道,比微甜的柠檬香气更加实在。
每个人都在远方藏着一片风景,或许是一株柠檬树,或许是一把木吉他。但它们只适合根植于远方。而在近处,我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身边翠绿嫩黄如雨般急落。
这些是银杏果,又不只是这些东西。
它质朴,它在身边真实存在,它成熟坠落的时间清晰可感,它的果核能唱一首清越的歌,歌声在你身边响着,总不散去,渐渐地响成一抹风景……
公园里,春风掠过,草坪上的绿一簇接一簇,花草十分友好地拥抱,紧紧挨着,“沙沙”地唱歌,欢快地跳舞,毫不掩饰自己心情,那么尽情,那么投入。
有朵不知名的小花羞答答地藏在花丛,红着脸,用粉嫩花瓣遮着稍稍冒出的花蕊,不愿秀出她的庐山真面目。一朵格桑花尽情地舒展自己的修长花瓣,静静地躺在“绿毯”上,沫浴阳光之中,露珠趴在花瓣上,晶莹剔透,显得格桑花宛如一个高贵的女皇戴着首饰,比别的.花都更加霸气。
湖水边,一棵垂头杨柳,如同少女照镜梳妆打扮,甩一头柔顺到底的头发。绿芽嫩嫩,在柳枝条上用劲地探头外钻,扭动着纤细小蛮腰,鲜绿是如此清新养眼,点缀着杨柳,看似戴上了发卡。
湖面静如镜,映湖岸四周。五彩斑斓清清楚楚地画在水上,湖水过滤了杂色,让花草树木很鲜艳地表现出来,认为“此画只应天上有,见后永世难相逢”。
鸟飞了,花笑了,草舞了,“森林狂想曲”响起,鸟雀歌唱,蜻蜓、蝴蝶点水打鼓,树枝沙沙地打节奏,花草欢快舞蹈。一切都被湖水映着,形成了一副上下对称的画——一幅活的画,画中定格了一瞬间的美妙,映着春天的鬼斧神功,掠下了春的美景。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