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文的“点题”,有人称之为“画龙点睛”。既然是“点睛”,就应该有“一点即飞”之功力。你如果没有这成功力,在“点睛”时唠唠叨叨,颠三倒四,就不是在“点”“龙之睛”了,而是在描“熊猫眼”了。
“点睛”之笔是叙事火候达到lOO℃时的一次升华,它贵在精辟,贵在简明扼要,不需要你再去婆婆妈妈地诠释和论证。在记叙文写作中,这种内涵上的诠释和逻辑上的论证,都应该是通过记人叙事来承载和昭示的。你如果在“点睛”处还大段地诠释和论证,就在向议论文的方向“滑翔”了,这就犯了记叙文写作的大忌——文体不清。
记叙文的“点睛”之笔,应以惜墨如金为上,以“一语惊醒梦中人”为妙。为此,我们广大同学应练就“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金手指,只有这样,我们在“点题”时才能收“以一当十”“四两拨千斤”之效。
在记叙文《圣诞书签》中,一个学习资料推销商在圣诞节到各教室送了一叠书签,但只够两人一张,班里一个活跃分子自告奋勇在每张学桌上发了一张,“我”先下手为强,抢到手中,真是爱不释手。不善言辞的同桌借阅,被“我”一句话呛了回去,但随后“我”便懊悔起来,于是有了下面的一幕:
我感觉自己好卑微,礼让何在?同桌之情何在?我忙撕下一张纸工整地写道:“圣诞快乐!”附在书签上一起送至同桌面前。他先是一愣,接着开心地笑了,我也笑了,感觉自己仿佛也成了一位圣诞老人。
文末的这句“感觉自己仿佛也成了一位
圣诞老人”,虽然只有区区15个字,却将本文的主旨从个人喜好升华为同桌深情,将“受惠者”升华为“施爱者”。卒章显志,虽则一句,但胜却万语千言,无尽之意,尽含其中。
上述“三宜”旨在“开前门”,正面引领;“三忌”旨在“关后门”,反面警示。我们坚信:你只要能让最适当的人,用最适当的方式,在最适当的篇幅里去“点题”,就一定能使记叙文写作更加“给力”,更加“抢眼”。
有些同学在“点题”时,喜欢玩“心跳”,喜欢玩“无厘头”。“点题”之语,来之无影,觅之无踪,无根无蔓,让人抓不着,挠不着。这样的“点题”之语,无论有多精妙,都只会给人“穿靴戴帽”之感。
那么,“点题”之语应该从何而来呢?应从记叙文所叙之事而来,应缘“事”而生“理”。古人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个“洞明”“练达”的过程,就是“点题”之语生成的过程。你的“点题”之语只有从对所叙之事的“洞明”“练达”而来,由实及虚,亦实亦虚,它才能“虚实结合”,既得“实(事)”之触感,又得“虚(理)”之高标。
记叙文在“点题”时,“无根无蔓”只会带给读者“贴标签”之嫌,“亦实亦虚”方能带给读者“言近旨远”之妙。
记叙文《烂香蕉的滋味》讲述的是一个感人肺腑的亲情故事,母亲每次到学校看望女儿,都要带一大串香蕉为“我”加强营养,最后一次送香蕉正值复习迎考,“我”一头扎进忙乱的考前复习之中,早已把那串母亲送来的香蕉置之脑后.待到结束,整理东西时,突然发现母亲送来的那串香蕉大多已经烂了,在宿舍里,母女俩进行了下面一场精彩对白:
我掰开香蕉,嚼了一口,仍是甜的,再嚼一口,还是甜的,于是我坐下来慢慢地吃完了所有的香蕉。我觉得它和新鲜的'香蕉一样的香甜,甚至比新鲜的更好吃,因为它少了那股进口时的苦涩。我抬起泪眼,问母亲:“妈妈,为什么烂香蕉却这样可口?”母亲轻声说道:“其实,烂了的滋味是一种成熟的滋味。”
女儿遗忘的难道仅仅是几只香蕉?不,那是一颗被遗忘的爱子之心。女儿咀嚼的难道仅仅是香蕉的滋味?不,那是母爱的香甜。成熟的难道仅仅是香蕉?不,那是我在母亲的爱河中一天天地成熟起来,真正理解并接受了一颗母亲的心——那颗质朴而又浓烈的爱子之心。上文中,何为“实”?“(吃)香蕉”为实。何为“虚”?“(品)母爱”为“虚”。这“亦实亦虚”的点题最大特点是,既扣得起来,又想得开去,故而意蕴袅袅,余韵绵长。
先明确一下读书笔记的原则:
1. 不要为了做笔记而做笔记。笔记是帮助构建知识体系的工具。笔记代替不了思考,只能作为思考的补充。
2. 做了笔记,要多看,否则,毫无作用。
3. 不要依赖笔记。笔记的作用就是让你不再需要笔记。
再说一下读书笔记的几个误区:
1. 笔记就是摘抄
摘抄是最没效率的方法。如果需要记录大段的原文以供引用,请拍照。这就是数码时代的便利。
2. 笔记就是给一本书画大纲
这同样是效率极低的方法。一本书的内容,不可能全部都使你感兴趣,能纳入你的知识体系。而且,仅仅因为“这本书里有这样的内容”,就记下自己不喜欢也不需要的东西,会影响做笔记的积极性。
3. 笔记要保存起来,时时翻看
前期确实如此,但如果一本笔记做了几年,当你需要时,还得翻开笔记去查——那这笔记做了有什么用?你的知识是储存在大脑里的,不是储存在笔记里的。笔记只有两种:一种是原文,以备查询(拍照或者用电脑录入即可);一种是思维架构,帮助完善知识体系,用完就可以丢弃。
说说我的笔记方法。
当你看一本书,读罢一章,觉得信息量巨大,醍醐灌顶,拍案叫绝,恨不得马上把这一章画大纲、抄下来——这时,先别忙着这样做。
先问自己:这一章里面,感兴趣的是哪些?有哪些能纳入自己的知识体系之中?
比如,读古希腊史,你也许不会对克里特宫殿里有什么器皿、迈锡尼人驯养了什么家畜、伊奥尼亚人种植了什么作物感兴趣,你比较感兴趣的是:希波战争的整个过程。它是如何发生的?双方的实力对比如何?有哪些经典的小战役?
那么,带着这个问题,再读一遍,其他无关的信息,不要理会。
读的时候,看到任何一个不懂的词、不清楚的概念,立刻上网查,务必弄明白。
当你把这个过程梳理清楚了,好,眼睛离开书。现在,请你在心中想象一个听众,用你的话把这个知识点解释给他听。
说的过程中,遇到任何不清楚的地方,停下来,上网查,马上弄明白。
等你可以流畅地把“希波战争发生的全过程”解释清楚了,打开笔记本,在本子上记下要点。这些要点,就是你在叙述时,那些比较重要的节点,那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点。
下一步,请你思考,这个东西,可以跟知识体系中的.什么联系起来?
你通过这个知识点,可以联想到什么你已经知道了的东西?
以这个点为圆心,把它们记在它的周围。
这就是你关于这个知识点的图式。
好了,这个知识点已经告一段落,请在笔记下面标明日期、书名、页码,然后就可以翻开下一章了。
接下来,只需要每周一次,或者几天一次,翻开这几天做的笔记,根据自己记下的图式,将这个知识点完完整整地回忆出来。
然后,根据周围的联系元素,将它在你整个知识图式中过一遍。
直到你对这个点已经烂熟于心,这则笔记也就完成它的使命了。
文/杨绛(注:钱钟书夫人)
许多人说,钱钟书记忆力特强,过目不忘。他本人却并不以为自己有那么“神”。他只是好读书,肯下功夫,不仅读,还做笔记;不仅读一遍两遍,还会读三遍四遍,笔记上不断地添补。所以他读的书虽然很多,也不易遗忘。
他做笔记的习惯是在牛津大学图书馆(Bodleian他译为饱蠹楼)读书时养成的。因为饱蠹楼的图书向例不外借。到那里去读书,只准携带笔记本和铅笔,书上不准留下任何痕迹,只能边读边记。钟书的“饱蠹楼书记”第一册上写着如下几句:“廿五年(一九三六年)二月起,与绛约间日赴大学图书馆读书,各携笔札,露钞雪纂、聊补三箧之无,铁画银钩,虚说千毫之秃,是为引。”第二册有题辞如下:“心如椰子纳群书,金匮青箱总不如,提要勾玄留指爪,忘筌他日并无鱼。(默存题,季康以狼鸡杂毫笔书于灯下)”这都是用毛笔写的,显然不是在饱蠹楼边读边记,而是经过反刍,然后写成的笔记。
做笔记很费时间。钟书做一遍笔记的时间,约莫是读这本书的一倍。他说,一本书,第二遍再读,总会发现读第一遍时会有很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读几遍之后才发现。
钟书读书做笔记成了习惯。但养成这习惯,也因为我们多年来没个安顿的居处,没地方藏书。他爱买书,新书的来源也很多,不过多数的书是从各图书馆借的。他读完并做完笔记,就把借来的书还掉,自己的书往往随手送人了。钟书深谙“书非借不能读也”的道理,有书就赶紧读,读完总做笔记。无数的书在我家流进流出,存留的只是笔记,所以我家没有大量藏书。
钟书的笔记从国外到国内,从上海到北京,从一个宿舍到另一个宿舍,从铁箱、木箱、纸箱,以至麻袋、枕套里出出进进,几经折磨,有部分笔记本已字迹模糊,纸张破损。钟书每天总爱翻阅一两册中文或外文笔记,常把精彩的片段读给我听。我曾想为他补裰破旧笔记,他却阻止了我。他说:“有些都没用了。”哪些没用了呢?对谁都没用了吗?我当时没问,以后也没想到问。
钟书去世后,我找出大量笔记,经反复整理,分出三类。
第一类是外文笔记(外文包括英、法、德、意、西班牙、拉丁文)。除了极小部分是钟书用两个指头在打字机上打的,其余全是手抄。笔记上还记有书目和重要的版本以及原文的页数。他读书也不忽略学术刊物。凡是著名作家有关文学、哲学、政治的重要论文,他读后都做笔记,并记下刊物出版的年、月、日。钟书自从摆脱了读学位的羁束,就肆意读书。英国文学,在他已有些基础。他又循序攻读法国文学,从十五世纪到十九世纪而二十世纪;也同样攻读德国文学、意大利文学的历代重要作品,一部一部细读,并勤勤谨谨地做笔记。这样,他又为自己打下了法、德、意大利的文学基础。以后,他就随遇而读。他的笔记,常前后互相引证参考,所以这些笔记本很难编排。而且我又不懂德文、意大利文和拉丁文。恰逢翻译《围城》的德国汉学家莫宜佳博士(ProfessorDr.MonikaMotsch)来北京。我就请她帮我编排。她看到目录和片断内容,“馋”得下一年暑假借机会又到北京来,帮我编排了全部外文笔记。笔记本共一百七十八册,还有打字稿若干页,全部外文笔记共三万四千多页。
钟书在国内外大学攻读外国文学,在大学教书也教外国文学,“院系调整”后,他也是属于文学研究所外国文学组的。但他多年被派去做别的工作,以后又借调中国古典文学组,始终未能回外文组工作。他原先打算用英文写一部论外国文学的著作,也始终未能如愿。那些外文笔记,对他来说,该是“没用了”。但是对于学习外国文学的人,对于研究钱钟书著作的人,能是没用吗?
第二是中文笔记。他开始把中文的读书笔记和混在一起。一九五二年知识分子第一次受“思想改造”时,他风闻学生可检查“老先生”的日记。日记属私人私事,不宜和学术性的笔记混在一起。他用小剪子把日记部分剪掉毁了。这部分笔记支离破碎,而且都散乱了,整理很费功夫。他这些笔记,都附带自己的议论,亦常常前后参考、互相引证。以后的笔记他都亲自记下书目,也偶有少许批语。中文笔记和外文笔记的数量,大致不相上下。
第三类是“日札”钟书的读书心得。日札想是“思想改造”运动之后开始的。最初的本子上还有涂抹和剪残处。以后他就为日札题上各种名称,如“容安馆日札”、“容安室日札”、“容安斋日札”;署名也多种多样,如“容安馆主”、“容安斋居士”、“槐聚居士”等等;还郑重其事,盖上各式图章。我先还分门别类,后来才明白,这些“馆”、“斋”、“室”等,只是一九五三年“院系调整”后,我家居住的中关园小平房(引用陶渊明《归去来辞》“审容膝之易安”)。以后屡次迁居,在钟书都是“容膝易安”的住所,所以日札的名称一直没改。
日札共二十三册、二千多页,分八百零二则。每一则只有数目,没有篇目。日札基本上是用中文写的,杂有大量外文,有时连着几则都是外文。不论古今中外,从博雅精深的历代经典名著,到通俗的小说院本,以至村谣俚语,他都互相参考引证,融会贯通,而心有所得,但这点“心得”还待写成文章,才能成为他的著作。《管锥编》里,在在都是日札里的心得,经发挥充实而写成的文章。例如:《管锥编。楚辞洪兴祖补注》十八则,共九十五页,而日札里读《楚辞》的笔记一则,只疏疏朗朗记了十六页;《管锥编。周易正义》二十七则,共一百零九页,而日札里读《周易》的笔记,只有一则,不足十二页;《管锥编。毛诗正义》六十则,共一百九十四页,而日札里读《毛诗》的笔记二则,不足十七页。
钟书在《管锥编》的序文中说:“……遂料简其较易理董者,锥指管窥,先成一辑”、 “初计此辑尚有《全唐文》等书五种,而多病意懒,不能急就。”读《全唐文》等书的心得,日札里都有。他曾对我说:“我至少还想写一篇《韩愈》、一篇《杜甫》。”这两篇,想是“不易理董者”,再加“多病意懒”,都没有写出来。日札里的心得,没有写成文章的还不少呢。
这大量的中、外文笔记和读书心得,钟书都“没用了”。但是他一生孜孜石乞石乞积聚的知识,对于研究他学问和研究中外文化的人,总该是一份有用的遗产。我应当尽我所能,为有志读书求知者,把钟书留下的笔记和日札妥为保存。
感谢商务印书馆愿将钱钟书的全部手稿扫描印行,保留着手稿原貌,公之于众。我相信公之于众是最妥善的保存。但愿我这办法,“死者如生,生者无愧”。
杨绛敬序 二零零一年五月四日
“点题”的“点”是“点化”之意,“题”是“题旨”之意。记叙文中的“点题”,最主要的目的就在于:在记人叙事水到渠成之时,升华情感,深化主旨,从而“把这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歌曲《雾里看花》)。记叙文中的“点题”有三种主要形式:一是人物对白,二是作者旁白,三是道具(如、短信、博客等)呈现。“点题”不失为记叙文写作“增分”“添彩”的妙招,但真正要“点”得精妙出彩,还必须注意以下“三宜”“三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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