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放假以来第一个失眠的晚上。
我觉得,我没有理由去思考。
可是,我也没有理由不去思考。
越来越相信,自己是个矛盾的人。
这种矛盾简单得像抬头就能望见的天花板,纯粹得不知道能沉淀下些什么。就如同五十年前我们还说团结一致奔小康,五十年后我们都用栏杆围护自己的小天地建筑自己的小幸福。
生活中,这样的囚笼太多。
我没法很用心地去洞察这个世界沉淀的灿烂升华的阳光蔓延的岁月以及燃烧的年轮。我的心情,总是盘旋在头顶,嘲笑我的无知讥讽我的无奈。而我无法做任何的辩解,因为知道无法用语言和自己沟通,隔阂存在这头也存在那头。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头是那个夜晚……
我和小乐站在旋梯的弯道上,望着对面的山以及对面山上的飘然亭发出的浮华的灿烂,在湿冷的风吹来的一刹那,我指着最北边最暗的那颗星一脸正经地对她说,这就是执着。然后,彼此沉默。
说实在的,飘然亭摇晃的灯光与这山里的恬静显得格格不入。那团妖艳让我看了都觉得恶心,可是它,迎面扑来。(抱歉,我想不出比“妖艳”更好的文字来形容它。)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执着?为什么要执着?又为什么要羡慕执着?
那天的月不是很圆,月光也不是很亮。
我知道,黑暗中的我们,没有了影子。
可是,我们看得到彼此。
沉默的一瞬间,无声的共鸣融化了所有的语言,刻下了幸福的时光,就在我们转身时留下的`斑驳的足迹里头。时间消失了,
像一位垂暮的老人,消失在我们的眼角眉梢,沉淀在我们看似寂寞实则安宁的心底,定格在北极星暗淡的那一瞬间。
黑暗中的我们,没有了影子。
可是,我们看得见彼此。
雨夜,我失眠了。
一盏孤灯,一杯茶,一场雨,也都失了眠。
仿佛是偶遇,我与时间碰撞在一起。没有喧嚣,只有雨点打在房顶瓦楞上剥剥的声响。窗外的树,昏黄的街灯,像雾中花般,在一笼烟雨中扑朔迷离。
静,听风,听雨。雨点一点点小下去,落寞一点点升上来。然后化作千丝万缕的情思,氤氲在空气中。风满楼,有声却似无声,于无声处听淡淡的愁,如杯中的茗晕散开来,天青色。
落寞,不知何去何从,在雨夜中辗转,辗转成一支白色的悲歌。是谁谱的曲,是谁作的词,是谁在吟唱这无人可解的心上之秋,一如灵魂的嘶吼?
安睡吧,我的灯。
安睡吧,我的茗。
安睡吧,我的雨夜,以及我可怜的人儿。
时间躺在茶杯里,躺在昏黄的灯光下,睡着了。风停了,雨亦停了,而我依旧醒着。
无人可阻断的思绪,是一只不归巢的鸟儿。飞翔,飞翔,已无处落脚。末了,罢了,就让它在雨夜里迷失吧,就让这满湖的春水注入它的心中,就让这一夜的落寞被它带走。
然而,雨夜在我的怀中睡着了。
听着风声,耳朵或者大脑皮层内部闪着嗡嗡的声音,是不是阳光破碎了?一丝丝从窗外直袭过来,顺着头发丝刺进了思想中。
我微闭着双眼,一张好大好大的黑色帘幕遮蔽在眼前。我用力闭了一下双眼,似乎黑暗中有几牟金属黄的暗光闪耀,这的确很特别。这奇怪的感觉,促使我想到了一个谜语:世界上最大的是什么?答案是,眼皮。当时,我是很迷惑的。突然,一阵音乐响起,哇,是笔笔在唱歌,天,我又沉醉了,啊!好感动,我每次听到她唱歌总是这种感受,想着想着,有想到笔笔的笑和哭,噢,鼻子辣辣的。多美,多真实的歌声。我爱死她了哟!又想了好长时间……我静静地听着,这遥遥似天籁。耳朵边似响着风声、嗡嗡声。
我有些烦了,心里不禁开始躁动起来了,大脑像是被切开了一个口子,好冷好冷的风不停地灌进我的脑里,消耗着我的脑黄金、脑白金、DHA……等物质,渐渐的,它挤去了我的一切,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了。我依旧闭着眼,努力想起些什么,努力在空白中挣扎,想看清楚我的思想到底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突然跳出来几个字母,“IAM TOO TIRED……”,我继续闭着眼,搜索着……突然又冒出来什么“Y=2X+6……,数字被压在最底层,好不容易挪开了其他的,无奈,又是无奈。“明天是本学期的期末统考,请同学们在家认真复习准备明天的……”。妈呀,又是校长的声音,又是无奈。“你要自觉吖,成天就知道玩啊玩,自己的前途阿,不准看电视、不许开电脑、不许……”,唧唧哇哇,无奈胜过无奈,又是无奈。
我心里在不停地动,有东西往上跳,跳一下,落回去;跳一下,又落回去……眉峰绷得好紧,我感觉自己动了一下,然后头脑里的东西就都全甩光了。
听到外面有蝉声,叫得精疲力竭,又有什么鸟儿在咕咕喳喳。我想知道是什么鸟,搜索了一下,又耗费了几份脑力,却始终想不起来。
闹钟的声音又清晰起来,一下一下打着,打在我的脑门心上,赶着我的睡意。我闭着眼,摸下电池,取了下来。
我倦了,真的倦了,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可,起床的铃声响了。我,赖在床上,指望着还能扒回一些睡眠时间,太短了,太短了,声音大了起来。揉着发胀的眼皮,
我:
无奈地睁眼……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死也不肯闭上。这上下眼皮就像一对夫妻吵架了,翻脸不认人了,最后闹到分居。我在那儿胡乱地瞎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巧惊动了老妈:快睡!我暗暗撇撇嘴,哎,怎么睡得着嘛。
面朝南,面朝北,左右上下翻了个转儿,整个人就像翻烧饼似的。我死死闭上双眼,眼睛都闭得生疼,可就是一点不困。于是开始数数,一、二、三。我默默地数着,一直数到一千多,愣是数得一清二楚,半点不含糊。
可能数数太简单了,干脆数羊吧,一只只,一群群山羊、绵羊在我脑子里蹦来窜去,可这会儿,我比那牧羊犬还敬业,百来只羊已累得不行,我连哈欠也不打一个,精神比猫头鹰还足。
怎么办呢,看来只有用心理疗法:全身放松,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地飞上高空,慢慢地、慢慢地,越飞越高。这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一句话:放松,放松,全身都放松,头颈、身子、四肢都放松,所有的肌肉都放松这就是所谓的超级肉松!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可我马上就后悔了,得,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从头再来吧。
重复了几十遍,累坏了老狼,累趴了老羊,累死了老牛,可我就是不累,周公啊,快来吧,我等到花儿都谢了。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双眼皮开始沉了,意识逐渐模糊了。我一头栽进被窝,收拾那可恶的周公去了。
哎,这失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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