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西子浣沙的涟漪,望见貂婵戏水的波澜,听到红拂袖水的誓言,闻到虞姬临江的哀叹。水边的女人,永远带着那一份无悔,保持着那永不失去真彩的灵动。
“汝”,于是我想到了你——黛玉。水做成了女人,宝玉如是说。你就如那一池流过沁芳闸的活水,带着灵动,淌入了贾府。于是,一泉清流被你演绎到了极致。水边,你写下了《葬花吟》。水边,你赋出了《唐多令》。提锄揽篮,收一方落红。扶柳洒泪,送一池飘絮。也许,你又感怀身世了,面对那池清流,你想到了“逝者如斯”。看到了随波而去的落红,你想到了“花自飘零水自流”。水成了你感情的承载,载着水做的女人的眼泪,流向远方。但贾府并不是一个任水自流的地方,你觉得你在被束缚,被一堵堵围堤挤压着,仿佛就要成为一潭死水。
你在抗争,为那一份灵动与鲜活而争取着自由。海棠诗社或许就是一次吧。当你写下“碾冰为土玉为盆,半卷湘帘半掩门”时,你的灵动已无法更变地展现在那一尺白宣之上。然而,李纨却依旧把胜者的皇冠戴在了那个只会写“珍重芳姿昼掩门”的宝钗头上。不置可否,宝钗用她特有的淑女风范展现了大家闺秀自重与懂事,而黛玉,你又输在何处?
一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一句“月窟仙人缝袂,秋闺怨女拭啼痕”。试问你输了吗?没有,恰恰相反,你争得了那一池的灵动。为什么碧蓝的清池不会改变它的颜色?智者乐水,欣赏的就是它的灵性与矢志不渝的心志。黛玉,你总是在这么抗争着,为着你的初衷,也为着你不变的灵气。
也许,你已经头破血流,也许,你带着那一丝不可遗忘的悔憾辞世,然而,如水,如你带来的是不可磨灭的灵性与不可变更的志气。面对封建的枷锁,你选择了水,洗一身清洁,染一池灵动,追一方梦想。汝——水边的女人……
当又一个“三八妇女节”来临之际,女人,你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你的样子。可是有人问我你是什么样子?我却张口结舌不能描述你。
在电视的每一个频道里,你一会儿是宽袍大袖、三寸金莲的深闺怨妇,扶着罗帐哭泣,演绎着风花雪月的故事;一会儿你又是头戴高冠、身披锦衣的后妃,甚至颠倒乾坤,指点江山,做着一个让人赞也让人骂的女皇帝;在《乐府诗集》里,你是一个从战场归来的巾帼英雄,正脱去染满征尘的战袍,转瞬变为一个“对镜帖花黄”的小女子;在琼瑶的小说里,你又是一个把爱情视同生命的倔强的家伙,任凭多少高人名士对你的品位不屑一顾,但你的执着却赚来满把少男少女的眼泪;在都市的街头,你长发飘飘,一回眸的风情万种,伴着细细的高跟鞋成为远去的一道风景;在农田的土埂上,你赤脚从田中上来,顾不得喘口气、喝口水,急忙又抱起饿得直哭的婴儿。
你的样子是如此地千变万化,叫我如何描述你?人们都知道你的名字:“女人”,是的,你叫女人,不论在历史的画卷上还是在现实的画面中,你的样子随处可见,可我知道你的名字还不仅仅是“女人”这两个字那么简单。
你还是一个母亲。母亲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么爱美的你要做母亲了,毅然剪去长长的秀发,为了宝宝开始拚命的加强营养,骄傲地吃进许多过去为保持体形而远离的食品,拒绝心爱的口红,脱掉高跟鞋,这——是你;下班一进家门,督促孩子做作业,为他调剂营养饮食,渐渐成为称职的护士、家庭教师、营养师,这——是你;孙子、孙女又开始轮番进住,为了儿女们安心工作,重新开始与告别了几十年的尿布、奶瓶打交道,这——还是你。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歌颂母亲,但是母亲这一本书却并非每个儿女都能够读懂,书的每一页都记录着母爱的亲切、温暖、深沉、坚强、无私和伟大。
你还有个名字叫“妻子”。古时候你的丈夫叫你“内人”,现在叫你“老婆”或者“爱人”,从“内人”到“爱人”,名字变了,女人的社会角色也变了,但不变的是那一份女人对婚姻、对家庭、对丈夫的执着的感情投入。为人妻,大手大脚的姑娘就忽然开始精打细算,勤俭持家;为人妻,知道爱丈夫,首先要爱他的父母,在娘家的任性换成在公婆面前的体谅与关心;为人妻,学会了宽容大度,让岁月把纸婚慢慢磨练成金婚……妻子,这是让你长发盘起的名字,是你心头永远的称谓。
时代的确不同了,你还有个听起来有点儿剽悍的名字:“半边天”,你本以为家庭、丈夫、儿女就是你的整个天空,可现在时代要求你要替社会再撑起半个天空,你累吗?你说累,但你却很乐意,你不但做了,而且做的很好,没有人再小看你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吗?你的样子看起来是娇弱的,社会变革的大潮中首先付出代价的也是你,家庭与就业的双重压力下,你也哭过,“女人是水做的”,这话说得真对,可是你不是弱者,不论是再就业市场上四处求职的你,还是在市场中搏***的你,都不是弱者,你擦干眼泪,昂起头,笑对一切,男人们都佩服你。我真想为你大声喝彩,你的样子真帅!
冰心说:女人是为爱而活着的。是的,女人一生追求爱,希望得到别人的爱,总也不够,总也不嫌多。但女人明白:要得到爱,首先要付出爱。对社会,对国家,对丈夫,对儿女,女人从不吝惜自己的投入,正因为你从未象今天这样自立、自强、自信、自尊,从未辜负你的名字赋予你的光荣,所以,你的样子从未象今天这样美丽动人!
天,依旧蓝蓝的;山,还是那么的葱葱郁郁。泥泞的小路变成了石子路,不光只走人力车了,可以走拖拉机、小车、大点的卡车也可以。
顺着岭上的石子路向前走,就有了一片白杨树,白杨树是前些年栽的,响应号召,退耕还林,大力支持木材事业。近年来,木材厂的生意差了许多,说是速生杨做出来的木板品质差,就滞销了,浑身虫眼的白杨树变成了寂寞的林子。
白杨林的东面有石头彻成的围墙。围墙结实,院墙的钢管大门只剩下一半边,像暖阳下的一个瞌睡老人,懒洋洋地靠在围墙边,或许它知道关与不关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院门正面的一个砖砌的台墩子上长着一棵雪松,是当年学校搬走时留下的,一只癞得没毛的老黄狗伸着舌头躲在树荫下喘着气。这里的主人是后来搬来的,在雪松的后面建起了三间瓦房,瓦房只修了一层却已修了楼梯口,只待日子好些了更上一层楼。
每天太阳从东走到西,经过屋脊,路过窗前,来到门前,门口便有了一小巧的女人,小脸、小手,小脚。“咕咕咕、咕咕咕”正喂着面前的一群鸡,光着屁股的小公鸡刚刚学会吹“魔哨”,却不愿吃食,净追那些老母鸡,瞅准空子便跳到老母鸡的背上,老母鸡红着脸一晃身子,伸头一啄,小公鸡便摔了个跟头,一跳跑了。这个时候,女人便了骂起来,拿起竹竿一晃,小公鸡却飞到了雪松上,仰头便吹了一声“魔哨”,树下的女人恼了,骂着捡起一小石子砸去,一下没中,二下还是没中,三下鸡却飞了。
雪松,那年有人要买,说是到了季节来挖,忽一日没了柴禾,她便拿起柴刀把那枝繁叶茂的分枝全砍了,剩下树稍在风天里摇摇晃晃,好似那小公鸡光屁股上的一根毛。树是没人要了,倒乐坏了那群鸡,夕阳西下,树稍的小公鸡抛着媚眼,仰着血红的鸡冠对着晚霞耀。
天就快黑了,女人早已烧好了晚饭,依在半边门前,等着男人回来,女人最喜欢的是晚上,她知道,男人是带着太阳出去的,晚上带回来的一定是柔情的月亮。
我们都是母亲怀胎十月的结晶,我们的人生中少不了的便是母亲。
母亲,是在你幼时摔倒扶起你的人,也是在稍大时摔倒鼓励你自己站起来的人;母亲,是幼时牵着你的手不让你受伤的人,也是在学走路时毅然放开你的手的人;母亲,是幼时会帮你打理一切的人,也是在你懵懂时交给你一把房门钥匙的人。
幼年时,仿佛世界每个角落都飘满了母亲凝重、担忧的叮嘱,仿佛与母亲连在一起时,世界才是安全的。
什么时候开始,不是母亲松开你的手,而是你在挣脱,甚至狠心打红了那紧握你的温暖的双手,打红了她的手,她的眼眶也红了。
那时的你有发现吗?
你也肯定看不到,在你头也不回离去时,她紧握的手,背在身后,担忧的看着你负气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再去牵回你的手。
她或许,紧咬着唇,眼里充满隐忍,还有……孩子般的——
委屈。
你眼中的母亲,肯定是在黑暗的屋前率先去开灯,让安心充满整个屋子,让你的恐惧的情绪平复;肯定是在你受委屈时耐心安慰你,甚至与欺负你的人据理力争的人;肯定是在你尖叫之前扔掉菜里的虫,看似很勇敢的样子;肯定是为你缝扣子时不小心被针扎了也不甚在意的人;肯定是在你遭受困难时,走在你前面为你担起一片天的人。
那时的你会不会认为像母亲这样的女人,仿佛一个女战士,所向披靡,仿佛无所不能,无所不成,甚至,超过你伟岸的父亲?
可是你知道吗,母亲也曾是个十多岁的花季少女。
她也怕黑,是那个或许宁愿蜷缩在角落里也不愿走出房门的女孩;她也怕生,是一个有些避世的女孩;她也怕软乎乎的虫儿,看到虫也会尖叫的女孩;她也怕疼,是个被针扎了也会哭泣的女孩;她也孩子气,是个受委屈了也会撒娇寻求安慰的女孩;她也怕困难,在挫折前会沮丧会害怕的女孩……
是什么样的力量把这样的女孩变成了母亲这样伟大勇敢的女人?都是因为你呀!
不要忘了她也曾是个脆弱的女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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