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呀,真是一位无心无情的雕刻师。它把从前的车马信笺,变成了如今高速发达的网络与交通,把从前小小的平房,筑成了如今的高楼大厦。也把那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小孩子,变成了如今这亭亭玉立的少女和神采飞扬的少年了。
妈妈说:如今,只要看见周边的婴孩,时常会回忆起我的幼年,散步时,看到不远处有个大概年半的小孩子,穿着厚厚的小棉袄,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帽子,一步一步费力地向我们这边走。那尚未长开的小脸,脏兮兮的,应该是刚刚学走路时摔在了地上。鼻子下有亮晶晶的鼻涕,脸上还有未***泪痕,那模样,像刚从土匪窝里逃出来一般。可他还是很努力的迈着步子,走向不远处他的母亲,只为了那个不断鼓励着他的那个人,不想让她失望。
我妈妈乐了,看着他说:“瞧,和你小时候多像啊!”
我挽着妈妈的手,妈妈的笑声里透着怀念与愉悦,不觉,连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我偏着头看着妈妈,只觉得妈妈头上那根银丝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剌得眼睛生疼。
我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有股悲伤在缓缓溢出,轻声说道“其实我现在也一样没变呀。”
是啊!我还没变。多少次在夜晚挑灯夜读,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书,多少次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我撑着眼皮提醒自己,多少次按捺着蠢蠢欲动的心投身于题海中,我并不是有想要傲视群雄的雄心壮志。也并不享受老师的赞美与同学的羡慕,更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奖励。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失望,不想让你们在繁重的工作之余还因为我的学习愁眉苦脸。
每当我拿着成绩单与奖状走近你时,你总是一脸骄傲,一扫工作的烦闷与疲劳。摸着我的头,微笑着表扬我,这时,看着你欣喜的神情,心底才会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充实感。所有的付出才是值得的。
我没变,只是不再是那个蹒跚学步,向妈妈要抱抱的小孩子了,我变成了一个能担责,能帮父母分忧的青少年了,只是,初心没变,不想妈妈总挂着愁容,不想父母肩负太多,想尽力使他们变得更开心。
我心依然,初心未改。
生活就像是琴键,黑白交替,白健永远比黑键长。一直有着美好的相信,这是我不愿碰触黑键的原因。没有它的配合或许乐曲会单调,但我始终不想揭示那片黑暗的世界,不愿相信,黑暗会使人窒息。每天,每天,生活都在演绎着不同的剧情。最初的心不忘,决定着成功的距离。
有天和妈妈逛街,我买了一只小乌龟放在家里,希望自己能像它一样长命百岁。
我把它放在大玻璃缸里,每天都和它说话,但是它似乎无视我,每天都是不遗余力地往上爬,即使千百次的摔倒,它都依旧向往着外面的世界。累了就吃我给它的食物,饱了又继续攀爬,一天接着一天,周而复始。
我很纳闷:为什么它知道自己出不去,却还是不懈地努力?
那天,我将鱼缸揣在怀里,想把它放在阳台。突然发现,它静静地趴在一块小石头上,一动不动。我似乎看出了什么,当我把它放开时,几秒种后,小乌龟看见外面的世界又开始向上爬。之后,我拿一张黑纸,将玻璃缸团团围住,顿时,一片漆黑。
几天后,小乌龟不吃不喝,“郁郁而终”。
它原本不会死的,它有着最长的寿命,有着最长久的生命力。为了自由,它可以不遗余力,日复一日地向上攀爬,更从未想到放弃。但是,只是区区一张小纸片就决定了它的命运。一片漆黑的环境就使它丧失了生的希望,被眼前的现象迷惑,最终选择放弃。原来,有着“万年龟”的美誉,也不过如此。
当我们面对困难选择了勇往直前时,那些成功,那些美好,虽然看似近在咫尺,但其实远在天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不懈努力,奋勇向前,才可能向成功靠近,才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是,如若失却最初的决心,又有多少人能够笑到最后?当我们为之奋斗到极点,似乎崩溃时,会有许多来阻挠,动摇你战斗到底的决心,到时,你会像这只乌龟一样吗?你会放弃自己的初衷吗?不!不能忘却最初的决心!
……
“不忘初心!”这是我从乌龟身上得到的启示,而生活告诉我的还有很多很多。虽然这一个个启示看似平凡,但我却总是喜欢去仔细领会,或许,这也是生活赋予人们的魔力。
何谓初心?是你意气风发时最坚定的梦想。即使你在沧海桑田后与它背道而驰,但忆及此,心中仍是温暖与怀念。
而爷爷的初心从未改变。
爷爷是一位村医,从小,我就常在卫生所里待着。我闻惯了那里消毒水的气味。看着白大褂匆匆飘过。如今爷爷常用布满老茧的手扶着一个缺了口,还有些铁锈的搪瓷杯,碎碎地念叨:“那时你可乖啦。对人都笑嘻嘻的,就坐在小凳上看,人家给个苹果你就啃。”我知道,那个搪瓷杯是卫生所发的,上面印的红星已经模糊。可爷爷却一直放在桌子的一角。
爷爷其实只有小学文凭,那年村里招大夫时,他毅然放下锄头,拾起医书。没日没夜的学,中药的大部分药名都是从古代原封不动的搬过来,有韵味,生僻字也多。还有外国药片上的化学成分,都让爷爷抓耳挠腮。
于是,爷爷在别人都已睡觉时,偷偷拿着医书。躲在土灶后,披着军大衣。汲取火苗的一星余温。那时需要自己带粮食统一放大铁锅里煮。爷爷就将家里带来的油,作为媒油灯的燃料,在夜里燃起勤奋的火焰。
可转眼间,青年出神入化的大手早已变得粗糙,甚至爬上了黑色的老人斑。在丝袜上轻轻划过,已能牵扯出缕缕细丝。
原本被爷爷摆在桌上的药水、竹罐、细针都锁进了抽屉里。爷爷,退休了。
可装修完了老屋,依然有一间雪白的小房间,两张铁架床,一套木桌椅,桌子一角放着陪伴爷爷半辈子医药箱。箱壁是一排口袋,箱子第一层是各类普通药品,第二层是厚厚的笔记本,夹着许多纸张。如果深夜病急,拎起皮箱腿就迈出去了。爷爷依然为四周邻里服务着,简单的伤口发炎、感冒高烧,爷爷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爸爸与大伯却不理解,“都退休了,还瞎忙些什么?”“又不是悬壶济世的老中医,还想着那一面锦旗吗?”爷爷也困惑过,问我:“丫头,我是不是该休息了?”我看着爷爷疲惫又有些不舍得面容,摇了摇头。我知道,爷爷只是眷恋邻里寒夜里一句破门而入的“老陈……”和他走出房门时,身边人信任的目光。
初心莫负,初心莫负。大概爷爷的毕生追求就是不负少年,同去同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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