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组长名叫张路,大家叫她“张芭蕾”。
啥?你说我们胡乱给她起绰号?不不不,你往后看就知道了。
“芭”和“蕾”都是通假字。“芭”同“爸”,她在我们组里可算是“爸爸”级别的人物,而剩下的成员只能算“儿子”级别的了。
“张芭蕾”典型的鹅蛋脸,精明闪亮的小眼睛,很少闲着的樱桃小嘴,马尾随意地束在脑后。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里蕴含着大能量,做事一点不含糊。这不,每天早上一进教室,身为组长的她首先交作业,接着就催我们“快点,快点,快点!马文杰、李王凯,你们还在干什么呢!别人一组早就收齐交了!”有时,我早自习来得稍微晚一些,她就拖着一副声调扮作丫鬟说:“哎哟,‘大少爷’终于来啦!既然来了,那不赶快(画风突变)交作业!交作业!交作业!”
“张芭蕾”在班上有着很高的威信和极强的小组荣誉感,生怕我组的积分落在别组后面。有一次,在英语自习课上,我们组有人讲话被课代表杨允祯发现并扣了十分。“张芭蕾”瞪了一眼警告讲小话的同学,吓得他红着脸不敢作声。管好了身边人后,“张芭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服气地一直盯着他们组不放。果然也抓到了讲小话的,也给他们扣除十分。结果杨允祯也不服气,他们俩去找龚老师打了场“官司”。最后,张路凯旋归来,胡云赫竖起大拇指,来了句“厉害了!我的路!”不服不行,人家做得事事清楚说得句句在理,连班主任都听她的建议,你说她在班上的威信能不高吗?
“蕾”同“累”可有三层含义:“累”即积累。她的课间也与众不同;“一笔,一书,一世界”。她的眼界开阔,看的书都是我没听说过的,如:《大秦帝国》《摆渡人》……而且她知道许多俗语,谚语等课外知识。有时,遇到不会的题目还会向别人请教呢。“累”即劳累,身为学习委员的她,不仅要掌握整班学习情况,而且还要为自己所在的组操心。一整天下来,八节课加早中晚自习,偶尔老师拖个堂,她要“扶起”我们七个累赘,居然能抽出时间看书。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换着我还不得累死?“累”即累赘,可不是说她,是说我们剩下的七个,所以“蕾”排在最后是指我们拖了她的后腿。
怎么样,看完我的介绍,你觉得“张芭蕾”这个绰号是不是贴切又温馨呢?作为我们组“核心能量”的张路,怎能不让我敬佩呢?
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是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他用他宽阔的臂膀撑起我的一片天。
他长相普通,身材也不算高大,脸上有很多青色的小胡茬——他总是那么不修边幅。我小时候经常拿手去摸,他也不烦,便来逗我玩,经常逗得我咯咯笑。他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么幽默、亲切。
直到有一天,我和奶奶说话间争论了起来,顶撞了奶奶。他走过来拽着我到卧室。他的手抓得很紧,步子很坚定。他把我甩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我恍惚觉得门框穿了几下,他的脸色很难看,平时温和的五官拧在一起。脸上那些青色的胡茬,此刻是这张脸变得更加吓人了。我害怕极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那么大火。
反正经过这次他对我的教育,“尊老”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也让我知道了他的“禁区”。
似乎除了我的道德行为出了问题,他才会严厉批评我。
一次数学考试不及格。我忐忑不安,怕激怒他心里叫做“愤怒”的怪兽。当他看到卷子,我看到他的神情凝重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他咳嗽了一下,紧闭了几下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凝重,开始用轻松的语气为我讲题。我很奇怪,他怎么会不生气?可一会儿就被他拉回了卷子,讲题到了夜里十点。
睡前,我怀着不安的心情去问他为什么没有生气,我考的这个分数连自己都无法面对。他说:“不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已经过去了,不如乐观看它,正是它把它当做一面镜子反映出漏洞……”灯光下他的脸被衬得很温和,青色的小胡茬更显出了他的沉稳,也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听他给我的谆谆教导。“人生不免遇到挫折站起来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就好,也不能因为这事就不能继续明天的生活,不是吗?”我似懂非懂的听完后给他了一个拥抱,他也回以我拥抱:“睡吧,不早了。”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我真佩服爸爸能沉得住心,给我讲题又讲道理。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渐渐入睡。也不知是什么,使爸爸的形象在我心中逐渐高大起来。
这就是我的爸爸,我最敬佩的人。他教我做人的道理,让我懂得尊老的美德;他控制自己的情绪,给予我无条件的爱与教育。
他一直伫立在那里,从绿色的希望爬满柳的枝条一直到梅花绽开散发出幽香。总有这样一个身影,坚定地站在湖边。
初次来到这个公园,就发现了这里俨然没了城市里的喧嚣,只有一份乡村的宁静祥和。野花遍地开,簇拥着,红的黄的紫的,融在了一块,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翩翩彩蝶,在花旁舞蹈,在花枝间穿梭,起伏在田野的翠绿里,好一派生机勃勃。然而一位老人的出现立刻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
我离他很远,只能模糊地看见他的身影。老人站在湖边,手持一根木棍,将长棍伸到湖里,似乎在奋力拨弄着什么东西。那不断激起的浪花声让我的内心不再平静。望着湖泊旁竖立的那块牌子,上面“禁止捕鱼”几个大字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向他的身影留下了一个鄙夷的神情,便加快脚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不知不觉中,我已走近了老人,他的举动也渐渐清晰起来。一双皲裂的手,饱经风霜的脸庞,佝偻的背,便勾勒出了老人的模样。他脚尖着地,脚跟缓缓抬起,瘦弱的腿似乎还在风中微微颤抖。他的那双骨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攥着长棍的一端,老人的肘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臂上青筋条条绽出,他的手臂不断地向他的“猎物”挥动,激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他毫不在意,他的汗水早已与这水花融合在了一起。
终于“猎物”捞了上来,他扬起嘴角,脸上的皱纹条条突起。他看见了我,笑着对我说:“小姑娘,可以帮我把那个桶拿过来吗?”我瞥一眼那个桶,无比洁净,一如他泛白的袖口。我神情复杂地将桶递给他,重新打量起了他。这才发现他并没有那么破烂不堪,他的衣服很白,是那种漂白后的旧色,衣角皱巴巴的,这件衣服不大,但穿在他身上似乎大了整整一圈。他的皮肤黝黑,颧骨突出,看上去很瘦弱。
他忽的将“猎物”放进桶里,原来他的猎物并不是活蹦乱跳的鱼,而是被游人扔进湖里的垃圾,我为之前对他的误会和鄙夷感到愧怍,更是对他产生了空前的敬意。他就是这样奋力用木棍清理湖面垃圾,一趟又一趟,一天又一天……此时波光粼粼的湖面亦如老人的精神闪闪发光。
之后,我一有空就会来到这个公园,这里一如既往,祥和宁静,只是这个老人的身边多了一个拿木棍的孩子,阳光下一老一小的笑声在湖面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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