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了解自己。”在日记写下这句话的那天,我与最要好的朋友吵架了。只是因为一本小说中的两个角色而起的平凡的小矛盾,却因为我的心情不好将其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我以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和她的转身离开而收尾。
日子依然缓慢前行。偶尔在路上碰见也不会打招呼,在学校更像是陌生人。同学问过我:“你和她吵架啦?”我偷偷在她的课桌、书包里塞过纸条,也只是问她怎么不理我,却没有一句真正的道歉。所以,也没得到回复。我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随着年龄增长的隔阂越深,关系也越脆弱,友谊亦是如此。当碍于面子僵持而不肯道歉,无疑宣布了这份情谊的死刑。过了多久,我们再也听不到那句‘我们和好吧’。”
我每每发呆时,就会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主动道歉呢?”“可是明明是她先挑起的。”“说的气话而已,她反应没必要那么大吧。”各种声音充斥在脑子里,我感觉自己要爆炸了。我总是在两个观点之间徘徊,我不知道又该怎么做。仔细想想,在这份多年的友情中,都只是小吵小闹,就算严重,也有一方主动认错。但这次,我却觉得实在拉不下脸。
体育课。我和几个同学下了楼,突然想起自己忘记拿水壶下来,我便返回教室,见到她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安静地翻着那本小说。我才想起平时除了我她也没有和其他人玩的那么熟。我站在教室门口,想着还是去楼下买一瓶水吧,准备离开时对上了她投来的目光。我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我在她前桌的位置坐下,她一副等我开口的表情。过了一分钟,我挤出了一句:“那个……”她咧咧嘴角,盯着我:“哪个?”我能听出她没有怒意,便大胆起来:“果然那天不应该跟你开那么大的玩笑,你看你现在都不理我。”--我这么说完全是想让气氛变得轻松,顺便让自己也别那么难堪。她耸耸肩:“我可没说我生气啊。你当时吼一句我很烦吓到我了而已。”然后她又接了一句:“你那是开玩笑吗,那么凶的样子,我都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很烦呢?’”我愣了一会儿,假装严肃地说:“说实话,你真的蛮烦人的。”她也十分配合地回答:“是吗,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你也超级烦人呢。”
我们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起。我站起身,“我先……下去了。”
“我们和好吧。”我走了几步,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句话,似乎还有后半句。
友谊没有谁对谁错,倘若双方都学会珍惜。
像一根紧绷在心脏上的弦,终于轻松了下来。
释怀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略带戏剧性的魏格纳与他的大陆漂移说。19XX年的一天,德国气象学家魏格纳躺在病榻上,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到墙上一幅世界地图上时,意外发现大西洋东、西两岸的轮廓是如此相对应,特别是巴西东端的直角突出部分,与非洲西岸呈直角凹进的几内亚湾非常吻合。魏格纳顿时醍醐灌顶。经过艰苦的研究,魏格纳写出了《海陆的起源》一书。然而这部书因为难以自圆其说而受到多方抵制。此后,大陆漂移说沉寂了30多年,20世纪60年代后,越来越多的考察证明了它的正确性,魏格纳终于获得了科学界的承认。
诚然,这些看似偶然的瞬间背后,一半是机遇,而另一半则是他们聪明的头脑,严谨的作风和刻苦的钻研。
在北京奥运会上,举重运动员陈燮霞举起了中国的首金。这一瞬间多少人为之欢腾。然而更多人不知道的是,依靠不屈不挠的拼搏精神才有了她今日的成功,她的经历应验了一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1999年是陈燮霞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当时在广州市练习举重的她并没有被省队选上,面临着打背包回家种地的窘境。幸运的是陈燮霞被八一举重队的教练看中,她被选中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农村的孩子,能吃苦,而这一点对练举重非常重要。穿上军装的陈燮霞训练非常刻苦,最后终于获得了这一瞬间的成功。
科学界更不乏这种现象。1917年,加拿大细菌学家德艾莱尔发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他在进行痢疾杆菌的液体培养时,培养液变得混浊了。然后混浊的培养液又变得透明见底。德艾莱尔认为,它们肯定是被肯定是被另一种比细菌更小的生命体所捕食了。于是,噬菌体出现了,后来为遗传化学的研究作出了巨大贡献。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小时候时常羡慕电视上炉火纯青的.钢琴表演,等到自己接到演出的通知,才知道那种光华背后是多么的沉重和艰辛!在烈日炎炎的夏日,为了避免谱子不被吹掉,连电风扇都不开,一练就是6、7个小时。流下的汗浸湿了衣服也不管,手臂肌肉酸痛也不管……表演结束,观众掌声爆发的瞬间,我心里更多的是努力得到回报的喜悦。
有的时候,瞬间的爆发往往有不容小觑的力量。嫦娥奔月的瞬间,举世为之欢腾。然而它的背后,是长期研究,XX年论证以及数百名科研人员的心血。诸如此类的例子不甚枚举,在此不作赘述。
昙花一现的背后,是积蓄多年的芬芳;烟花绽放的背后,是埋藏多年的隐忍;钻石光芒的背后,是数千年的历练……而这瞬间的光芒绽放的背后,就是多年的血汗!正是这些努力造就的瞬间,才改变了人类的生活。
一个平常的日子。放学后,道路口红绿灯下。
我百无聊赖地扯着头发,跺着脚,第两百四十六次抱怨着漫长的红灯时间。
五十四、五十三……红色的光在眼前跳动。身边的行人和车辆逐渐增多,几十张陌生的脸上是同一个表情——焦急。
“嘿!你在干什么!”随着一声饱含愤怒的大吼,一个大个子男生将一个小个子推倒在地,又迅速将他拉起,揪住他的衣领叫道。大个子又抬起脚让那个小个子看看他黄口鞋子上的污渍。最后猛一把撞开小个子,大个子大摇大摆地闯过红灯。
红灯显示五十二秒。现在,几十张陌生的脸上仍是相同的表情——迷茫。
为什么是迷茫呢?我茫然地想。为什么不是愤怒、哀伤或是痛恨呢?为什么不出现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也对那个大个子嘶吼?又或闪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劝大个子不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至少那一瞬间我不知道。
原来人不是只有喜怒哀乐的四种情绪,原来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合乎常理的结局。在这个发生在一瞬间的故事中,我们的一瞬间是和迷茫一起度过的。不是没有正义的伙伴,也没有所谓的“世态炎凉”,我们的反应只是最普通又最反常的——迷茫,且不知所措。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文字,问题仍漂浮在脑中,而答案却随着思维的浪潮流入了某个隐秘的角落。我想起一个小学同学,在某一年突然转走了,后来听说是被高年级同学欺负了。那时的我和现在一样迷茫。我只会在试卷上作答:“不要以大欺小”。却不清楚这句话背后隐藏着多少痛楚。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小个子一样的人,像大个子一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不是空口凭说就可以解决的,不是吗?我看着其他人,他们似乎也陷入了和我一样的迷茫。
红灯显示五十一秒,现在是另一个瞬间,迷茫消散的一瞬间。人们看着小个子低下头的背影,眼中浸满了同情。我却仍迷茫着,同时期盼着下一个这样的瞬间,人们的脸上不再是迷茫。
记得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教我们语文课的牛老师,据说她是因为以前摔伤了右腿,所以走路的时候很不方便,总是带病为我们上课。而且牛老师还很尽责,还经常自己花钱给我们买资料做,同学们都将牛老师当作了亲人,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在那一堂语文课上的时候,牛老师正在黑板上抄写两天前的考题答案。我忽然看见牛老师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好像没有站稳。“你看牛老师刚才身子晃了一下,会不会有事啊。”我就指着牛老师对同桌说道。突然“扑通”一声,打破了教室的喧哗,同学们闻声向讲桌望去。“老师!老师!”当我们反应过来时,我们的牛老师已经双手抱头,摔倒在讲台上,连讲桌也一起倒下了,只留下黑板上划过的粉笔印痕,还有那洒落一地的粉笔。我们惊慌了!作为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我们不知所措了。“老师怎么了?”当我转头看同桌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坐在我前排的同学也转头望着我,眼里噙满了泪水;我脑中全是问号,老师怎么倒下了?该怎么办?我飞奔到隔壁教室,喊来了正在讲课的其他老师,把牛老师扶出教室送往医院。望着牛老师被扶走的身影,同学们十分难过,不知道牛老师病情轻重,她还能教我们吗?我们担心着牛老师的身体……
从那件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班上的同学才知道牛老师是因为腿伤复发晕倒的,在治疗几天之后他就重返教室给我们讲课。我们看着她艰难地走在楼梯上的身影,想着她尽职尽责的敬业精神,回想她晕倒的瞬间,我虽然很难过,但是我更多的却是对牛老师的敬佩之情。
比赛即将开始,初中最后一次。
离我上场还有些时候。坐在塑胶跑道上并无不适,炙热的阳光包裹着我,有一种毛茸茸的温暖感。与队友谈笑风生,令等待不再索然无味,也逐渐吞噬了我的紧张。自大,狂妄——反正每年运动会我都参加,这最后一次应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定能取得名次。
排在前面人数逐渐减少。我的视野又重新开阔,眼前是一片熟悉的红色,一直延伸到终点象征胜利的那根红线,牵扯着所有运动员的心脏。
轮到我了。编场人员安排站位,我在原地弹跳,感受跑道与我的呼应。我确信我已准备好,迎接又一次的挑战。
当突如其来的枪声还在我脑海中回想时,我的眼睛已看到对手们弓如霹雳弦惊般冲了出去。可惜我还是顿了一霎,旋即飞奔。
耳边风声犀利,夹杂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噪音,它们把我的耳朵割得生疼,脑海中一片空白,失了思想,其实也已失了赢的机会。我只感到双脚在机械地重复动作,就像个行动快速的提线木偶。汗珠滚落,头发在风中凌乱。早已顾不得这些。眼望前方终点,却已感受到体力不支,耳鸣头痛,双腿打颤许久,宣告着我的失败。眼看红线,那根红线已被人冲破。
冲到终点的那一秒,再也没有红线一如既往的怀抱,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松开,紧张被弹回心中,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像开始时那般感受跑道与我的呼应、可惜心境已不同于那时了,沮丧席卷了我,懊悔企图把我拉近深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对我叫嚣,我是个失败者。泪水浸湿眼眶,却不好意思落下。就在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明白了,我的失败。这一瞬间,成了我初中记忆里的永恒。给我三年光辉的赛场成绩,画上一个极为灰暗的结束,令我难受,也令我永永远远会记住这次,告别时的教训。
而这些,都是我在那令人伤心的一瞬间,所悟到的事情。
时间无痕地奔走,时针、分针、秒针,带走现在,留下过去。
秋霜淡淡,蓝色的天空上是苍劲的痕迹,像是心头一点缭绕的忧伤。懒懒的阳光似醒非醒。这样的清晨,我执着木梳,为母亲梳发。这是一颗小巧的头颅,时间无形的大掌可以轻易地改变它。我想象着我出生时,这颗头颅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又是几分的幸福蜕变为一位母亲,怎样地几经大汗淋漓,唇边又夹杂欣慰地痛苦与幸福。
从头顶的发旋处轻轻梳下,母亲素爱干净,这也注定了她的勤劳,每天忙里忙外地奔波,这一室的温馨,是手中的老茧,眼角边的皱纹,皮肤的干躁换来的。但,她从未后悔,梳子顺着发丝干滑,发丝有些干躁,像微微枯草的蒿草,却不轻盈。梳开头发,几分预料中的白发却刺了我的眼,一瞬间,眼睛微微湿润,心头满是伤感。
空中母雁与小雁的飞翔无痕,轻巧与灵巧的身影相合奏。这一瞬间,我看见了对我毫不掩饰的苍老,一根根白发,光明正大地在发间生长,肆无忌惮。我想起曾经母亲叫我看扯去她发间的几根白发,但又何时,她就这样屈从地被时间抹去尖锐的棱角,安详地老去,放任它们如杂草般生长,啃食着自己的青春,造就另一人的成长,又是谁呢?
想起张晓风的一篇散文中说道,母亲原本是天上的仙女,心甘情愿地褪下亮丽的羽衣,穿上粗布麻衣,然后只是从箱子中独自拾起羽衣,想念起过去,我无法理解“心甘情愿”四个字,怎样大的力量会使曾经盛大地美丽过的母亲屈从,使一位满身是刺,叛逆的女孩成为一位女人。我未曾看见母亲过去美丽的瞬间,也许那时我量一泓清泉,记录她的'靓影,一阵晓风,抚过黑长的头发,可我现在只有用一把梳子,发现绕在指尖的一线白芒。想着母亲一瞬间的屈从,一瞬间的顿情,一瞬间的蜕变,可我只从一瞬间中感到悲哀,伤感,我想紧紧地抓住现在不让它逃走,不想再失去。
于是,下一瞬间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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