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随便找一个中学生,问他什么是对数,什么是洛仑兹定律,什么是原子核式结构,他一定可以把这些东西给你讲得头头是道,让你惊叹当今青少年个个都是科学家的料。但是,你找个尖子生,问他在野外被蛇咬了怎么办,他也许会搔搔脑袋瓜,苦想各类化学反应式,然后淡茫地对你说声“不知道”。那么,“青菜多少钱一斤?”“不知道!”“被子怎么叠”“不知道!”“为什么啥都不知道?”“也不知道!”
这就是中国教育的一个现状:对科学知识抓得狠,也把各类奥赛搞得红红火火,但却似乎对常识的教育力度不够。学校的课程包罗万象,可以独缺“常识”。学生们便因此被搁在高高在上的“象牙之塔”,只搞着高端学问。当今中国要强国,靠的是飞机、大炮、火箭这些高科技,似乎就应该给学生“喂饱”科技知识。“常识那些小事儿,何足挂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每当看到这些言论,我真想拍案而起,高呼一句:“此言谬矣,别拿常识不当干粮!”
常识是一门指导我们生活得更好的艺术。衣、食、住、行等日常行为,无一不需要常识的引导。我们现在洗衣煮饭等家务活可以由父母包办,各种事宜可以由父母操劳,俨然一个个不问政事的小皇帝。但父母不能照料我们一辈子,长大后还是要靠自理。倘若不懂常识,将来岂不是要处处碰壁?难道还事事都找个电话问父母?而连自己都照料不好,生活一塌糊涂,又怎有心思搞学问?
常识也是科技的基础。科学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广生于人们对身边事物的实践与探索。牛顿从苹果落地的常识中总结出万有引力定律;鲁班从叶子会割伤手的常识中发明出锯子。离开常识而空谈高科技,就像盖楼房不起地基,是靠不住的。
由此观之,在素质教育制度中,增加常识的普及,是很有意义的。应做到常识与科技知识两手抓。但同时,我们还要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以及独立思考能力,使他们能在平凡的常识中总结出科学规律,又或者让他们大胆质疑常识,不要囿于常识。当年伟大的物理学家伽利略,正是在对常识的质疑中提出了新的思想。历史也证明了他的这一大胆质疑是正确的。
常识是人们生存的基础,是科技发展的基础,其对于人的意义堪比干粮。别拿常识不当干粮,用它来“填饱”学生的脑袋,用它来支起科学大厦的腰腹吧!
所谓的对常识的行之,不仅是于知之之后的体证,还是生活的必需,之所以要知且行,系因为知易而行难。行难,故特以行之。常识的知之,是困则眠、疲则休息,是诸葛顺势三分天下,是刘邦知楚强汉弱而强赴鸿门。对常识的行之,是顺应自然、顺时而动,故可避害趋利,所以才有一觉醒来的精神,才有汉朝天下。
初夏的午后,窗外是此起彼伏的蝉鸣声,蒸腾的热气从地面升腾而起,沿着脚底一点点侵蚀到四肢百骸。头顶上,老式的电风扇如垂危的老人,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我们坐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教室中,让滚烫的青春在无际的题海中沉淀,发酵。
苏格拉底说:腐朽是为了新生的辉煌。马伶、李伶是明朝金陵最红的梨园弟子。一次,两人在东西两座戏台上表演同一出戏来竞技。两人演的都是奸相严嵩。结果观看马伶演出的观众逐渐被李伶卓越的唱功和身法吸引,马伶含羞而退。他连夜出走千里之外的京师,投到宰相顾秉谦的门下当了仆人,由于顾宰相与严嵩都是一样的奸臣,马伶悉心伺候,更细心揣摩顾宰相的形神举止。三年过后,马伶回到了金陵,与李伶相约再行竞技。结果李伶的观众都被马伶惟妙惟肖、形神兼备的表演所折服。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拦路石,但换个角度想想,这些拦路石又何尝不是助我们直上云霄的踏脚石呢?假如马伶不是为追求更高境界的演技而甘于委身当仆人,而是一气之下不再表演或郁郁终日,那么又怎会有之后的辉煌呢?世间万物都有两面性,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生命也是如此,越是辉煌的人生其后必有无法被人理解的艰辛。功夫之王李连杰曾经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替身,我国著名的版权专家郭松年是勤杂工出身的,美国著名的总统林肯一生竞选了三十多次,而其中只有两次成功,恰恰就是这两次的成功,让美国的历史上多了一位伟大的总统。因此说英雄不问出身,一切皆有可能。
张爱玲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站在起点的我们还有一段很漫长的人生道路,前方也许鲜花遍地,也许荆棘环绕,但路是走出来的,我们的奢侈在于有大把的青春供我们恣意挥霍,即使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怀抱着遗憾与悔恨来回顾这如梦似幻的岁月,但谁的青春不张狂?
不羁是青春的代名词,挑战是青春的标签。我们用心中不断涌动的滚烫的炙热的理想书写着属于我们的辉煌。也许我们会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被嘲讽湮没,被岁月碾压得体无完肤。也许我们会向现实屈服,在生存的奔波中迷失了自我。但请不要忘记那份怀揣着理想时的滚烫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心情,由于那是我们的青春。即使时光的洪流中它如此的微不足道,即使它会随着我们长眠在黑暗中的躯壳一起腐烂,不在这繁华的世间留下一丝痕迹,但它依旧曾经存在,它在我们的血液中躁动,与我们的心脏与脉搏一起跳动,它完整的以不可回避的骄傲的姿态站在我的记忆中,叫嚣着它真实的活在了我们的生命中。
理性与浪漫常作为两种基本的打量世界的方法论,充当我们价值观的梁木,支起人生的苍穹。
理性的求真与思辨本就是人之本性,无论是对浩瀚星辰、物理准则的追问,还是对人作为个体应处之位置的拷问,都是理性在人的精神中闪耀的凭证。无理性,十八世纪的启蒙家们无法为欧洲解除封建王权的束缚;无理性,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无法建造如此伟大的科学王国。可信的是,由人猿进化到当代,理性始终是人扎根的土壤。
而浪漫的审美与诗意则更关注人的情感,行事处世适心随意,最终“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熊培云“在时间的溪水边垂钓”,周国平“煮豆撒盐”的恬然淡泊,和东坡“朝嬉黄泥之白云,暮宿雪堂之青烟”,未尝不是中国士大夫对浪漫二字最生动的注脚。浪漫大抵可为川端康成所倾心的生命的海棠,于无声处沁香。
诸如以上,二者立场看似对立,实则不然。便是如濠水之畔的那场传世辩论,惠施的理性逻辑,与庄生的人情宇亩,又何必分个高下,争个胜负?
理性不是美杜莎的眼睛,流云与霓虹不会因其存在而石化僵化;浪漫亦不是伊甸园的蛇,破坏世间的规则与秩序。恰恰相反,无理性,浪漫成为“驰于虚声、骛于空想”的不切实际;无浪漫,理性成为一板一眼、功利至上的不合时宜。因而最理想的方法论是糅此二者合一——于理性土壤之上,海棠花开!
卢梭想必是极有发言权的,他在推崇政治理性的同时,也重视生于浪漫的宽容与和谐。若说庄子不重理性只重浪漫,似乎也有失偏颇,其对“逍遥”的拷问与沉思不也绽放着理性的沉静的光辉。爱因斯坦在物理理性上的造诣可以说无人能及,但其秉持着一颗浪漫且搏爱的心,以实际行为述说人性的尚尚与和平的辉芒。
世界并不是偏狭的,它容许和谐与包容,为理性与浪漫都预留各自的位置。这也并不是二者必择其一的抉择,而是如何将其统一贯彻的思考。
或许我们只需在纸上写下一个函数,再仰首望一轮明月。在理性的土壤上耕耘,静待海棠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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