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在发呆,脑中一片空白,在钟声中,他的妹妹走到了他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声:“该走了。”她也找不到适当的语言来安慰自己的痛苦之至的哥哥,此时空气仿佛已经凝滞,韩麦尔先生只是低着头。窗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正在流泪的身影,这身影悄悄地出现,又静静地消失了,丝毫没有被人察觉。
一阵死寂,韩麦尔先生转过头,看了一眼教室,叹了一口气,对妹妹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路过树林时,只见小弗郎士红着眼睛正站在路旁,一见到韩麦尔先生,“我终于等到你了!”说完十分激动地迎了过去,一把将韩麦尔先生拉住,带着他往树林里飞奔,韩麦尔先生的妹妹只好跟了过去。跑了一会儿,韩麦尔先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在这如茵般的草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这地毯上坐着许多人,有附近的居民,从前的学生,他们的手上都捧着一本法语书……看着眼前那一片俱是激动、仇恨的眼神,韩麦尔先生顿时明白了,他走到地毯前的小凳子边,坐在上面,开始讲课,讲历史,讲分词,忘情地教,倾其所有地教……
“ba,be,bi,bo,bu……”,从此,每个清晨,无论刮风下雨,走进森林里的人们,都会隐约听到法语声,一缕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法语声……
当班主任宣布放学后,所有的同学都深吸一口气,迅速捡好书包,走出教室。
我如往常一般,走到车站等车。因为放学时间也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车站前拥挤的人群我早已司空见惯。有时公车一来,人们便一哄而上,公车门口则呈现了一番“你挤,我挤,大家挤”的景象。有些人会因为被踩到脚而争吵起来,有些人会因为被别人碰撞一下而横眉瞪眼。“你挤什么啊你!”在这混乱不堪的拥挤场面中,一个贵妇对着一个正在为自己上车开辟道路的中年男子吼了一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看来大家都期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相信这男子也不是好惹的,被这样一说,他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那你不是也挤了吗?”“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挤的!”女人毫不服输。男子理直气壮地又回了一句:“难道就你们女人可以挤,我们男的就挤不了啊!”说完,一旁看戏的人哄堂大笑。也许司机不想耽搁时间,又也许司机看不下去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便对着这边喊了一句:“再不上车我就开车了。”
上车之后的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吵架的一男一女,皆是成年人。却为了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起来。没文化,没素质,没教养,这些词汇我想正是为他们而创造的。那两人不顾其他人的感受,不顾自己的形象,做出了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更令我费解的是,那些旁人居然会笑。确实,这种事应该被耻笑,但他们的笑是耻笑吗?那是一种喝彩的笑,为男人的那句话而喝彩。
愿“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少些争吵,多些宽容。望桂林山美、水美、人更美
在我看来,放学路上是极为无聊的,除了单调延伸的公路,除了缄默无语的路灯,还有什么值得一提呢?
可她的出现,让我觉得放学路是值得留恋怀念的。
那天早放,和她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一到车站,便看见人头攒动——像夜里灯光下聚集的小虫一样密密麻麻,我们想要快速地穿过人群。突然,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原来是鞋带被人踩到了。“没事吧?”她的话语里透着关切,又带了一丝紧张,使我心头一暖。她又问我要不要系一下鞋带,我低头看了看还未完全散架的鞋带,又想到今天乘车的人太多必须抓紧时间往前多走一站,立刻脱口而出:“不用了。”哪知一个小小的松懈却给我带来了麻烦。
就算是又走了一站路,依然避免不了被挤到“变形”的命运,慌乱之中,我感到脚被别人重重地一拖,就像一条被钩住的鱼将要被拉出水面一样,我的.鞋带彻底散了。临近下车,每一个人都像在搬家的蚂蚁,起劲往出口冲,我有些支持不住了。这时,耳畔响起一句话“请让我们一下好吗?”。诚恳的语气很快解救了被挤得左摇右晃的我。
下了车,赶紧弯腰系鞋带,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这种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正当我一边系鞋带一边想要如何感激她时,我的衣袖突然被她一把拽住,往路的内侧快速一拖,沉重的书包使我无法保持平衡,差一点摔倒在地。她想要干什么?突然,身边刮来一阵凉风——是一辆电瓶车急速驶过。天气本来就冷,这一阵风刮得更冷,可我感觉不到了……惶恐之余我又产生了疑惑:“她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把我拽进来呢?车速这么快,等她看见早就来不及了吧!”我把疑问倾囊倒出。她微笑着告诉我:“我早就注意到这边是有机动车开过的,所以你弯下腰开始系鞋带的时候我就准备拉你了……”她的话使我心头一热,恍惚之间,我觉得放学路不再单调了……
放学路上有她,就有故事,就有温情。细细观察,细细品味,放学路很美好,很温馨。
我轻轻擦去课本上的灰尘,缓缓的将课本一本一本的塞进书包。想到明天就再也不能上法语课了,想到韩麦尔先生再也不能教自己了,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但当我看到韩麦尔先生高大的背影时,似乎又听到了韩麦尔先生铿锵有力的声音:法兰西人是最有骨气的,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顿时坚强起来,忍住泪水,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当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镇上的铁匠华希特这时正和他的徒弟在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座魔爪下的城市。铁匠华希特边收拾着行李,边对徒弟们说:我们已经成了亡国奴了,说实在的,离开这儿是对的,指不定哪天又发生战争了呢!听到这儿,我抽了一下鼻子,心中酸酸的。那块不吉祥的东西——布告牌,还站在原地,但是看它的人却渐渐地走光了,大概不想沾上它的晦气吧!此时的天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仿佛是上帝也在为阿尔萨斯哭泣。
画眉依旧是蹲在早晨的那棵大树上,但它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是糟透了。它的叫声变得凄惨起来,似乎也在诉说着失去国土的伤感。它瞪大双眼,望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也许它是想从行人群中找出那个使大家都不愉悦的罪魁祸首。这眼神,在正义的人们眼里看来,它代表了大家的心里话;但如果是在像强盗那样邪恶的人的眼里的话,就会变成恐怖的、可怕的,还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普鲁士兵依旧一二一二地齐步走着,他们昂着头,得意地掠夺来的土地重重地踏在脚下,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也不避让,瞪着仇视的眼睛看着这群流氓。一个普鲁士兵冲着我吼道快让,小鬼,都当了亡国奴了,也不老实点!我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大吼一声:法兰西万岁!我们属于法国!然后发了疯般地冲向了镇公所的布告牌,一把扯下那该死的布告,撕了个粉碎。还没等干完,我的脑门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枪杆,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叮铃铃”随着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个个都挺直了腰板,好像心早已在校门口徘徊了,恨不得马上飞出去似的。熬过了最后的40分钟,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书包,结合在教室门前,跟着队伍离开了学校……
哇!真是热闹,上百名学生布满任何一个角落。发传单的人,一张接一张的往外送,商家小贩们早已守在自己的店铺里多时了!眨眼间,整个学校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大人、小孩、老人在人群中穿梭,个个摩肩接踵,用力挤出人海。自行车、三轮车、摩托车、汽车堵满了整个马路。要想到对面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得在车距不足一米的地方穿梭,费尽心思才能到达马路对面。
瞧!这不,人越来越多了,过街的人也越来越多,商店门前挤满了人,在前面的平坝上,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打电话,还有的在与同学互相追逐,嬉戏打闹呢!
“嘟—嘟”公交车来了,人群一拥而上,五角、一元、一元五,一张接一张的纸币不断投进钱箱里,这可乐了公交车司机们,但可苦了我们。人太多了,弄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人们各个都脚踩着脚,人挤着人,连下车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挤到门边,你说这样的公交车谁愿意座?哎!还没办法啊,为了回家忍着吧!
噢!忘了告诉你,放学最“壮观”的时候就是身着绿色校服的时候了!从高处往下看,一片绿海呀!家长们东瞧瞧、西望望都还是没认出自己人孩子,只有孩子去找家长啰!不过有时连我们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像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找啰!
哎!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讲也讲不完,不过关于放学后的故事就自己仔细去看看吧!
我低下头,开始整理书本,那些历史啦、法语啦,原来是那么讨厌,现在忽然觉得它们是我最亲密的老朋友。原来带着它们是那么沉重,现在忽然觉得它们以前轻多了。我反复地翻看着每一本书,霎时觉得那里面的知识都是在离开之前应该熟知的。唉,我真懊悔当初没有用功学习!此时韩麦尔先生的那些话又在我耳边回响。
“法语是世界上最精确、最明白的语言,亡了国当了奴隶的人民,只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语言,就好像拿着一把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仔细地回想着韩麦尔先生的话,我真后悔当初自己不用功。
东西终于收拾好了,同学们已陆陆续续地散了,我也准备离开,然而一直挪不动脚步。我呆呆地看着韩麦尔先生,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心声:"小弗朗士,法兰西人应当有骨气!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千万不能丢啊!"
现在,我要和你分手了,韩麦尔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希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最后一课,正如我永远也不会忘掉自己的祖国……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抱起我所有的书象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财富一样,默默地在一片哭泣声中走出教室。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韩麦尔先生仿佛凝滞了,痴痴地呆在那儿。我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心绪乱得像一团麻,胸口像揣着小兔子突突地跳个不停。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法语做亡国奴?就这样若无其事地离开教室?一连串的问号挤进了我的脑海。我茫然四顾,目光被飘动的字帖吸引过去,那些小国旗似的字帖,那些闪着金光的"法兰西""阿尔萨斯",透过它们我仿佛看到韩麦尔先生熬夜制作它们的情景,仿佛听到它在激励我要和普鲁士人战斗到底的声音。
低低的啜泣声唤醒了我,我看到很多同学低着头,正在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坐在后面的郝叟老头高高地仰起头,那愤怒的目光透过镜片,射向远方。从前的镇长抿着嘴,脸色青黑。邮递员看着韩麦尔先生,双唇颤抖,似乎就要哭出来。我不能再看了,泪水迅速涌满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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