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仍在蹒跚学步时,母亲总是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望着我,张开双手等着我扑进她的怀里;当我慢慢长大,母亲依旧站在不远处关心我,提醒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习惯于母亲的付出,母亲的爱。
“那是一种责任,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我总是这样想。
如今,我已长成14岁的少年,母亲的“责任 ”也伴了我14年,这成长的过程使我明白了许多。现在,每每入夜,我独自坐在窗前,看点点细碎的银色缀上夜空,我总会回忆起那些遥远的片段,母亲张开的双手,母亲的微笑着的脸,母亲提醒我的话语在我耳边萦绕。
“那是一种责任吗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我想起了我种种的不好。作为女儿的我一直如此任性,但母亲用她的博爱包容了我的一切。也只有母亲自己知道,我是她结绳记事的一生中最大的一个结,从我诞生到成长,她将狂风抵挡在身后,任凭青春即将风华为指尖砂砾,也要在风中发出鸣响,为女儿唱一首欢歌。
从我明白所谓的母亲对我的“责任 ”那一刻起,我把对母亲的歉意长久地埋藏在心底,希望有一天能大声的说声“对不起 ”我明白了她的训斥,我明白了她的责备……其实,她的爱是那么琐碎无形,往往让我们在无意中忽略她的存在。
当我明白母亲的爱时,我已无法停止回忆。我闭上眼睛,让时钟停止流动,让记忆的帆船沿着时间的河流回溯,回到那久违的一刻:那一天,随着第一声啼哭,我来到人间,可以想象,我的诞生带来母亲多少欢乐与希望。然而,就那一刻起,母亲背负了多少责任,爱我的责任,照顾我的责任,关心我的责任……
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增加,对母爱所给予的虽渐渐淡忘,然而有些事却让我记忆犹新,一想便陷入自责当中……我总是习惯于母亲的付出,母亲的爱,却忘了回报,忘了在意……
我想以后我会小心收藏好母亲这份带着爱的责任,让自己成为母亲生命的延续。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黄龙体育中心的时候,路上突然飘过二胡声,悠扬婉转,却直击人的心弦。这声音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飘飘渺渺,飘散在空中回旋着。我很惊讶,第一直觉告诉我,这个音乐的主人是卖艺的,于是我寻着声音走去。
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看见他时的那份诧异:一个面容清秀的、衣服虽破旧却也干净整洁的男子正在拉着二胡,奇怪地是他的眼睛虽然睁大着却似乎对周围过往的人群毫无反应,直到有人往他前面的小罐子里扔了一两枚银币,那叮当的声音才引起他的注意,他优雅地点点头表示感谢,依然陶醉在他音乐的世界里。他的家当很简陋,一张凳子,一把二胡,一个铁罐子,仅此而已。哦,原来他是个盲人。于是,我忍不住再一次地打量他。他的脸上很平静但是有一种不服输的神情;他的脸很平凡,却有一种不能侵犯的尊严。一个盲人,可以把二胡拉到一种境界,让你不由得停住脚步思索。他既看不见手指在弦上的位置,也看不见谱子。一个乞讨的盲人在人海之中多么地无助,无家可依,他只能靠着自己。想一想,他在这个茫茫世界里努力生存中受过了多少的挫折?也许,他曾经辛辛苦苦的靠卖艺赚来的钱被那些没有一点点节操良知的人给无声无息地拿走了;也许,他在背后默默练习的时候遇到过多少的困难;也许,他还要面临着被人给嘲笑…生活对于一个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来说多么不易。他本可以不付出任何努力就单单坐在那里乞讨,即使那样也会有好心人给他钱的。但是,他没有,他没有放下尊严,他选择了靠自己的劳动,哪怕,比别人多好几倍的努力。他虽然生活在一个黑暗又孤独的世界里,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乞丐,但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尊严,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的因为自己乞讨而感到的羞愧的神情!他用他的音乐带给我们感动。
我曾经看见过两个年轻的哥哥姐姐低着头跪在那儿乞讨;我曾经见到过一个中年男子装成有病,当得到了许多钱后,一转身,立马病好了。我曾经见到过许多身体健全的人在讨饭,哪怕没有文化,其实他们也可以去做体力活,但是他们却没有一点点的尊严,跪在路边,乞求路人的施舍。连一个盲人,一个盲人都会苦练二胡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成果,那么那些人算什么?
再后来,我总能在那附近听到悠扬的`二胡声,平静地就像他的人一样,那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安静的声音。我们和他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却有音乐的陪伴。而我们的世界是多彩的。我们也许难以理解他,但是我们能从他那淡淡忧郁的二胡声中读出他的尊严和努力。
每当听见这二胡声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尊严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
夏季的夜晚,室内仍是闷热难耐。那台小小的电风扇根本无法吹散我的焦躁,与数学题几度交锋都败下阵来,我变得异常狂暴易怒。
一只飞蛾不知从何处闯进来,直接朝台灯撞去,撒下一桌的细粉。这不速之客翅膀扇动得如此欢快,将灯拍得“啪啪”作响,似乎在嘲弄着我。
我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一把抓住那只飞蛾,然后从抽屉取出打火机:“我受够了,你不是向往光和热吗?哼!我让你在火中重生。”
我按下打火机的开关,毫不犹豫的。窗外,是蝉的尖唳。室内,是飞蛾的涅槃。在火舌窜起的刹那,飞蛾双翅快速扇动,极力远避它所向往的光和热。“哈哈!懂了吧!光是邪恶的,热是邪恶的。是它们毁了你!”
当我闻到一股焦味时,一切都为时已晚。飞蛾的双翅已经炭化,再也扇不动丝毫,触角轻微而快速的颤动着。我把它放在桌上,它的足不停的划动着,挣扎着向台灯爬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仍然没有放弃对光明的追求。那柔和的灯光下是一幅多么壮美的画面呀。霎时,我心里一颤,又有些不知所措:噢!我做了什么?我毁了它,毁了一个生命,毁了一种对光和热向往的精神,毁了一个生灵的梦!渐渐的,飞蛾不再动弹,我如梦初醒:每个生命都有它生存的权力和追求梦想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剥夺。
奇迹没有出现,那只飞蛾还是死了。我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之情将它埋葬于后山顶。那里每天都可以看到第一抹阳光,也算是慰安它的灵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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