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到了冬天,可我还是觉得不怎么冷。阳光一如既往地从云层中倾泻下来,雪白的大地顿时金光弥漫。耳麦里是苏打绿的《无语伦比的美丽》,那清澈的嗓音还是与往常一样让我陶醉。翻开《流年》,正想欣赏这如流年一般的文字,突然,眸子底下闪过一丝绿。
我欣喜万分,好像是寻到宝藏一般跑了过去。那是一个杂草丛生的角落,周围全是雪,可也正是因为这儿的一片白,更加突出了它的绿。它是那么小,那么可爱,细小玲珑,清新淡雅,绿得发亮。有谁会想到,在这白雪皑皑的冬季会见到这样一丝光景。雪白之中透出的几点绿,甚是美丽。我蹲在边上,撑着下巴独自一人欣赏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我很是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抚去它身上的积雪,这才看清它的真面目,原来是母亲心爱的吊兰。
我不知道,一向喜欢清闲的母亲,怎么会喜欢养吊兰的。起初被母亲从花卉市场买来时,它只有一丁点大,叶片黄黄的,看上去像萎水的青菜。可母亲却笑着说:“你不懂吊兰,别看它现在的样子长得让人伤感,可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也许你会不由地爱上它。”我瘪了瘪嘴,似乎对母亲的话不以为然。今天一见,我终于理解母亲的话了,它确实让我的内心泛起阵阵涟猗,太阳似乎也喜欢上了它,想更近一点来瞧瞧它。渐渐地,那一片片的雪花,化成了一颗颗晶莹饱满的水珠,将吊兰的绿色放大了几倍。吊兰显得更翠绿了。
我向来对养花养草没什么兴趣,更谈不上研究。但我觉得奇怪,这吊兰为何会在冬天开呢?站在另一种角度,我猛然找到了答案,原来这就是吊兰的独特之处,在百花争艳的春天,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它选择了沉默,选择养精蓄锐、默默地工作为我们制造氧源。到了百花凋零的冬天,它才完成了自己美丽的蜕变。
耳麦里依然响着《无语伦比的美丽》。我猛然明白,它赞美的或许正是眼前这样的美景。我没有想到,在这个午后,那宛如香茗的吊兰,让我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美好。
刺猬听说乌龟在赛跑比赛中赢了兔子,决定去跟乌龟比一比。
比赛那天,他们来到一个小山坡上。许多小动物也赶来了,像赶节日的盛会。他们请大象伯伯和小猴当裁判。
比赛开始了。大象伯伯一声令下,小猴发令枪“砰”的一声响,它们一个爬,一个滚,各自向终点奔去。旁边的拉拉队使劲欢呼起来。
刺猬比乌龟“跑”得快。它来到山脚下,路旁有一棵非常大的苹果树,红艳艳的苹果压弯了大树的腰,一直垂到地上。几个熟透了的苹果落在地上,发出诱人的香味。刺猬打起了它的如意算盘。他想:冠军的金牌我是拿定了,何不趁现在背几个苹果到终点,庆祝庆祝自己呢。
于是,它就在苹果堆里打了个滚,背上刺了好几个苹果。接着,刺猬又开始爬坡了,可是,越爬越累,越爬越慢……刺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累得趴在地上不动了。
不一会儿,乌龟爬上来,看见刺猬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口冒白沫,直喘粗气。它二话没说,背上刺猬一步步地越过终点,向医院爬去……
顿时,运动场上掌声如雷。小动物们纷纷跑来,向乌龟表示祝贺。
对冬天的树,我是很有些心疼的。
让北风甩落了满树绿叶,自是摈弃了喧嚣繁华;让寒意删除了丛生枝蔓,自是选择了最简单的幸福。然而,尚存的冷冷枝干,是否能担当起生活的责任与热情。阳光普照之下,冬天的树就像一位耄耋老者,佝偻着腰,有着一幅咳嗽连连的姿态,让人想起老去的父亲,甚至仙逝的爷爷,抑或所有的祖先。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冬天的树,就成了一位实实在在的断肠人,失去了爱情,没有了诗兴,微风吹过时,再没有枝叶去拉相近爱侣的手,尽管仍然立在夕阳下,却让人更觉荒凉和凄然。冬天的树,没有了春日的灵性和天真;冬天的树,没有了夏天的威猛和热情;冬天的树,没有了秋日的博大和深沉。难道,冬天注定是个没有爱情的季节,就连树木也是如此,小鸟不再唱着歌留恋枝头,甚至脚下的河流都已断流干涸,再也无法映照出昔日的美丽容颜。
假如你是一位画家,你想画出冬天的树,就会知道非常不易。因为简单的枝干并非一根朽木,那看似比铁还要冷硬的枝干里仍然奔涌着坚强的生命,要想把这最顽强的生命力表现出来,你会感到手中的画笔无能为力。假如你是一位诗人,让你吟咏冬天的树,你会感觉无从下手,你只看到呼啸的北风,看到飘扬的雪花,看到天边飘过的白云,还有在树下奔走的孩童,这些都代表不了冬天的树,代表不了它已经成为冷眼旁观的哲人。
其实,冬天的树更是一位智者,当天空比大地更加生冷的时候,它已经将无比的热情伸向大地内部,用自身保存的精力与大地交流,以此来获取轻松过冬的密码。从春到夏,从秋到冬,极力生长的树木已累了,它也需要及时的休整,就像一支取得连连胜利的军队,在胜利过后,需要总结和展望,需要去除老弱伤残,需要补充新鲜给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下一场战斗的胜利。冬天的树是低调的,低调得你不用心就看不到,低调得让平时难得一见的小村或古刹向世人展露那迷人容颜;冬天的树是无声的,但那如刀似剑的枝干仍然四处展开,保持足够的警醒与一跃而起的战斗力。
人也如树木,冬天到了,你会怎样的内敛与睿智,你会怎样的休整与规划,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崭新人生阶段,抒写新的精彩篇章。
春天猫一般蹑手蹑脚地溜走了,只留给我们一个优雅的背影。
花朵飘飞着退出舞台,一片绿占据了人们的视野。
绿叶不知不觉就挤满了枝头,在和满夏意的风中舞蹈,互相抚摸着对方,我浸在荫里遐想。
草儿可真是疯狂了!路边、石缝、墙角,只要有泥土的地方都有它们调皮的身影。它们挤着、闹着、笑着,把夏给染绿了。
呵!夏!身上着满了迷彩;淡绿、草绿、深绿、墨绿。
池塘里冒出了小小的睡莲叶,把整个池塘挤得满满当当,像一只慌乱的小羊闯进了池塘,满池塘乱跑,映出了这一池的蹄印。
雨变得频繁了,说来就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太阳被迫从台前躲到幕后,雨就噼里啪啦下来了,吓得可叫个畅快淋漓。不时,一阵阵闷雷滚过大地。乌云便更得意了,风也刮得起劲,刮得柳树姑娘的头发都飞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乌云折腾够了,便得意洋洋地归去了。这时,太阳东张西望,拉开了幕布,天便又晴得厉害。
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咏柳》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把春天的柳树描写得像一个婀娜多姿、曼妙轻盈的美丽少女,赞美柳树在春风吹拂下长出嫩绿的新叶、迎风飘舞的景象。柳树是落叶树种,有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在农村是最不起眼的树。它在山野里、沟渠旁、河滩边,随处可见。
孩子们对事物的喜好表达得最直接。每到春天,女孩把柳枝折下来,把柳枝的皮剥下来,把软软的带着碧绿柳叶的柳皮扎在发辫上,据说这样头发可以长得快,长得长。男孩子则把柳叶含在嘴里,吹出悠扬的旋律,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叶笛;不会吹的孩子也自有妙招,把柳枝在手里揉揉,抽掉中间的木心,剩下空心的柳管,再把柳管截成寸把长,同样可以吹出悠扬的曲调来。有一年,我跌了一跤,摔断了胳膊,乡间的土大夫不知从哪弄来了两片七八寸长、一寸多宽的柳树皮,用作固定受伤的胳膊夹板,我才知道柳树还有这样大的用处。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三年困难时期,人们没有粮吃,便吃野菜,野菜吃完了,柳叶成了人们充饥的最好食物,柳叶很快吃光了,人们就吃柳树的皮,就这样,柳树竟然和人的生命息息相关了。
县城南河坝滨河路河堤外的河滩上栽有一排柳树。这些柳树长势十分旺盛,栽植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已有胳膊粗,有的甚至有大腿那么粗,大多数已高过河堤三四米。春天,棵棵柳树发出鹅黄嫩绿的叶芽儿,丝丝翠柳染绿了滨河路;夏天,株株柳树郁郁葱葱,碧绿苍翠,柔软的柳枝轻轻拂栏,给行人带来阵阵荫凉;秋天,柳树叶儿青绿中带着浅黄,给滨河路披上盛装;冬天,落尽叶子的柳树枝条,柔柔软软,自然下垂,在寒风中摇曳起舞。
冬至到了,最低气温已到零下,滨河路寒风飕飕,晚上锻炼的人少了许多。我继续在滨河路冒着寒风快步行走着,越走越快,身体开始发热,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这时,橘黄色的路灯亮了,映照着香樟树油光发亮的叶子和波光粼粼的河水。我不经意间,把头轻轻向右一偏,眼前一片朦胧的青绿,怎么啦?冬至都过了两三天了,柳树叶子还没有凋零?每天晚上在柳树底下散步,竟然没有发现身旁的柳树在冬至过后的严寒里,树叶还是青绿色的!我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扯过一枝满是柳叶的柳条,仔细辨认起来。柳树的枝条还是青绿色的,柔柔软软的,柳树叶子还是绿色的,在叶脉处有些微微的发黄,轻轻一扯居然扯不下来,说明还没有到自然凋零的时候。再仔细一看,柳树叶的叶根处长出了针锥尖大小的白色芽尖。啊!明白了,原来在寒冷的冬天,柳树的叶子要等到来年春天的芽尖孕育出来了、长大了,有御寒能力了,才离开树枝凋零在地上。柳树的嫩芽儿已经发出来了,绿中带浅黄的柳叶在寒风中久久不愿离去。它在寒冷的冬天还在呵护着为来年吐绿的下一代发芽成长哩!婀娜多姿的柳树历来被文人称为“弱柳”,就是这种弱柳,在河滩、沟坎、路旁,在严寒的冬天最后脱去点染冬天的盛装,同时,还孕育出来年春天绿色的'希望。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继续在傍晚冒着严寒,观察着那一棵棵在寒风中摇曳的柳树。我依在栏杆上,扯过一条柳枝,仔细观察柳树叶和叶芽儿的变化。在冬至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柳树叶由青绿色变成浅黄色,再经过严寒霜雨的吹打,全部变成金黄色。一天晚上,强劲的西北风夹带着雪花吹了过来,第二天早上,滨河路旁的那一排柳树叶子全部落了,落尽叶子的柳树,丝丝缕缕弯腰下垂着,在寒风中舞动着,显得更加生机勃勃。匍匐在柳枝上的芽尖儿已经有米粒那么大,它可以抵御严寒的袭击并能顽强地生长了,在三九寒天棵棵柳树已经萌发出暖人的绿意。我不由得想起诗人杜甫《腊日》里的两句诗:“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诗人把冬天的柳枝喻为春天的信使。是的,滨河路的那一棵棵柳树不仅给人以温热和感动,也是春天的使者,把绿色和希望同时带给人们。
西沉的红日,把缕缕落寞的桔红涂满天际。夕阳下,苍桑古老的小道上充满着迷离的格调,显得格外的幽静。天地万物似乎都酣醉在这片凝固着却极短暂的美丽之中,止住了一切声响。
我拖着长长的影子,在宁静的古道中漫步,心中翻滚着万千的思绪,为连日的挫折、不顺而忧伤着。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送入我的耳朵。那美妙的钢琴声似乎很远,遥不可用,又似乎很亲近,缭绕耳际。我止住了脚步,让这一串串灵动跳跃的音符轻轻滑过心田,快乐地舞动着。
琴声依旧回旋在苍照暮色中的小道上,却犹如一股清泉为每个途人洗去心灵的污垢,洗去疲倦的尘埃。我的思绪渐渐地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融为一体,有超脱红尘,“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
我沿着声音的痕迹,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屋前。这悠扬的琴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正要屏住呼吸纵情赏乐时,琴声骤然止住了。一个稚嫩的童声传进我的耳中:“爷爷,我累了。弹琴真快乐,虽然我看不见,但也可以用心去感受,是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是的,小丫,你弹得十分动听。我看见你的手指多么灵活,就像在那些琴键上跳舞一样。”我的心猛然像触电似的,脑海中升起了许多问号,难道……难道他们是……我悄悄透过那积尘已久的玻璃窗往里张望,只见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用双手比划着什么,对着一位老人讲话。
只是小女孩的眼睛虽然失去水灵灵的光彩,却透出一种快乐的自信感。她是一位盲人!而那位坐着的老人竟是位聋人!我的心再次被深深地感动着,两行温热的泪竟悄然滚落。这泪,是甘甜的!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余晖。在我转身离去的瞬间,那美妙的琴声再一次响起,也再一次让我莫名的感动。古道间回荡着这爷孙俩的欢声笑语和感动人心的琴声。我前行的脚步变得坚定了,因为在这个黑黝黝的夜晚,那感动人心的琴声,便是我前进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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