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随着几声清脆的汽笛声,我们上车了。由于人太多,我没有座位,只好站着。我的个子不高,连头顶的扶手也够不着,所以感觉站得不太稳。
忽然旁边一位叔叔说道:“小朋友,你到我这儿来坐吧!没扶手可别摔着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说:“没事,叔叔。”可公车偏偏要和我作对,猛地一转,我一头撞在门上,感觉起了个大包。叔叔这时忙起身,笑着说:“别逞强了,过来坐吧!”我问叔叔:“那你怎么办呢?”他显得很轻松地说:“我是大人,站得稳些!”这时我不再谦让了,叔叔在一旁站着。其实随着山路的颠簸,他的身体也一摇一晃的。我突然很感动,好像听见有谁在啜泣,仔细一看,原来是我自己。
公车到了家门口。我下车的时候,对叔叔道了声谢,他忙挥挥手:“没什么大事,快回家吧!回去晚了,爸妈会很担心的。”看着公车慢慢离去,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在路上我边走边想:公车上让座在他人看来,可能微不足道,但我认为,事情虽小,却体现着一个人的道德品质和心灵美。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像叔叔那样为他人着想,我们的社会也许就会多一份和谐,多一份美好!
我想着想着就到家了……
天空乌蒙蒙的,好似被一瓶墨水浸润过,渐渐地,下起了小雨。我头顶着细雨脚踩着泥泞奔跑着,希冀籍此躲过这场小雨,可这样并没有什么用。
我停了下来,看着周边家长接带孩子的情景不断上演着,直至剩下我一人,一丝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冷!冷到了骨子里!周围沉闷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了,我感觉到快要喘不过气,沉闷感几乎将要把我撕裂,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难以迈动,我感到了一种名叫孤独的情绪,将心冰冻了起来。周围只有昏黄的灯光和细雨捶打建筑“滴答滴答”的声音伴我失落地走着。
雨越下越大,一切都寂静极了。风吹过,我在风中瑟瑟发抖。什么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走着。
走着,走着,忽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这让我的心有了一丝活络,但很快便沉寂下去———应该是听错了!但很快那喊声再次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在远处,一道黑色身影正以她尽可能快的速度向我疾跑而来,那声音越来越明朗,那身影越来越近,近了!近了!啊,是妈妈!
她因为刚刚的奔跑正急促地喘气,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显得多么滑稽:头发因为雨水杂乱无章地耷拉在额前,嘴里正大口大口的喘气,衣服也完全湿透,略显臃肿肥胖的身子也剧烈颤抖着。可我并没有因此发笑,刚才所有的情绪化作满腔的愤怒,我竟一时对她大吼大叫起来!
当我发完火再看她的眼睛,她眼神中依然透露着满满的关切和深深的歉意!我的心底涌过一股暖流!
可我还是没笑脸对她!她因为来得匆忙只带了一把伞,她将伞完全倾斜在我这一边,自己却忍受着雨水的拍打。她满含歉意得说道:“冷不冷啊?对不起,妈妈还有一点活没做完所以……”,我打断了她的解释并不冷不热的回了句“知道了”,她便不再说话了。
我看着她发抖的样子,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想与她同撑一把伞,可当我抓住她的手时我呆住了:天啊!那是怎样的一双手——粗糙宽厚,布满老茧,完全不见女人的手应有的颜色!
我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也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着转,还好雨水掩饰了我此时的尴尬。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我们一起撑伞吧,而她回复给我的却是如孩子得到糖果般最简单最纯真的笑容!
还是那灯光,还是那雨——即使雨再大,我也不觉着冷了!
灯光拉长了我们的身影,那成了我定格在记忆中的画面!
小区的羊肠小道上一位金发碧眼的阿姨走了过来,一滴滴汗水从金发中涌了出来,从她的脸庞滑过,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推了一辆载有四名婴儿的推车,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因为推车里的婴儿全都是中国孩子,而且全是唇腭裂,看上去非常可怜。莫非这位阿姨是阿曼达?没错,她就是南非好人——阿曼达。
早就听大人们说,有个外国阿姨阿曼达收养了很多残疾的孩子,住在我们小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体像是特别虚弱的样子,走路都很吃力,穿着也很普通,看起来并不像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外国人那么漂亮。
出于好奇,我悄悄地跟上了她,只见她边慢慢地推着婴儿车,边给孩子们用英语讲故事,看见有的孩子流口水了,她便蹲了下来,从口袋中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在嘴角擦拭,生怕将孩子弄疼了。有时还和孩子做个鬼脸儿,车里的孩子笑了,阿曼达也笑了,她笑得那么爽朗,淡蓝色的眼睛里装的尽是慈祥与温暖。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那胖胖的蓝眼睛的阿曼达阿姨特别漂亮,因为她眼中饱含着全都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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