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个子,一身深色牛仔装,真够帅气的,白嫩嫩的脸上贴着两条浓浓的大刀眉,下面嵌着一双乌黑滑亮的大眼睛。头发仅仅只有几毫米长。
他常来我家,非常调皮捣蛋,尤其是我和爸爸在打乒乓球时,他故意睡到球桌中间,不让我们打。可一会儿功夫,他又热情地去帮妈妈做家务。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不但调皮,多变,而且还很善良。
有一次,我和他一起看《三毛流浪记》。他看得入神了,把自己也溶入到电视中去了。我关上电视机,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神秘兮兮地跑到家里拿来储蓄罐。数了起来:“一角、五角。”我很好奇,便问:“你在干什么?”“我在数然,你看,这是我存了一个多月的零花钱。”“数零花钱干吗?”他抱着储蓄罐,舍不得地说:“还差二角就是十元了,我本想给奶奶买生日礼物的,不过,他更需要这钱。”“‘他’,他是谁呀?”“三毛哥哥呗,看他多可怜,我要给他买好多好吃的'!” 看着他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我不由得震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笑着摇着我的手腕说:“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帮我给三毛哥哥吧,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他送去!”
我被深深地感动了……
谁曾说:“童年是梦中的真,真中的梦,回忆时含泪的微笑”。
谁曾说:“成功的花,人们只惊慕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奋斗的芽,撒遍牺牲的血雨。”
谁曾说:“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道路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途长径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是你,冰心,你用你那神奇的手指为我扣开神奇的大门,那里有草叶的清香和山泉的明净,那里有山花的妩媚和绿莺的低吟,更有世纪的'足音和时代的涛声。品你的华章,似清风朗月,畅阔淋漓,如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是你,你带着我去细数那颗颗闪亮的繁星,在满蕴着温柔,微带着忧愁中去寻找逝去的童年,你像个孩子一样,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摇着拨浪鼓。你的那火红的日子在你永恒的记忆中成为不变的美丽,沉淀在你的小诗中。
你是那烟柳画桥,风帘翠幕里冉婷徐步的女子。你是那云树绕堤,桃花掩映掩卷沉思的女子,有才情有诗意“残花坠在枝头,鸟飞去了,撒的落红满地。”生命也是这么一般的一瞥吗?是你的多愁善感,恐怕幽居在潇湘馆的林妹妹也不过如此吧。
你是那么懂得享受母爱的人,“母亲啊,天上的风来了,我只躲在你的怀里。母亲啊,若你在梦中见到一只白帆,请不要吃惊,那是你的女儿含着泪折的,万水千山,求她载着她的爱归去。”当母爱失去时,我读到你字字含泪、句句带血的文章,是的,那个爱你的人去了,永远地去了……
在你的那个世界里,那个折纸船表达爱意,观雨荷悟人生,赏风景怡心情的世界里,我看到了真善美的存在,领略到了所谓人情味,所谓幸福感。
你和文学相爱了一生,但一生还是太短。是的,你离去了,却让人更加能近距离地走进你,因为你留下了文学的财富,留下了我们对美的向往与追求!你是我一生的感动!
冬天来了,雪花如鹅毛般飘飞。
清晨,无事的我漫步在大街上,感觉到很冷。
前天,市里下令:无论在哪一个角落里所张贴的种种广告单、宣传单等等,统统都要清除干净。由于这个原因,市里所有的清洁工都出动,开始全面清洁这个本来就很美丽的城市。
我看着满天大雪飞舞着,看着一帮清洁工忙碌着。
无意间,我发现对面的一堵光滑的墙上贴了几张宣传单之类的纸,一位年老的女清洁工正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撕着那些纸。看来,那些纸很难撕尽,那位女清洁工用沾过水的刷子在那些纸上刷了刷,然后再用手细心地撕。
我想,她的手肯定是冰凉的,但她不怕冷,她的心里有火。
她很认真,连续清除了好几张纸。
她又走到另一张跟前。
但是,我看到,她的右手举起来,这只手却停在了空中,似乎定格了。又见她身子往墙面靠近了些。接着,我又看见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奇怪。
只见她专心看了一会儿,便缓缓离开了那张纸,没有清除它。
为什么不清除它?她忘了市里的规定吗?一串串的疑问在我脑中浮起。
那好吧,我倒要过去看个究竟,我想。
我正要起步,却见另一个瘦小的女清洁工走近那张纸。她的举动竟和那个老清洁工一模一样:举起右手,定格在空中;微微地摇了摇头;专心地看一会儿,缓缓地离开。
我更加疑惑了,下定决心去看看。
过了马路,来到那堵墙前面。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寻人启事。那上面写着:赵洁,女,14岁……
疑窦冰释,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雪花还如鹅毛般飘飞,但我不再觉得冷了……
在这里,时光不是分毫不曾消逝么?
植物死了,把它的生命留在种子里;诗人离去,把他的生命留在诗句里。
时光对于人,其实就是生命的过程。当生命走到终点,不一定消失得没有痕迹,有时它还会转化为另一种形态存在或再生。母与子的生命的转换,不就在延续着整个人类吗?再造生命,才是最伟大的生命奇迹。而此中,艺术家们应是最幸福的一种。惟有他们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再造一个新的生命。小说家再造的是代代相传的人物;作曲家再造的是他们那个可以听到的迷人而永在的灵魂。
此刻,我的眸子闪闪发亮,视野开阔,房间里的一切艺术品都一点点的呈现。它们不是被烛光照亮,而是被我陡然觉醒的心智召唤出来的。
其实我最清晰和最深刻的足迹,应是书桌下边,水泥的地面上那两个被自己的双足磨成的钱坑。我的时光只有被安顿在这里,它才不会消失,而被我转化成一个个独异又鲜活的生命,以及一行行永不褪色的文字。然而我一年里把多少时光抛入尘嚣,或是给种种一闪即逝的虚幻的社会场景,甚至有时属于自己的时光反成了别人的恩赐。检阅一下自己创造的人物吧,掂量他们的生命有多长。艺术家的生命是用他艺术的生命计量的。每个艺术家都可能达到永恒,放弃掉的只能是自己。是不是?
迎面那宋代天王瞪着我,等我回答。
我无言以对,尴尬到了自感狼狈。
忽然,电来了,灯光大亮,事物通明,恍如更换天地。刚才那片幽阔深远的思想世界顿时不在,惟有烛火空自燃烧,显得多余,再看那宋代的天王像,在灯光里仿佛换了一种神气,不在那样咄咄逼人了。
我也不用回答他,因为我已经回答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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