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有人叹息:“老街旧了,要拆了……”
突然下起滂沱大雨,窗外一片模糊。回首,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电话亭外。一个绽放,开在柔软的掌心。
儿时,喜欢穿着红雨靴在老街的水塘里乱跑;喜欢折纸船放在雨水里漂泊;喜欢在雨后的旧砖上数青苔……但最喜欢的还是坐在屋檐下听雨。
听见雨声打落在秋千上,打在那厚实的木质秋千上的声音浑厚而又动听,仿佛一曲深沉的克罗地亚。秋千有被雨声漂洗过后的\'颜色,而老街也有被岁月漂洗过的痕迹。
那时,雨滴会落在青瓦上,旋跃着,顺着湿润的文理,流向檐角。滴答滴答,雨声哼着快乐的歌谣,将依恋倾吐给老街上质朴的人们。老街的雨声是最纯净的,仿佛那声音能够濯洗人的灵魂。
老街的转角,屯着几缸旧酿和新醅,雨滴与这陶制的罐瓦相逢时,交汇处的声音清脆,柔滑。比任何婉转的鸟啾都要好听,似是透着一股空灵之感。我闭上眼,仰头,聆听这来自老街各处的雨声,能够辨认出他们的相似之处,差别之处,杂乱而又规律,整齐又不划一。听着雨声交织成老街的生活,描绘出我的童年画卷。老街还是要被拆了,几年前就传出要被拆的老街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推砌成商业街的命运。
街坊都陆陆续续地搬走了,老街开始冷清空芜。可能以后下雨,只能听见雨滴落在钢筋水泥上的哭泣了吧。我抬手微微整理被雨浸润的发丝:“再让我听听老街的雨声……”电话那头雨声淅淅沥沥,虽隔着空间的距离,却倍感亲切。
席慕蓉说,所有的成人最后都需刺上文身。旧事物都要发展成新的,而孩子的童年都只湮没在时间的浪潮了。千年来雨声不息,老街放下了质朴,接受了繁华……
好似一种错觉,那雨声难道不是老街眸中含泪的抽泣声?
春雨是一个羞涩的少女,她害怕与每一个人相见,她害怕有人追寻她的痕迹,她请求春天里每一个爱她的长辈,为她做好所有的掩饰.春风为她吹落花瓣,将那湿漉漉的泥土藏匿;月儿一直晚晚落下,直等那雨水消释.可我已经被她温润气息惊醒,我已经在那些将要被藏匿的痕迹消失前追逐上了她的踪迹.
她是没有声音的,当我已经入睡,她就会随着春天柔和的风落下.她总是很温柔的\'吻过每一片青色的叶子,直到清晨人们都已经醒来,她也就离去了.我只能从空气中湿润的气息里寻找她的痕迹,每一片青叶都会快乐的告诉我她的去向,而我始终是无法追上她的脚步的.
她开心的坐在树神的肩膀上,唱着生命的歌曲,青色的衣裙,随风飘荡.她从不幻想爱情,她也不需要爱情.我却已经爱上一个即将消逝的人了.树神向她献上了花冠,从此春雨已经长大,是春天里一个雨的精灵.
我不经意间已经闯入了那片神圣的胜地,她发现了我的身影,却不问我为何到来,只是轻温我的脸颊,我全身却湿透了,她在一边微笑,然后离开.当我想挽住她的手,才发现原来春雨只是一股心里的泉水,我永远也无法得到的泉水.
她惊奇的看着我,仍然微笑,留下一场微雨,然后在河岸消失了.我看着那条河,仿佛梦境,可春雨已经消失了,我只能在这湿了的衣衫和那片湿润的土地上看见她的痕迹,又仿佛她未离去,只是在这世间每一份新生命里,充满生命的活力.
我只能对着河水叹息,她消逝的那么快,我却永远只能在这河边等待她的出现.
这路可真敞阔。回老家时已是迟暮,淡黄色的冬阳粉饰着这条空旷的街道和难得清爽的月牙河畔。今年的春节异常寒冷,空气似乎都在不断地紧缩。月牙河面泛起了一层薄冰,像是何人碎在河里的玻璃碎片。
早在年将近时外地游子们便一批接着一批地搭乘蓝灰色而方头长尾的大卡车回老家了。每一车上都载满了蓝红相间的尼龙袋,袋间又坐满了蓬头垢面的男人女人和皮肤黝黑的小孩,起初很是熙攘,随后便是无尽的静默。卡车引擎发动吞吐一片黑云,就沿河驶去。女人们凌乱的黑发飘远,尼龙袋角被扯得哗哗作响。朝夕季节又一轮回,满载着一车的思念和一年的情怀,信手拈来道旁残柳枝叶,他们回到原点去过节。
我们也回到老房子里去。春节的老房竟如此冷清。我总是感叹:春节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家家户户都盖起了连体房,笨拙的高楼,尖锐的棱角,屋后是不锈钢栏杆,屋前是直至马路的小房,一年到头紧闭着卷龙门。不解,为何这般驱逐阳光?鲜亮的红瓦也好,沉默的灰墙也罢,尽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照妈妈的话来说,都是给钱骗死的。我站在柔软的干草堆上,仰望,自家门口那方仅有的四角的天空,灰白、苍茫、暗淡无光
小时候我就常念叨:春节怎么这样的无聊,大年初一只有冷风卷落叶,偶尔闪现的只影也匆忙。可那时的冬天,安详静谧也温馨。家门前是一片偌大的场地,接连着左邻右舍并且绵延远方。场地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野和交错的木架,即使是冬天,菜畦依然充满绿光。
每家场地前都有一棵树。左家的是一棵婀娜的李子树,右家是一棵高至二楼枝干粗壮的桃树。待到春风又绿江南岸,李树白花烂漫,桃树彩霞初绽。然而春节期间,尽是光秃秃的枝干装点蓝白色的天。我家的是棵枇杷树,四季常青,夏来结出黄澄澄的“琵琶”,那时自是“满城箫管尽开花”。
晨起吃一碗小圆子羹,便在田地里游荡。春节期间的太阳总是暖融融的,我和冬天的阳光可是老朋友了,任凭它穿拂发间。邻居家的奶奶也趁着冬日融融,提了扫帚徐徐扫着风中尘。我便骑滑板车在其间穿行,扬起一路尘花。
从前这样,如今也这样,春节里不见多少喜气的东西。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没有春联,没有财神,没有倒“福”字。曾经多半是敞开了所有的大门,搬出一台几十年了的老音响放音乐。亦或是搬出我的古筝,提出振宇的提琴——练琴。伊伊哇哇地响成一片,尤其是未到火候的小提琴,像是公鸭叫。过往的人们总是笑眯眯地驻足我们身旁,很陶醉地听这些不成调的乐章。
今年正轮到我们家吃会餐,大清早就来到老家了。那一方仅有的天空下,星辰还迷蒙之时,厨师就已经开始忙活了。泛着银光的巨大蒸笼吞吐着袅袅升腾的白烟,似乎要将这寒冷的冬天融化。迷蒙的云雾缭绕,仿佛撩动了天边初阳——春节,好像一个温暖而澄澈的梦啊——春节——
我殷勤地拖地板,铺油纸。殷红的油纸宛如一只只迎风起舞的红蝴蝶,飘逸着柔软的翅,似乎一不留意就将振翅飞出。这可是春节里少见的红色啊。客人们都往房前的小路上去,那儿的阳光金灿灿,将人的心都照得通红通红。都是亲人啊。妈妈说,若不是一年一块儿吃顿饭,恐怕谁是谁的孩子都不晓得了。
就在那条小路边上,有一块光秃秃的洗衣板,洗衣板旁边是一口清冽的井,井水里摇曳着那株枇杷树的身影,摇啊摇……
“嗒嗒”,窗棂边发出敲击的声音,不用说也知道:雨来啦!远方天际,乌云成群结队地赶过来,跟世界拉上了灰色的帷幕。转眼间,阳光灿烂就变成了乌云密布。天上的“白炽灯”,因为电量不足而变得忽明忽暗。
往下看,笔直柏油马路不一会儿就退了色。路上,或绿。或黄。或红。或蓝的雨衣使路变得五彩斑斓。低下头,看这青翠欲滴最原始的生命,挺着纤细柔弱的身子,细密的雨点打在上面,仿佛一个略胖的小精灵在上面跳舞,优美的舞姿精准地落在了叶尖上,真有一种“池上碧苔三四点,夜底黄鹂一两声”的意境。
下着,下着,远处天际闪出一道耀眼的银线,又逐渐变得模糊了,既而被冲淡,扩散开来。雨滴渐小,不久,便有节奏地停了。俗话说,“南米北面,南船北马”,那南方的雨又有什么不同呢?
适逢暑假,便去珠港澳瞧了一瞧。火毒的太阳在空中发泄着他的愤怒,空气里仿佛能拧出水来。“潮热”的气候不言而喻。人们心里默盼着:赶快下一场雨吧!忽然,一团可以望到边的乌云飞奔过来,接着,便开始“倒水”。
这雨真急!人们奔着,跑着,可仍躲不过,这朵乌云似一匹乌黑亮丽的骏马,如离弦的弓箭一般,刘备的“的卢”,关羽的“赤兔”都不得不甘拜下风。这雨真猛!撼天动地,似如洪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气势有“黑云压城”之势,力量有“倒拔杨柳”之劲。
这雨真大!斗大的雨滴自由落体,砸得雨伞砰砰作响。倾盆大雨泄下,一把把无助的雨伞像一个个乖巧的小孩儿,低下头,一声不吭。不一会儿,鞋变成了船,裤子也像没甩干似的,滴嗒着水,攥一把,出来半盆水。春雨太娇贵,秋雨过于细密,冬雨又缺少阳刚之气。我唯独喜欢这夏雨,给人以启迪!
连绵的春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两个多星期。没有个阳光,气温也连续下降。每天早晨上学的时候,也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撑着伞,披着雨衣,裹着厚厚的冬衣,急急忙忙赶往四面八方。这可不像诗中描写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今年的春雨带来的是阵阵寒气。
大人们三三两两在雨中结伴而行,却没有人在抱怨这糟糕的天气,脸上竟然还带有喜色。这是为什么?原来,河北、河南、安徽等地麦田的旱情会因这场春雨而大大缓解。正是体现出“春雨贵如油”。连续几个月没有水喝的麦苗可以笑弯了腰,大口大口喝下这早春最新鲜的雨水;干旱的土壤可以开心地享受着春雨的滋润;农民伯伯皱着的眉头终于可以解开了。
春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冬天的进行曲,还是夏天的凑鸣曲?是寒冷的代言人,还是温暖派来的使者?我想春雨就像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刚出生时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有点寒气,但是证明它是健康的,是农民伯伯最需要的。慢慢的一个月、几十天,它长大了,开始懂事了,变得温和、听话,染绿了青山和大地,预示着真正的春天来到了。也许又过了一个月、几十天,它年老了,变得急躁、烦闷,噢,这时候,好热呀,美丽的夏天正等着闪亮登场呢!
这就是我眼中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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