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在他的这本小说《风云第一刀》中曾这样说过:“江湖中的事,永远充满了刺激,无论谁都想听听。每个人心里多少总有些积郁,听着这些江湖豪侠,武林奇侠的故事,不知不觉就会将自己和故事中的人物溶为一体,心头的积郁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发泄了。”也许,我们之所以会喜欢读武侠,就是因为,我们内心都埋藏了太多事情,积聚了太多吧。
言归正传。《风云第一刀》,按古龙自己的划分,属于他的后期作品,全书约有七十二万字。书中的第一主角是“风流浪子”李寻欢,书中的故事有好几个起伏,但都围绕着李寻欢做文章。
他为了友谊,可以牺牲产业和爱情;
他为了朋友,可以舍弃生命,视死如归;
他为了主持正义,可以蒙受恶名,忍辱负重;
他为了成人之美,可以从容体现博大的胸襟。
他活得洒脱、飘逸、旷达、自在。
他既是一个平凡的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他又是一个身怀绝技、见义勇为的侠士。
他甘于挑战,又随时准备牺牲自己。
他重于义,为龙啸云、为阿飞、为任何一个求助于他的人;
他重于侠,为世间不平、为武林安宁、天下太平而搏***。
他的无情,正是他有情的生动体现;
他的有义,又是他义无反顾的追求。
在危难时刻,他冷静、沉着、机智、洒脱,总能绝处逢生,化险为夷;他与人对垒之时,看似剑拔弩张,有着一番恶战,但他几乎每一次都用机智与正义战胜了对方,而并非他“例无虚发”的飞刀。不战而屈人之兵,更显示了李寻欢人格的高大。在《风云第一刀》一书中,李寻欢用他那高尚的行为教导了读者与世人,武功,并不是用来征服与***戮,而是用来宽恕,宽恕的力量远比报复更强大,宽恕也远比报复伟大,小李飞刀的力量是爱,不是恨,所以小李飞刀绝不会轻易发出,小李飞刀之下,也绝无冤死之亡魂。
古龙塑造的一代侠士与金庸的不同,陆小凤、楚留香和李寻欢,都有极洒脱的个性,但李寻欢却与上述人物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李寻欢是个悲剧人物,是一曲悲歌中的英雄侠士。陆小凤、楚留香都不甘心和寂寞、孤独为伍,但李寻欢去时常与寂寞作伴,尽管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寂寞。
内心深处派遣不掉孤寂,其实与个人的命运相关。他是李探花的儿子,本有豪富的家财,本有美丽的妻子,但后来什么都没有了,浪迹四方,处处无家处处家。他总是想摆脱孤独,总想与寂寞脱钩,于是故作洒脱,故作放浪,其实他心底里仍然无法派遣这种离情愁绪。内心的苦闷与忧郁,使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与不幸,只有他的眼睛还透溢出年轻人固有的光彩。
什么伤心欲绝的事令一代侠士愁肠百结?是一个绝色的佳人,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林诗音。李寻欢年轻时与“关外三凶”交手,寡不敌众,眼看要死于“三凶”之手时,龙啸云来了,他救了李寻欢的命,也成了李寻欢最好的朋友。后来,龙啸云病了,病得形销骨立,追问之下,才知龙啸云害了相思病,爱上的女人偏偏是李寻欢的表妹林诗音,同时也是他的未婚妻。龙啸云似乎并不知道林诗音就是李寻欢的未婚妻,他求李寻欢成全他与林诗音的婚姻。这是一个难题。一个铮铮男子汉不能让自己做钟爱的.人嫁给别人;但一个侠义之士更不能让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为相思而死。“情”与“义”,是李寻欢心中充满了矛盾,痛苦从此无法解脱。李寻欢最后不得不作出痛苦的决定,放浪出走,日趋“无情”,让林诗音去照顾龙啸云。这种违背自己感情的痛苦表演,终于让一往情深的林诗音心碎了,投入龙啸云的怀抱。可怜的诗音开始并不明白未婚夫的一片苦心,还责怪李寻欢的无情,她当然更无法了解李寻欢为了一个“义”字忍受了多大的痛苦煎熬。见时机成熟,李寻欢含泪出走,他不想再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也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庄院,还有那昔日给予自己温柔象征的梅花。从此,他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这一段经历,令读者不能不对李寻欢表示同情和敬慕。但,这仅仅是戏的开场。后来,李寻欢被迫返回旧宅,看见昔日恋人,又误入龙啸云的圈套,但他又不忍心伤害龙啸云父子。龙啸云是昔日的救命恩人,而龙啸云的儿子,也是林诗音的爱子,此子虽恶,但他怎能骤下***手?他不能给所爱的人带来更大的痛苦。全书还穿***几条线,如李寻欢和阿飞,李寻欢与林仙儿,李寻欢与上官金虹。这一环扣一环的故事,无一不是为了塑造一个具有正义感而又带有悲剧色彩的李寻欢艺术典型。古龙通过“义”与“情”的冲突,立体地展现了李寻欢的高尚人格,细腻地表现了武林人物的内心世界。
“四处留香”是为“楚留香”。然而“李寻欢”却又“哪里寻欢”?
有,故能“留”;无,故而“寻”。
李寻欢一生在痛苦中达到伟大的境界,谓之蚌病成珠。一个痛苦的人太过聪明,便只能在难得糊涂的时候寻找一点慰籍了。李寻欢是一个浪子,是一个酒鬼,浪子怀梦,酒鬼买醉,是以李寻欢便是“梦里寻欢”、“醉里寻欢”。
这无损于他的伟大,一个只能醉梦寻欢的人,却有六如之人品(贪酒如命,疾恶如仇,爱友如己,挥金如土,出刀如飞), 他生命里所有的热度仿似都已用来温暖身边的人。醉客雪胎梅骨,世人庸碌营汲,如此多看似清醒的人都难以达到他自我完善的境界。
安然若素,高歌饮酒。痛入骨髓,笑曰寻欢。这一切造就了他动人心弦的巨大魅力。
李寻欢的境界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浑浊,唯此饮者独清是也。
人中之龙、惊才绝艳,将友情看得重于生命;
出口成章、满腹经纶,文可安邦、是御笔钦点的探花;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武可定国、是江湖的中流砥柱;
看似风流不羁,是情场上无情无义的浪子;
实则为情所困、呕心沥血,是难得一见的痴心爱人!
多少个薄雾中的黄昏,默默地立于冷香小筑的梅林,遥望那近在咫尺却恍若隔世的爱恋;
多少个寒风中的子夜,静静地坐在一灯如豆的窗前,独酌穿肠烧喉的苦酒来消耗自己的韶华……
孑然一身,是情非得已的选择,就算形单影只也无怨无悔;
寂寞困顿,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哪怕心碎神伤也处之泰然!
虽饱受命运的折磨也不会选择愤世嫉俗,打击与创痛反而让他更加坚强;
即使身陷囫囵也以微笑面对,因为始终相信人性的光辉!
飞刀固然可怕,是勾魂夺命的利器,但出手却只为救人于水火,并非想***人于无形;
他的人才更加“可怕”,智慧超群、可不动而驱人之兵,以德报怨、自有红颜知己相随。
李寻欢,虽经历坎坷,充满悲剧色彩,但却也并不碍于他英雄的称号,侠士的行为,以及所有读者对他的喜爱。在他身上,不仅体现了中国武侠大家的气度,而且把人性与武学的最深沉的理解融为一体。也正因为他人物的带有悲剧性,所以,他的出场更引人注目,更令人同情,也更值得人们去观察他和赞美他。
这似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玛蒂尔德又一次坐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点点的灯火。
路瓦栽先生轻轻地走进来,疲惫的他没有竟然感觉到妻子的异常,平常的这个时候,她应该正胡乱地挽着头发,用大桶的水冲洗地板呢。
然而,今天,她面对着窗外模糊的风景,泪流满面。
他有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她的眼泪了?他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亲爱的?”
事实上,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如此认真而深情地看着他。她看着他的脸,这么多年,他老了许多,而他本来是一个不能经历大风大浪的小职员。然而,为了她的一个夜晚,他一直表现得像个英雄。
他有些不安了,因为她的这种神情他太陌生了,即使在他终生难忘的婚礼上,她似乎都没有认真地看过他。
“哦,没什么。今天晚上,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肉汤。”
窗外,夜色如此温柔。
弗来思节夫人感动极了,抓住她的手说:“哎!我可怜的玛蒂尔德!可是我那一挂是假的,至多只值500法郎!”
“我知道!”她说:“在这十年间我也曾想过,发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但是我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坦然面对吧。正好也可以磨练一翻我的意志。太太,那间钻石项链带在我身上,现在看来是不美丽了,就把它送给你吧,也当给自己一个教训吧。”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想诵读一样,眼神却不动流露出委屈的光来,她泪留满面,看着眼前苍老的女人都与自己有关,心里充满懊悔。
就在这时玛蒂尔德说:“朋友,我能再见一下那条项链吗,今晚我要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觉得不体面,另外再借你家的轿车,行吗?”
她的.朋友爽快的答应了。带玛蒂尔德回了家。皆好后有给了玛蒂尔德3万法郎作为补偿。
玛蒂尔德欣然离开了。拂来思节望了她远去的背影,心想:这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啊。
5天后的一个清晨,晨报上刊出一条新闻:骗子玛蒂尔德骗走拂来思节夫人的珍贵宝物,至今还在逃亡中。望知情者配合警方缉拿逃犯。
不到我的那串假项链,竟然把你从一个美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变成这样。我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告诉你这项链是假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啊!
让娜,算,这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再谈起来已经没意义。假如当初不是因为你借我一条项链,我也不会去参加那次舞会,那风光一时的***全靠你的那条项链帮助我实现。我既然借你一条项链。自然有义务完璧归赵,而且当时你并不强迫我要哪条,是自愿地让我自己选的。就当我自己倒霉,选中那条让我一见钟情的假项链,是我自己眼光铸成的大错。
至于那条项链,是你付出十年的时间所买回来的,它使你人老珠黄。难道你不恨它吗?不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吗?
算,那条项链,我送给你,就已经属于你。这项链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它现在只能给予我悲伤,不能还我当年的风采啊!这条项链送给你,就当帮我忘记这痛苦吧。所以,你受之无愧,你就当这是你原来的那条链子吧!
可是,你想不想变回以前的\'样子啊,就像现在的我,那么幸福啊?你只要把这么名贵的项链给卖,用这些钱来重新把自己装扮一下,一定会变回以前那样的。算,十年的磨练,使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以前为炫耀自己,才会铸成今天的大错,我怕,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更充实,我满足。我不想再多要物质上的美丽,只要有精神上的美丽,我就足够。
好吧!那算,既然你这样说我再劝也是没用的。总之,先谢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出声,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好的,我们还是好朋友,那我就心满意足。
2
“唉!我可怜的玛缔尔德!可是我的那一挂是假的,至多值五百法郎……”
“玛缔尔德,玛缔尔德,你说话啊,你怎么……”
“哦,我的朋友,玛缔尔德,可怜的人啊……”
此时的玛缔尔德仿佛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倒,压的她喘不过气,压的她变傻……
又过许久,玛缔尔德才说一句话,慢慢地轻声说句:“恩,过去,都过去……”她的眼睛茫然的望着远处,静静地走,空旷的极乐公园里,玛缔尔德一个人默默的走着,朝着她家的方向,也许此时的她已不在乎一切,真的,一切都过去……
她回到家,她的丈夫关切的问到:“外面的人多吗?公园……”玛缔尔德似乎明白什么:“恩,很好,再好不过!”她没有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的丈夫,也许告诉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做的也对。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过着平淡的生活,没有太多的负担,养育一对儿女,也算是幸福的一家吧!
路瓦栽赶紧爬起来,晃了晃妻子。妻子这才缓过神来,笑着说:“亲爱的,后天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吧!”
玛蒂尔德却不慌不忙,回答道:“这项链是我们的。你知道吗?十年前丢的那挂钻石项链是假的,珍妮说的,只值五百法郎。”
“明天会有的,亲爱的,你放心。”
第二天早上,一个着女仆装的女孩送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放着一套黑白相间的燕尾服。
第二天,她和丈夫一起把项链卖给了一位老局长,三万六千法郎,不赚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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