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不温柔,也不热烈,它用冰冷冲刷着对上一个季节的记忆。
夏天是下一场雨热一场,秋天是下一场雨冷一场,直至雨化成雪,冬日降临。如果一个秋天从一开始就下雨,很容易形成连阴天,老人说这是“雨下油了”。
就是这样,它一下就是连续好几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像一个漫无目的的游者,既不着急,也不偷懒。整个布局就是这样的,天上是灰蒙蒙的,带着挥之不去的恹恹之意,地面上是黑漆漆的,永远一副冷峻的神情。
田里的庄稼接近成熟了,它们望着细雨,露出无奈的样子。狂风暴雨会摧残即将成熟的庄稼,让丰收成为泡影。所幸秋天常无大雨,这些雨既不会带来多余的伤害,也不会提供一丁点的帮助,它们非敌非友。庄稼沐浴在雨中,既没有久旱逢甘露的期盼,也没有惊惧,就连野草也一样,只是冷冷地、静静地待在雨中,漠视着这一切。
倒是夜间的雨让人又触摸到了厚厚的凄凉。四周漆黑一片,窗前一盏昏灯下,雨点不急不躁地敲砸着地面,几片黄叶从枝头飘落。看到这样的景象,是不是会忆起“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这样的诗句?再听听那常下不歇的单调的雨声,像是往事在向你低声倾诉,我们很自然地想起遗失在其他时空的一些人、一些事。这种情思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被越拉越长。
我常常这样认为,秋天是一个怀念的季节,尽管它向人们展示了一个冷漠的姿态,但是秋天毕竟是一个成熟的季节,成熟意味着欢庆,欢庆意味着团圆,连月亮都在秋天变得最为迷人。它用冷静诱发人们的怀念之情,引发代代大诗人对月抒怀,更多的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而不仅仅是“欣莫欣兮春日,悲莫悲兮秋夜”。
秋天也是一个失去的季节,曾经的温存、热烈,被秋雨一层层冰去,庄稼被镰刀收起,树叶向枝头告别,我们的心感受到了一种惯性的失落。其实静下来想一想,我们失去了什么呢?热烈和温存,还有浮躁和狂暴,那是一个旧的轮回的高峰,一个必将逝去的繁荣。秋天正是把这些装饰和标记一一滤去,还给我们一个原色的世界。我们到底是失去了什么,还是获得了什么?
经历了秋风秋雨,是不是应该变得成熟起来呢?
一年一度的中秋月,总让人充满了或喜或忧的感慨。
多年来,弟兄姐妹终日奔波,只在年节回家团聚。尤其中秋,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一边嚼着鲜菱嫩藕,一边叙说各自的近况,被簇拥其间的母亲喜滋滋地听着,笑脸清朗得如天上的皓月;长慈幼孝的大家庭里便充满了温暖和乐的融融亲情。
于是,母亲总盼着天天中秋,夜夜月圆。
又一年,又逢中秋,我兴冲冲地赶回家里,不料等待我的却是冷冷清清的几间空屋。我顿时慌乱起来了,急忙向邻居打听,方知老母亲病重,住进医院了。我那在心里燃烧了很久的盼望团聚的火苗,一下子被扑灭在冰水中。
我匆匆向医院赶去,沿途的一个个家庭大多很热闹,烹煮佳肴的香气撒满了屋前宅后,几个孩子搬了板凳坐在场上,埋怨着太阳下得太慢。我知道,他们是在等待即将东升的玉兔。儿时的我也这样,因为皓月中天时,孩子们就有月饼和鲜果吃了。没想到人届中年,这样的期待更见迫切了,当然决不是为了好吃的。可上学时我还曾讪笑过“举头望明月”而黯然涕下的李白呢!
到了医院里,我看到母亲躺在病榻上,眼睛无力地盯着门口,见我到来,她那憔悴的脸上似乎游过了一丝笑意,嘴唇微微嗡动着。我把耳朵侧向她嘴边,这才听见了她微弱的说话:“你回家了,今天是中秋……”我点点头,心里很凄楚,眼前出现了白发老母倚门盼儿的望眼。母亲又说:“还没吃夜饭吧?床头柜……”我撒谎说吃过了,可还是顺从地开了柜门,里面有几个我十分眼熟的红纸包。每年中秋,母亲总要给儿孙们分月饼,一定是用红纸包的,我想这是取”红红火火,圆圆满满”的意思吧,象母亲这样的劳动妇女,连愿望也这样朴素。我回过头去,擦了擦已夺眶而出的眼泪。
我坐在母亲床边,看着药液在玻璃管内有节奏的滴落。窗外传来了广东音乐《花好月圆》,我抬起头,一轮皎洁的圆月正当空,我对母亲说:“妈,中秋月圆了。”随手熄了电灯,任明月的清辉漫进窗来。母亲贪婪地盯着月亮。”真好啊!”这三个字居然说得如此清晰,我又一次心酸了。
“吃月饼吧。”母亲对我说。
她自己当然不能吃。我应了一声”哎”,郑重地解开红纸包,高兴地咀嚼起来。月光下,我看见母亲心满意足的笑脸。
新的一年来临了,寒假生活也要开始了,春节也靠近我们了。在新的一年中,我们都经过了酸甜苦辣这味生活,还有许多事让我终生难忘,其中有两件事是这样的:
一天,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去华士走亲戚。晚上,阿姨、舅妈都来了。闻到一股香味的我,慢慢走上去,一看,哇!烧了这么多湖南菜,有野猪肉、野鹿肉,猪肉包的油面筋……数不胜数。
吃饭了,我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妈妈说:“为了纪念这个难忘的日子,我要用手机摄下来作为纪念。”录像开始了,他们忙着帮客人夹菜,我也帮他们夹菜,脸上都笑开了花。吃完晚饭,我们拿出烟花放,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朵花开在了天空中,我们都在欣赏这五颜六色的烟花,有黄色、紫色、粉色……我们惊叫起来,这儿到处是烟花,好像举办了一个烟花派对,热闹非凡。叔叔阿姨们也纷纷跑来拍下这美丽的烟花,晚上睡觉都可以听见这烟花的响声。这响声,能让我充满活力;这响声,能让我终生难忘;这响声,是我记忆中最美的回忆。我欢呼着,蹦跳着,嬉戏着……最后,我们还看了春节联欢晚会,收了压岁钱……真是既欢喜又难忘啊!
还有一件事让我记忆深刻:在以前的一年中,我又贴了春联,贴春联是我们这儿的习俗。一道道金黄色的边缘镶嵌在字上面,底下有一条金鱼在蹦跳着,嘴里叼着一颗珠子,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语:年年有余。这时,我又看见了奶奶在贴福字,我也上去凑热闹。“奶奶,你把福字贴反了。”我大声地说。奶奶这时又说:“我是有意贴反的,倒贴福字是好的,表示财源滚滚,出入平安。”我一点儿也听不懂,满脑子的问号,又开始疑问起来:“难道把一棵树倒过来,也表示财源滚滚,出入平安吗?”奶奶听了我的话,大笑起来,我根本不知道奶奶到底在笑什么,我沮丧着脸,奶奶依旧和我争论不休,但是,最后奶奶还是争不过我,认输了,把福字贴正了。
这新的一年真是五彩缤纷,五光十色,马上开学了,新年假期即将结束了,我真想永远停留在这幸福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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