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暧阳,总是会出现在某片天高云淡的晴空里,溢洒下厚实热烈的阳光。
那一天家里没有人,我带着一丝疲惫走到阳台上削橙子。那个橙子很大,色泽很明亮,我坐在地上埋头削着。
橙子橘黄的颜色好象流过了我的手指,我的刀尖,爬到了我的衣服,我的头顶,我周围的地上。整个人像是坐进了烘焙屋,四周全部都是黄灿灿的温暖。今天的太阳真好啊。
于是随便地抬抬头。
却在那一瞬间呆住。
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我看见了一整片湛蓝的天空。那么深,那么蓝,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尽头,深沉厚重,却又平和无语。那一刻我爱蓝色爱的最深。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却被宇宙轻轻地握住,让我如此自觉地放下所在的不确定感。这就是天空的伟大。
我望着那蓝得醇厚而又不带任何杂质的天空,默默想着会是谁用笔涂下了这层干净无暇的色彩,却又不禁思维停滞。
天空上面还有飘走着一些轻淡的浮云。被整块天空的蓝色衬得也注着些许的浅蓝。它们行走的很轻,好像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只是亘古不变地用自己的步伐行走。一直走到地老天荒。我盯着它们,突然想到了先秦时代剑客们飘飞的衣带。丝轻绸薄,却陪着剑客们路过了多少片竹林,沾湿过多少滴雨露,却永远也不会变脏,只是一如既往地从容和淡定,在每一次剑客转身后留下一个不着痕迹的掠影。我想,也许只有这样的浮云,才能配得上这样伟大的天空吧。
天空的边角,也映入了树枝和绿色的剪影。但是它们已经不再是完全纯粹的绿色。因为它们都象上了阳光金黄的光晕。一切都被修饰得沉静温暖。
我什么都没做,我想我看过了一幅最美的画。
我又重新低头削橙,好像握着一个小太阳
人在身边,觉得遥不可及,人在天边,觉得驻在心间;你在远方,我百般期盼,你往眼前,我十分厌烦;你和我稀薄头不见抬头见,手与手无缘相牵;你和我从没唔面,心与心永恒相连。
这就是神奇得带点蛊惑的距离,这就是美得有点迷人的距离。
雾里看花,楼头望月,芳草更得更远而生,地平线在远处走近还远,长距离生发美感受,生发诱惑,生发想象,生发无穷的期盼与追求;鱼翔水里,蜂落蕊中,轻轻地贴着你的脸,融入你的心房,零距离使人融,使人亲切,使人幸福,使人与人产生爱的火花,使心与心产生情的雨露,产生真实可掬的美妙感觉。
你看我时很远,我看你时很近。一堵厚实的墙让人无法进放,一张薄透的纸也让人终生相融,咫尺天涯,对面沟壑,相邻也常是天堑;相逢常是美丽的错误码率,距离短短,将人生拉得迢迢又远远;短短距离,将情感推得长长又遥遥。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这端与那端,流水滔滔,白云悠悠。手与手不能相牵。梦与梦却日日相连;眼与眼不能对望,心与心却时时交错。关山千万重,阻不断绵绵的思念;水路千万里,隔不开苦苦的牵挂。距离是思念与牵挂的生产线,大批量地生产人生最真挚最热烈的爱怨交织与悲欢交集的情感。距离是一块橡皮,拉长,感情才有绷紧的张力;距离是一张弦弓,拉长,感情才有冲动的***;距离是一根弹簧,拉长,感情才有接近的期求。如果人对鲜花已经熟视无睹,那么鲜花,你不必四季开放,你可以隔着冬夏,待到养大才灿烂开放;如果人对鲜花已经举伞躲避,那么鲜花,你不必日日光临,你可以隔着风雨,隔着霜雪,待到冬后才倾情明媚。在爱情缺乏少许情的时候,你该要的也许不是接近,而是疏远;在亲情乏至的时候,你应该也许不是厮守,而是分开。
零距离让人亲密,也产生摩擦;长距离产生思念,也让人遗忘。距离是烦人的鬼怪,距离也是撩人的精灵;距离是碰伤感情的恶魔,距离也是愈合伤口的天使。走吧,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远方才有梦想;来吧,陌生的地方没有感情,故乡才是门宿。
从此岸到彼岸,是路程的距离,我们不倦跋涉,在跋涉中感受风景,感受生活,感受酸甜苦辣;从此时到彼时,是岁月的距离,我们不倦奔走,在奔走中体验过去,体验现在,体验悲欢祸福;从此心到彼心,是心灵的距离,我们不倦往来,在往来中品尝苦恼,品尝人生,百般滋味皆备的喜怒哀乐。
有一种距离,我们渴望抵达,那就是爱与爱的距离;有一种距离,我们渴望出发,那就是梦与梦的距离;有一种距离,我们渴望拉长,那就是生与死的距离;有一种距离,我们渴望缩短,那就是心与心的距离。
我的妈妈是个美丽的职业妇女,今年有四十多岁了。妈妈的圆圆的脸,长长黑黑的头发。妈妈的眼睛是那样明亮,那样大。
“妈妈的眼里躲着一个人”,妈妈说。“真的吗?我要看看谁”,我爬上妈妈的`膝盖,慢慢凑近了妈妈的脸,感觉到了妈妈热乎乎的呼吸。我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呵呵,看见了,里面藏的那个人是我!“妈妈喜欢谁,谁就藏在妈妈的眼睛里”,妈妈说。
我爱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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