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废纸,一个垃圾桶,一个书包,一个人。这三样东西,构成了一个平凡又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天下午本应是平凡无事的,同学们说笑着,感叹着美好的周末,我和冯恋器静静地走在队伍后面。突然,一支队伍从我们身边穿过,他们的步伐异常迅速,把身材娇小的冯恋器撞到了一边,我们一下子就看到了队伍的末尾。
这一看,目光就被走在队伍末尾的一个小男孩给吸引住了。他个子矮矮的,不像是六年级的小学生,可我又在六年级的队伍中见过他。那一米三四的个子让人不禁在心里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那小男孩脸上挂着一种肮脏的笑容,那种笑容是遍布满脸的,里面还有折纹,还有皱纹,还有螺旋纹,就像你往池塘里抛了一块砖那个样子。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张废纸,不使用双手揉着这张废纸,沙沙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我正要把目光移开,那男孩却做了一件令我惊奇不已的事:只见他屏气凝神地将那团废纸塞进了前面人的敞开的包里!他先是镇定的`注视着前面人,正如一个小偷在踩点般;这个动作是那么的宁静,却有一丝兴奋,包含着即将得手的快感。他利用身高的优势,巧妙地把废纸塞进了前面人的包里,但,值得一提的是,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
当塞完之后,他脸上又露出了一种笑容,那种笑容是遍布满脸的,里面还有折纹,还有皱纹,还有螺旋纹,就像你往池塘里抛了一块砖那个样子。但是所有毛孔又散发出一种快感,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快感,当他在朝着那个纸团瞟了一眼之后,那个笑容就马上牢牢地凝固起来了,变得毫无光彩。
我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两个疑问在我心里打着旋。
那粉笔划在黑板上的印痕,永远浮现在我眼前;那“扑通”地一声响,永远回荡在我耳边;那倒下的身影,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
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教我们语文课的牛老师,据说她是因为以前摔伤了右腿,走路很不方便,还是带病为我们上课。牛老师很尽责,而且还经常自己花钱给我们买资料做,同学们都将牛老师当作了亲人,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那一堂语文课,牛老师正在黑板上抄写两天前的考题答案。忽然我看见牛老师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没有站稳。“你看牛老师刚才身子晃了一下,会不会有事啊。”我指着牛老师对同桌说。“扑通”一声,打破了教室的喧哗 ,同学们闻声向讲桌望去。“老师!老师!”当我们反应过来时,牛老师已经双手抱头,摔倒在讲台上,连讲桌也一起倒下了,只留下黑板上划过的粉笔印痕,还有那洒落一地的粉笔。我们惊慌了!作为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我们不知所措了。“老师怎么了?”当我转头看同桌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坐在我前排的同学也转头望着我,眼里噙满了泪水;我脑中全是问号,老师怎么倒下了?该怎么办?我飞奔到隔壁教室,喊来了正在讲课的其他老师,把牛老师扶出教室送往医院。望着牛老师被扶走的身影,同学们十分难过,不知道牛老师病情轻重,她还能教我们吗?我们担心着牛老师的身体……
后来,我们才知道牛老师是因为腿伤复发晕倒的,治疗几天后就重返教室给我们讲课。看着她艰难地走在楼梯上的身影,想着她尽职尽责的敬业精神,回想她晕倒的瞬间,我很难过,但更多的是敬佩。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我独自一人漫步在桥边,晚风微凉,裹挟着几分孤寂窜入我单薄的衣衫,透过锁骨钻进心窝。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初春天气总是忽冷忽热的,昼夜温差也是极大,一不小心很容易导致感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来桥边散步的人寥寥无几,想到此处,我抬起手臂匆匆扫了一眼手表上的数字,才知天色已晚,于是脚步加快,想着快点回家洗漱睡觉,毕竟明天早上还有功课要做,中学时代,虽说不是很累,但时间却是十分紧凑的。
概走了有一会,模糊的人影缓缓引入眼帘,我努力眨了眨眼,方才看清那如龙虾般佝偻弯曲的苍老身影正小心而缓慢的推着一辆古朴的三轮车,他的样子有点吃力,随着渐渐走近,我才发觉那三轮车上煮着热腾腾的玉米,原来是个卖玉米棒的三轮车小贩。我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眼神顿时如同发现了猎物一般变得明亮而欣喜起来,几步跑上前去叫住那推车的小贩,从口袋搜出一张十元纸币,喊道,“我要一根玉米棒!”
那小贩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犹如枯槁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因笑容而牵连起的条条皱纹上,好似千沟万壑纵横在凹凸不平的山地间,让人顿生心悸。
在我呆愣着盯住那张仿佛历经沧桑巨变的脸庞时,小贩已经干脆利落的从锅里拿出热腾腾的玉米包好,递给我,我拿起玉米棒,啃了一口,不由迅速吐了出来,“大爷,这玉米没熟啊。”说着便将玉米递还给了他,眼中略有些抱怨。
“没熟?啊,抱歉,我这就换一个底下的,底下的一定熟了,我这就换,抱歉……”听我这么一说,他霎时间有些慌乱,憨实的性子让他不禁手忙脚乱,连说了几句抱歉后赶忙取过了一根玉米棒给我,我扣下一粒吃确定熟了后才离开。刚走了没几步,突然想到那根没熟的他该怎么处理,于是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抬眼一看,啃巴着玉米的嘴巴一下子像咬到石头一样,呆呆的停滞在微张的样子上。
光线有些暗淡,那老人拿着那根被我啃过一口的没熟玉米,一口一口的,细细的吃起来,他慢慢的嚼着,然后慢慢的下咽,似乎那根玉米对他这个经常卖玉米的人来说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那样小心翼翼,认真的,吃着。
我心里莫名涌起一顾酸楚,那一瞬间,在灯光的包裹下深深的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一点点冲击着我的心灵,让我觉得自己的心,是那么酸,那么压抑,又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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