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有过一只不会叫的鸟,它是那样的特别:小爪子紧紧扣住笼中的铁栏,绿色的尾在空中撒开,收拢的金黄的翼,嫩红的小喙半开半闭,似要从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
记得当时我初见它时就被吸引住了。我停在那草靶前不肯走,爷爷知晓了我的意思,踌躇一二,最终还是向那艺人问了价钱。当那艺人将吊着它的小棒递到我手中时,我的心都要为之颤抖了。我伸了手指去逗,它却是一副将鸣未鸣的样子。我担忧地问爷爷:“爷爷,它为什么不叫哇?”爷爷瞥了我一眼,说:“那是面捏的,不会叫。”
我不信,只觉得应是它闹了脾性。
回到家,家里人都称赞它的美丽,它仍不肯吭声。我以为它是在笼中待得瞥屈,便好心为它打开笼门,它却并不飞出,只是静静的停在铁栏上,在空中撒开绿尾,向前倾着身子,红唇半开,却终究是没有声息。
它在我家呆了几天,从头至尾都没出过一声。我每日向笼中投些谷子、苞米,它也不领情,只是任那些东西在脚下堆成一座小山包。
有一天,它忽然不见了。问起它的下落,大家只说是面粉发霉了,它身上有了难看的白斑,爷爷便把它扔了。可我不信,只觉得它是在我家待得腻烦了,索性衔着笼子飞走了。
我开始多了一个习惯。
走路的时候,我的双眼会不自觉的朝两旁的行道树上移去,甚至在行走间会不自觉的停在哪棵树下仰头端详,似要找出其中藏匿着的绿色的尾羽;我也会打量着街边的每一个草靶子,看那上面插着的小棍上,有没有吊着我的那一只。可是连那插着小棍的草靶子也渐渐匿了踪迹,有一日,便同那只鸟一样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我慢慢长大了,便也就明白了。那鸟本是会叫的,却不知怎么的哑了声,从此只能空摆出个姿态。它带了满身厚重的霉菌,却无人知道该怎样才能把它那丑陋的白斑弄去。它挥着褪了色的翅膀,不知该飞向哪场风雨里了。
而我,至今也未知晓它的下落。
今晨,我依然兴冲冲地去上学。一进教室就听见鸟的清脆叫声,呀!一只很小的鸟落在吊灯绳上。两只小爪子一动不动地把着绳,脑袋摇来摇去,很是好奇的样子。
大部分同学还没有来,我索性和几个同学坐下来,仰头细致端详起它来。这只小鸟就像是一位美丽的公主身穿绿色舞裙,翅膀稍微有一些黑纹,黑的发亮,黑的显眼。它睁着两只晶莹透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家。我想:它大概是刚刚从窝里飞出来的吧!那么幼小,那么脆弱,就像一块精美的玉石,让我们舍不得触碰一下,生怕会伤害到它。它的肚皮是黄色的,衬托着舞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搭配。
教室再好,毕竟不是它的家,我们思忖着怎样让它完壁归家。于是两个大胆的男同学自告奋勇担任“护送”任务。说是护送,其实就是小心的抓住它,看看它是否受伤,放飞它。说来奇怪,可能是它还太小,没遇到过什么惊险的事情,很轻松就抓住了它。放在手上细看,它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小爪子强而有力地的抓着,小眼睛旁那碧绿的颜色更把它的眼睛衬托得无比美丽,就像两颗无暇的珍珠。
没想到,要放飞它的时候,它却逃走了。满屋子乱飞,过了半晌它平静下来,悠闲地飞舞着。小小的翅膀扑棱扑棱地拍打着,好似它在和空气翩翩起舞,就像在礼堂跳探戈,多么美妙啊!
老师用帽子轻轻地罩住它,让它从窗口那儿飞走了。它飞的好快,好轻巧,很快就在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我突然很快乐,眼神中散发出一种光芒,继续向它远去的方向张望,也送去了我心中对它的祝福。
我相信小鸟会感谢我们的!
六一节前夕,舞蹈班的老师们带我们到登封去表演节目,我们这些妈妈眼里的乖宝贝娇小姐们,终于可以离开妈妈‘电子眼’的监视了,心情别提有多高兴啦!兴奋的就像一只只出笼的小鸟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对于妈妈叮嘱的那些多喝水、注意安全、不要乱跑之类的话只是随便的点点头,把话当做耳旁风。有的同学在说着神秘的悄悄话;有的一边吃东西,一边吃东西;有的在玩儿藏瓶盖的游戏,把四周的同学弄得哈哈大笑。只有一个同学呜呜的哭着,伤心的说:“我想姥姥了……”有些同学在安慰她,有的.在捂着嘴偷偷的嘲笑她,说她娇气。过了一会儿,她停止了哭泣,渐渐的和同学们谈笑起来。
我很喜欢坐在飞驰的汽车里行驶在高速路上,我喜欢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看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喜欢绿油油的小柏树,还有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农民居住的各式各样的房子,它们都像长了翅膀似的,小孩子一样嘻嘻哈哈的笑着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风景优美的登封,那里不仅有高楼大厦,宽阔的街道,还有五岳之首——嵩山,虽然不能到绿树成荫的山上去尽情的玩耍一番,但我终于看到了看到了嵩山上的大石头,早就听妈妈说过嵩山上的石头有许多都是灰白色的,可在我的眼里,那些石头在太阳的照耀下,就像在地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金矿石一样闪闪发光,美丽极了。还有天上的那些雪白的云朵,不像棉花,不像飞马,却像七仙女衣服上长长的彩带一样飘来飘去。
我们在登封电影院里表演了一支欢快的达瓦尔族舞蹈《清水河边》,赢得了观众们热情的掌声,我们都很高兴。中午吃的是盒饭,同学们都只吃了一些米,喝了一些汤,因为菜实在是太辣了,不知道是谁还大叫了一声:“妈呀,这么辣,怎么吃啊!”引来大家一阵大笑。于是大家开始谈论妈妈们做饭的手艺,说妈妈做的糖醋排骨、鱼香肉丝,红烧鱼有多美味,我想我们开始想妈妈了。
在车上就看到妈妈那熟悉的身影,觉得亲切极了,好像有一年都没有见到她了似的,妈妈紧紧的搂着我,问我有没有想她,我说:“想了,看到老师都差一点儿叫成妈妈呢!”我用手搂着妈妈的腰,头贴在妈妈的胸前,听着妈妈的心跳,我知道妈妈也想我了。我觉得我很像一个风筝,飞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因为线紧紧地握在妈妈的手里。
“啪!啪!”“嗞——嗞!”一阵阵刺耳的枪声和机械声再次从树下传来。我好妈妈急忙探头一看,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那群长着两条腿的叫“人”的生物带着那个黑洞洞的臭“杆子”和那把整天制造噪音的废铁来了。我不屑地瞟了一眼那些拿着奇怪东西到处乱砍的奇怪生物,又看了看四处逃窜地同伴们,心想:跑什么跑?那些奇怪生物“人”不就比我们高大些嘛!有什么可怕的?我正想着,还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那些家伙快要走过来了,妈妈一把扯起还在思考是我飞快地离开了家,拼命地跟着大家向森林外飞去。
“喂喂,放开我!”我愤怒地大喊着,拼命想挣脱妈妈的手,“这叫什么事啊?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啊!”我越想越气,拼命地挣扎着,硬是挣脱了妈妈钳子般的手,拍拍翅膀,愤怒地往回飞着。
“不要啊!”妈妈急忙调头,急速地扇动着翅膀,竭力想阻止我。可是,你跟“杆子”已经对准我了,在它发出闷响的那一刻,妈妈如箭一般地撞开了我。“啪!”一声闷响,妈妈的胸前喷出一条妖冶华丽的鲜血,诡谲艳丽的血液在胸口开出大朵大朵的花,开出了一片殷红、迷糊了世界……
温热的血溅到我的脸上,心痛得不能呼吸,胸口好像被猛烈撞击似的,痛彻心扉的感觉好似布满利刺藤蔓迅速蔓延开来,一根根锋利无情的刺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留下一道道悲伤而恐惧的痛苦痕迹,使劲地撕扯着我那颗冰凉的心,心就这样死去。我还是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头一次发现人类是那样的可怕,贪婪、自私,是那样地冷漠无情!泪水喷涌而出,我再也无力飞翔,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有同伴将我使劲拉起,飞向远方。
现在的我,已经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也无力去感受了。我现在该爱谁?恨谁?又该思念谁?我现在真的好怀念曾经的那个家,曾经的那些欢声笑语,曾经的那一片美丽的绿色…..人类呀,我现在再也不想要什么了,再也不奢望能回到那个美丽的大深林,我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们留下那一片温暖舒适的小窝,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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